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瑾病著,腦袋也有些糊塗,小性子耍得越發連貫,往被子裏一轉,冷冷咬著後槽牙:“誰省心你養誰去呀,我又沒求爺爺告奶奶似的求你養著我。”

“你瞅瞅,你說得這是人話嗎?嗯?”季閎好氣得拍著他的後背:“我養誰呀?我這顆心長在誰身上了,你不知道嗎?”

“鬼知道哩?!”虞瑾這跟季閎也算是推心置腹,除了自己也不知道的八輩祖宗,剩下的連自己小時候愛吃什麽都禿嚕得一幹二淨。椰梨子 。。。。。。

季閎哪裏聽得懂遊蒙語,先是一怔,隨後苦笑,像是每一個耙耳朵的男人一樣,給虞瑾說好聽的:“你別說遊蒙語呀,我聽不懂。”

虞瑾悶聲悶氣,最後憋出一句來:“沒有爪子的狼!!”

季閎不懂了,但他挺好學,苦兮兮的問他:“這是什麽意思?”

虞瑾冷哼一聲,還記仇呢:“找你好養的心肝寶貝問去吧!問我做甚?!”

季閎也是被他氣得牙疼,也是明白了這人身體是真好了不少,要不能這麽跟他作妖。

他咋舌,用舌尖舔了舔牙齒:“你就是我的心肝寶貝,我就愛你一個,行不行?”

虞瑾下意識吼他:“不行!”說完察覺出不對來,又委屈上了,氣得要炸了,卻還很傷心的樣子:“你就是……你就是想和別人好了,我知道呢。”

“你知道個屁。”季閎也是真累了,脫了衣服上床躺在他旁邊,摟住那纖細卻不孱弱的腰肢。

虞瑾立馬翻身把他抱住,一下一下親他的眼睛,惡狠狠得威脅道:“你要是敢喜歡別人……”

他鬧著脾氣,卻說出一句很傷大雅的話:

“我就幹'死你!”

50 將軍要卸甲

“好,好。”季閎敷衍的拍拍他:“等你好了以後,想怎麽幹怎麽幹成不成?我到時候躺平了任君采擷。”

虞瑾頓了一下,總覺得有點不太對,但季閎的態度實在太好了,好的他都挑不出毛病。

於是隻好惺惺躺在季閎身邊,安靜下來,也不再找茬了。

“怎麽了?”他這一安靜下來,季閎反而擔心了,用手探探他的額頭:“是不是又難受了?”

“沒有……”虞瑾語氣不好的嗆他一句:“我又不是瓷娃娃。”

“牛氣的你。”季閎也不生氣,並不往心裏去,隻是用袖子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這天太熱了……”

虞瑾任由他用袖子給他擦著汗,眼睛一眨也不眨得盯著季閎。

“幹什麽?”季閎笑出聲,看著虞瑾那雙在黑夜裏不由自主黯淡下來的眼睛,卻看出了點別的韻味來。

“貓兒似的。”季閎笑著:“一到晚上就不老實。”

虞瑾不理他,隻是看著他,看得季閎都有點臉皮薄的時候,探身親了親他的額頭。

“睡吧。”

他似乎又恢複到那個古井無波的性子了,安靜下來,閉口不言。

“你啊。”季閎被他親過的地方還在發燙,季閎輕輕笑著,眨著眼睛:“為何總是騙我更喜歡你一點?”

“我從來沒騙過。”虞瑾的話裏難得帶了一絲笑意:“從來都是你願者上鉤。”

“別咬文嚼字的。”季閎敲了敲他的額頭:“酸不酸?跟個迂腐先生似的。”

虞瑾不言,隻是笑笑。

“問你點正經的。”季閎悠悠歎氣,垂下眼皮,沒有瞧著虞瑾:“你這幾日病著,我什麽也不敢說,就怕你想多了。”

“我信你,你也信我好不好?”季閎的聲音很輕,嗓音卻有點嘶啞:“你別亂想,我隻是……隻是心裏頭有點亂。”

“你說皇上手裏有你們……遊蒙”季閎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遊蒙的狼牙,那具體是個什麽東西?”

“……是遊蒙的聖物。”虞瑾輕聲說,慢慢眨了下眼睛,顯得很溫柔:“我們遊蒙人信奉狼神,傳說狼神曾賜給遊蒙巫師三枚狼牙,遊蒙人視為聖物,相當於大虞的傳國玉璽。”

季閎聽著心裏頭直突突:“那又是怎麽到了皇上手裏?”

“我前頭說了,一共有三枚狼牙,所以遊蒙也有三個巫師,其中領頭的是巫長,也叫巫聖,剩下跟著的兩個是巫女,而卿黛,是其中一個巫女。”

“她年少的時候曾來大虞遊玩,與那會還是太子的虞成一見鍾情,私相授受。兩人愛慕至極,難分難舍,如膠似漆間,互知了彼此的底細。但並沒有因為身份的原因而分離,反而為證心意,互贈了對方……定情信物。”

“而這世間,最證不了的,就是情。兩人轉麵無情,往對方身上插的刀子也是越來越狠。卿黛有一子,正是現在的二皇子虞毓。”

“什麽?!”季閎驚住了,半響才道:“他不是你孿生哥哥嗎?”

虞瑾聽完,嗤笑一聲,眼裏冷光乍現:“當年,那倒黴的國師跟虞成說,雙子均是帝王相,一個主日,一個主月,天生異象,則為不詳。我們兩diJiuZww。c.O。m。第九。中文。網個,隻能留一個,他們留了我的哥哥。”

“可惜啊,天算不如人算,我的哥哥不足滿月就因為天花死去了,皇後悲痛欲絕中隻好抱養了剛剛滿月的虞毓。”

季閎聽了,止不住心裏的荒唐,陳年舊事,封建餘毒,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要來得惡心。

“因為我的哥哥死了,虞成大怒,尋了個理由就斬了國師,從頭到尾……不過是兩個命不好的孩子罷了,些許是上輩子都作了孽,今生一起投胎到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