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秋說到這裏,笑著將手搭在蕭廷肩頭,“我的過去,或許不堪回首,但,自打我死而複生遇到你之後,我就是極其的幸運,便是找蕭俊複仇,都是你明裏暗裏的幫襯著我,我雖倔強,也還是記下了你的好。”
“我……”
說著說著,慕雲秋忽地停下來不說了。
蕭廷正聽的高興,便斷了線,疑惑的看向慕雲秋,見她竟紅了臉,端著酒壺在專心致誌的倒酒。
酒倒好了,慕雲秋卻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將茶盞端到蕭廷手邊,拍一下他的手道,“你不是說要比酒劃拳嗎?現在可以開始了。”
慕雲秋的眼睛躲閃著蕭廷的視線,察覺到他一直在看自己,忙回身撿起筷子,夾著菜一個勁的往嘴裏放。
吃了一些菜,慕雲秋忽然覺得眼前明亮了許多,便要接著夾菜吃。
想想剛才說的那些話,慕雲秋覺得自己可能是喝多了,早有酒後吐真言一說,她應當長點記性才好。都怪那些弟兄,每次喝酒從來都是大碗大碗的喝,還養成了邊喝邊感慨的習慣。
如今好了,喝了兩杯酒,人沒怎麽著,嘴先不管用了,想她從軍這麽多年,何時在酒桌上出過這樣的糗!
回去定要好好與他們算算這賬才行,不讓他們喝個十碗二十碗的酒,不足以解她心頭隻恨。
“秋兒?”
慕雲秋正嚼著菜,神遊著,聽到有人喚她,想也不想便回身應道,“嗯?”
蕭廷看一眼慕雲秋搭在自己肩頭的手,眸色一深,順勢將她拉進懷裏,低頭看著一臉懵圈的慕雲秋,“合巹酒飲了,接下來,當是入洞房了吧?”
“啊?”慕雲秋將嘴裏的菜咽下,看到蕭廷的眼神後,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整個人瞬間慌了,扔掉手中的筷子,掙紮著便要坐起身來。
送到嘴邊了,他若再不吃,豈不是有負她一片深情?
蕭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俯身吻上慕雲秋被驚的張大的嘴,一手鉗製著慕雲秋的腰,身,一手迅速自慕雲秋的衣襟領口探入……
慕雲秋最初還有一些神誌,然,不知怎的,當蕭廷的唇附上來的時候,她的身體立刻像著了火似的難受,無意間觸及到蕭廷的肌膚後,甚覺清爽,不由使勁往他懷裏鑽了鑽。
桌上的酒喝了近半,菜卻隻動了幾口,桌子邊緣的茶盞不知何時已經滾落地上,碎成了幾片。
守在門外送茶酒的小公子聽到房間裏的聲音,不由的歎口氣,麵色哀傷的轉身走到房間對過的朱漆柱旁,倚靠著。
“呦!小郎君這是哀傷什麽呢?”一個身著綠色羅裙的姑娘從廊下路過,在他身邊停下,抖動著手中的帕子笑著問。
小公子回頭看一眼緊閉的房門,歎口氣,“唉……多日未曾見到合我心意的人,今兒好不容易來了兩,竟還是自給自足的!”
“哈哈哈……”姑娘聞言,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轉身,下樓。
樓梯口站著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懷裏抱著一把長刀,聽到小公子的話後,也禁不住噗嗤笑出聲來,笑過後,一抹複雜的情緒在眸間一閃而過。
主子終於得償所願了。
蕭青嘴角的笑,慢慢變的苦澀。
如此,便不會再有人說主子斷,袖了。
天色沉下來的時候,蕭廷才醒過來,兩鬢一陣針刺似的疼痛,他揉,揉鬢角,低頭看向是身邊。
慕雲秋正睡的香甜。
看到錦被下不著寸縷的兩具身體,蕭廷的心裏咯噔一下,環視一眼四周,隱隱想起了他們現在身處何地。
他趁著慕雲秋心情好,將她帶來了花坊,說好的比酒劃拳,最後兩人隻對飲沒劃拳,再最後就……
他終於得償所願,將慕雲秋整個人都據為己有了,想想,都有種此生足矣的滿足感。
蕭廷正美滋滋的靠在床欄上,低眉欣賞著懷裏人別具風味睡顏,便見懷裏人蹙著眉伸出手來,抻了個懶腰。
這是要醒了?
看一眼眼前晃動的兩條光潔的手臂,蕭廷不自覺的喉間一緊。
他自認為是一個定力很強的人,怎的才初嚐滋味,便留了這種不能自拔的癮頭?
慕雲秋抻個懶腰,睜眼看到的便是蕭廷一張隱忍的臉,還有半截**在錦被外的胸膛。
“哈……”
慕雲秋打個哈欠,揉一揉疼的厲害的鬢角,猛然回過神來,仰頭看一眼靠在床欄上麵色微紅的蕭廷,再低頭看一眼錦被下的自己,想也不想抬腿一腳將蕭廷踹到地上。
“蕭廷,你敢算計老子!”慕雲秋兩手緊抓著被子,怒視著一臉無辜的蕭廷。
她應該想到了,他哪有那麽好心討個賞隻要比酒劃拳,還打著帶她見識真花坊的幌子,將她帶進合,歡坊,合著是老謀深算,提前挖好了坑,等著她自己往裏跳呢!
蕭廷便穿衣服邊無奈的歎著氣,“我哪有那個膽子,再說了,便是有那個膽子,這麽重要的事,也不能選在這種地方辦啊!”
說罷,回身將散落在地上的衣袍拾起來扔給慕雲秋,“皇叔大婚,怎麽著也要舉國同慶,再心急也不差這幾天。”
慕雲秋狐疑的看著蕭廷,撿起衣服,背過身去,一件件套在身上。
見慕雲秋在穿衣,蕭廷便回身看向他們擺滿酒菜的桌子,視線最後落在桌邊的酒壺上。
他的酒量自不是那幾杯就能醉到失了定力,慕雲秋更不用說,本就是一個十分嚴謹的人,對自己的酒量更是了如指掌,也斷然不會醉到亂性。
也就是說,一切的緣由皆是因為這一壺酒?
蕭廷走到桌前,端起酒壺,嗅了嗅壺中的酒味,甘甜淩冽,是酒的味道。
慕雲秋穿好衣袍,起身,下地,看到蕭廷在端著酒壺細想著什麽,便大步走上前,沒好氣的奪過酒壺,細聞一番。
“甘甜濃鬱……”慕雲秋說著,揭開酒壺的頂蓋,倒了一些在食碟上,探舌抿了一下,眉頭不由緊皺起來,轉頭看向蕭廷,“甜的詭異。”
由此可見,是有人在酒上做了手腳。
“豈有此理!”慕雲秋扔掉手中的食碟,怒氣衝衝的大步走出房間。
“秋兒,小心,莫暴,露身份!”蕭廷見她惱怒至極,忙跟在身後提醒道。
若是讓人知道,他堂堂皇叔帶著自己的未婚妻來花坊尋樂,傳出去,對他和慕雲秋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但,正在氣頭上的慕雲秋又豈是他能攔得住的,不等他追出門外,人已經自廊前的護欄上縱身躍下,順帶還扯下了朱漆柱上掛著的綢帳,待兩腳落地,又瞬間原地躍起,手中的綢帳似千軍萬馬一般,將花坊大廳裏的桌椅,橫掃的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