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寶是本土人, 還是玩家,這個問題此前一直不是金三柏等人考慮的事,因為按照他們經曆幾個案子的經驗, 這種按照主線劇情走的基本都是土著人, 因為外來者很難掌握主線劇情成為推動者, 這好像也是無限係統的規律他不會讓外來人一開始就成為主導,不然就太BUG了。

所以當聽到林大寶忽然提到了玩家, 而且還說什麽殺死了玩家就能替代, 金三柏等人腦袋嗡嗡嗡的。

薑曳一看他們這反映就知道特麽隻有自己遭遇過小姨媽這類人的毒打,也被無線係統陰了一把, 那林大寶是怎麽知道這個秘密的?

他們這些玩家降臨時間區間應該差不多,難道在此之前就有傻逼暴露了?

或者...有玩家告訴了他。

薑曳忽然看向林宗喜, “是你?老大哥,你這不厚道,一開始就選他戰隊,就這麽篤定他能贏嗎?”

林宗喜是站林大寶那邊的,金三柏他們也沒想到, 因為在最初他們分析林大寶可疑人員的時候,甚至連薑曳都懷疑過,因為她太強了, 性情又比較怪, 有時候很慈悲,有時候很殘忍,其實蠻符合林大寶這種被迫害後複仇的路線的, 可後來又看出她不是。

因為她一直在力挽狂瀾, 同樣的, 林宗喜也在力挽狂瀾。

力挽狂瀾的人怎麽說歪屁股就歪屁股, 這不符合邏輯啊,再說了,林宗喜要是個壞的,他要在船上動手腳輕而易舉,為什麽讓小安老師等人搞東搞西,把事情弄這麽複雜?

現在才算是真正的涇渭分明,兩邊對峙,反正該死的死了不少,快死的也有很多,還有許多將死的被麻醉了動彈不得。

林宗喜+林大寶VS薑曳、柳歆+金三柏。

時間反而不那麽緊迫了,所以林宗喜歎氣道:“都是玩家,能進這裏的,少說也都是三案或四五案的老玩家了,一旦我自己出手,自然能分析到我身上,尤其是你,唐大嬸。不過當時我也沒必要,初來乍到,哪能隨便站位,不過是等待觀察了一段時間而已。”

所以一開始他也沒露出什麽破綻,因為那時他還沒站隊,就是在觀望兩邊的勝負以及各自的虛實。

薑曳盯著他,“閣下太抬舉我了,不過聽你這麽說,意思是你一開始並未摻和他們之中?”

起碼之前這人是真心實意挽救船隻不讓毀於台風的固然這也是自救。

難道是後麵也被林大寶策反了嗎?

不像是,薑曳覺得這人是相當主動性的,能力也遠在金三柏他們之上,金三柏等人尚且握有主動權選擇自己站位,何況是他。

林宗喜一改以前老船長的姿態,那種上了年紀的老出海人的氣質一下子沒了,反正多了幾分閑散舒適的姿態,言語間的轉折口氣也變得年輕化,幹練犀利而意味深長。“不不不,這不是抬舉,一旦你分析到我身上,以你的思維習慣,很容易就會將我跟他串聯,你會按多重分析羅列最壞的結果,那我肯定會被揪出來,就好像你差點就利用他們三個人的性格弱點找出他的身份就差一點不是嗎?那麽如果我一開始就跟他們摻和一起,最後被咬出身份的人就是我了。”

所以當被海老板拉過去的時候,他看到房間裏被審問完的兩人那不安的神態,他就知道這個唐大嬸快成功了,於是他跟林大寶選擇提前動手。

“不過,也是那一刻我才真正選擇站位他。”

“把你們都殺了,我一樣能完成這個案子,這也是一種玩法,其實你也早就發現了,隻是礙於你內心想做個好人的需求,不肯走這條路罷了。”

林宗喜說這話的時候,薑曳心裏是一咯噔的,因為對方的眼神跟語氣都好像在表現出對她的熟稔他在試探我。

這人在現實恐怕也是她那邊圈子的,至少有過交集,以前就說過案子的玩家圈是有一定地理跟人際關聯的,否則薑曳不會遇見那麽多有關係的人,包括周嶼等人,所以這個人恐怕也反推她是他圈子裏的。

現在大概有了目標猜測,所以才來試探她。

也許他選擇林大寶也是出於對她的敵意跟殺機,隻不過現在隱藏了,因為他也得掩蓋他的身份,畢竟他們彼此兩邊都沒有100%的勝算,誰也不敢在塵埃落定前像電視劇裏麵的反派一樣把底褲露出來。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

心裏翻湧的薑曳麵上不顯,卻說:“倒也不是做什麽好人不好人的,而是不敢與虎謀皮罷了,固然林先生情有可原,但有些事一旦開始,很難停止,殺一個跟殺十個在量刑上有不少區別,但殺十個跟殺百個沒啥區別,我想不到他不殺我們的理由,所以你憑什麽認為他不會殺你呢?”

林大寶聽到她這話,多看了她兩眼,“挑撥離間這麽直接?”

“我還可以更直接點,比如如果他幫你把我們幹掉後,回頭再把你殺了,獎勵是可以增幅的,我掐指一算,這個信息他肯定沒跟你說過吧。”

薑曳的話輕描淡寫,林宗喜神色雖然不變,但眼底暗沉了許多,而林大寶垂眸,手指把玩了下刀柄,“謝謝提醒,但那是之後我跟他的事了,現在...好像不能讓你說太多,我總覺得你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

薑曳冷眼看著他們兩人逼近,在逼近的過程中,林大寶隨手殺了不少人,都是他曾經的仇人,但凡欺辱過他的,但凡他有點印象的,皆可殺!

屍體的數量??從十多個直線飆到了三十多。

殺著殺著就到了兩邊最危險的邊界距離。

現在是真正武力搏殺的時候了,但薑曳的嘴巴也沒閑著,握刀時,一動不動,判斷著兩人可能的進攻方位,一邊說:“既然你明說了這件事,讓這些本土人也都知道了這種事,說明沒想讓我們任何一個人活著離開。”

這番話聽著沒什麽,但一來是提醒林大寶他跟林宗喜的合作並不穩定,畢竟本土跟外來的玩家有天生的信任屏障,二來是提醒在場的村民林大寶打算斬盡殺絕,不反抗,誰都活不下去。

林大寶察覺到了,薄唇冷冽似刀,直接提刀突衝。

當麵來,薑曳深吸一口氣,提刀而出,鏗!!!火星撩擦,刀鋒鬥轉,刃口切割回旋時,林大寶忽然手腕一抖,那小刀轉刃切割著薑曳的手腕處,如柳葉飛飄一樣靈活自在,卻也殺機畢露。

薑曳體型重,躲不開,但預判到了這把刀的走向,手腕側繞,反將刀口朝著對方咽喉刺去。

林大寶靈活,選擇後退一步,讓刀刃遠離的自己的咽喉,但忽察覺到前麵腿風彪悍。

砰!!!

他與之彈腿相擊後。

體型力量之間的差別出來了,這次薑曳站優,她沒動,但林大寶往後退了兩步,這兩步,他相似蜻蜓點水,後退時不忘抬手飛甩...

袖下甩出一片小刀,說是小刀,其實就是小飛鏢,速度太快了,饒是以薑曳強大的反應能力,當時也來不及後退...同時凶險的是她察覺到了邊上的危機。

另一邊的林宗喜也從後下角輔助襲殺過來了。

雙殺同步。

他們都知道唐胖嬸這樣的體型,無論如何在身法速度上是遠不及他們的,這也是他們的優勢,所以兩廂配合之下,出手迅猛狠辣,轉眼就封死了薑曳的後路。

當時,薑曳壓根沒期待過任何人,她一腳勾了地上的椅子,同時一手側刀斜劈...

力道之猛,速度之快,讓林大寶十分錯愕,當即明白她此前藏速了她藏了自己出刀的速度。

鏗!!!

這一次,林大寶的刀被劈落在地,它的旋轉速度太快,鏗一下就斜插在了地麵,而急流勇退的他看到了薑曳抬腿甩飛的椅子飛砸向襲來的林宗喜。

砰,椅子被林宗喜踢飛,但下一秒,他看到了薑曳甩出的一把短刀。

它是飛在椅子後麵過來的。

刷!短刀從他匆忙閃避的臉頰飛過,刀鋒估計割到了,所以有血,然後林宗喜顧不得薑曳了,抬手格擋了衝來的金三柏,彈腿踢他下麵小腿,在金三柏躲閃的時候,他附身衝刺,刀入金三柏下腹,後者匆忙躲閃,但林宗喜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直接手掌從兜裏一抓...一片粉末嘩啦啦掃過,金三柏避之不及,讓這些粉末落盡眼睛裏,化學之下,碰到了眼睛裏的水分,直接有了反應火,辣辣的刺痛,腐蝕一般。

金三柏疼得慘叫,眼前全黑,下一秒,林宗喜朝著金三柏的小腹欲狠狠一刀,但忽然臉色一變,匆忙躲閃,他是厲害的,躲開了這用小弩射來的鐵釘,沒讓它射中要害,但它還是射入了肩膀。

這小弩就藏在她衣內手腕上,用金屬跟木質括紐製作的簡易彈簧裝置,隻能裝載一根鐵釘。

這女人也是絕了,差點被徐科侵犯的時候都忍著不暴露它,現在一擊必中!

林宗喜錯愕之下立即拔出鐵釘,且飛退後迅速用小刀切割了傷口上的血肉。

活生生挖掉了上麵的傷口殘留。

狠絕,敏銳,生怕鐵釘上有毒素殘留,進入他的體內。

林宗喜這邊吃了癟,而柳歆急流勇退,當即欲扯著金三柏拉開距離,另一邊,薑曳跟林大寶的廝殺也在轉瞬之間。

砰砰兩聲,桌椅倒地,林大寶的刀被劈落後,身形後撤欲抓起呂顯屍體邊上的短刀,然而薑曳反應極快,刷一下甩刀過去...

刀口直接插在他握住地麵刀把的手背上。

吃痛一下,林大寶換手握刀,想要反擊,但薑曳一腳踩上前頭秦合的屍體,借著屍體跳起一個跳劈。

林大寶換刀需要時間,那延遲的一兩秒來不及躲避,他隻能下伏抬手用刀格擋...

鏗!!!

刀斷。

刀口削平...林大寶悶哼一聲,好好的手掌被削掉了三根手指頭。

不過他也是厲害,一個就地翻滾躲到另一邊。

林大寶身法跟武術厲害,讓薑曳瞬間懷疑此人這些年肯定訓練過不單單是因為當了警察,有良好的環境,跟因為他這麽多年一直在有目的性準備複仇。

這種人如果當了玩家,有了魔方的增幅,肯定會變得特別強大,宛如另一個黃克功。

現在他已經殺了不少人了,如果讓他殺了幾個玩家,恐怕就算被她擊殺,也會被其利用規則在現實複生,所以薑曳並沒有直接斬殺而,而是想要廢掉他的戰鬥力,把他的命留下來交給警方,她預估如果是以本世界律法來製裁他,可能會有破解這種BUG的效果。

雖然薑曳對他有十足的殺心,但她克製住了。

眼下,勝負已分,林宗喜眼底暗沉,試圖逃出艙外,但就在此時。

啪!

就一下,就那一下,整個艙內的燈忽然全部熄滅。

空間陷入了可怕的?婲黑暗中,好像被某種亡靈法師下了喪葬靜默的技能BUG,而在這樣的黑暗中...

柳歆感覺到背脊發涼...不好!

她感覺到有利刃朝著後背刺來,她匆忙躲避,但利刃還是劃開了她後背...即將刺入心髒的時候,身邊的金三柏察覺到了。

一把推開她。

一聲悶哼之後,血腥味充沛了兩人的鼻端,而金三柏的倒地聲如此清晰,但柳歆還是果斷選擇了後退,離開詭秘襲擊者的位置。

但她又感覺到對方也遠離了...

薑曳聽到了動靜,判斷了下位置,意識到柳歆兩人遇險,心中大駭,算算位置,這麽近的距離,在關燈後的那一瞬間,林大寶跟林宗喜怎麽也不可能瞬間過來襲擊他們。

除非這裏出現了第五個人。

鬼魅般無聲後,薑曳聽聲辯位,迅速移位,以避開這個人的襲擊,但也聽到其他人過來了。

聲音很亂,不知道是誰,但反正都過來了。

薑曳不敢硬來,很快秉呼吸以克製,無聲無息之下,那三人找不到她蹤跡...估計彼此也有顧忌,所以都不動了。

整個空間又陷入了一場更大的靜默。

直到有人輕輕笑了一聲,啪嗒一下,燈打開了。

握刀的人站在那,那把刀很細,甚至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從徐科的屍體上撿過來的,撿來就用了,用了就殺人了。

金三柏躺在那,也不知死了沒有,而柳歆臉色蒼白,後背估計受傷了,一直扶著桌子喘息。

另一邊,林宗喜跟林大寶各自站在一端,顯然這兩人對彼此都不是很信任,一起襲擊薑曳,但分開撤退。

他們跟薑曳一樣,看到這個關燈開燈殺人的人時都震驚了。

這人是?

薑曳深吸一口氣,後吐出,淡淡道:“我說是我的人,你們估計也不信。”

她倒是想多個幫手,隻是沒想到這個幫手竟是......

她這話說得語氣很複雜,但回話的人語氣卻特別清脆,“為什麽呢,媽媽,我是你的女兒啊,為什麽不是你的人?難道你之前對我說的話都不算數了?”

“你說,你會保護我。”

她說著話的時候,順手邊上鉤住了一個人的下巴,這個人是村子裏一個漢子,也是之前被薑曳組織後“棄暗投明”的其中之一,他此時是驚恐的,因為虛弱而顫抖,但很快他就解脫了,因為眼前的少女用輕輕的力道,刀口就劃開了他的咽喉。

那柔軟細長的手指就像是承接泉水的林間少女,充滿了自然幻想,清新脫俗,然後...她滿手滾燙,托著這人的咽喉,如同扔垃圾一樣鬆開,任由他的腦袋重重落地。

她走過來,一步一殺。

殺了一個又一個。

她沒挑人,誰在路線邊沿就殺誰。

隨心所欲的樣子讓林大寶跟林宗喜都分外忌憚。

這人是誰?是玩家?好像跟唐胖嬸很熟稔的樣子。

而薑曳瞳孔閃爍了,這語氣調調?不會吧?

內心翻湧的薑曳扯了扯僵硬的臉皮,說道:“閣下手段厲害如斯,哪裏需要我保護,換你來保護我還差不多。”

李小蔓滿手熱血,還冒著新鮮的熱氣,她已經靠近了他們。

她越靠近,眾人越覺得不對勁。

此前林大寶他們在食物裏麵下藥,下的是麻醉劑,這種東西不容易被發現,效果也不強烈,容易隱藏,也容易製作,但此刻,他們卻覺得身體內有另外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來。

還活著的一些村民眼看著殺戮一場接一場,什麽玩家,什麽殺人替代,他們根本聽不懂,現在又冒出了變態的李小蔓,他們腦子都不夠用了,可是身體的感覺很明顯啊。

想吐。

嘔幹嘔有人是真的吐了。

而薑曳幾人本身是對這場“鴻門宴”有所準備的,挑揀了沒那麽可疑的食物食用,所以中的催眠效果不強,尤有一戰之力,可現在...他們發現自己好像中了另一種毒。

怎麽會?

林宗喜跟林大寶對視一眼,甚至下意識看向海老板。

海老板那邊已經趴在地上口吐白沫了,翻著白眼吐...

不是他。

李小蔓這人有鬼,可她是沒有辦法接近廚房的啊?她跟薑曳又不是一夥的。

那就...

薑曳忽然頓悟過來,“是盤子,你在盤子上抹毒了?因為你幫忙端盤子了,要麽是在端盤子的過程中下的藥?不對,是筷子,有問題的是筷子。”

這特麽的!真是萬萬想不到!

今晚是死變態下毒的表演秀?

李小蔓微笑:“免費端的,總得有點收益才行。”

隻有她自己用的是沒毒的筷子,其他人用的筷子都有毒。

“不過你們放心,事急倉促,我也沒辦法把太多了F化劑製作出來,所以隻能稀釋了泡這些筷子,你們中的毒有限,可能還沒這麻醉厲害,不過這次你們沒辦法規避了吧。”

“其實可憐的是這些村民,原本我也沒想對他們下手了,他們是被你們連累了,你看看,你們罪孽多深重。”

她一副慈悲心腸,而此刻的薑曳跟林大寶等人心態都麻了。

真是常年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不過還好,在林大寶兩人嘔吐難受中時,看到的是這個變態而超凡強大的李小蔓接近的是薑曳。

她好像對薑曳有十分變態的興趣。

薑曳大概也害怕了,後退了,但因為毒性上來,有些踉蹌,最後一屁股跌坐在桌邊的椅子上。

那是她原來的座位。

李小蔓:“你在害怕什麽?我自然是會保護你的,不過前提是你怎麽能把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交給那個女人?”

“你對我,處處設防,從未信任過,結果人家一來,對你幾句挑逗你就把東西給人了。”

“就因為她是你現實世界裏認識的人,你就對她如此偏愛你可知曉我知道你在雜物間做的時候,想的是什麽呢?我在想,如果你願意拿我當自己人,把這給我,我願意用它替你殺掉所有威脅到你的人。”

“可你沒有。”

她轉著刀口。

“小阿寶,你沒有。”

柳歆聞言神色微異,仔細打量著李小蔓,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隱約知道了這個人是誰。

可真變態啊,這都嫉妒?

這算哪門子的嫉妒?

薑曳當時臥槽了,臉色蒼白,額頭冒冷汗,壓著嘔吐的衝動喊了一聲:“小姨媽。”

黃克功微微一笑,距離她隻有一米了,隻要再進一步,往下腰,她就能把坐在椅子上的薑曳割喉。

就在刀鋒寒芒要接近薑曳的時候,薑曳忽然說:“其實,我也下毒了。”

黃克功一愣。

其他人:“???”

村民們:“?!!!”

薑曳表情有些微妙跟尷尬,“早在上船之前,我不知道林大寶到底是誰,船上又有多少鬼,加上這島上的村民一個個的也沒見幾個好人,我怕啊,這人一害怕不就得為了自保不折手段麽,所以我就搗鼓了一點化學品。”

其實遠在海老板這些人認為必須上船之前,她就分析到那艘船會是最後的場景,以無限係統的尿性,最後肯定是牢籠式困局,她沒有完美破局的把握,就得做些不那麽地道的準備。

“所以,第一天我就下毒了,下的量很少,你們每天都用,一天天疊加,效果不明顯,但我算過人體耐受平均值,估摸著今天就是極限...你們看自己的皮膚,應該有些人已經開始起疹子了,這是因為毛血管已經開始反應了。”

她說的有模有樣的,可眾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林宗喜按住了其實已經發癢了有些時間的手臂,當時他還在與人廝殺,也沒太在意,現在看來.....

效果越來越明顯了。

有點難受,獨立在李小蔓下的F化劑毒素之外的另一種毒。

但肯定更致命,因為直逼血管,如果嚴重起來,可能會嚴重過敏或者直接呼吸閉塞而死。

“不可能,如果你下在食物裏,我們不可能沒察覺,畢竟這麽多人都中了,就你沒有...”

林宗喜還沒說完就閉嘴了,難以置信看著薑曳撩起的袖子。

她的手臂上也有疹子。

薑曳苦著臉說:“沒人選擇下在水裏對吧,因為你們也得在船上生活,食用水必須且隻裝載在一個大水泵裏,一下藥,連自己都得中招,那水接下來就沒法用了,所以你們都沒選擇水,既然你們不選,那隻能我選了。”

神經病!

那你自己不也中了?

“她有解藥!”林大寶跟林宗喜試圖拉攏黃克功聯合逼迫薑曳交出解藥。

前麵兩種毒素都隻會削弱幹擾他們的狀態,其實都不算致命,因為他們當時都沒有時間弄出更致命的毒藥,林大寶倒是有,畢竟準備多年,可後來薑曳他們看得太緊了,下藥條件有限。

沒想到...他們都沒選的路,讓薑曳給做成了,而且用的這麽致命的毒藥!

到底誰是反派?她之前竟然還理直氣壯指責他們?!

黃克功卻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大概是被薑曳這番操作給驚住了,後麵又覺得愉悅。

沒辦法,他變態嘛。

他笑著慢吞吞道:“以你的性格可不像是隻為了自保就願意把解藥交出來,倒像是要威脅我什麽。”

薑曳按著翻滾的內髒部位,壓著即將湧上來的血水,平靜道:“替我殺了他。”

多平靜啊,驅使人殺人,跟林大寶如出一轍。

她說過了,沈瀝那件事給她的啟發就是她也不是完人,也有人的劣根性,也會做跟他們一樣的選擇。

她就是世俗的兩麵。

人在地獄不慈悲,人在人間不瘋魔。

現在這艘船就是地獄,因為魔鬼橫行,她要保命,就隻能跟他們一樣。

黃克功盯著她,嘴角上揚冰冷的弧度,“就這麽確定我會被你威脅?你不給解藥,你也得死,這不是我在求你,而是你拿著自己的條件在求我,小阿寶,你肯求小姨媽我,我很開心,但你的語氣,小姨媽我很不喜歡。”

他來到薑曳的世界後,大概為了融入也開始追劇了,這口吻跟台詞一套一套的,跟某個電視劇特別像。

薑曳扯扯嘴角,露出染血的牙齒,說:“小姨媽,他們的命重要嗎?有你的命重要嗎?難道我不值得與你共存?但他們顯然不配,不是嗎?”

“他們,如何能與我相提並論。”

她早就察覺到了黃克功在她身上超凡的認同感,而在這種認同感之下,是排外。

這個小姨媽啊,有多殘忍無情,那麽他內心的孤傲就有多無與倫比。

黃克功歪了下腦袋,忽笑了,竟沒有拒絕,隻看了林大寶兩人一眼。

這兩人的狀態遠不如黃克功,因為體內雙毒並存,但眼下...他們猛然爆發了!

竟出奇配合,林大寶攔在黃克功前麵,林宗喜卻衝向薑曳。

薑曳冷眼看著他過來。

冷笑了一聲。

這一聲冷笑之後...林宗喜忽然倒地了,他身體劇烈抽搐著,口眼鼻耳等盡數流血。

???

這反應可比其他人厲害多了,怎麽回事!!!

林大寶一驚,卻見薑曳心平氣和對黃克功說:“我說了,替我殺了他,不是他們,隻需要殺一個,另一個他自己會死。”

黃克功恍然:“啊你早就知道林宗喜有問題,所以提前給他單獨下毒了?讓我猜猜,是下在他的保溫杯裏嗎?”

船員們迷茫,柳歆也是微怔,看向薑曳。

薑曳沒有否認,隻擦去嘴角的血,淡淡道:“他說用的是海洋水流法勘測方向,但是不巧的是我也會這種方法,可以我的判斷,當時的海洋水流方向比較複雜,我用了很多種方法其實都不能確定正確方向,所以我猜他用的是別的方法,可這個時代這個世界以及他的手裏並沒有這方麵的條件跟資質,所以我懷疑他不是林宗喜本人,十有八九是掌握後世現代技術的玩家。”

“不過這也不是百分百確定,他有90%的嫌疑,就不可信,我得確保能及時廢掉他,所以我事先在值班的時候偷偷在他保溫杯裏下了點東西,隻要他是好的,事後我自然給解藥,要是不好...那他就隻能去死了。”

“怎麽樣啊小姨媽,該輪到你了。”

“殺了他,我們就解脫出去了,再拖下去,我堅持不住嗝屁了,你是找不到解藥的,畢竟船這麽大,你沒那麽多時間堅持找到它,所以...動手唄。”

薑曳冷眼看著黃克功,那一刻像是運籌帷幄的梟雄邪主,給予他強大的統治力,逼他屈服。

黃克功眯起眼,握了握刀,走向了虛弱的林大寶。

此時,他們三角站位。

當黃克功走向了林大寶,三角平衡必然被打破。

林大寶知道自己絕不是這個可怕的“少女”對手,所以...他目光一掃村民,死傷大半,血流不絕。

滿足了嗎?

不夠。

他不會輸。

林大寶幹笑了一下,忽然從衣內掏出了一個東西,接著用打火機點燃。

臥槽!

黃克功神色一緊,迅速逃開趴伏在地,而薑曳驟然看到那一管扔來的炸藥,當時頭皮發麻,起身速躲...

她躲開了,但炸藥燃燒炸開轟隆作響,火光即將衝擊在她身上。

不會死,但肯定會讓她受到重創,到時候就更別提抗衡黃克功了.....

可是那一刻,有個人撲了過來,撲在了她身上。

倒地,身後滾燙的灼燒肉味。

薑曳在驚恐中轉身坐起,看到了身後抱著她的人...小安老師。

她的後腦勺被炸處了火光,身後一片滾燙,桌椅都開始燃燒了,她卻攥住了薑曳的手腕,“謝謝你啊,隻有你說過我值得珍惜。”

“可是...他卻說我很髒。”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跟這個奇奇怪怪的什麽玩家大嬸說這句話,可她還是說了。

在閉上眼前,她想起了那天淩晨光暈,她躺在**,身上未著寸縷,其實她很惶恐,因為對這種事已有了天然的排斥,可是她心愛的人想要,她就給了,全程都在忍著惡心。

她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隻是自卑以為他肯碰自己,也許就是接受了她的過去。

她還可以重新開始。

跟這個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一起,重新開始。

後來,他走了,走的時候沒回頭,沒多久就結婚了。

她去問他,他卻用很微妙的語氣說了一句,“抱歉,我每次想到碰你,都覺得很髒。”

她能說什麽,說什麽呢?

轉身後,閉上眼,她眼裏落下淚來。

愛其實比恨傷人。

傷得太深,就不再留戀人間了。

林大寶其實是想活的,他隻是來解決恨,還想活下去,但他輸了,輸給了這些外來人。

但他沒想到小安老師會這麽做,他錯愕了,後瞳孔泛紅,在被黃克功一刀斬翻倒地後,他趴著地麵怒吼,“廢物!別人三兩句話就把你哄了,我們都是被欺辱被拋棄的,這世上哪有什麽好人,你怎麽這麽愚蠢!愚蠢!”

他怒吼著,卻哭了。

其實他們認識的,春遊那天,他被同學騙了,發現自己進了別人的教室,在被其他班的人嘲笑嘲諷後,台上的人卻說:“同學,你走錯了麽?你是隔壁班的?他們的車子好像先走了,沒關係,先坐著吧,等下跟我們一起走。“

這個唯一肯對他好過的小老師,那個年紀輕輕在第一天來到海島上在黑板上寫下自己名字的小老師。

她死了。

“大家好,我叫小安,小小的小,安樂一生的安。”

“很高興認識你們。”

他沒想過傷害她,他隻是想帶著她解決過往的恨,殺掉所有人,他們重新開始。

林大寶捂著心髒奄奄一息,也看著小安老師的屍體漸漸冷卻,更看著唐春玲的表情眉目漸冷。

黃克功看著這一切,看到了薑曳眼裏的紅。

他有些納悶,還有些迷茫她怎麽回事,怎麽每次都有人願意為她死?

不過。

黃克功沒想太多,在身體快撐不住前提刀過去,要抓著薑曳去找解藥。

“走吧,這條船上隻有我們兩個人配活下去。”

“隻要你......”

他在考慮殺死那個什麽柳歆跟其他人。

其他人不配,真的。

但就在此時,薑曳忽然伸手從桌子下麵掏出了什麽。

黃克功瞳孔放大。

咻!!!

那箭矢瞬間射ru了他的身體。

心髒部位,穿入了。

他皺眉,站在那,但還是走了幾步,倒在薑曳身上的時候,趴在薑曳肩頭,呼吸微弱,似有笑意:“原來是做了兩把,一把藏起來了啊...所以讓那個女人拿著一把,算是迷惑我的麽?你果然一早就提防我。”

他覺得自己猜對了。

可是薑曳平靜說:“沒有,你沒有露出破綻,我沒有將你定罪的意思,但也不信你,僅此而已。”

黃克功一怔。

所以即便不信,也願意屢次救他?救那個原本隻是土著角色的李小蔓。

虛假的,不相幹的角色,她卻願意庇護。

畢竟她不能因為對方未曾冒犯的嫌疑而將對方定罪,這不符合法律跟道德的本意,這是她做人的原則,始終如一。

李小蔓跟林宗喜不一樣,後者已經暴露嫌疑了。

黃克功本來情感略有動容,卻聽到薑曳淡涼兩句,“可是我後悔了,你不配別人對你好。”

“順便告訴你一句,那不致命,隻是呼吸道過敏藥物。”

黃克功表情微變,閉上眼,牙根輕咬,最終死在她肩頭。

這薑阿寶,他的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