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程思意望著手機又出了神。
以前她信誓旦旦地想要改變原主的結局,也想要幫原主的姐姐嫁給一個好男人。
結果如今到頭來,自己反而身陷囹圄,更別說拯救他人了。
如果顧行征不如此禁錮她的話,她原本應該可以有一個很美好的結局的。
此時的市中心公安局。
“李警官,我能說的都說了。這人就是賴賬,我明明沒碰到他,誰知道他怎麽一臉傷?”
顧建西一臉鬱悶地對身穿製服的中年男人說道。
“顧三少爺,我們要秉公辦案。本身這件事情不大,給點錢私了不是什麽難事。可是,人家現在死活不願意,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中年製服男歎了口氣。
事情發生的當天晚上,半夜正好輪到他值班,聽到有人報案說酒吧有人打起來了,他迅速帶了另一個值班的人趕了過去。
後來經過簡單了解才知道,當時這顧家三少爺喝多了,看到美女出言不遜,結果被鄭家大少爺攔住了。都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自然是誰也不讓誰,一言不合就動了手。
本身上頭發話了,讓自己隨便找個理由和另一位當事人溝通一下,再扔點錢就可以解決的,反正顧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奈何,這顧三少爺惹上的也不是個善茬,更不是個缺錢的主兒,人家鄭少爺死活就不同意私了,除非當麵鞠躬道歉。
這一來二去,就僵持在這了。
“李警官,我媽肯定上下打點過了,你們現在這事兒都辦不了,往後也別指望什麽升官發財了!”
顧建西煩躁地從椅子上坐起來來回踱步。
“顧三少爺,消消氣。對方說了,隻要您肯道個歉,就行了,一句話兒的事兒啊!”
中年製服男堆著笑臉衝著這位祖宗說著。
“從小到大,我和誰道過歉!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就沒有我道歉的份兒!”
李警官一聽頭都大了。
“那我再去協調協調。”
另一邊。
鄭淮舟一臉悠閑散漫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對麵人的滔滔不絕和遊說,感覺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李警官,不是我想讓你難做。但是當時酒吧的情況,你也已經有所了解了。我這人一向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他作為一個男人,慫恿自己的朋友去欺負一個女人,這事兒多少錢也解決不了。”
鄭淮舟的表情一臉認真。
中年製服男不想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隻能另尋他法,“是是是!鄭少爺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咱們現在就僵持在這,也不是個辦法啊!您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別的第三種方案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有人傳,“李警官,程小姐來了。”
一聽這個,李警官原本萎靡不振的眼睛頓時放光。
這鄭家少爺原本就是為了這位程小姐而出的頭,如若她點頭的話,這事兒想要解決應該就不是什麽問題了。
警廳大門口,程思音剛走進來,就被一位女警官請到一邊坐下,並倒了杯茶水。
不多一會,李警官就從審訊室裏走出來,看到坐著的女人,連忙伸手,“程小姐。”
“李警官,我能見一下鄭淮舟嗎?”
“當然當然。”他說著又搓了搓手,想著措辭,“是這樣的程小姐。我知道這件事情,是當時顧三少爺做得過分了些,不過現在這事情遲遲不解決,鄭少爺也是要一直關在這,一來二去的,我們這些警官們也難辦呐!”
程思音柔柔點了點頭,“我知道李警官,這樣讓我見他一麵,我和他親自說吧。”
審訊室裏。
程思音推門而入,看向坐在椅子上一臉清冷散漫的男人,仿佛絲毫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有所困擾。
但看到她進來的一瞬間,他臉上的紈絝表情瞬時換了一副,一貫不羈的眸眼裏也似乎帶了些柔光。
程思音決定開門見山,“鄭少爺,很感謝你對我的出手相助。不過,我不想拖累你。”
“如果是因為我,不用擔心這些,他必須要和你道歉,否則這事兒不可能這麽算了。”
鄭淮舟的視線一寸不挪地注視著她,巴掌大的鵝蛋臉上是對自己的擔心,他心裏又不自覺一暖,嗓音由清冷變成溫和:“上次咖啡館後就想著能再遇見你,也算是上天給了我機會。“
程思音下意識一頓。
也不知道是自己倒黴還是什麽,一連兩次遇到了鄭淮舟都是在她受到欺負的時候,他挺身而出。
她對他心底裏是有感激的,也不想去妄圖揣測一個人的好意,但是兩人之間注定沒有結局,糾葛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對不起,鄭少爺,現在我不想再追究了。”
她最終還是別過臉去,柔軟的聲音卻仿佛帶了一把割裂的刀子。
“你很好,但是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你以後也不要為我再費心了,謝謝你。”
鄭淮舟坐在椅子上,一張俊臉映襯在審訊室的燈光下更顯清冷漠然。
他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的告白,會在警局的審訊室裏,也沒有想過會被她直接拒絕,瞬時有一種說不清的挫敗感湧上心頭,不羈散漫的俊臉上似乎盛著自嘲。
過了幾秒,終於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我能知道原因嗎?”
程思音抬起頭,直視著他回看的視線,“沒有理由。”
……
鄭淮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警局出來的,隻記得夜色寂寥,繁星點點,空曠的路邊一人都沒有。
他自顧自地走了一段路,而後靠在一牆壁上,伸手點了根香煙,帥氣的眉眼間是溢滿沉思的不甘。
他想不明白,既然她願意和那種男人相親了,為什麽還會以那樣的理由拒絕自己。
有一種她視自己為洪水猛獸的感覺,還未徹底了解,就將自己拒之門外,給不了一點機會和縫隙。
那天鄭清甜的生日宴後,他還是沒忍住,找人查了一下,程家有兩個女兒,而程思音就是程家的大女兒。
所以,他當時才會覺得,為什麽從程思意的麵容上看到了類似於她的影子。
但是,鄭家和程家並沒有商場上的利益衝突。
鄭淮舟想不明白。
很快,地上的煙蒂積累了好幾顆,路邊一輛黑色卡宴停了下來。
“少爺。”
主駕駛的司機,下來為鄭淮舟開了副駕駛的門。
此時一抹念頭迅速劃過,隨後他將最後一根煙扔在地上,狠狠踩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