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鶯妃娘娘如今也不過三十上下,雖說於宮中新人相比老了點,但卻多了幾分風韻,顯出幾分成熟不凡來。說也奇怪,也許就是這份不同竟令英帝對其的寵信多年來非但不減,反倒日漸增長。
這鶯妃娘娘每日落淚,可後宮沒有皇子的寵妃過繼一個皇子那是常有的事。於是鶯妃娘娘便也將主意動到了這上麵,而英帝也答應了。可這事卻引得百姓笑談,四國議論。
卻因鶯妃過繼這皇子竟隻比其小三歲,乃戰國堂堂的儒王殿下。一開始倒有不少人說三道四,說什麽的都有,然而時間長了眾人也就看出些端倪來了。
這儒王原是秦妃之子,一向不受寵愛,自秦妃病逝之後,儒王在朝上更是處處被弩王壓製。可自儒王認了鶯妃為母,這英帝便突然對這個兒子好了起來。沒兩年倒是對弩王越來越責難,人們都說弩王失寵,儒王得勢,這其中不知道鶯妃娘娘吹了多少枕邊風呢。如今一看,儒王那才是明智之人,所謂成王敗寇,不管用了什麽手段,人家現在是贏家不是嗎。
香櫞宮本就臨近帝王所居的乾和宮,卻說此刻香櫞宮中竟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不知何時,宮牆四處已埋伏好了帶刀侍衛。要知道這後宮內院,向來是不允侍衛走動的,可如今這氣氛怎麽看怎麽潛藏殺機和陰謀。
“碧兒,我們的事狄颯已然全部知道了!我派去的殺手並未能將其殺死,現在我們隻有采取主動才能有一條生路!不能再猶豫了!”
殿宇中傳出一聲焦慮的男音,正是戰國現今在朝堂上一呼百應的儒王狄容。
“不是說狄颯暈迷不醒嗎?怎麽會這樣……皇上對我不薄,我……”接話的是個宮裝美人,自是英帝寵妃鶯妃。
“難道你愛上那個糟老頭子了?碧兒,難道我們之間的海誓山盟你都忘記了嗎?”
“我沒有!隻是……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是,沒有了。我們隻能先下手為強,這樣才能保得一條命。若讓父皇知道你我的事情,你覺得憑父皇的心狠手辣他能放過我們嗎?!”
殿中的男聲越來越尖銳,接著儒王將聲音放柔,繼續道:“碧兒,別再猶豫下,我都布置好了。隻要你去將父皇引來,我們便能永遠在一起了。”
“真的嗎?我終年吃那種藥已再無法有孕,你莫不是騙我吧?”
“怎麽會,你為我做那麽多,我不會介意,何況這世上縱使女子千萬,哪個能及上母妃您嬌媚天生,恩?”
……
此刻的承清殿,腳步聲打破了沉寂的宮殿,狄颯站在一片黑暗中望著四角庭院上方那片黑沉的天空,心緒翻動,想著母親平和寧靜的麵容,心裏越發衝去一股憤恨。
一抹輕雲遮月,在他臉上覆上了陰影,將那眉宇間的寥落映的越發清寂。
聽到腳步聲他並未轉頭,隻將麵容一整,負手而立。
“王爺!都準備好了!”
狄颯轉頭,望向跪了一地的禁衛軍將士,薄唇緊抿,點了點頭邁步便出了承清宮,向英帝所在的乾和宮大步走去。
乾和宮中,太內太監總管朱開剛剛服侍英帝就寢,便有香櫞宮婢女來稟告鶯妃娘娘不知為何突發急症,請英帝速往。朱開不敢怠慢,稟了英帝。卻見黃龍寢帳內英帝已然起身,快步而出。
他一麵向外走,一麵問著宮人:“娘娘到底怎麽了?請了太醫沒?”
不待宮人回答,卻聞一個清朗的男音自遠處傳來:“鶯妃娘娘無礙,還請父皇放心!”
英帝一愣,抬頭望去正見一個挺拔的身影向這邊走來,麵容冷峻,正是弩王狄颯。
且不說弩王現在應躺在**陷於昏迷,便單是弩王未經英帝通傳卻置身在這帝寢之中,如入無人之境,其中意味著什麽已然不言而喻。
英帝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後,神色也由微愕轉為恍然,再轉驚怒,逐漸變成凝重。他望著對他既不行禮,也不垂首的兒子,心底一陣陣發涼,忽而抬起手來直指狄颯,怒聲道:“混賬!禦林軍何在?為何這逆子會出現在這裏?!”
四周安靜地能聽到心跳的聲音,宮人戰戰兢兢皆不敢言。禦林軍也沒能出現,這意味著什麽已不言自喻。
狄颯身影不動,隻譏誚的冷聲道:“父皇該好好想想此刻您的另一個好兒子,儒王殿下為何會在香櫞宮中於您的鶯妃娘娘摟抱在一起,為何香櫞宮外埋伏了重重刀斧手。兒臣於儒王殿下相比,怕這逆子二字是父皇高看兒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