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沉悶的爆裂響衝入三人耳中。

“不好, 抓牢!”

它爆了,損傷車體其他功能,車子失控, 直接瘋狂衝向邊上的山壁, 眼看著要車毀人亡...阿C狂打方向盤, 一邊踩刹車,卻發現刹車無效, 艸!

嘩!車子終於在緊要關頭轉頭了, 偏離了山壁,卻還是失控撞向欄杆....

薑曳:“!!!”

她不會是要重複將無限第一案裏麵的經曆吧?

在車子連續的調轉下, 薑曳身體差點被甩出車窗...她用力攥緊拉環,努力穩住身體, 卻見窗外衝向的欄杆外是一大片斜坡,而車子俯衝的地方,下麵剛好是林木縫隙,直沿著下麵的溪流,水很少, 全是石頭,這要是無遮攔衝下去,在勢能加持下, 肯定撞到下麵的山石, 車子都得散架,他們都得死!

在那一刻,阿C反而猛踩油門, 大喊:“抓牢!!!”

車頭往前飄了一段距離, 還是衝撞了欄杆。

轟!欄杆被整個撞爛, 車子飛出了欄杆, 直接俯衝進入林中斜坡。

砰砰砰!!!

車子在歪曲不平的斜坡林縫中瘋狂顛簸俯衝,時不時差點撞上一根根樹木...阿C在那混亂的視野中艱難辨別出現的樹木,方向盤連續轉動了幾下,車頭調轉了幾次後,車窗跟車身被樹枝等剮蹭發出淩厲的拍擊跟割裂聲...

心髒的頻率是隨著它們一起的。

薑曳努力抓牢了扶手跟安全帶,在視野離開車道衝入旁邊瘋狂飛退林木的顛簸感中,她第一個念頭是無限案情重演了?我今日是否必死?

而第二念頭是:“前麵有一根樹!!!”

“阿C,衝過去!”薑曳喊的時候,將後座的兩個抱枕往前麵扔了一個,大D抓住了。

前頭有很多樹!

但薑曳視力好,在如此顛簸的視野中反而更早看到了那根對衝倒地的枯樹幹,尖銳而筆直...就那麽斜臥離地三十度對著它們。

阿C也看到了,聽到薑曳喊著衝過去,他幾乎頓悟她的意思她想讓這根樹幹穿透車子,讓車子的衝勢被它卡住,不至於完全衝入斜坡穀底進而車毀人亡。

這是一個好主意,但需要精準把控。

“躲好!”阿C最後把握住了方向盤,在車子衝下來的十幾秒中的最後一秒...車子直直朝著那根樹枝衝去。

樹根尖端衝插入擋風玻璃的時候,正麵玻璃被捅穿了,正麵幾乎全裂,而它插入的角度在正架勢跟副駕駛之間,而後瞬間穿刺到後座。

薑曳在安全氣囊彈出來時,身體跟腦袋往邊側移,因為怕窗玻璃會碎裂傷到她腦袋,她當時一手按下了車窗,讓窗玻璃下降,一手抓住身邊的靠枕格擋在腿部,免得衝擊力傷斷她的腿骨...

但在那短短的一秒鍾,她也眼看著那樹幹如同一柄利刃從她腦袋邊側不到三分米的距離穿過,繼而悍然刺穿了後窗。

砰砰砰!

在玻璃的破碎聲中,玻璃碎片濺落....薑曳感覺到了格擋護頭姿態上的手臂有刺痛感,而車子曳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

大D將抱枕往最危險的駕駛座塞過去...

世界撞擊了。

生死也撞擊了。

顫動,卡頓,最後隻剩下了車輪滾動摩擦的聲音。

車子終於卡住了。

而此時,卡住的車子下麵是陡峭的溪穀。

如果沒有這根樹幹,他們已經下去了。

煙在冒,輪胎在轉動,跟地麵的樹葉以及土壤發出詭異的聲音。

薑曳感覺到了手臂上的溫熱感。

滴答滴答。

血水從手臂流淌,落在坐墊以及衣服上。

她在短暫的重擊下,瞬間眩暈了,但靠著安全氣囊沒有重創腦袋,隻是在那一瞬間的致盲眩暈中,她以為自己死了。

迷迷糊糊中,因為手臂脫臼麻痛的痛感下,她睜開眼,視線有些模糊,她看到了前麵一動不動的阿C,大D那邊也沒了動靜。

大嘴巴猴的抱枕上都是血。

死了嗎?

論撞擊力道,前麵的確更危險。

隻有她活下來了?

薑曳忽然特別難過,但也特別冷靜,冷靜到她的昏沉感開始迅速淡去,她動了動手,發現右手脫臼了,完全不能動,左手有傷,都是血,應該是被玻璃割傷的,但可以動。

忍著劇痛,薑曳看到了掉在座墊上的手機,上麵顯示來電記錄是媽媽,是媽媽打電話給她了。

身體僵在那,一時沒了感覺,她努力挪過去,左手手指蠕動了下,她試圖去抓到手指,但鮮血沾到手機的時候。

因為她聽到了上麵的聲音。

上麵有車子。

有車子停下的聲音...

誰?是誰路過了,剛好撞上了?會救援他們嗎?

薑曳喉嚨動了動,卻沒有出聲求救。

因為她還還有一種猜想這條路車流量其實很少,且不是主路,怎麽會這麽巧?如果不是巧合,那是秦穀或者狗仔追蹤上來?

薑曳無法判斷,她仔細聽了一會...聽到了腳步聲。

有人下來了。

鞋子踩在了枯樹葉上,發出了嘎嚓嘎嚓以及下來的摩擦聲。

不對,不對,對方不是秦穀也不是狗仔。

因為如果是正常人,還沒下來,或者下來時候都會呼喊詢問情況,看看有沒有生還者,一聲不響卻下來,這絕對不是正常人。

那就是來者不善。

薑曳嘴巴緊閉,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左手放棄了手機,任由它響動......以此顯示可能遇害無人接聽電話的表象,而後左手努力往前麵小冰箱下麵的小抽屜摸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樹葉被踩踏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一個人靠近了。

薑曳在對方走近前窺見了身影,雖然沒看到臉,但一瞬間她就認出了對方是張霖。

那一刻,她忽然頓悟,張霖在她進入警局之前離開,會不會擦肩而過後,對方就去了隔壁的停車場找到了她的車子,在車子上做了手腳,而且對方能一路這麽精準跟蹤,搞不好還安裝了定位器。

可哪個凶犯會膽大到在警局邊上作案呢?

可停車場就在警局邊上,卻被林木遮掩,而停車場不屬於警局,是露天免費停車場所,監控也都在對麵街道,也並無實時監控,沒人會關注是否有人跑進停車場做手腳。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對方是出警局的時候,身上肯定沒攜帶道具,要在她到警局後就利用她出來之前的時間段完成設計,必然要早已準備好道具。

要麽外麵有人接應,要麽停車場那邊本就停靠了一輛車,他隻要到停車場,從車上拿下東西,再安裝到她的車上,而後在停車場等著她出來...她坐車離開後,她再開車跟蹤。

所以有可能他當時就在停車場,就在車裏坐著,看著她,一直看著她。

黃狗男子是張霖?

可他肯定還有一個幫手。

這個幫手是誰呢?

秦穀。

“可停車場的設計要成功,就肯定早已計劃利用秦穀的事,預判到我必然會到警局作證對此可以反推這人清楚我出於這個案子的忌諱,知道不管怎麽樣我都希望警方抓到真凶,滿足這個條件的必然是黃狗男子,而且他也必然清楚我的性格,了解我跟秦穀的事...黃狗男子反而更可能是秦穀,他跟張霖合作,他們有犯案的動機,所以殺王兆德跟曹昀,但殺我應該是為了魔方。”

她平常出入都在安保森嚴的地方,保鏢隨身,保安也多,其他地方都少去,要害她的確不容易,在車上做手腳造成車禍絕對是上上之選,可她的蹤跡不好確定,家裏車子也都停在車庫裏麵,他們沒有機會。

可秦穀若要殺她,那天晚上應該有絕佳機會,不動手是因為沒有策劃好,無法擺脫嫌疑?

薑曳思維動得很快,卻故作閉眼撞死。

因為張霖已經到車子邊上了。

普普通通的工人裝,土裏土氣的,一米七高,張霖就是放在人海怎麽也認不出來的普通人,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手裏已然沾了許多條性命呢。

現在,他正要殺下一個人。

他從上麵下來,站在車頭前麵觀察了下,發現前座的阿C跟大D一動不動,渾身是血,他的目光移開,步子也往邊上挪,很快看到了降下車窗後斜靠著生死不知的薑曳。

他觀察了一會,悄然握緊了手裏的斧頭,抬步正要走近,手中斧頭曳舉起了...

副駕駛座上的車門驟然打開。

砰!!!

車門突然撞在了張霖身上,把他直接撞倒了,倒地後,他欲站起,而一身血的大D從副駕駛上如同猛虎跳出,一手扣住他舉著斧頭的手腕將他死死按在地上,而且用盡力氣將他的手腕朝邊上石頭砸去。

手腕撞到石頭,張霖疼得手指脫落了斧頭,不過大D畢竟重傷,且這張霖的力氣竟超乎尋常得大,一拳砸在大D因為撞擊而裂開的臂膀,痛得他眼冒金星,力氣全失,趁著這個時候,張霖一把掀開他,翻起身來後,抓起掉落的斧頭舉起就要朝大D脖子劈去。

就在此時,咻!!!

有什麽東西直接射在了他的後背上,張霖吃痛之下,顧不得奄奄一息的大D,猛然轉身看去,隻見車內原以為“昏迷”的薑曳左手握著一把價值昂貴的高性能麻zui槍,在剛剛他跟大D搏鬥的時候悄然拿出了抽屜裏摸到的武器。

她驚訝於大D還活著,但也不動聲色把握住了機會。

此刻一槍之下,射中了張霖,而張霖轉身後,手舉斧頭且麵目猙獰的他讓薑曳嚇得一哆嗦,手指瘋狂扣動,槍口瘋狂設計,前後一共射出了好幾隻麻醉針。

忽然空響,沒了,射沒了。

張霖躲避的時候也中了好幾針,但他也狂,見薑曳手裏的麻zui槍無效,竟顧不得逃走以規避身上麻醉針的效用,反而抓著斧頭衝向薑曳。

這麽多針,他不死也得昏很久很久,這屬實要跟薑曳他們同歸於盡了。

MD智障!什麽深仇大恨阿!你妹妹又不是我殺的?!

薑曳嚇得飛快鎖死車門並按了車窗鍵,車玻璃才封窗的瞬間...砰!!斧頭劈在了車窗上。

薑曳車子不多,她不好這口,日常有裝叉用的跑車,也有工作用的車子,也就是這輛SUV,特地定製的,以高性能跟安全為主,價格昂貴,純屬平日費錢,必要時救命的大道具。

此時,這一斧頭沒有直接破窗,隻出現了許多龜裂文,可還是把薑曳嚇出了尖叫聲。

“好漢饒命!”

砰!!第二下!

“救命,媽媽,救我!!嗚嗚嗚...”

這畫麵太恐怖了,大D身體完全動不了,幾次試圖爬起來救人,可是失敗了,隻能眼看著對方砸破玻璃。

砰,第三下!

力氣一次比一次小,那是因為麻醉效果出來了,張霖感覺到了,可他對薑曳的殺心太重了,還在用力劈砍...

這第三下直接砸破了整個玻璃。

但薑曳此刻已經龜縮到另一邊,張霖一臉血,伸手進了車窗就要去打開車門鎖,啪嗒,車門鬆開了...就在此時,原本哭哭啼啼跟小白兔一樣的薑曳卻從另一邊的小抽屜迅速拿出隱藏的一把東西。

竟是一把羊角錘子!

它原本藏在後座另一邊的小抽屜裏,跟麻zui槍一樣都是她早上剛放上去了自打她意識到黃狗男子的威脅後,安保意識就挺上線的,本來就有錢有人脈,做些準備是必然的。

抽出錘子後,她閃電撲過來...錘子一頭狠狠敲在了他的手腕骨處。

她也夠狠絕,用的不是圓鈍頭,而是羊角那一段,有雙叉尖刺,敲擊在手腕上,直接破皮插入骨頭,等於瞬間廢了他一隻手。

啊!!

張霖疼得縮回手,趁此機會,身形纖細靈活的薑曳迅速回滑過去,修長的雙腿用力從內往外蹬向已經被張霖自己打開的車門...砰!!!張霖被車門狠狠撞擊了第二次,而且這次力道更大,直接一臉血倒地了。

真正的梅開二度。

張霖倒地後,腦袋重擊加麻醉效用上來,他的視覺有些模糊,隻隱約看到薑曳跳下來,右手脫臼沒法動,左手卻靈活,握著錘子過來了。

他企圖舉起斧頭...手腕卻先被錘子打中了。

斧頭掉了。

薑曳也不磨蹭,喘著氣握著錘子對著張霖的手腳相繼錘擊。

每次都用的羊角尖...

“太可怕了,好可怕...”

“你別動,別動,我不想殺你,好多血。”

“我招誰惹誰了我,你為什麽要殺我?為什麽?又不是我殺你妹妹!天殺的!你還打我保鏢!”

“我的保鏢是你能欺負的?!”

“錘死你!”

她的情緒是有變化的,從哭哭啼啼到罵罵咧咧,一邊罵一邊錘,直到把他腿腳肘骨都錘得血肉模糊,扁鵲再世也沒辦法讓他動彈起來,又看他沒動靜,就撿起一根樹枝。

大D就在不遠處,還在納悶她要幹嘛,接著就看到這位嬌貴萬分的大小姐用尖銳的樹枝直接捅進了張霖的鼻孔。

戳戳戳,沒反應。

她多謹慎啊,唯恐張霖還裝死,於是讓尖銳且粗糙的樹枝三百六十度旋轉...最後拔出的時候,樹枝帶血,張霖的鼻孔也鮮血直流。

還是沒反應。

大D;“......”

薑曳這才喘著氣,把染血的手掌在早已昏死如豬的張霖身上擦了擦,而後看向大D,柔柔弱弱問:“還活著嗎?”

我這必須活著啊,不然你也拿樹枝捅我鼻孔?

大D其實身體都麻了,心態也有點麻,如果他是個遊戲角色,應該會重新判斷自家老板的屬性,從前的小白兔負戰鬥力,現在大概已經飆到了BOSS級別吧。

有點嚇人。

尤其是她一臉血,一手提著凶殘的錘子,一手握著滴血的樹枝看向自己的時候。

大D氣息羸弱,虛弱道:“我身體還行,能撐一會,老板你先去看看阿C吧。”

薑曳於是踉踉蹌蹌走向車子另一邊,扒著車窗一看駕駛室,倒抽一口涼氣。

車頭已經損傷很嚴重,尤其是駕駛座,阿C前麵的設備裂開了,有一塊碎片捅進了阿C的肚子。

他腹部傷口鮮血無數,整個坐墊都濕透了。

別的地方倒是沒有太大的傷口,最後關頭,阿C惦記自己兄弟,把抱枕往他那邊格擋,連著安全氣囊護住了他的腦袋跟前胸。

主要傷口就是腹部,他是失血太多休克了。

她想救人,可現在就一隻手,另一隻手因為脫臼而沒法動彈,薑曳看了看阿C的情況,咬咬牙,左手握住了右手,直接自己複位。

一般脫臼的話是不支持自己複位的,第一是就算有技巧跟經驗,也會傷到軟組織,對身體不利,第二是太痛了!

可這不是特殊情況嘛。

如果不救人,大D不知道,阿C肯定掛。

薑曳事急從權,咬著牙給自己來了一手,當時就痛得眼冒金星一身冷汗。

還好,她成功了。

老媽娘家果然了得,外婆認識的世交老醫師就是棒!

薑曳打開車門,艱難把一米八的阿C拉下車子,讓他仰躺在地上且將他下肢抬高用石頭墊著,她從後座拿了手機發了定位給司徒天海,一邊發語音過去簡單說了情況。

她估摸著現在司徒天海肯定已經報警了。

她的老媽她知道。

現在不是打電話的時候,時間要緊,所以她發完後就放下手機從後備箱拿出了急救箱。

得虧司徒女士在這方麵很嚴格,從小就讓她培養各種安全意識跟知識,早早學過急救,就是希望她但凡遇到點什麽事能自救。

卻沒想到會緊急用在別人身上。

薑曳判斷了出血量跟傷口情況,並未取出碎片,怕破壞裏麵暫時平衡的壓力,造成噴血,所以她選擇保留碎片再包紮,減緩血液流失...

接著她鬆解了阿C的衣領腰帶等,再用及時清除他口鼻中的血液等物,最後給他身體蓋了一件外套

目前薑曳覺得自己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但她剛做完這些就覺得不妙了,繞回去一看,阿C早已暈厥,腦袋有血流出。

薑曳腦子一嗡。

完了,真正傷重的在這呢!

薑曳嚇得渾身冰涼,快步走過去後,發現自己無從下手,當時都要哭了,最後摸了下大D的鼻息,發現還有氣,她這才放鬆了下,努力回憶著腦袋傷口的止血以及包紮方法。

“ 四個手指並攏對準頸部胸鎖乳突肌中段內側,將頸總動脈壓向頸椎....是不是這樣啊?那老爺爺也沒讓我實戰啊。”

話說萬一急救失敗把他弄掛了,算她責任不?

薑曳回憶著法律條文,一邊小心翼翼操作...好一會,最後結尾蝴蝶結,她收手了,看著眼前包紮好的腦袋,她再次摸了下鼻息。

還好還好,還活著。

薑曳實在太累了,累到肚子咕咕叫,她艱難撐起酸麻的雙腿,扶著腰慢吞吞走向車子,伸手掏了好一會,掏出了一根黃瓜。

還有之前沒喝完的一瓶水。

美女能吃蛋糕巧克力炸雞薯片麵包這些嗎?

不能!

她隻能吃黃瓜配水。

薑曳用清水給失血過多的阿C補了一點水分,而後苦著臉一屁股坐在大D身邊的石頭上,拿清水配黃瓜,一邊看著車子,腦海裏閃過機械工體的知識,一下子就搞明白了車子的問題。

排氣管炸了,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薑曳本該去仔細查看,但她實在太累了,連站都站不起來,一邊往上瞧著陡峭的山林,在這都瞧不見車道欄杆了,讓她爬上去就免了,還不如等救援。

“老媽應該喊警察了吧,哎,我要這絕世美貌跟萬貫家財有啥用?還不是得坐地啃黃瓜,沒想到我會步老爹後塵,半生富貴病,一朝猛嗝屁......”薑曳想著就悲從中來,一邊哭一邊啃黃瓜。

哭著哭著,她又想起鄉下的奶奶說過她是有福氣的寶貝,一定會否極泰來。

“好歹也活下來了,總不會更倒黴了吧。”

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把黃瓜啃掉了半根,吧唧吧唧的,忽然,她聽到聲音...腳踩樹葉的聲音。

有人來了?

但聲音好像在下麵。

一轉頭,她看到遠處溪流下端有一龐大肥碩的黑影上來了,本來從溪流那邊淌水過來的,水聲嘩啦啦。

真是好大一頭。

薑曳驚呆了,手裏的水瓶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會有這麽大隻的野豬?

薑曳嚇得直哆嗦,生怕這野豬食人,會朝著殘血的保鏢倆兄弟攻擊,但她很快發現自己多慮了,因為那野豬上來後,隻盯著她,眼珠子瞪圓。

他們彼此保持安靜,似乎在對峙。

薑曳絞盡腦汁想著某些動物科普頻道說的內容,好像是說在野外遇到危險動物,最好別動,隻要讓對方感覺她無攻擊目的,它不會覺得有威脅,就不會進攻。

薑曳努力顯示自己無害柔弱的一麵。

可她很快意識到不妙,因為這大野豬的豬後蹄拱著地麵幾下,忽然哼唧嘶吼,猛然朝她狂追過來。

啊?

啊!!!

薑曳奪路狂奔,還不忘抓起地上的斧頭跑,一邊狂奔一邊懊悔把麻醉針都用在那張霖身上。

天呐,她怎麽跑得過這大野豬。

“救命!救命啊!”

“救......”

薑曳狼狽奔逃,身後的野豬卻越來越近,她不得不轉身準備用斧頭跟這大野豬搏命...她唯一的生機隻在野豬的脖子。

但是...脖子呢?

你的脖子呢!

大野豬肥到連脖子都瞧不見了,隻看見猙獰的獠牙,薑曳當時手足無措,而那野豬在三米開外卻是毫不遲疑朝她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