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放心,阿父會讓虞成,得到報應的,阿父會保護你的,好不好?跟阿父回去。”

虞瑾隻覺得滿心的委屈,卻還是沒有回去,有些人,得親自殺……才能徹底讓他走出這一切。

等雲一梁走後,虞瑾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古怪,白日裏溫文爾雅的貴公子,晚上卻全是惡意橫生。

他越來越愛動手,他逐漸覺得自己和虞誠沒了區別。

越這麽想,越恨。

而那個抱著他大腿要娶他的季閎,長大了些,沒認出他來,反而跟著草包太子,當了他的陪讀。

虞瑾偏愛罰他,抽他的手板,公報私仇。

季閎怕他,偶爾還哭一會。

但隻要虞瑾一不高興了,季閎就慫了,想盡辦法哄他。

給他買糖人,給他紮風箏……

虞瑾挑他的刺,季閎也隻是笑著哄他。

結果沒欺負多久,季閎跑路打仗去了。

虞瑾砸了滿地的花瓶,憤恨得想著,要季閎用大半輩子做賠償。

49 心肝寶貝

“後來的事,你也都知道了。”虞瑾白著臉色,眼下一圈烏青,看起來十分憔悴。

季閎憐惜得把他耳邊被虛汗濕透了的長發別過耳後,他投了投手邊的帕子,擰幹了給他擦了擦臉。

虞瑾又咳了幾聲,像是停不下來一般,季閎輕輕拍拍他的後背,什麽話也沒說。

隻是過了一會瞧他實在咳得難受,臉頰咳得微紅臉色卻白得如薄紙一般。

“我叫人給你拿幾個蜜橘,你吃點好不好?我看著你也是難受,師父跟我說了你可以吃點水果。”

虞瑾似乎又累了,看起來有些眯瞪,半夢半醒得依在床頭,隨後輕輕一笑,像是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從沒對不起……過誰。”他不知道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來,笑了兩聲,又繼續道:“可是我對不起你,季閎。”

“我不該瞞著你的……”

季閎聽著心裏發酸,又有些不輕不重得疼痛,最後隻是摸了摸他的臉:“夫妻本身一體的,即使你我為夫夫,大道理總是不變的。”

“再者說你又沒外頭找小姑娘去,有什麽對不起,對得起的。”他笑了笑,因為連夜照護虞瑾而顯得有些疲累,可他隻是捏了捏虞瑾的臉:“你啊,就是想得太多,把病先養好,然後我們再說別的。”

虞瑾似乎安心了些,握著季閎的手,半響又昏沉沉得睡過去。

季閎囑咐外頭的丫頭們把藥給虞瑾熬上,又想了想道:“給夫人煮個粥吧,煮軟乎點。府裏的那些蜜橘全都去了皮,弄成汁灌到碗裏,一會端進來。”

丫頭們一一答應下來。

季閎又叫住小桃:“你把十五還有白芷放了,先不許他們進虞瑾的院子。”

“曉得了。”小桃猶豫了下,又道:“小侯爺聽說夫人病了,總想要來瞧瞧。”

“你好生勸慰他,他父親這我會照看著,叫他帶好小十七。”

小桃點點頭,就下去了。

等虞瑾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一睜眼就瞧見微弱的火燭,些許光亮映在季閎的臉上。

季閎睡得並不踏實,虞瑾一醒,他也馬上一激靈,看著虞瑾坐起來,才揉揉眼睛:“怎麽了?是起夜還是餓了?”

虞瑾看外邊,才察覺出天色黑了,他不答話反問:“幾更天了?”

“我也不清楚,睡過去了。”季閎坐在板凳上伸了個懶腰。

“你睡吧,大可不必這麽看著我,我……”

“你看看,又耍性子了不是?”季閎笑著看他:“可別讓我再跟著你上火了。”

季閎眼裏帶笑,疼惜的捏捏他的臉,跟哄孩子似的:“我瞧著臉色好點了,吃點東西,把藥喝了吧。”

虞瑾立馬蹙眉,厭惡得搖搖頭:“太苦……”

“聽話。”季閎就這麽決定下來,把粥端到他麵前,虞瑾前些日子病了喝得就是白粥,現在一看到白粥胃裏一陣陣作嘔。

“不是白粥。”季閎哄著他:“跟個孩子似的。加了紅糖桂圓,可甜了,煮這個的時候那群小丫頭們都饞得直流口水。”

季閎有意逗他:“我誰也沒叫喝一口呢,隻說是給我們家月華煮的,快嚐嚐,甜不甜?”

虞瑾臉色雖還是不好看,卻看著有點精神,他被季閎逗得露出一個笑來,半是嬌嗔道:“誰稀罕呢?”

這話說得季閎心裏癢癢,他待見虞瑾這副姑娘的樣子,愛撒嬌讓人心軟。

“我稀罕,我稀罕,最是稀罕我們家月華了,快嚐嚐,要是你不愛吃,我可得罰廚房裏的人。”

虞瑾這才露出個笑,眼波柔柔的,帶著病弱西施特有的味道,像是給季閎麵子似的吃了一勺。

“再吃點。”季閎哄他:“吃了我們月華就甜蜜蜜了。”

“去你的。”虞瑾笑著說了一聲,卻又咳嗽了兩聲。

季閎看他喝了半碗的粥,又盯著他把藥灌下去。

虞瑾苦得直皺眉頭,於是季閎獻寶似的把那碗橘子汁給他端出來,虞瑾似是苦得很了,喝了一小碗進去。

又覺得甜膩住了,不舒服的直蹙眉頭。

季閎唬他:“你啊,嬌生慣養的,甜一點甜不得,苦呢,也苦不得。你看看,誰養你呀,那可真是頭疼。”

虞瑾愣是被這話氣紅了眼,季閎忙在心裏扇自己一巴掌,寶貝長寶貝短的叫著,跟他賠禮賣乖:“我這不就是逗你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