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雲秋點頭了,蕭廷看向蕭青和一眾隨從,“蕭青去訂房間,讓兄弟們好生歇息歇息。”

蕭青趕忙快步走進客棧,訂好房間,帶著眾兄弟從他家主子的麵前消失。

主子好不容易討到賞,定是要辦大事,他們作為屬下的,決不能拖後腿。

所有隨從都跟著蕭青進了客棧,寬闊的大街上隻剩他們夫妻二人。

“說吧,去哪裏?”慕雲秋第一次好脾氣的問蕭廷。

蕭廷回身看了一眼長街兩頭,想了想,拉著慕雲秋朝大街北頭的一家花坊走去。

走到花坊門口,慕雲秋愣住了,“你,不會想要帶我進這種地方比酒劃拳吧?”

蕭廷點點頭,“嚴格來說,富華樓並不算是花坊,你若想見識,便要來這種正規的花坊。”

蕭廷的話剛說完,花坊內走出來一個臉塗的直掉粉的婦人,見了兩人立刻回身朝著坊內招呼一聲,“姑娘們,門外兩位爺!”

慕雲秋扯扯嘴角,疑惑的看向蕭廷。

什麽意思,還門外兩位爺?

蕭廷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苦笑著搖搖頭,“第一次來,不甚了解。”

“哎呀,二位爺,咱們合歡樓啊什麽樣的姑娘都有,保證合您二位的胃口,來來來,裏麵請,姑娘隨便挑!”

兩人還未弄明白那婦人前一句話是什麽意思時,婦人已經走過來直接將兩人推,進花坊,接著便是各種刺鼻的香味在迎麵撲來。

蕭廷和慕雲秋被花坊裏的姑娘們前後左右的將兩人圍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想要討兩人歡心。

“滾!”蕭廷沒想到真正的花坊會是這樣的,被姑娘們纏的煩了,忍不住怒斥一聲。

他本來就很討厭這種脂粉味,被她們這麽圍著,鼻息間全是這個味道,心裏莫名的燃起一股怒火。

慕雲秋也被纏的十分煩躁,她一個平日裏隻喜歡舞刀弄槍的人,哪能受得了這樣的場麵,心口正窩著一團火的時候,便聽見蕭廷不耐煩的怒喝聲。

抬頭見他眉眼見除了怒氣,還有和她一樣的煩躁,禁不住笑了。

“蕭兄,你我這種性子,早就應該想到的。”慕雲秋掙脫姑娘們挽著她的手臂,走到蕭廷身邊,“便是想說體己的話,也當是找個安靜的地兒說,怎麽能選這種鬧吵吵的地方?”

蕭廷見慕雲秋眼中是掩不住的笑意,怒氣消了一些,頗為無奈額歎口氣。

他也不知道,真的花坊裏的姑們,會這麽熱情,且是熱情過頭的那種。

慕雲秋的話說罷,周圍的姑娘們便自覺的往兩邊退開,那位將兩人推,進來的婦人滿臉堆笑的迎上來,“二位可是來對地方了,咱們合歡樓啊,想要清淨便能清淨,想要熱鬧便是熱鬧,您若是嫌這裏人太多吵著,老奴這就帶二位去個清靜的地兒。”

婦人說完,回身指了指正對門口的樓梯。

蕭廷看了看慕雲秋,看她不說離開,索性拉著她朝著婦人所說的方向走去。

婦人見狀立刻跟上來,一隻手背在身後,使勁揮動著手裏的帕子。

“老奴是這裏的媽媽,二位若是有任何吩咐,可以直接喚老奴便可,二位請進,茶酒稍後上。”

婦人將兩人領導一間僻靜的房間前,推開門,將兩人讓進屋裏,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婦人說話算話,真帶他們來了一個清淨的房間,蕭廷便不和她計較方才的那些失禮之處了,又見她走時留了話,遂與慕雲秋相攜著進了房間。

開了窗放走屋子裏的悶氣,兩人便坐在桌前等著婦人送茶酒來,也好點一些下酒的菜。

那婦人也沒誆人,不多時,便派人送來了熱茶和酒,還有一些當季的新鮮水果。隻是,讓兩人不解的是,方才他們進門的時候,可是見了,滿大廳都是姑娘,此時,人家倒派了一個年輕的小公子來送茶酒。

小公子放下茶酒也沒有離開,站在一旁,似要等這伺候兩人飲酒。

“小哥,煩請你與你們的媽媽說一聲,送給我們送一些下酒菜來,要你們坊間最好的特色菜。”

聽了蕭廷的最後一句話,小公子眼神稍微變了變,轉身看了一眼慕雲秋,然後十分不情願的轉身走出房間。

過了好一會兒,酒菜都齊了,那位送酒的小公子卻不在旁邊伺候了。

慕雲秋本就不習慣被人伺候著,那個小公子不在,她也落得清靜,酒菜豐富,還有熱茶解酒,頓覺比在於家看文氏母子演戲時心裏舒坦多了。

蕭廷端著酒壺先給慕雲秋到了一杯,隨後才斟滿自己麵前的酒杯,一口菜未吃,便端著酒杯要敬慕雲秋酒。

看一眼伸到麵前的酒杯,慕雲秋愣愣的看著手中的筷子,想了想,還是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與蕭廷碰了碰。

當啷一聲脆響,慕雲秋恍然響起,他們自訂婚到現在都有一年有餘了,蕭廷一直任勞任怨的為她前後奔波著,還未曾與他同在一桌飲過酒,覺著甚是過意不去。

“一直以來,你對我都是無條件的包容,今日借此酒,我先為我之前對你的百般嫌棄道個歉。”慕雲秋一手攔著蕭廷已經送到嘴邊的酒杯,說完話將自己的杯中酒一口飲盡。

這是慕雲秋第一次這麽正式的認同了他的付出,蕭廷不免有些激動,看著慕雲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滿心歡喜的靜等著聽她接下來的要說的話。

慕雲秋喝完酒,不滿的看著手中的酒杯,轉而看向桌上的茶盞。

難怪這酒喝著這麽不是滋味,原來是酒杯太小。

“怎麽了?”慕雲秋神色不對,蕭廷立刻緊張的問道。

慕雲秋回頭咧嘴笑笑,“沒什麽,換個家夥事,咱們接著喝。”說著將蕭廷手裏的酒一口喝沒,隨手扔掉小酒杯,把空著的茶盞放在兩人麵前,斟滿酒。

看著滿滿一茶盞的酒,蕭廷擔憂的看向慕雲秋,伸手接過茶盞。

“第二杯酒,便當做你我的合巹酒,那日在祠堂,我們隻拜了祖先,今兒補上合巹酒,便算是半個夫妻了。”慕雲秋說著,想了想臨行前,母親請來的那兩個婦人教給她飲合巹酒的方法,端著茶盞與蕭廷兩臂相交,再次一口飲盡。

蕭廷方才端著酒杯與她碰杯完全是為了助興,沒想到,她會將小酒杯換成茶盞,還是次次都一口幹,不由擔心她的身體。

“你莫喝的太急,我們先吃一些菜。”蕭廷將自己的酒也喝完,忙夾了一些菜送到慕雲秋嘴邊。

慕雲秋抿唇一笑,張嘴接下,邊吃邊倒了第三杯酒,“這第三杯酒,便是說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