雲琴記得,李攸然和徐鴻卓很少鬧脾氣,除非徐鴻卓不在府上,否則兩個人一定同床共枕。而現在,夫人竟然為了花園的花朵和主子、小姐置氣,這讓雲琴有些不理解。

這些花兒比主子和小姐還重要嗎?

李攸然聽到雲琴的話語,她抬起頭,淡淡的聲音說道:“我不這樣,他們都沒有認識到錯誤!”

“是……因為大小姐摘了花?”雲琴猶豫不已地問道。

“嗬嗬!”雲琴的話語讓李攸然冷笑了兩聲,說道:“雲琴,你覺得我就是這樣斤斤計較的人嗎?”

李攸然這句反問頓時讓雲琴噎住了,她知道李攸然不是,但是這件事讓他們都有些不理解。

李攸然看著雲琴困惑的模樣,淡淡的聲音說道:“將來我們會回京城,軟軟身為徐家的嫡長女,一定備受關注,將來任由她的性子,得罪了貴人,她爹能護得了多久?總有一天,自己作死都不知道!”

雲琴聽到李攸然的這番話,頓時會意,她猶豫地說道:“夫人,您是覺得大小姐太任性了?”

“你覺得她不任性嗎?昨日她和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還提醒她,不能摘花園裏麵的花,可是她呢?今日就故意去了花園摘了這些花,明知故犯!”李攸然說著,手的書重重地拍在書案上。

雲琴聽到李攸然的這番話,她糾結了一番,隻能為軟軟開脫道:“大小姐還小,或許她並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呢?”

“小?以後軟軟翻了錯,能用這年齡小作為借口?而且你覺得軟軟聽不懂我的意思嗎?這個丫頭比誰都精明!雲琴,你幫軟軟解釋,你不覺得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有些難以啟齒嗎?”

雲琴被李攸然質問,臉色瞬間爆紅了起來,她尷尬不已。

李攸然看著雲琴被她說得臉紅的模樣,接著說道:“這還不要緊,要緊的是還有一個縱容她無法無天的爹!到時候她真的捅破了天,恐怕她爹都不知道她女兒犯了大錯,還想盡辦法去幫她補漏!”

李攸然說到這裏,話語帶著一絲譏諷,想著徐鴻卓在外人麵前一副嚴厲的模樣,沒想到竟然把自家女兒寵得無法無天,這件事傳出去,恐怕不少人下巴都掉下來。

“夫人,大小姐身子弱,從小遭了大罪,主子如此寵她,也是想要她多快樂。”雲琴看著李攸然一下子變成嚴母,她頓時有些不適應,要知道在之前李攸然可是寵大小姐不少於主子,如今竟然如此要求大小姐,這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畢竟大小姐僅僅是一歲的孩子,她真需要這樣對待嗎?

李攸然看著雲琴臉上帶著心疼地說完這番話,她無奈一笑,說道:“是的,她身子弱,可是這一年來經過洛老和容夜的調理,她其實和正常的孩子沒有啥區別,甚至比正常的孩子還要聰明。正是因為她的這份聰慧讓我擔心。”

李攸然說到這裏,揉了揉眉心,她頭疼不已地說道:“才一歲,就弄得整個徐府雞飛狗跳的,比起男孩子還要跳脫,在南越還好,畢竟南越規矩沒有那麽多,可是回到京城呢?她如此聰慧,要是不懂得規矩,闖了逆天大禍怎麽辦?到時候我們倆都護不了她,我不能不讓她和她爹認識到錯誤,否則將來想要糾正她,那就難了!”

“都說三歲看老,我也希望軟軟快樂長大,無憂無慮,可是她的身份不予許!暗處有不少人想要她爹犯錯誤,而她作為徐府的嫡長女,她既然享受了徐家帶給她的尊貴,那就應該盡到自己的責任!”

雲琴聽到李攸然的話語,頓時沉默了。

而此時徐鴻卓站在窗口,把李攸然和雲琴的話聽到心裏,他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這裏,並不驚擾李攸然。

徐鴻卓回到書房,無奈地一笑。閉上眼睛,不免想起當年遇到李攸然的時候,當時李攸然有些天真,心思很容易猜,是什麽時候李攸然變了呢?變得越來越堅強。徐鴻卓苦笑,是李攸然答應和他回京城,承擔起徐家主母的位置,是軟軟被下毒之後,她瞬間一夜長大。

徐鴻卓想到這裏,真是恨不得一巴掌到他的臉上,當初他承諾讓李攸然這輩子不會因為身份而煩惱,她可以做她自己,可是如今,他真是硬生生地把這個小女人改變成為豪門主母,如今連他女兒也是,不能由著她自己的性子長大。

徐鴻卓想到這裏,捂著臉,沒有人看到徐鴻卓的眼圈紅了,眼淚濕潤了掌心。

過了許久,徐鴻卓將情緒給收斂了,他洗了洗臉,沉聲對著屋子叫道:“徐一!”

“主子!”徐一聽到徐鴻卓的叫喚,隨即出現在屋子裏麵。

徐鴻卓看著徐一,隨即淡淡的聲音說道:“去徐峰那裏,告訴他想辦法弄幾盆洋人的月季花過來。”

徐一聽到徐鴻卓的命令,隨即領命離去。

翌日,徐鴻卓一直坐在軟軟的**,等待著女兒的蘇醒。

當軟軟醒過來,她看到床邊的爹爹,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軟糯的聲音撒嬌地對著徐鴻卓說道:“爹爹,早安!”

徐鴻卓聽到女兒的聲音,一改冰冷的表情,臉上的線條軟和了不少,對著軟軟說道:“爹爹的寶貝軟軟,起來了,爹爹抱你起來,一會用完早膳之後,爹爹和你說一件事。”

軟軟聽到徐鴻卓溫柔的聲音,笑眯眯地點頭,可是她不知道,等到徐鴻卓說事情的時候,她再也笑不起來了。

軟軟用完早膳之後,就被徐鴻卓抱去了他的書房。

這是軟軟第一次進徐鴻卓的書房,李攸然一直不讓軟軟踏進一步,畢竟徐鴻卓書房裏麵很多機密信件,要是軟軟這個小丫頭把這些東西給弄壞了,那可不好。

軟軟被徐鴻卓抱進書房的那一刻,機靈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當目光落在牆上的畫卷的時候,臉上露出驚歎的表情,這可是某一個出名畫家的絕筆,沒想到竟然在爹爹的書房裏麵,真是不得了啊!

徐鴻卓將軟軟驚訝的表情看在眼裏,他也不出聲,抱著她放在書房的軟塌上,和軟軟麵對麵坐,直到軟軟欣賞完書房裏麵,他才出聲。

“看完了嗎?”

軟軟聽到徐鴻卓的聲音,她隨即轉回頭,她笑著甜甜的,說道:“爹爹,看完了。”

“看完了,那爹爹開始和你談話了!”徐鴻卓的話語一落下,他的臉變得嚴肅起來。

這是軟軟第一次看到徐鴻卓這個模樣,在這一瞬間,她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軟軟,你知道你是誰嗎?”徐鴻卓認真地對著軟軟問道。

軟軟聽到徐鴻卓的問話,她眉頭微微一蹙,她是誰?她前世是某一世家的庶女,長相出眾,卻被主母算計,最後香消玉損,這輩子她是徐家的嫡長女,備受父母的寵愛,不由得她的小性子也露了出來。

而此時,軟軟聽到徐鴻卓問她,她是誰的時候,她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說道:“我不是軟軟嗎?”

徐鴻卓聽到軟軟的話語,隨即說道:“你知道你的名字叫什麽嗎?軟軟隻是你的小名而已。”

軟軟撇撇嘴,說道:“我當然知道,我的名字叫徐寧樂。”

徐鴻卓聽到軟軟的話語,肯定地點頭,說道:“是的,你叫徐寧樂,這是爹給你取的名字,想讓你安寧快樂一生,可是,你知道嗎?你生在徐家,這件事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軟軟聽到徐鴻卓這句話,她頓時一愣。

徐鴻卓看著軟軟呆呆地看著他,伸出手,輕輕地揉著她的腦袋,說道:“軟軟,你知道嗎?你是徐家的嫡長女,徐家是京城世家之一,但徐家子嗣單薄,你身為徐家的唯一子嗣,一旦回京城,肯定是備受關注。如今在南越,爹娘也希望你快樂,但是該懂的,你還需要懂,你的任性將來在某天,將會成為殺了你的一把刀,你懂了嗎?”

“爹爹……”軟軟臉上帶著一絲心虛,對著麵前的徐鴻卓說道:“我隻是一個孩子,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嗬!”徐鴻卓聽到軟軟的這句話,輕笑出聲,認真地看著她,說道:“軟軟,你確實是一個孩子,一個一歲的孩子,但是你真的不懂爹說怎麽嗎?行,那爹就直白地和你說!軟軟,你娘之所以生氣你和爹,不是因為你摘了她的花,而是擔心因為你的任性妄為會害死你!害死整個家族!你不是一個人,你是徐家的嫡長女,當初你為什麽被人下毒,那是因為爹連累了你。將來有一天,我們一家會回到京城,京城世家繁多,大的家族也就是一兩個,爹娘不希望到時候你會成為別人眼裏的笑話,你懂了嗎?”

軟軟聞言,整個人低下頭,沉默不說話。

徐鴻卓看著軟軟這個模樣,他不再出聲,隨即說道:“行了,爹就說到這裏,你在這裏玩一會,爹忙了!”

徐鴻卓說完,起身坐到書案前。

軟軟看著徐鴻卓這個模樣,眼中的神情有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