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掉下來的時候, 薑曳感覺身體遭到了重擊,尤其是腹部,女鬼她就趴在她身上, 兩隻手摟著她, 臉貼著臉, 懟得她不能呼吸,而且她的手伸了上來, 掐住了她的脖子。

悶悶的, 窒息。

謔!她猛然睜眼蘇醒,看到的不是女鬼蒼白冰冷的臉, 而是......

臥槽!

驚醒後滿頭大汗的薑曳翻著白眼看著趴在自己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金主狗男人。

噩夢?竟然是噩夢!!

難怪她覺得不能呼吸,煩躁懊惱的薑曳一把將人推到身邊原來床位去, 一邊在內心罵罵咧咧個狗男人,故意占我便宜是吧,嚇死我了,還以為凶案開始了。

不過這狗男人好像也在做噩夢,被推回去後, 雙手竟也無意識拉扯著她的手臂,滿嘴喊著:“不要,不要, 阿蠻, 你別走,別不要我...”

畢竟是男人,看著再斯文清瘦, 手臂也是有力氣了, 幾次拉扯她, 把她拉得搖搖晃晃。

薑曳頓悟:所以她夢裏以為地震導致的晃動, 其實是這狗男人拉扯她?

這夢裏是叫阿蠻的心上人拋棄他,他要挽留?

好家夥,都帶哭音了。

跟現實待人處事的冷漠霸道龜毛簡直判若兩人。

可關我啥事啊!我就是個金絲雀!

被拉擺得兩眼冒金星的薑曳氣呼呼的,加上周敗類的大長腿也橫了過來,似乎有要再次抱住她壓著的趨勢,薑曳急了,選擇先下手為強.....她腿一蹬,直接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砰!!!

周敗類被一腳踹下床,滾落在地。

空氣忽然安靜。

過了一會,一隻蒼白的手扒了上來,修長手指能彈鋼琴似的,周敗類坐起來了,臉頰紅腫,估計是臉著地的吧,正一臉茫然,但還沒作出反應,**的金絲雀就從**飛撲了下來,一臉著急跟心疼,“您怎麽樣了,天訥,疼不疼......”

周敗類這次清醒了許多,盯著她木然道:“你踢我?”

薑曳一臉委屈:“您為何如此想我,難道我在您眼裏就是這樣大逆不道的孽障?”

周敗類冷笑:“我看你蠻清醒的,真看到我做噩夢要滾下來,難道還拉不住?”

薑曳:“您太強壯了,我拉不住啊,而且您也說過我這樣卑賤,要有自知之明,而您金尊玉貴,一直不讓我碰您的身體半分......難道我不想與您親近麽?我做夢都想抱著您白頭到老啊!那要不我現在抱您上來?”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做出如饑似渴要要撲倒他的架勢。

周敗類立即站起來了,嫌棄式避開她,但忽然眼睛一定,盯著薑曳。

眼神太露骨了,直把薑曳看得心裏毛毛的。

這狗東西不會色心大發吧。

心上人不管了?

她下意識拉扯胸口睡衣,發現扣子的確因為幾次拉扯而鬆開了,鎖骨冰涼。

咦?

黏糊糊的。

薑曳手指一摸,指尖黏濕,外麵月光透過窗戶,有光線,倒也能看清是**。

這是?

還沒弄明白,啪嗒一下,有新的**落在她臉上。

就在臉頰。

涼涼的,黏糊糊的,她腦子熱了下,跟周敗類對視,兩秒而已,她竄起來了,火箭般跳下床。

啪!

兩人開了燈,豁然看到被子上、兩人的衣服上都有血紅濕印,就跟鮮血滴在他們身上一樣。

不過周敗類顯然冷靜了,而薑曳人設是羸弱土氣,所以她做出柔弱無力的樣子扶著牆,實則跟周敗類差不離都一起往上看去。

**是從上麵滴下來的。

難道不是噩夢,是真的有滴血女屍?

四隻眼睛盯著上頭,然後就瞧見...啥也沒有。

沒有女屍。

怎麽回事?

很快,他們看到上頭又滴落了**。

“橫梁木?”

橫粱木怎麽會滴血啊?

“外麵下雨了?這屋子是不是漏水啊,我老家破宅子也會滴水。”薑曳忽然顫顫悠悠說,周敗類挑眉。

外麵的確有霹靂啪嗒的雨聲,屋頂其實也有,雨水拍打在屋簷瓦片上。

過了一會,衣衫不整的楊振跟管事帶著十幾個仆人來了。

薑曳此刻還一副虛弱的樣子,實則內心已平靜,冷眼看著管事跟這些仆人的反應,暗想:剛剛周敗類也隻說橫梁木可能漏水,喊的管事,怎麽來這麽多人。

倒顯得這楊家人都唯恐這屋子出事,而且覺得它出“大事”一般。

難道,以前這小樓就出過事?

後來兩個懂建築工事的仆人上了粱,查看完後說:“老爺,屋頂瓦片鬆動了,漏水,濕了粱木,不過這本來是血檀木....“

薑曳好奇問:“血檀木是不是跟汗血寶馬一樣,流血汗啊?”

周敗類略嫌棄瞧她一眼,“非洲血檀,學名“染料紫檀”,被砍之後會流出血一樣的汁液,所以俗稱“血檀”,隻生長在非洲大陸剛果盆地的一小塊區域中。”

薑曳:“聽著好名貴啊。”

一個都沒怎麽讀過書就進了演藝圈打拚且還沒打拚出什麽東西來的三流女明星能有什麽見識?

周敗類瞟她,懶得多說的樣子,倒是楊振尷尬,沒有跟薑曳解釋真正名貴的是紫檀,很多血檀還冒充紫檀售賣,周嶼剛剛無疑在嘲諷他們楊家要麽被騙了,要麽就是當年底子不夠,隻買得起血檀木。

“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了,竟不知這房子出了這麽大的毛病,讓兩位受累,真是對不住,已在本宅那邊安排好房間,還請兩位移駕。”

薑曳知道這小樓有鬼,君子不利於危牆之下,她巴不得跑,於是乖乖要走,忽被周敗類揪住後衣領,還沒反應過來,他就隨手抓起邊上沙發上的黑色睡衣外袍罩在了她身上,他的睡袍寬大,能遮住睡裙下的小腿,他自己則穿著單薄的兩件套黑色睡衣身高腿長走在前麵,跟楊振並行說話。

後頭的薑曳在女仆的陪同下跟著,剛覺得這狗男人本質也沒太垃圾,就聽到周敗類說:“怎能怪楊先生你,不過是我家這小女人嬌氣,非要住著小樓,自討苦吃。”

薑曳:“???”

周敗類在前麵繼續說:“不過看這屋子也有些年代了,若有不妥,平常也沒人住,楊先生怎麽不推平了重建?”

出了小樓,過外麵的走廊,因為下著雨,園中花草被雨水拍打,如果無詭異驚嚇,其實此景甚有禪意,但今夜氣氛不對,誰也無心欣賞雨中夜景。

薑曳在後麵觀察楊振,發現這人的步伐頓了下,左側握拳,但很快舒展開來,因為他說:“哪裏不想重建啊,可那個年代看風水,請來的風水先生說它連著我們楊家的氣運,這貿然動土會壞了氣運,對家族對工坊都不好,所以就一直沒動。”

周敗類表示理解。

不一會,他們到了主屋這邊,因為他們也沒鬧出太大動靜,隻喊了管事跟楊家當事人,所以並未驚動劇組其他人,直到他們住進主樓西廂房這邊,因為仆人來來回回搬運行李,引起了邊上幾間房的動靜,房門連續打開,隻見張晶以及黎陽跟沈情壁都冒出來了。

張晶:“哇,周先生,你們這是怎麽了?是小樓有問題?我這個房間很好,要不要我讓出來?我沒事的,讓我住柴房都可以,您最重要。”

黎陽跟沈情壁對大金主雖比較客氣,但也沒那麽諂媚,隻是不約而同看向薑曳。

這不是他們主動的,主要是周敗類這人狗脾氣,到了門口跟楊振說投資的事,覺得冷,就對薑曳說:“進屋後穿外套。”

薑曳多聰明啊,一聽就知道這狗東西要她脫外套還他,這才剛到門口,還沒進去呢,就暗示她了。

她難道很喜歡他的外套?她薑曳還缺男人外套啊。

薑曳這人脾氣也嬌,一聽就來戲了,紅了眼,還沒進去就把外套直接脫了遞給他,“是我的錯,忘記自己身份了,我已經不冷了,先生您身體不好,趕緊穿上吧。”

金絲雀的首要特質是美貌,其次是風情,腦子不重要。

這裏麵紅色小睡裙,外麵男士黑睡袍,這遮遮掩掩的,加上她本來故作羸弱恐慌,一股子蒲柳配白蓮的氣質......

這突然一脫,雖然才脫了一半,隻露出縮骨跟肩頭的吊帶睡裙模樣,一頭波浪長發側了另外一邊的肩頭,可真真是風情純欲。

在港圈娛樂圈見識過許多美人的黎陽看愣了下,但意識到這是大金主的女人,屬實是他不能冒犯的,於是立刻挪開眼。

倒是沈情壁作為女人多看了一眼,然後不置可否。

薑姑娘比以前還做作。

她想。

薑曳沒脫完,因為周敗類手長,直接扯住了外袍又套了回去,接著把人一把子推進屋,再拉上房門,然後心平氣和跟楊振離開去外麵偏廳談事,順便拉了張晶一起。

其餘演員也不多事,沒問小樓那邊發生了什麽,畢竟看樣子也不是大事,所以他們都各自回屋了。

進屋後,薑曳下意識去找監控,但很快意識到這裏是80年代,還沒那水平,鬆口氣後先脫掉外套嫌棄扔在一邊,接著換掉裏麵的睡裙。

睡裙沾著血檀木流淌下來的**,粘著皮膚特別不舒服,她害怕會引起過敏,已忍了很久。

換好衣服後,她才開始總結今晚發現。

看似是小樓的血檀木漏水浸泡滲液問題,其實暴露了三件事。

“小樓的確很久沒人住,但常有人看顧,不然顯得破敗卻不重建會很奇怪,但那根梁木是有問題的,因為其他橫梁是真正的紫檀木,隻有那根血檀木是後來置換的,因為不是同批的,所以後期置換因為年代問題,一時找不到珍貴的紫檀木,隻能用劣質一些的血檀木替代,這剛好趕上屋頂失修外加漏水滲液,讓我們發現了,屬於偶然性......”

無限的凶案的所有偶然性都特麽是必然。

薑曳知道這小樓肯定有問題,“什麽事需要置換一整根橫梁木?那可是紫檀木,上吊也不可能吊斷吧。”

薑曳狐疑中卻在想小樓可能發生過的事。

“今晚看到的那些老仆人跟管事對此都很害怕,倒是那幾個年輕的新仆人在上梁時沒啥感覺,看來出事時間蠻久了,新來的仆人大多不知道,且楊家內部也禁止通傳,然後那楊振提到什麽風水大師說不宜推平重建,怪了,莊園周遭被工廠包圍,這在風水裏麵屬於大忌,說明楊家骨子裏更熱衷於搞錢,如果是普通的忌諱,這小樓肯定早就被推平了,看來是很大的事,讓楊家人不敢推平,那小樓可能遮掩了什麽秘密。”

“還有我跟周敗類為什麽會不約而同一起做噩夢?”

“對了,周敗類抱我進小樓的時候,一點遲疑都沒有,連問都沒問那仆人就上了樓,看著好像對小樓構造有所了解小樓顯然沒被重建過,所以他以前來過這。”

“那他這次以投資跟拍戲的名義回這裏,顯然是有所目的,而非他表現的那樣偶然,那看上原主,要麽原主是個此行的幌子,要麽原主是那個阿蠻的替身。”

薑曳越想越清醒,也沒了睡意,此刻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景色,在腦海中默記整個莊園的布局...尤其是小樓跟主樓。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正要思索,外麵門啪嗒一下,她立即轉身。

周敗類一進來就瞧見薑曳正坐在**溫柔且變態般迷戀地折疊他的睡袍。

看他進來,頓時有了被發現的窘迫跟害羞感,緊張站起扯著衣擺,說:“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周敗類表情複雜,但很快板了臉,走過來,隨手把睡袍扔在了一邊,躺下了。

“睡吧,明天還要拍戲。”

“你睡地上。”

薑曳:“.....”

忍,我忍。

主要現在還不確定這狗男人到底是玩家還是本土人,萬一是劇情相關人物,那就是解鎖凶案懸疑的關鍵。

所以必須忍?

“地上好涼的,先生,我有一個秘密,您想知道不?”

“不。”

“我家裏窮,身體沒養好,脾胃腎都不行,所以一受涼就愛放屁。”

“......”

“我去書房睡吧,這樣您聽不到也聞不到,但萬一它通過門縫飄出去讓您聞到了,也請您見諒。晚安,祝您好夢。”

然後她抱走了僅有的一床被子飛快跑進了邊上的書房,門一關,再鎖死,接著翻著白眼朝門外主臥比了個中指。

書房裏,薑曳暗道除了神秘小樓漏紅水嚇死人,這楊家的服務態度還是很好的,書桌已經清理過,擺放著新的筆墨紙硯,她仔細檢查過,發現櫃子阿,地板阿,牆壁啊都沒啥暗門,加上隻有一個腦袋大小的通風口玻璃窗,壓根不用擔心壞人鑽進來謀害她,如果書房門鎖死,她就能睡一個安穩覺。

當前這個凶案場地有點神秘,一切還在探索中,她已經開始改變策略,選擇主動探索比如故意脫外袍,就是在測試楊振跟其他人的反應。

目前沒啥問題,都表現出來了對金主爸爸的敬畏之心,女主角沈大美人表示出了對她的嫌棄(好像是嫌棄她的胸),哼!

其他人,比如重要人物楊振則是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從始至終都沒在乎過,一心跟周敗類接觸,連周敗類偶爾的傲慢挑剔都百分百接受,而且他這種“乙方舔狗特質”比張晶更高級,因為他明知小樓有問題,不宜被外人借助,就因為周敗類喜歡,他唯恐得罪,還是抱著僥幸心理讓他們住進去了。

說明他對這次投資萬分渴求。

薑曳抽出一張白紙,上麵畫了布局,裏麵分布工廠跟莊園。

小樓,主樓,仆人所居的側樓,花園,後院,湖泊,山林....

區塊畫好後,她在每個位置畫上上麵各個區塊的建築體,並備注上大概的長短數據跟比例。

房子弄好了,她又在上麵添上了窗戶。

窗戶添好了,她看著這張紙思考了一會,忽眯起眼,一臉恍然。

臥槽,她好像明白自己之前為什麽會覺得地震了。

那很可能不是她的錯覺。

這楊家秘密不小。

薑曳皺著眉。

報警?

不至於,當前沒命案,沒法報警,隻能說人家建築格局有構思,算啥問題?

但明天倒是可以找個由頭發作出來,萬一查出貓膩,正好有理由離開,也試探下這樣的劇情邏輯能不能抗衡必然麵對凶案危險的定律。

那就先好好睡覺。

將它折疊好藏了起來,然後把被子放地上,自己躺上麵滾成一團開始睡覺。

暫時安全,她得休息好,保證充足的體力跟精力才能應付接下來的情況。

不過這山路是真的辛苦,好累啊。

薑曳秒睡時,主屋的一盞盞燈也開始熄滅了,仆人們處理完後續也相繼回去睡覺,隻留了少數人值班。

值班的人有些犯困,但打了個哈欠,靠著門房小屋似醒非醒,好在他也沒聽到什麽大動靜,也就雨聲,風聲,野貓微叫聲......

某個房間中,一個女配並不關心大金主跟金絲雀的事,也不管男女主演那光鮮的世界,她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角色,隻知道拿著劇本仔細背誦,背著背著,她犯困了,於是很快倒在**睡著。

也不知多久。

一個黑影拉長了,手掌小心拉扯了下被子。

一寸一寸,將它從傲人的軀體上拉下來,然後,他慢慢,慢慢爬上去......

也不知多久,他從**下來,掏出了自己準備好的毛巾,擺弄了一會,擦拭掉了痕跡,而後將它塞在褲兜裏,緩緩下床。

窗戶跟窗簾透入的微弱光暈將他的影子拉長,當影子沒多久就消失了。

薑曳貼著地麵,跟蟲子一樣蜷縮著睡覺,但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睡眠習慣相當之惡劣,本來是乖乖的蟲寶寶,後來就滾出了被子,趴著地板睡,涼意竄起,讓她隱約有點清醒,也是見鬼了,她半張臉貼著地板,若有若無聽到了什麽。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了地麵的昏暗跟桌角,還有椅子,甚至看到了書櫃猛然微微顫動了下。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但立即想起書櫃後麵她檢查過,沒有暗門,她沒危險,但動靜從哪裏來?

....

“剛剛的感應來自地麵,這裏是二樓,下麵肯定沒有其他走道,所以是震動感。”

她的聽力現在比一般人強,別人睡死了肯定沒感覺,而她的感覺...薑曳立即看向書櫃後麵的牆壁。

“一定有人跑動,而且後麵有人追,腳步引起了震感。”

思索著,她悄然貓到小窗戶那邊往外看去。

動靜沒了。

好像一切恢複安靜。

透過有限的視角範圍,她看到了主樓外麵僻靜的園林跟外麵工廠場地,別無其他。

沒了嗎?

薑曳知道肯定出事了,但她沒法參與但凡有人在外麵冒頭奔跑,她也可以故意嚎一聲引起眾人注意好抓個現行,把事故捅出來,可是沒有,外麵沒有半點貓膩。

那她也隻能粉飾太平。

這不是現實,是隨時會被嘎掉的無限世界。

第一她不確定誰是玩家,而且就算是玩家也大概率不是隊友。

第二沒有盟友,她一個弱女子,無武力,無世俗錢權力量,憑什麽確保能主導這件事?

所以薑曳暫時也隻能套著無腦笨蛋美人的人設攀附這裏最有權勢的周敗類,暫時保證自己的安全。

薑曳心也大,想明白後回去卷好了繼續睡。

而在這扇小窗戶所能觀望到的視角死角往外蔓延,繞了半圈,到了主屋後院那邊的視角,那邊是停車場。

雨中,一個黑影忽然從園中竄出,氣喘籲籲,他追丟了。

靠,就差一點就能解決這個案子了。

他看著周遭情況,眯起眼,忽思索片刻,有了決斷,在黑漆漆的雨中借著一點點餘光跑向了停車場...

今夜出事了,有了由頭,他可以現在就去報警,但他很可能已經暴露,不能再待在這裏。

他拿著車鑰匙開了車門,正要啟動車子。

忽然聞到一股子怪怪的香味。

他的瞳孔微縮,本能看向上麵中間位置的車內後視鏡。

他所在駕駛座不知何時坐起了一個人,隔著後視鏡跟他對視。

對視時。

對方的黑手套已經從後麵環了過來,大拇指跟食指夾著一把剃須刀。

無聲無息一劃,接著另一隻手套著一塊厚重類似棉布的物件捂住了他的脖子,它很吸水,把鮮血也完整吸入...

他掙紮著,卻因為咽喉被割而無法發出任何大一點的聲音,他反應也快,已經迅速插入了車鑰匙,企圖啟動車子,但他的手臂立馬被扣住了,死死往後掰,隻是看著不遠處坐立的陰森主樓努力踢動腿腳,但最終沒能踩按住踏板發出車子的動靜好引起其他人注意。

安靜,很快開始安靜。

呼吸開始平息。

他一動不動,歪著腦袋。

他身後的黑影若有若無借著駕駛座的座椅頭部遮掩,小心窺視著遠處主樓的門窗跟附近...發現沒有人發現,才悄然開始處理,擦拭了一切痕跡後,屍體很快被拖了下去。

拖進灌木叢中,進入林子......

忽然,林子裏發出了細微的聲音,套著口罩的人轉過臉,看著不遠處一棵樹後,眯起眼,正要放下屍體走過去,卻發現一隻貓冒了出來,好奇看著它,鼻子還動了動,像是聞到了血腥味。

這個人沒再看它,繼續拖著屍體的兩條腿,而屍體在地上被拖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