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成光看到外麵的情況, 表情變得極為難看,慌亂過來要按住自己的老婆,結果挨了好大的巴掌, 且被扭打著。

兩夫妻叫罵混亂, 場麵一片狼狽, 旁邊保安拉都拉不過來,其餘合夥人卻不動彈, 冷眼看著, 直到會議室最後走出一個女子。

雍容大氣的華美,盛豔且淩厲, 大抵不管是站在市井街頭還是江南河畔,她都是讓人驚鴻一瞥的絕色。

如此在繁華的國際都市裏也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外表看起來大概三十許,因為職業關係,素來穿著保守或者休閑的得體女士西裝,一派專業風,且戴著金絲邊眼鏡壓了壓逼人的豔色, 此時她挑眉掃過場麵,推了下眼鏡,開口道:“百忙之中讓你過來看了這麽一場熱鬧, 開心了?”

她的嗓子十分磁性, 勾人又攝魂。

這話對誰說的?

何成光以為是對自己說的,黑著臉把自己老婆蠻橫推給保鏢,一邊煩躁對她說:“司徒天海, 我承認你手段厲害, 背後有大人物保著你, 誰讓你長得好看能勾到人呢, 今天我認栽,你...”

他可能在這次會議裏麵吃了大虧,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因此這副惱怒指責的樣子,仿佛被惡勢力迫害的小白花,而被他辱罵的司徒天海就是靠身體討好男人而得到職業成績的那種女人。

薑曳猜測這人十有八九被開了,而且拿捏了罪證,以後在同行都不太好混了否則那些精明的大律們態度不會如此冷漠。

他罵的起勁,恨不得將眼前這大美人“不堪”的事跡都公之於眾似的。

一群大律變了臉,企圖攔住他,保安也過來拿人,倒是那大美人冷漠如山川,甚至懶得搭理,隻是看著一處,似在懶散等著什麽人乖乖走向她...

在這混亂中,薑曳走了過去,一邊走把花遞給身邊的一個實習女律師,在後者下意識接住且懵逼的時候,接著這人取下了戒指,然後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啪!!!

一巴掌扇扇在何成光的臉上,力道之大,聲音之響,整個律所都安靜了。

何成光捂著發紅的臉頰瞪著薑曳,有些呆滯,而後他的保鏢企圖上來動手,卻被其他保鏢摁住了。

有保鏢的可不止他家。

在保鏢保護下,薑曳重新戴回了戒指,取回黃玫瑰,不理何成光,將花遞給這位大美女,“畢竟是剛辭退的一條鹹魚,天海女士你端著身份,不好扇巴掌,總得我這個外人來吧,這次你可不能說我粗魯。”

她都快30了,如今如果連打這樣的垃圾都需要挑場合跟時間,那就白混了。

何況這狗東西欺負的是這個人。

後者拿了黃玫瑰,風情萬種嗔了她一眼,又嫌棄又埋汰,“也不嫌手疼?”

“我還有一點事,等十分鍾。”

薑曳:“等沒事,但你不表示點什麽嘛?我今天可是打扮了欸。”

她還傲嬌擺了個姿勢。

大美人回頭打量了下薑曳,拋下一句,“還行。”

她顧自進自己辦公室,倆個老牌的合夥人朝薑曳熟稔笑了笑,跟著進去了。

薑曳翻著白眼,回頭看到阿SA正在給何成光發名片。

“來來來,這是我們家小薑總的名片,她有錢得很,您心裏委屈想告她的話,歡迎來找我們天河律所,絕對熟人價,欸,何律,你走那麽快做什麽...何夫人?你別走啊,咱們來談談你破壞我們老板聲譽的事,絕對不要你賠償太多...”

阿SA笑眯眯想攔下人,可哪裏攔得住,倆夫妻跑得比誰都快。

等人真跑了,阿SA翻臉無情,朝兩人背影呸了一聲,打發了其他律師,一邊翹著蘭花指給薑曳泡咖啡,陪她等自家老板下班。

薑曳跟他認識多年,他跟司徒天海一個學校,是後者師弟,當然了,薑曳跟兩人也同校,雖然差了二十屆,可畢竟他也給她當了好多年的奶媽子,彼此感情很好,跟一家人也差不多了。

薑曳不由問他:“你都不忙?”

“忙啊,這不是想勸你放棄銅臭的商圈,加入我們光偉正的律師事業麽?”

“那如果我給你雙倍薪資,讓你來我公司法務部,你來不來?”

“我的忠誠隻給我的師姐天海女士,你休想用金錢腐蝕我...”

“四倍!外加雙休不加班還有一年三次公費出國旅遊...”

“....”

阿SA立即給她續了一杯咖啡。

薑曳頓時笑得嬌媚又得意,隨口問起那何成光的事。

她知道這人是後來加入的合夥人,家裏有點背景,但職業水平一般般,仗著關係總出些毛病,但律所其他人多少也能容忍,不至於直接把人踢了,今天這麽果斷,肯定不止是他跟司徒天海的衝突。

阿SA拿了一塊甜甜圈吃,一邊吃一邊歎氣:“還不是最近出了一個碎屍案,老板跟其他人的意見是不接,可他不聽,非要接,後來果然敗訴了,反而還被曹家的人記恨上,給律所找了不小的麻煩,得虧兩位老板關係了得,抗住了。”

曹家大少碎屍案?

薑曳想起來了,之前她在酒吧裏也聽圈子裏的人提起過,曹家富裕,商業布局也不錯,但敗在多子多孫未必多人才,倒是都出爛人,其中曹大公子曹恒就是個五毒俱全的人物,欺辱了不少女性,大多數都是花錢了事,這次好像是惹到了烈性的,這姑娘在事後撐著身體跑到了警局直接報警,jingye這些證據都留存了,而且本身是自媒體行業的,利用了這一塊的優勢,事先把事情鬧大,讓熱度大起來以製衡曹家手段。

雖然對她自己損傷也很大,畢竟現在的網絡環境可並不公平,可她就是這麽幹了,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勢。

曹家被架到了火堆上,投鼠忌器,四處找律所...大部分律所都避諱其中巨大的網絡影響,不太想接,怕惹禍上身,最後給何成光這二傻子給接上了。

兩邊合力,最後拚命把那事兒往“女子勾引要錢”以及“喝醉了心甘情願”兩件事上引,加上酒吧那邊有人給曹恒作證,一切都很不利於那姑娘。

何成光估計也是得知了這些,有些把握,這才接了。

但後麵敗訴了,因為警方得到了酒吧意圖毀掉的監控證據,證明了強奸事實存在。

於是...兵敗如山倒。

曹家那邊損失慘重,股市連環跌,公司產品也被抵製,如今灰頭土臉的...最記恨那女孩,第二記恨的卻是天河律所跟何成光。

不過何成光違背律所規矩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次算是導火索,搜羅了一起清算,這才被掃地出門。

但薑曳敏銳,暗道以曹家跟何成光這人的成算,應該自認為監控已經銷毀,那它怎麽會忽然再次出現,還被警方得到,除非它一開始就備份了。

薑曳思慮了下,慢吞吞問:“我記得曹恒他老爹得癌了,晚期,對吧,曹老爺子都七八十了,如今得出來主持...那現在曹家的繼承人是?”

啊咧,小薑總好敏銳哦,跟天海女士一個猜測呢。

阿SA給了一個薑曳隻可意會的眼神,“這次算是警方那邊來了一個厲害的警官,可不是曹家裏麵有誰算計哦...反正咱們外人隻能這麽想,現在曹家最出挑最有繼承可能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曹恒的弟弟曹昀,還有一個是私生子曹湘,曹老爺子還在考察,不過聽說曹昀都沒當回事,最近還在外麵玩兒。”

“不過吧,論能力跟資質,正版的卻拍馬不及盜版的,小薑總你以後在生意場上如果遇上了,小心些咯。”

別看阿SA看著憨態可掬,可也是跟著司徒天海打天下的大律,隻不過對外總宣稱自己是她的小助理,實則每年挖他的大公司多如海。

這人心眼子1008個,早看出了這個案子的門道,也算提醒薑曳。

那酒吧可不太清白,搞不好背後設了套,當然了,曹大少也是咎由自取。

薑曳頓時挑眉,記下了。

阿SA笑眯眯問她什麽時候挖自己,他已隨時準備好藍杏出牆...

薑曳也興致勃勃想要挖人。

但很快兩人表情一僵,渾身發涼...不遠處司徒天海冷然看著他們。

新入職的幾個實習生本來想詢問來客跟自家律所BOSS的事兒,卻聽到後麵那位一襲淺綠吊帶長裙、氣質清貴超凡渾身上下連頭發絲都張揚著瑪尼味的小姐姐用嬌嗔的語氣喊...

“老媽...等等人家,人家腳好酸。”

而後日常氣場兩米八的律政冰山司徒天海就真的停下腳步,讓後麵的富貴小嬌嬌跟上她,且讓後者挽住她的手臂。

眾人:“???”

看著跟三十多似的大BOSS孩子都這麽大了?!

這基因也太....逆天了吧。

餐廳裏,薑曳剛坐下,司徒天海就開門見山了,“傷口怎麽樣?”

“媽,都一年了,肯定都恢複了,連疤痕都消了呢,你放心。”

司徒天海冷笑,“我可沒什麽不放心的,反正你給我留個後,什麽時候你玩脫了,被人再次送顆子彈上西天,我好歹也有個漂亮的外孫女可以打發餘生。”

她雖然從來都不拘著孩子,畢竟女兒智商不比自己低,甚至猶有過之,學業事業都開掛,為人老娘的也沒必要太操心,可她是真沒想到這臭丫頭憋了個大的,一年前差點在國外被人一槍擊斃。

得知這件事時,嚇得她電梯都不知道怎麽按,後來還是在好友跟同事的陪伴下一起出國,在搶救室外等了很久很久。

這一年來,她經常以此催薑曳搞個孩子。

嚇怕了主要是,想讓她收收心反正她年少時亦是猖狂,有了女兒,後來果然穩重多了。

這臭丫頭像她。

說起這事,薑曳實在理虧,訕訕道:“那也是意外,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誰背後給我惹的麻煩,明明每次我都找的是簡單背景的談純純的戀愛,怎麽就...好吧,我不說了,我以後肯定不招惹那些人了,我這不是回國了麽,國內總是比較安全的吧,這國泰民安四海升平...”

這話剛說完,餐廳的屏幕忽然播報了一條新聞,標題十分有噱頭。

“震驚,山中野炊,大學生命喪殘暴凶手之手,屍體為野狗啃食!”

“據悉,昨日9月15號早上八點整,在東洲市山陰縣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三名大學生在前往山中旅遊野炊之後與家人失聯,傍晚時分,村民在路上遇見野狗啃食...”

吧嗒一聲,手裏的筷子落地,司徒天海本在認真聽新聞,瞧見她的反應,頓時皺眉。

“怎麽回事?”

她太敏銳,深知自家女兒看著柔弱不能自理(可能她自己都這麽認為),實則內在十分剛強,經得起事兒,尤其是事不關己的話,更是沒心沒肺,完全不至於被一個遠在他市的凶案嚇成這樣。

臉上都沒血色了,還冒冷汗。

薑曳回神,下意識摸了額頭,幹笑了下,“沒事沒事,就是覺得這案子有點惡心,眼珠子啊...媽,你看這顆蝦滑它像不像?”

經常接重大刑案辯護案子的司徒天海美目微斂,把一塊紅燒肉夾到了薑曳的碗裏,“這算什麽像不像,其實人肉還是豬肉,加點醬油紅糖燉熟了才是真的以假亂真,你嚐嚐,味道不錯...”

薑曳:“!!!”

我的媽!

司徒天海麵無表情,“你吃不吃?嫌棄媽媽?”

薑曳隻能嗚嗚嗚苦著臉把紅燒肉吃下了,腦海裏一邊回味著李錚剁肉的樣子,嘔...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天海女士對她有血脈壓製。

不過還好司徒天海接了一個電話,薑曳立馬把紅燒肉推遠了一些,轉頭一邊吃海鮮跟沙拉,一邊看著新聞上的報道。

還好,死掉的三個大學生身份名字都不一樣。

都是城裏孩子,是開車自駕遊去的山陰縣,兩男一女。

“沈鈴,賈塵,曹昀...等等?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薑曳有些狐疑。

此時司徒天海結束電話,看下薑曳,“你沒耳背,剛剛阿SA說已經確定身份,是曹家的曹昀,被人分屍了,警方找到屍體的時候,腦袋插稻草人身上了...”

薑曳忍不住摸了下手背,問:“還有其他線索麽?”

線索?

律師關注的是案情本身,還未接受委托跟司法申請的時候,是不會從警方那邊得到更多案情細節的除非委托方主動告知。

但司徒天海對這個案子的興趣不大,因為夾雜了曹家的破事。

“這種涉及繼承權更替的案子,變數太大,沒必要摻和。”

她跟天河律所早已過了需要用獵奇的大案子去打名氣的階段了,如果預判弊大於利,又不是多正義的事,不過她看出薑曳對此好像很感興趣,思索了下,道:“媒體那邊應該很快會披露據說三人都被凶手脅迫過發生關係...”

她說的“應該很快”實際上還是保守了,兩人還沒吃完飯,網絡媒體新聞就出來了,細節比官方披露更多,其中包括脅迫發生關係,洞內當前沒有發現任何凶手的指紋或者其他證據,以及曹昀的腦袋上丟了一顆眼珠子...

本來案情就比較恐怖,加上涉及曹家,又有曹家大哥的案子熱度熱乎著,新聞熱度一下子就爆了。

曹家當下已傳承三四代,趕上時代福利,如今攢下數十億的資產規模,亦算得上豪門,一下子折進倆個孫子,還有一個兒子癌症晚期,屬實是慘到了極致,一整天都在熱搜上掛著,甚至關於其風水玄學跟陰謀論兩極分化討論。

薑曳不在乎曹家幾個兒子,又是誰繼承家業,她關注的是這個案子跟她經曆的無限案子太像了。

她已經沒了僥幸心理,滿腦子都是那個無限空間跟下一個案子,甚至她還有一個可怕的想法為什麽她在的那個案子明明四個人都成功活下來了,現實裏卻有類似的案子死了三個人,且那無限第一案榜單上三千多個人頭,說明三千多人在第七個案子裏成功活下來了,她是其中之一,那其他失敗了的呢?死掉的人會不會變成現實裏的死者?這算是平行空間,還算是無限空間折現到了現實

薑曳喝了好幾口水穩定情緒,力圖在司徒天海麵前遮掩雖然老娘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無條件信任的人,但在她還沒真正確定自己的情況前,她還不至於把這種事告知,她早過了那種有事就喊媽媽幫忙的年紀了。

司徒天海很忙,吃飯過程中好幾個電話打來,她都沒接,薑曳觀察她看手機來電顯示的眼神跟表情,猜測十有八九都跟曹家有關。

人都死了,查案子是警方的事,死磕律所做什麽?

“是不是那個被侵犯且慘死的那個女孩子家裏背景也不小?而且是曹昀主動帶她去的深山老林,沈家認為他居心不軌,害死了自家孩子,會走法律途徑報複曹家,曹家沒辦法,得請律師?”

豪門世家的,哪裏會等警方調查出結果再做準備,早早就窺見了風險,這才四處找人幫忙,而天河律所在本事律師行是NO1,自家老媽也是首屈一指的刑事大佬,自然想把她磕下來。

薑曳這麽一說,司徒天海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薑曳不太確定這個案子的真凶是否還是類似李錚那樣的角色,還是曹昀因為曹家的繼承權而被暗殺,她還是那個想法它太古怪了,可能涉及不可預知的無限,她不建議老娘接手。

不過她也知道司徒天海大概率不會接,萬一她接了,也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自己說了也是白說。

中途司徒天海問她晚上的安排,薑曳納悶:“你還能陪我?”

“不能,晚上有個酒會。”

薑曳想問問她怎麽都沒把時間分那位正經男友,但又覺得沒必要問。

母女倆有一個通性都不會把男人的事看得太重。

“我沒其他事,估計晚上在家處理一些工作,然後就是休息...”薑曳不是勞碌型的性格,甚至熱衷於合理享樂跟休閑,何況她現在心裏掛著事,也沒打算出門,但剛說完這話就見手機響起。

有約,還是往日高中好友李靜恩發來的生日邀請。

薑曳想了下,想拒絕,“我跟S中的那些人也沒啥交情,這不合適吧,搞不好壞你的場子。”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入學那會多風光,退學的時候就多狼狽,雖說現在崛起了,可她已經過了那個好麵子的年紀了,都29了。

“臥槽,你都不知道那些碧池在背後怎麽編排你的,你都回來了,衣錦還鄉,以後也要在商業圈混,就不考慮掰回一些名聲?再說了,咱們學校可多的的是人脈啊,其中有些還是很頂級的,你不考慮抓一把?”

李靜恩是唯一一個在她落魄後還跟她保持聯係的,往來無影響,後來在國外還一起玩,兩邊家庭到現在還是世交,也是知道薑曳情況的,她深知人脈的重要性,覺得薑曳現在殺回來了,事業又在上升期,重新入圈是必然的。

何況她也受不了那群人的嘴臉薑曳都退學多少年了,也沒跟他們接觸,可這些人還是經常拿她調侃取笑,真是夠夠的。

“能說我什麽啊,我都這個年紀了,什麽風雨沒見過,還能為這種事就動氣?”薑曳一副風輕雲淡的高貴優雅氣度,然後李靜恩刷刷甩來一片群裏的截圖。

很快薑曳淡定的表情龜裂了,怒氣值瘋狂飆到頂峰並且爆了槽頂,直接兩個字發過去。

地址。

李靜恩哈哈大笑。

裝啥裝,薑大寶,我還不知道你?

絕世嬌貴大寶貝,能被人這麽羞辱?

絕不。

靜夜酒吧今夜被包場了,不過並非富家子弟群魔亂舞的熱鬧景象,它顯得優雅安靜許多,因來者大多數是曾經私立高中S中的同學,雖都非富則貴,但也都到了而立之年,各自掌握生意權柄,要麽在不同的領域發光發熱,更在乎商務體麵,不至於跟二十出頭的小青年一樣追求腎上腺的刺激。

熱鬧這種事,一群人鬧不起來,個別愛蹦躂的也鬧不起來,終究是群體的事兒。

除了S中的同學,也有今日壽星李靜恩的社交圈好友以及生意場上的朋友,三個圈子的人湊一起,偶爾有重疊,但也有陌生的,正是展開社交的好時候。

有人在討論剛剛到來的那個女孩是誰,好像跟李靜恩很要好的樣子。

很快他們就得到了關於這個人的一些信息。

高一在S中讀,一入學就是風雲人物,但還沒讀半個學期,家裏破產,百億資產跳水,親爹跳樓,然後就退學了,後來聽說轉去了老家的普通高中,再後來就沒了消息。

你看她現在穿著樸素,渾身上下加起來也就幾百塊,肯定混得很慘,哎呀,還是李靜恩念舊情啊。

可都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了,有必要麽?

她一定很不安,很自卑,很痛苦吧,沒準難受得想哭。

夾在一群衣著華麗的名媛跟公子哥裏麵,薑曳的確有些格格不入,但脫穎而出的也是不施粉黛的美貌跟雅貴氣度,讓人難以側目,也讓個別人不爽。

“薑曳,多年不見啊,以前沒了你的消息,還想著你會去哪裏讀書呢,聽說你回老家了?”

薑曳看向對方,想到截圖裏麵說得最凶的那些人之一,名字懶得記,就以A代替吧...

“嗯,是的,進了一所普高,很困難才考上。”

她這老實交代,讓眾人的興趣一下子就起來了。

A:“咱們學校教育跟國際接軌,如果一下子跳到古板的應試教育,是挺困難的,何況你以前貪玩,成績也不怎麽樣,不過普高也好,隻需要學習考試,不像咱們S中,天天學這學那,光語言就好幾門,還有騎射...對了,你讀哪個普高?”

薑曳:“河南晉中。”

“河南?河南哪裏?哪個晉?不會是被譽為學霸魔窟那個吧...”有人驚訝後調笑道。

薑曳略拘謹:“是啊,我進去就是吊車尾呢。”

眾人一時安靜了些,“...”

雖說S中學霸遍地,全都是德智體全方麵發展,但那是人中龍鳳,學校裏中下層的多數人還都是走出國路線的普通人(智商上),就是花錢弄學曆,雖說也都有光輝前途,但就算他們給自己臉上貼金也不敢說自己能進篩選全國各地的超級學霸集中營晉中。

A有些不爽,笑容有些勉強,又問:“吊車尾啊,那也挺不錯的,聽說晉中考試很嚴,要每天死讀書才行,所以後來你高考了?考上本科了嗎?”

薑曳:“沒考上。”

哎呦,好多人一下子又爽了。

B跳出來,安慰道:“本科都沒上?額,學技術也挺好的,也能有一口飯吃,不過這算是拉低晉中錄取線了吧。”

A打了配合,“也不能這麽說,聽說河南是高考地獄省,沒準薑曳成績不低但沒錄上本科呢,對了,你考多少分啊?在河南排多少?”

薑曳端起水杯,有些尷尬喝了一口,小心拘謹報了一個數字。

全場又寂靜了。

A幹笑,“不可能吧,我們有些也慘叫了那一屆的高考,也不全都出國的,你如果考這分數,還不得省狀元了,怎麽沒上新聞?你是在開玩笑吧,薑曳,沒必要哦。”

她明顯不信,甚至暗示薑曳在撒謊吹牛逼,其他人也多數這麽想。

結果薑曳悶悶來了一句,“啊,考不了狀元,差了一分呢,狀元是我同桌,一個死變態,我一個老二上什麽新聞?”

眾人:“!!!”

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

B尤自不甘,幾乎咬牙切齒:“可你不是說你在晉中吊車尾?”

薑曳:“哦,進去是吊著啊,但我不是很努力麽,都快學吐血了,花了兩個月才爬到年級第二呢,不管是模擬考還是什麽考試,從沒考過第一,也是挺丟臉的。”

“哎,讀書真的是太難了,真羨慕你們可以輕輕鬆鬆出國。”

A:“其實出國這事,也就那樣吧,爸媽花點錢而已,那你怎麽說沒考上本科?”

薑曳:“國內債主多,跑國外躲債去了,正好西大提前錄取我,也不算考上,說起來也是慚愧。”

眾人:“...”

這時候,樸實無華的薑大寶翹了下大長腿,修長手指交叉,微笑著笑看幾人,“要不要繼續問下我現在哪裏打工啊,是不是在你們家的企業裏麵搬磚?你們問了,我才能繼續吹牛逼哦。”

她這一下氣場全變了,頗有幾分天海女士在律政場上大開殺戒的魄力。

眾人一下子被鎮住,一時把握不住她現在是什麽虛實。

A還是堅韌的,畢竟家裏背景不小,她當下站起,冷笑道:“你少囂張,今天是故意來打臉的?當這是電視劇呢,你薑曳王者歸來?!你家都破產了,就算你現在工資年過百萬,還不是給我們打工!”

薑曳來勁兒了,眼睛亮如星辰,端著優雅裝X的氣度默默從兜裏掏出一把車鑰匙啪一下放桌子上。

“我租的,十年工資租的,快來嘲笑我吧。”

土狗們最熱衷的電視劇打臉環節,樸實無華。

李靜恩躲在邊上看熱鬧,內心無比激動:媽媽呀,總算明白為什麽大寶要穿得跟賣身葬父那般樸實可憐了,這就是釣魚上岸再拍死的爽文套路啊,還是大寶會玩,哈哈哈!

本來隻是他們這邊一塊區域BATTLE,不知何時起隨著AB的鬧騰,吸引了不少人注意,此時薑曳上演風趣幽默的絕殺一幕,惹得那群在薑曳打臉名單上的名媛跟公子哥們一下子變了臉色。

氣氛變得分外奇怪。

他們搞不清薑曳的虛實,不清楚她的學業跟車子到底是不是吹牛裝X,更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在家裏破產後還逆風而起王者歸來。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尷尬。

薑曳心裏爽了,正要給躲著偷偷看戲的李靜恩送完禮物後撤退,卻聽有人說了一聲,“阮挽,你難得出來玩,正好也在西大,來認認人?”

眾人齊齊看了過去。

對方有著一張清湯寡水但絕美清麗的臉,身子修長薄軟,在酒吧雅致舒適的燈光裏手指垂勾著一杯酒,氣質冷冽嚴肅,也有幾分格格不入的意思,此刻,她隔著一群西裝革履的青年才俊朝薑曳看來。

曖曖暖光色,清清絕姝容。

人家穿得更簡單,黑長褲加白襯衫,但氣質卓越,從出現到此刻都是人群中心,身邊也都是李靜恩提及的優質人脈,當然,對方本身也是人脈中的人脈。

你看,當一個人的身家背景已為人所知的時候,穿什麽其實一點也不重要。

阮家的姑娘,頂級的名媛。

阮家那個的圈子,大概是家裏沒破產時的薑家拍馬也夠不到的層次,薑曳清楚記得她老爹曾經滿懷豔羨說自己如果能拚搏進那個圈子就好了。

當時她還小,笑問為什麽。

老爹說:“那樣我們的大寶就能跟那些大小姐一樣被人尊敬了,要啥有啥。”

其實,也沒什麽要緊。

薑曳想到素來疼愛她的老爹最後那慘淡的下場,一時情緒低落,但也自知自己跟對方最接近的時候也就是都讀的S中,偶爾在學校能看到對方,但人家高了一屆,是學姐,那才是真正德才雙絕的校花。

最慘的是薑曳退學那天,在校長辦公室辦手續,剛好撞上人家要提前出國...一起坐那填資料。

可以說對方全程觀看了她的狼狽。

薑曳心裏嗶了狗了:這人怎麽在?李靜恩現在混這麽好了,排麵這麽大?而且對方應該很不喜歡自己,搞不好故意打她的臉,然而她現在的資本又惹不起人家。

豈不是得吃啞巴虧?

不過開口引阮挽的這個人十有八九是A的姘頭,看著人模狗樣的,好像叫林城,當代青年才俊,給女友撐場子打壓她呢。

林城不重要,重要的是阮挽。

頭疼哦,早知道不來了。

薑曳懊悔的表情落入AB等人眼中,他們一下子就來勁了,等著看阮挽專業打假。

暗地裏,李靜恩也有些緊張,她以前聽薑曳說過跟阮挽的事,聽說是在退學那天在洗手間腳滑,不小心潑了後者一身水,剛好阮挽那天穿了白色的衣服...

現在這不是撞槍口上麽?

眾目睽睽之下,阮挽平靜道;“好久不見,學妹,在西大時有看到你,倒是這幾年沒怎麽見到。”

這算是認下了。

眾人恍然,AB等人灰頭土臉。

薑曳卻是收斂了心中的尷尬,“阮學姐,是好久不見了...長大了嘛,忙著工作,自然少見。”

她也就浮於表麵打了個招呼,後來也不太吭聲了,很低調的樣子,不過她顯然引起優質人脈們的注意。

A跟林城暫時離開了大廳,去外麵走廊的時候,前者十分不爽,看四下無人,說:“也不知道她現在什麽來頭,你在商圈有聽說過?”

林城:“沒有,可能攀上了什麽公子哥吧,不然哪裏來這麽大的底氣,我覺得你暫時不要跟她作對,等搞清楚她背景再說。”

A也不是傻子,隻是還是有些不甘,囑咐作為精英的男朋友多多留心,萬一查出薑曳隻是個花架子,她一定要她好看。

“知道啦,放心。”

兩人分開後,A去了換衣間。

靜夜酒吧是新裝修的,以前也是酒吧,不過換了一個老板後,風格變化很大,走高雅風,以後經營的方向也多集中在辦派對跟聚會等等,比較封閉幹淨,李靜恩算是第一個客戶,也是親自來視察過,覺得很滿意,這才訂下。

畢竟一個酒吧能考慮到女士參加派對狂歡後偶爾換裝不便的尷尬,能特地裝修出一個不小的換衣間,也是蠻體貼的。

不過A在換裝的時候,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她忍不住抬頭看向鏡子,看了一會,發現沒啥問題,就換好衣服出去了。

但她走後,換衣間安安靜靜的,但鏡子裏的畫麵...有了微妙的變化。

阮挽等人坐在邊上卡座聊天的時候,有人對薑曳好奇,有心拉著兩人交談,於是詢問薑曳的專業,得知是政法係,有些驚訝。

“那不是跟阮挽是一個學科?現在是政法體製還是律師?”

阮挽看了薑曳一眼,“她是雙學位,金融跟法律,有律師證,但營業沒一兩年就跑去創業了。”

這你都知道,不會一直記恨我所以關注我吧?

薑曳訕訕道:“我不是那塊料,學法律一開始是長輩要求,本身也想約束下自己。”

一個娃娃臉的青年有些驚訝,“約束?”

薑曳;“我說個法律學故事吧,假如我有八個男朋友,同時跟他們結婚,而且同天辦婚禮,那我這算不算犯罪?”

“當然不算,因為我就是不領結婚證,就是要讓你們羨慕,但是你們就是定不了我的罪。”

“那為什麽說這是對我的約束呢。”

“因為我避免了耽誤八位男士的人生,避免他們因為遭遇了我這樣的壞女人以後成為二婚人士,你看,隻要不領證就沒事。”

“這是在法律層麵對我的約束,至於道德,那就是上帝的工作了。”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

人渣本渣沒誰了,可她說得好有道理,她好像是個好人。

氣氛又安靜了些,娃娃臉青年哈哈笑,說:“阮挽,你氣不氣?”

薑曳:“?”

娃娃臉青年:“她是檢察官,你不知道?”

???

薑曳默了下,說:“把那個假如我改成假如我有一個閨蜜吧....”

閨蜜李靜恩:“???”

阮挽倒是沒說什麽,隻是看了薑曳一會,薑曳低頭裝研究手機,但總覺得有人在偷窺她。

她心裏膈應,幾次抬頭觀察附近,卻沒找到可疑對象,暗想是她因為案子的事情疑神疑鬼,還是這群賓客裏麵真有人偷看她?

中途她聽到眾人聊天,因為這些人都是各行各業的精英翹楚,有些是科技跟工業的,他們聊起天來經常會提到一些專業知識,換做以前,薑曳一定聽不懂,但可怕的是今天她竟隱隱約約聽懂了。

而且好多知識是詭異性就跳出來的。

媽蛋,好像是那個魔方裏的知識?

薑曳有點懵逼,還好這些人很快換了話題,轉到個人風花雪月的事情上去,她才得知娃娃臉青年叫周正,來頭不小,跟李靜恩哥哥們有交情,最近盤下了這個店開酒吧,這才促成辦李靜恩的生日會,不過因為他人脈厲害,中間也喊來了阮挽等幾個稀客,因為阮挽幾人素來社交寡淡,他們一來,間接引來了其他人,這熱熱鬧鬧的給了李靜恩很大的麵子。

後來李靜恩這個主人公吹蠟燭說願望,氣氛更熱烈了,連阮挽幾人都送了禮物。

“願我爹媽身體健康生意興隆,願我自己聰明美貌一輩子,願親愛的大寶比我更聰明更美貌...”

李靜恩吹了蠟燭,抱了薑曳好一會,略哽咽說大寶你回來真好...以後有人可以一起追劇一起八卦了。

薑曳也有些感動,也說了一些感動人的話,比如自己這些年在國外很慘很痛苦,很想念朋友什麽的...

說多了,她自己都信了,但阮挽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好像她在撒謊似的。

送了禮物後,薑曳借口衣服被酒水弄髒了,去了換衣間。

鏡子裏的她微紅了眼,歎口氣,年紀大了,開始不適合這種場合,難怪天海女士讓她早點定下來,這是看出她浪不動了啊。

李靜恩很快打電話過來,八卦問她怎麽見到阮挽嚇成這樣,都遁了。

薑曳:“誰遁了?!”

李靜恩:“你!不然還有誰,今天我生日,你必須告訴我,不然我就祈禱你以後一有sex就百分百懷孕,生日的人祈禱很精準的哦,你掂量著辦。”

薑曳:“!!”

啊,你這也太毒了吧。

薑曳隻能黑著臉把自己跟阮挽以前的糾葛說了大概,說完後在李靜恩的哈哈大笑中掛掉電話。

洗把臉後,她正對著鏡子擦拭水跡,忽然,她看到鏡麵的水珠...

皺皺眉,薑曳將手指抵著鏡麵,見到鏡內外兩根手指之間有距離,不是雙麵鏡,她這鬆了一口氣。

怪了,今天真的是疑神疑鬼,總覺得有人在偷窺她。

薑曳正要離開,忽然覺得不對勁,抬頭盯著鏡子裏鏡子裏反照出來的牆壁。

牆上掛著一些裝飾雕像。

剛剛是不是其中一個雕像腦袋閃了一下?

雖然很微弱,但她今天的感觀好像特別明顯準確來說,是自打她從無限空間醒來,她的思維跟感官就有了一些變化。

之前還以為自己是疑神疑鬼,可剛剛在公眾聊天那會意識到魔方知識體的存在,她就知道這是一種超自然的現象,還不知於她是否好事,但她切實感受到了它帶給自己的變化。

那這個雕像又是什麽情況?

薑曳心裏發虛,卻故作離開...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將換衣間的燈直接關閉。

關閉的一刹,她迅速捕捉到那個狗頭的一隻眼睛閃了一下綠光。

很弱,但她看到了。

接著消失不見。

什麽鬼,攝像頭?不至於吧,那姓周的家大業大,什麽對象找不到,看起來不像是這麽下流的人。

一整天都被嚇的薑曳心裏突突的,突然,身後來了一個陰影,手掌落在她肩頭。

啊!!

薑曳嚇得一哆嗦,反手就朝對方打去。

啪!

對方伸手極快,反應過來,單手格擋後反手扼住薑曳的臂膀,將人往利落牆壁上按。

檢察官麽,肯定是練過的。

“啊啊啊,痛痛痛...放手,放手,學姐,學姐我錯了...學姐”

阮挽很快放開了,皺著眉看薑曳一副嬌弱委屈疼極了的樣子,麵色微妙:“我沒太大力氣...”

怎麽這麽一副被她欺負壞了的樣子。

嬌滴滴的能掐出水來。

但戲弄AB他們的時候可壞了,蔫壞蔫壞的,又嬌又蠻。

薑曳是真的覺得委屈,“對對對,你沒用力,是人家的錯...好疼...都腫了啊...”

阮挽不信她的鬼話,打量換衣間內的情況,問:“你站在這裏做什麽?裏麵燈壞了?”

“不是...”薑曳想了下,覺得這人的人品跟職業還是信得過,於是將自己的發現告知。

阮挽皺眉,沉吟片刻,“我喊周正過來。”

她打了電話,沒一會,周正匆匆過來,且帶了兩個店內的員工跟經理,他讓人在外麵立了檢修的勿入的牌子,一邊帶人進去。

“我沒讓人在雕像裝設備裝置的,綠光?不太清楚,但必須查。”

周正也知道這事的嚴重性,但他現在沒有一味撇清自己關係,畢竟光說無用,如果雕像後麵有問題,他肯定撇不清。

不過他會做人,跟經理肯定過雕像確實沒有其他安排,材質也非熒光後,讓人直接把雕塑拆卸下來。

等待的時候,他見薑曳神色沉重,以為她擔心萬一情況不對,自己會遷怒她,便加了一句:“這種事還是要小心的,多虧薑曳你發現了提醒。”

如果能及時發現且遏止,等於救他的命,不然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薑曳想的其實是自己遭遇的事會不會都是偶然,還是必然的關聯,聞言知道對方誤會了,但也勉強笑笑,“客氣了,我也是好奇。”

邊上的阮挽倒是一直沒說話,過了一會,三人忽然聽到經理跟員工驚呼一聲。

因為拆下來的雕塑後麵...有一個洞。

裏麵空的!

“老板,裏麵有個空間...是個小房間,可是咱們店裏沒有這個房間啊,沒門啊!”

顯然是個封閉空間。

而且取下來的雕像狗頭上眼珠子裏還有攝像頭跟一個空置的眼珠。

“這個攝像頭是偷拍,這個眼珠子是可以直接人眼偷窺...老板,有人躲在這個小房間裏...但剛剛看了,沒人。”

員工表情有些古怪,顯然也知道事情不妙。

今天參加生日會的這些人可一個個非富則貴,身份不低。

薑曳也頭疼了,這事不止是周正的麻煩,換言之也是李靜恩得罪人尤其是萬一攝像內容流出去的話,那事情就更大條了。

周正表情很難看,第一反應是跟阮挽解釋,後者卻很果斷,“這事不是你能處理的,隻能報警,真相如何就是如何,若是你私下處理,萬一出了紕漏,你更洗不清了。”

她說的紕漏就是視頻流出去。

周正知道這話是對的,點點頭,讓經理馬上報警,薑曳其實也不喜歡這人出事,把他掰清了,一定程度上也能讓李靜恩脫身。

她在腦海裏比對了這間店的格局,問:“你有建築草圖嗎?”

周正愣了下,苦笑道:“沒有,這間店就是我興趣來了隨手盤下的店,自己也不會親自經營,因為本身就是酒吧,讓設計師跟店長按我要的風格設計一番後就裝修了,格局沒怎麽改,其實這裏我也就來了幾次,其中一次還是陪著靜恩來的,但店長應該有,我聯係下他。”

他打電話,電話撥動出去...

下一秒,所有人表情都變了,周正盯著自己的手機發呆,特別詭異且恐慌,尤其是兩個員工。

薑曳跟阮挽反應最快,齊齊往那個牆壁洞口看去。

鈴聲...微弱的鈴聲從那個洞口傳出。

而且這店長也不知是哪門子的音樂審美,放的鈴聲是很民國的曲子,綿柔得很,在這種情境下顯得分外恐怖。

可是剛剛那個員工說那個小房間裏沒人啊,見眾人表情古怪,這個員工白著臉哆嗦著說:“剛剛真的沒人,我發誓!!裏麵也沒門...”

沒門也意味著沒人出入。

媽呀,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