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曳過來的時候, 發現身體有點胖重,好吧,不是一般胖重, 而且特別疲憊, 記憶也翻湧而來。

一天到晚打老婆的醉鬼老公, 年幼的女兒,艱難的漁民生活, 貧瘠的日子, 忙不完的活,到手就流手指頭縫外的一點點小錢, 島上亂七八糟的親戚。

沒有明天的每一天,睜開又是一模一樣的今天。

這就是這具身體疲憊的源頭。

薑曳覺得很不舒服, 這不是她拿到手身體條件最差的身份,甚至從單純身體強壯程度來說,她比江大寶這個女警都強壯,因為常年在海上勞作,體格肥壯, 力氣大得很,可她的記憶跟情感是最痛苦的,甚至影響到了薑曳。

她從一出手就已經咬著金湯勺, 最狼狽的時候也沒淪落到這麽無望的絕境。

所以她很不適應, 因為這個胖婦人唐春玲是真真正正的社會底層,一輩子都翻不離身的那種。

不過,薑曳在昏沉中接收記憶, 卻敏銳察覺到了變動懷裏的女孩動了。

薑曳猛然睜開眼, 第一反應是拉開懷裏的女孩, 卻先看到她拿著小書包, 一臉的驚恐,甚至用一隻小手捂住了薑曳的嘴巴。

她害怕得說不出話來了。

才9歲的女孩,能有多高的承受能力,其實怕得直哆嗦,但她還算聰明的,知道捂住自己媽媽的嘴巴。

薑曳已經順著小女孩身體對著的小窗口,窗口是上下推拉的小玻璃窗,因為台風天而上下飄搖,雨水拍打在玻璃上,但薑曳隱隱看到外麵的漆黑中好像有個黑影跟鬼一樣在風中飄忽......

臥槽,有壞人?

但下一秒,那鬼影啪一下貼在了玻璃上。

完全黑罩住了。

薑曳仔細一看,原來是黑色的大垃圾袋,因為暴風而卷起,飛在風雨中,就跟鬼魅一樣,難怪唐春玲的女兒李小蔓嚇成這樣。

人設在這,薑曳憑著記憶裝出了原主粗枝大葉的不耐煩語氣,“是黑袋子而已,你個傻丫頭怕個啥。”

嘴上這麽說,薑曳身體卻移動了,因為她察覺到了船隻的搖晃。

那一瞬間的搖晃有人在試圖登船,因為重量下壓而導致船隻有了比之前更明顯的搖晃。

雖然不明顯,但她就是察覺到了。

而察覺到的那一瞬間,薑曳用了最快的速度撲到控製台那邊,粗壯的手臂拽啦漁船手動拉盤發動機的拉繩。

太快太狠了,發動機當即當即噸噸噸震動啟動起來,船尾的螺旋槳也開始推動水麵,可船也發出嘎嘎嘎的聲響船的繩子還栓靠在碼頭上呢!

薑曳這是病急亂投醫了?

就在此時,船隻的木門被一斧頭劈下,木板有了裂紋,好大的力氣,估計再幾下就能破門而入了。

不過對方顯然想走捷徑,甚至一腳踹門,以為能一下子踢開,結果門沒破,因為剛剛那李小蔓及時拿了邊上的木棍橫杆插住了門後,這也是一般木門最後的一道抵擋,若非那醉鬼李四若是過來用鑰匙開不了門,肯定會大打出手,倆母女也不會在之前捕擋門。

但即便如此又如何?

船開不了。

砰砰砰!

連續三下斧頭狂劈,裂口終於崩飛出尖銳的木楔,李小蔓嚇得發出尖叫聲,但這個聲音很快被控製台那邊唐春玲的超大嗓門壓過。

是薑曳,薑曳用船隻的大廣播發出了聲音。

“快來人啊,村長的船要被人盜走了,快來人啊!!!”

以她對李小蔓剛剛驚恐的表現,雖來不及問,也猜到她應該目睹了對方殺人,所以對方這才瘋了一樣要來滅口,不過喊救命,有凶手什麽的肯定沒用,就好比在高樓大廈裏,你喊這邊有人殺人,一般人的反應都是往另一邊跑,有膽氣過去冒險救人的是鳳毛麟角。

倒不能說別人錯,而是天性如此,換了你自己也未必肯冒險救別人。

但是若是喊起火了什麽的,涉及火勢蔓延危及自家財產安全,很多人反而會變得勇敢薑曳把村長拉出來,也是因為在這不大不小的白鴨島上,剛去世不久的村長是這裏的土霸王,海島不少海鮮產業都是他家的,一來人家是村長,占著政治優勢,二來工作掙錢靠對方,這裏的村民就好像是村長圈養的長工,那是萬萬不敢懈怠的。

不過不知是這海上專用的捕魚船隻附屬喇叭傳音厲害,還是這具身體的嗓門是真的牛叉,這擴音出去的效果簡直了,薑曳自己都嚇了一跳。

之所以啟動發動機,就是為了讓船隻的電力啟動,因為唐春玲他們家窮得要死,都不舍得把船隻發動機整夜待電,那船燈還是獨立的小手提燈,她的本意就不是把船開出去,因為台風天,船隻靠碼頭,是基本要固定的,不然靠什麽碼頭?跟飄在外麵沒啥區別。

她要的隻是發電,把船上的電廣播發送出去。

然後......她示意李小蔓躲到自己身邊,而她則是拿起菜刀,盯著那已經有了裂口的木門。

“外麵的,村裏人很快就要來了,你一直躲著臉,我們根本沒看到你長什麽樣,這沒仇沒怨的,我們又沒錢,你圖什麽?!你再不走,就算殺了我們也逃不掉!還不如盡快走!我們撿回一條命,你自己也能脫身!”

本身他就狡猾,沒有往玻璃窗那邊走,而是繞開了往邊側上船,薑曳根本沒看到人,後來襲擊門的時候,隔著門也看不見啊,那麽點大的裂口,除非湊近往往外看,否則隻能看到人的身體半截,看不到臉。

所以薑曳讓對方思量一下,但她不提對方幹了什麽,而是主動懷疑對方是不是圖財,這是為了讓對方確定她們沒看到他行凶。

本來也沒什麽概率看到,外麵那麽黑,這李小蔓能看到什麽?

薑曳這次沒用喇叭,而是苦口婆心勸對方,且隱隱帶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狠絕,“狗急跳牆,你別逼我!不然咱們一起死!”

外麵沒動靜...斧頭沒下來,但船忽然輕微晃悠了下。

他跳下去了?

李小蔓天真,以為真走了,下意識要走過去往那縫隙看一下,結果被薑曳一把拽了回來。

此時,貼身靠著門框外麵的男子眯起眼,發現倆母女沒上當,這才飛快下船,很快跑入林中消失不見。

的確,裏麵有兩個人,一個是小孩,不足為慮,但一個是成年婦人,雖然他最後能殺了兩人,可也會耽擱功夫,萬一被人發現...得不償失。

船內,那木門縫隙漏了冷風進來,李小蔓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出來。

薑曳也覺得疲累,主要是餓的這具身體沒怎麽吃東西,太窮了,有緊要的都給男人跟女兒吃了。

其實此刻她已經能聽到村裏那邊的動靜了,不由微嘲,果然挺有效的,這村長人雖死,但餘威尤在,可能跟他的孫子還是警察有關。

趁著村子裏的人還沒到,她問李小蔓之前到底看到什麽了。

“我,我看到了有一個人趴在一個人身上用斧頭砍,但我看不清...太黑了。”

薑曳也不算是騙那個凶手,她的判斷沒錯,李小蔓根本就看不清那個人的樣子。

希望那人不會惦記上她們...但這是第五案。

這隻是開始。

許多手電筒的燈掃了過來,穿著雨衣舉著雨傘的村民跑來了,一邊看一邊罵罵咧咧,因為他們發現村長的船隻都還在,便罵著唐春玲誆騙他們。

“這老李家的臭娘們,等下我非要給她倆耳光不可!”

“狗日的敢騙我....啊!我的媽呀!鬼啊,那什麽!”

一群人用手電筒掃過前麵沙灘的時候驟然瞧見分開的血腥屍塊,都分不清是哪個軀幹的了,被剁成了一塊塊的,連手臂都斷了好幾截,也缺失了一些部分,比如人頭就不見了。

反正在場的人在風雨中各種吱哇亂叫,很快,他們發現了臉色蒼白的母女倆,薑曳把事兒說了,還給看了被劈的門。

雖說這些人對薑曳倆母女肯定沒什麽憐惜之情,可凶案就這麽發生了,任誰都沒法再說沒事找事這種屁話。

可....

“春玲,不會是你殺的人吧。”

不會沒事找事,可架不住有些人想把事情想當然,想讓麻煩內部消化啊。

這話一說,不少人都盯著唐春玲。

薑曳當時在內心逼逼:是我殺的就好了,肯定設計好了拉你這狗東西背鍋。

她隻能故作錯愕跟驚慌,而後大怒,“魯叔,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殺人?我殺什麽人了?你們報警,馬上報警!讓警察來查,反正我說什麽你們也不信!但我唐春玲我今天把話放在這了,如果警察最後查出不是我幹的,誰冤枉的我,害我被村裏人說,吃了大虧,那我就跟那人家裏沒完,大不了吊死在你們家門前,看誰更吃虧!”

光腳不怕穿鞋的,她越粗魯不堪,越蠻橫憤怒,越讓這些糟老頭兒不敢胡說八道,所以為什麽村裏潑婦多?

也許她們的“潑”恰恰因為她們是“婦”,不悍些,嬌弱些的在這種民風愚魯的地方,尤其是在這個年代,根本活不下去除非她被強大的人保護著。

果然,薑曳這麽一表態,那魯叔就訕訕了,摸著鼻子嘀咕著,但不敢再說什麽。

“台風天這麽大,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過來,先各家各戶看下家裏有沒有人丟了,這衣服有人認得沒啊?是個小夥子啊。”

其實這些人心裏有點慌,因為看到是青壯年小夥子,生怕跟自己家裏有關,固然看到這些屍體十分恐懼,卻也上前辨認了下。

人頭沒了,這鬼看得出來,又沒什麽顯要特征,加上這暴風暴雨的...怎麽辦,警察沒來,也不能胡亂轉移屍體啊。

這些大爺們什麽昏招都出來了,說要拿個袋子裝起來抬回家,就放唐春玲家裏...誰讓是她先遇事的呢。

反正誰也不想沾這關係,又出昏招,又推諉。

薑曳其實已經把現場的模樣都記下來了,約莫能判斷出這人家境還行,因為穿的衣服是皮夾克,雖說從皮膚上看可以看出是二三十歲的小年輕,這個年紀的多虛榮,但虛榮也需要有點底子,買得起皮夾克,說明吃得起飯,家裏也禁得起折騰或者溺愛如果不是本地的,那就是外來的,就更好查了。

不過問題是那個人既然是一路追殺過來將人殺死分屍,取走腦袋是為了掩蓋對方的身份嗎?

可現在海島封閉,島上的人一清點人口不就能判斷出來是誰遇難了?

難道是...忽然來了一個大海浪,滾滾來,差點把一部分屍塊給卷了走。

漲潮了,這裏的案發現場肯定也留不住了,薑曳知道現在這個身份不比江大寶或者自己在現實,位卑言輕,還是別惹禍的好,於是她帶著李小蔓緘默在一旁,很快,村裏的人得知情況,冒著大雨來了另一批人,其中就有村長家的人。

秦正是一名警察,名聲倒是比他爺爺跟老爹那一輩的好很多,畢竟是這個職業嘛,匆匆趕來後,瞧見地上的屍塊,臉色很難看,當著眾人的麵撥了好幾次電話。

“信號不好,阿正,剛剛我們試過了,這台風可能把信號塔給弄壞了。”

“真要命!”

不過秦正還是很堅持,“應該不是,還是有信號的,隻是比較弱...”秦正說著,忽然歡喜。

打通了!

秦正簡明扼要說明情況,警局那邊很錯愕,但也說到現在的台風天根本沒辦法行船,可這距離對岸鄉鎮可有七八十海裏呢,就算穩定行船也得三個多小時,何況這樣的天氣,能六個小時到已經夠謝天謝地了。

當然,船是不會出來的,太危險了,台風圈高發區還沒到,現在隻是前兆就這麽大...

經過跟局裏的商量,秦正隻能讓人把屍塊保存好帶回村子,也讓在場的所有人趕緊回去。

李四這癟三還是有個破房子在村子裏的,薑曳循著記憶到了房子前,首先感覺到李小蔓的抗拒,以及那瑟瑟發抖的狀態。

“小蔓?”

“媽媽,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薑曳想到記憶裏李四這狗東西連著李小蔓也一起打,頓時有些理解了她,但又考慮到第五案子了,任何人都可能是玩家。

這個才9歲的女孩可信嗎?

萬一她在被窩給自己一刀呢?誰知道呢?

薑曳的思維在謹慎,但嘴上很自然,埋汰說:“膽子真小...你爹還能比那凶手還可怕?”

推開門,裏麵酒氣衝天,一股子垃圾食物沒處理完腐爛的臭味撲鼻而來。

還有常年不洗澡,衣服襪子這些亂扔...汗臭又汗腳,嘔

薑曳差點吐出來。

真要命,雖說上次江大寶的老公專業,但好歹人模狗樣,麵子功夫一流,你看李四...人間絕品。

就不能給她一個喪夫的正常角色嗎?

薑曳鬱卒了,但已經聽到裏麵電鑽式的呼嚕聲,她果斷選擇了跟李小蔓一起睡。

都淋雨了,肯定要洗完才能睡,薑曳是個愛惜自己的,不管身體是90多斤還是200斤,萬一感冒了,接下來可就夠嗆了。

薑曳讓李小蔓先去洗,自己則去整理了下廚房,弄了點老辣的薑湯驅驅寒,正好李小蔓也出來了。

“記得洗碗。”薑曳此刻倒是不用裝了,因為原主並未完全把李小蔓當公主供著,該讓做家務的不會落下。

結果她剛洗完就聽到廚房那邊鏗鏘一聲,碗碎了,薑曳出來就瞧見醒來的李四站在廚房門口,而李小蔓嚇得瑟瑟發抖。

李四轉過身來,十分暴躁,朝薑曳走過來滿嘴罵罵咧咧,問她們怎麽回來了,不看看著船,如果船被台風吹壞了,一家三口地得喝西北風。

“個騷婆娘,話也不說竟然跑回來。”他說著就要上手,結果他的手剛要扇下來...瞥過臉色蒼白的李小蔓,加上想到這狗玩意一旦醒來,很可能要做點畜生要做的事。

那可不行。

薑曳忽然撲過去,一把按住他拍打。

“哎呀,是你!竟然是你!你個畜生,你還想殺我們?你為什麽要殺我們娘倆!!”

“你是人?”

掀桌踢凳的一陣PK,李小蔓目瞪口呆看著發狂的老娘一邊踹了李四一腳,把人踹出好幾步遠,一邊自己胖墩墩撞到了邊上,推倒了一些髒垃圾,一邊哭嚎著撲過去讓李四挨更毒的打...

李四打死也沒想到這個臭婆娘又遭一日敢還手,而且他喝酒喝多了,體虛,多年不勞作,更虛。

打不過阿,幸好他找到一個機會,逃脫了死胖子的鉗製,衝進廚房就拿出了刀...

動靜大到附近的鄰居都忍無可忍頂著台風天過來拍門的時候,薑曳忽然撲過去打開門,張嘴就哭。

“救命阿,救命阿,李四要殺人啦,他要殺死我們娘倆,太可怕了....”

眾人正好看到凶神惡煞的李四握著刀衝出來。

這剛死了人,李四就......

眾人的表情頓時不對了,而李四被按下後,村裏人趕來,他再三解釋是因為自己被自己老婆打了才還手。

這話鬼信阿,村裏誰不知道唐春玲看著體胖脾氣凶,卻是從年幼給李四做童養媳後就被打大的,早就不敢反抗了,又怎麽會在有李家人聚集的村子裏還手。

而且這李四平日裏作風就不正,搞不好真的會做殺人的事。

“李四,你今晚都在哪?做什麽?”

李四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就說自己在睡覺,可沒人做證啊,當他得知村裏死人了,當即大喊冤枉,一邊怒瞪薑曳,正要罵她。

此時,薑曳卻好像恍然大悟似的,恐懼又不安解釋:“我,我是真的被嚇到了,晚上那個凶手拿著斧頭在船外麵要殺我們娘倆,結果回家後李四又這麽凶,我就以為他要打死我...其實他以前就是這樣的,跟今晚的事情不搭嘎,這事真跟我們家沒關係,這是我男人啊,我們一家子的,怎麽會呢。”

她拚命解釋,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不斷給李四遮掩。

可她越是這麽表態,越讓其他村民不安。

現在死者身份還不知道,但他們怕自己受害啊。

什麽對錯也不管了,先關起來。

村長死後,村長兒子秦合就是老大,秦合是個精明會算計的,固然秦正肯定不同意私刑關人,但他是這裏的土霸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讓人把李四給捆起來了,要先送去李家祠堂那邊關著,等明天看情況再說。

本來他是想關在李家讓唐春玲自己看著的,但看這傻婆娘還護著自己男人,搞不好會偷偷放了,那可不行。

秦合的命令沒人敢阻止,於是李四就這麽被捆走了,一路都在罵罵咧咧,後麵就被堵住了嘴。

薑曳追了出去,在雨中哭求著,而且凶狠推著別人,怒罵這些人要拆散自己夫妻,若非被其他婦人阻攔,她能撲下去抱住秦合的腿求放人,那情真意切的,活像是王寶釧淚別薛平貴....就差十八年的野菜了。

等人真被送走了,她扒著牆頭哭,哭著哭著把女兒拉進屋,戲也沒收,還喪喪說自己不吉利,是個克夫命......

“你爸除了哪哪都不好之外,其實人不錯的,家裏需要個男人啊...蔓蔓啊,以後咱娘倆可怎麽辦啊。”

這話可真毒啊。

用這麽毒的話去試探一個小女孩?

李蔓兒紅了眼,說:“可他不是好人,媽媽,他不是好人。”

一個女兒說自己的父親不是好人,要麽是後者真的幹了違背道德以及法律的壞事,要麽是從父親的身份上就被她否決掉了。

薑曳沉默。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從原主要去單獨守船隻,可李蔓兒死也不肯待在家裏也要去危險的船隻,其實就可以窺見這個房子跟李四帶給她的恐懼。

這也是薑曳為什麽發大招也要把李四送走的原因。

也算是順著人設搞了一波,反正案子從她這裏起,該被盯上的也都盯上了,把水攪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