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朝著白芷冷喝道:“拿個湯婆子過來。”

他氣得有些快要炸了,季老太太卻還是添油加醋的給他上眼藥:“誒呦,這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季閎揉了揉眉心,眼裏寒光乍現:“去叫季興回來。”

小桃剛把茶遞給虞瑾,聞言誒了一聲,就顛顛跑了。

“你幹什麽非叫你二弟回來!”季老太太罵他:“你二弟讀書這麽辛苦……”

“辛苦個屁。”季閎麵無表情的看著她道:“住著老子的宅子,靠著老子的俸祿養妻兒,讀書都他媽讀了五六年了,連個舉人都考不上,你告訴我他辛苦?!”

“你……你怎麽和我說話呢?!”季老太太哭著坐在地上,大喊大叫:“誒呦,老爺!!你看看你兒子……我不活了,沒法活了……”

季閎剛想破口大罵,被虞瑾嗬住了,虞瑾看他,眸子裏清冷一片:“好了,你先坐下來喝口茶,外邊站了許久,暖暖身子。”

13 馬車震

季閎心裏有氣,哪裏還喝得下茶隻是在虞瑾麵前又不好發做,活像隻憋了氣的烏龜,伸出頭想要咬人呢。

虞瑾也不看他,隻是自顧自的喝了口淡茶,這茶不算好茶,茶沫子太多了,入口也顯得澀苦。

於是虞瑾隻嚐了一口,隨手就放到桌邊不再動了,季老太太瞅著沒人搭理她了,估計也是覺得無趣,一骨碌翻身坐在地上,準備探探情況再做打算。

身邊的丫鬟白芷拿著一方白色小帕子,擋在嘴邊和虞瑾說了些什麽。

虞瑾神色如常,手指尖無意識的撫摸過拇指上戴的翡翠扳指,眼眸裏似有若無的帶了絲諷刺笑意,半響他輕輕一笑道:“季閎,我們走了。”

季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臉都憋紅了,像是賭著氣一般呼哧了幾聲才把臉扭過去,小聲道:“我不走,話還沒說完呢,走了我得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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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憋死吧。”虞瑾笑意不變,隻是站起身來握住季閎一隻手,靠近他耳邊道:“若是乖乖和我回去,新進京的汗血寶馬給你一匹如何?”

“當真?”季閎亮了眼睛,立馬也不鬧氣了,握住虞瑾的兩隻手:“真給我?你舍得?”

虞瑾眼波幽深,隻是淡淡笑了:“我早就說了,我的就是你的。”

“那你是在這準備打架,還是老實和我回去?”

季閎猶豫半響,還是道:“可是……你受了氣……”

“無礙。”虞瑾拍拍他的手背:“來日方長,切不可心急。”

季閎一聽就牙酸了,倒了胃口。他最怕虞瑾文縐縐的說話,叫他鬧心。

“好吧,都聽月華的。”

“白芷。”虞瑾淡淡道:“扶老太太休息去吧,這天冷屋子裏卻連個頂事貼心的人都沒有,都看著老太太坐在地上?”

白芷隻是屈膝行禮,不敢搭話。

隻聽虞瑾幽幽歎氣又道:“既如此,這院子裏的人該換一換了,這屋子裏的丫鬟仆從該賣的便賣了罷。”

季閎驚了,心想著虞瑾這性子可是夠厲害的,但他沒吭聲,隻是低眉順耳的在旁聽著。

白芷說了是,老太太傻了眼,大吼:“你……你……你憑什麽打賣我的丫頭?!”

虞瑾輕笑:“母親累了,白芷還不扶老太太下去。”

白芷架著老太太轉身就走。

虞瑾披著大氅竟覺得有幾分發熱,熱他心裏發癢說不出的難受,可他麵上不顯,隻是隨著季閎回了安定侯府。

“我娘她……”季閎想了想半響苦笑著道:“你還是少見她吧,她偏心我二弟和她娘家人,我雖是心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可也沒什麽辦法。”

“月華,我心軟人又慫,若是在外麵讓你受了氣,你怪我就打我出出氣,別氣壞自己。”

“這天理倫常在上,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百善又以孝為先,我心中再苦終究也是沒人聽沒人在乎的,窩窩囊囊的我看著我自己也來氣,隻是……”季閎用手按了按眉心,語氣平淡如常:“我知道我這樣說多半聽起來是借口,可是月華……我真沒辦法……”

“我腦子笨,書又讀得不多……”季閎朝著虞瑾傻乎乎的一笑:“你會怪我嗎?”

虞瑾淡淡笑著,從表情就能看出來,仿佛再說:疼你都來不急,怎會怪你呢?

“人傻也是沒辦法的事。”虞瑾對他是出乎意料的好脾氣,也瞧不見平日裏皇室的傲慢,隻是笑了笑:“你那句夫為妻綱可是說給我聽的?”

季閎反應了幾秒,才明白過勁來,竟一下子紅了臉,支吾的低下頭:“我……又沒在上邊。”

這個上邊,真是意味無窮,逗得虞瑾一時沒控製住笑意,隻是笑笑:“倒是乖巧,這樣看來季閎才是妻,是我的妻,我說得對不對?”

季閎猛然抬頭,紅著臉左顧而言他:“你……你簡直流氓。”

“我流氓?”虞瑾輕笑一聲,微眯起眼,這才回過味來,麵前這位功高震主的大將軍不過才是位十八歲少年人。

季閎從沒和姑娘摸過小手,也沒談情說愛過,純情的像隻小牛犢,濕著一雙眼睛,怯生生的看著虞瑾。

虞瑾把他往懷裏一帶,貼著他耳邊道:“昨天……舒服嗎?”

季閎從沒經曆過這些,心都快跳出來了,覺得自己跟犯了天大的罪似的,說不出的扭捏。

小腹感覺發熱,像是要把他燒成灰一樣。季閎隻想從虞瑾懷裏出去,卻不想這人手勁這麽大,緊緊鉗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