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羅生門(3)

接到通知的警方集結警力,在c說的範圍裏搜找可疑人物,最終他們找到了。可是找到的結果卻不讓萬鋒樂觀,因為那人隻是一個穿衣風格和榮東類似的人。

得知這個情況的靳懷理倒是輕鬆,他雙手手掌交疊,放在腦後,嘴裏嘀咕著:“這不是挺好?”

挺好?怎麽好了,他看是一點兒都不好。萬鋒皺著眉一籌莫展。這個案子讓他幾天裏就長了幾根白頭發,看起來像是自殺,卻帶著些是似而非的他殺痕跡,疑犯存在,卻是個死了一年的人。如果說是有人假扮,可能做到在現場假扮的幾個人都有著不在場證據。

“靳老師,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了?”看靳懷理一副老神常在的樣子,萬鋒湊近他跟前問。靳懷理笑笑,然後搖搖頭,“沒有。”

“不過……”

不過什麽?

“肯定不是鬼就是了。”

萬鋒默默盯了靳懷理三秒,然後拚命的把“廢話”倆字咽了回去。

靳懷理回了電視台的那間直播間,戴政涵出事的地方現在已經被清理幹淨,血跡早沒了,舞台的地板擦拭的很幹淨,如果不是警方用白粉在地上畫的人形圖還在,來這裏的人也許想象不到,這裏曾經有過人命發生。

靳懷理沿著鐵架一路爬去了戴政涵出事的布景台,布景台兩旁有一米多高的扶手,沒幾步,他走到了戴政涵落下去的地方。那個地方位於布景台中段,警方之前做了檢查,出事地方隻有戴政涵一個人的足印,至於兩旁的手扶欄杆,有老化痕跡,其中一側因為受外力壓迫,,折斷了,不過來自技術科的報道,那段扶手沒被人為動過。這也是警方吃不準這起死亡事件是意外還是謀殺的原因。因為警方要求,那段破損的欄杆還沒被修補。此刻,那半截青黑色的鋼管懸在半空,隨著房間裏的氣流不時輕微晃動一下。

靳懷理盯著那根鋼管看了會兒,轉而看向鋼管對麵那側。他手指摸著下巴,眉頭皺著,人慢慢湊了過去。他伸手晃了下那截鋼管,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他沒用多大力,鋼管卻直接被他拽了下來。

那一瞬間,靳懷理的頭懸出了布景橋。

“啊”一聲隨之從直播間裏傳出來。

阮立冬猛地睜開眼,她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她夢到靳懷理從一個很高的地方摔下去,然後……死了。坐在華容道辦公間裏,阮立冬愣了好一會兒神。她沉默時,阮圓看了她半天,最後阮圓開口:“多大點兒事兒,既然想人家,就去找他好了。”

“誰想他了!”阮立冬哼了一聲,起身拿了桌上的剪子出門。看著這樣的阮立冬,阮圓忍不住搖頭,說不想這麽三天兩頭往這兒跑?說不想靳懷理的草都要被你修得隻剩根了?

天台上的阮立冬倒沒發現靳懷理的草已經被她修剪成怎麽一副慘不忍睹的形狀,她每剪一剪子就嘟囔一句:靳懷理,你個呆瓜,還不來找我!

等她嘟囔了第二十八次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撅著嘴回頭:“靳懷理,你還知道來找我啊……蕭硯?”

她看著氣喘籲籲跑上樓的蕭硯,心裏有種不太好的感覺。果然,蕭硯說靳懷理去查案,結果從高空落下來了,正在手術室搶救呢。

從有記憶開始,阮立冬第一次這麽快的奔跑。醫院隻許外來車輛停在門口停車場,下了蕭硯的車,她開始一路狂奔,她第一次覺得醫院的人好多,一個個的擋在她前麵,她想跑快點兒也不行。

終於她跑到手術室門口,門開了,戴著白口罩的大夫先出來,大夫摘了口罩,裏麵是張充滿惋惜的臉,阮立冬朝大夫走去,她不敢問什麽,隻是看著大夫衝她搖搖頭:“他摔下來的地方太高了,我們盡力了。”

“靳懷理,你個混蛋,你都還沒哄哄我呢!你怎麽就敢摔死呢!摔死的死相多難看!多恐怖啊!”趴在白色被單上的阮立冬鼻涕眼淚一起流,她擦了一把,眼淚卻像怎麽也擦不完。

“按你的意思,下次死的時候,我選個好看點兒的死相就是了,你別哭,沒人告訴你你哭起來像鴨子叫嗎?”

聽見聲音的阮立冬回頭,看到胳膊纏著繃帶的靳懷理好好站在那裏,眉頭皺著,然後她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伸手擦她臉上的淚。靳懷理說:“蕭硯那家夥和你說什麽了,我不就是胳膊被鋼管劃傷了嗎?”

正被人流堵在急診室門口的蕭硯打個噴嚏,他揉揉鼻子,還不知道剛剛囑咐他一定要把傷情誇張到要死了那種的靳懷理此刻已經拿他當了替罪羊。

當然,也不可能是“全羊”,阮立冬還沒忘了那句“鴨子叫”。

萬鋒拿著資料去靳懷理家時,靳懷理手腕纏著繃帶,腳腫得老高,正瞪著他對麵的陳未南。陳未南在吃水果,他這幾天不知在外麵忙些什麽,總是天黑才回家。

“我不是早告訴你了,別惹立冬,那小丫頭脾氣特衝,惹急了,她都可能朝你臉上潑辣椒水的,還是特辣的那種。”陳未南信誓旦旦地說。

靳懷理哼了一聲:“看起來你沒少被潑啊,業務夠熟練。”

“那是!”陳未南得意洋洋回答完才發現靳懷理不是在表揚自己,抱著沒吃完的水果,他瞪了靳懷理一眼,上樓去了。

“靳老師,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萬鋒從包裏拿出一遝紙質資料,那些是戴政涵以及何子君他們之前的所有網上聊天記錄,“我看了這些聊天記錄,時間大約是在一年半以前,何子君第一次自殺前,和何子君說的一樣,戴政涵勸他放棄輕生。記錄一直維持到何子君搬來沭封前。最後一條留言是何子君說期待他們的見麵。”

“裏麵沒什麽可疑?”靳懷理問。

“沒有,可以看出戴政涵很喜歡何子君,經常鼓勵她。就是兩個小年輕談戀愛的話。”萬鋒不理解靳懷理為什麽要他拿這些來,咽口口水,他問:“靳懷理,你是懷疑凶手是何子君嗎?”

“不是懷疑,有機會殺戴政涵的人隻有她。”

“啊?!”萬鋒驚訝之餘,立刻起身,“我現在就叫人拘捕她。”

“暫時還不能。”靳懷理打個哈欠,“因為我還沒找到證據,而且有些事情,我還要去證實一下。”

靳懷理的言論總是讓萬鋒摸不著頭腦,不過他還是按照靳懷理的要求定了三張明天開往普陽的火車票。

普陽是榮東的老家,靳懷理要去那裏證實些東西。

普陽又叫山城,四麵都是高山,普陽市就坐落在山嶺中央的這塊小盆地裏。環山路讓一個直線距離並不長的旅途格外累人,下了火車,阮立冬覺得他的腰快斷了。可是憑借對這個案子的好奇心,她還是緊緊跟在靳懷理身後。

靳懷理胳膊上的繃帶紮了半天不到就被他摘了,出門前阮立冬死命和他強調會感染,可靳懷理說了,繃帶太醜,會影響他的形象和辦案的心情。

好吧,阮立冬真覺得這個男人比她還愛臭美。

“請把那個臭字去掉。”當時讀懂她心思的靳懷理這麽說。

按照手裏的地址,他們在步行半小時後站在一棟七層小樓前。小樓建在一個上行坡上,有個紅色頂子,因為建造年頭的關係,樓的外牆掉了不少牆皮,遠遠看小樓,像個頭戴紅帽臉上長斑的病人。

他們敲201戶的門,過了很久,有人來應門。那人開門時嘴裏不停念叨著“急什麽,魚就要出鍋了。”

然後,隨著開啟的防盜門,他們看到一個梳著花白色卷發的中年女人。女人不認識門外的人,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你們是?”女人問。

萬鋒亮明了身份,女人讓他們進去。

“那時候榮東沒工作,說想出去闖一闖,剛好他在沭封有個很談得來的朋友,我雖然是做老師的,但是不喜歡約束孩子太多,就讓他去了。可誰想到這一去他就沒回來。”女人抹抹眼睛。

“他中途回來過幾次吧。怪異倒是沒有,就是和我們鬧別扭。為什麽鬧別扭?當然是他終身大事了,孩子這麽大了,他不急我們急。對象?他沒說他有過對象,不過我覺得那小子大約是有過,因為有次回家他總躲在房裏打電話,卻總背著我們。後來?我不知道,那次是他最後一次回家。”

談完話後,榮媽媽帶他們去了榮東之前的房間,這一年來,老兩口沒動過兒子的房間。

房間向陽,陽光充足,牆角擺著一把吉他,吉他上方是照片牆,照片清一色是風景,沒有人物,錯落有序的相框讓房間顯得多了些格調。房間另一麵是張桌子,桌上是幾張樂譜,譜子右上方簽著個花體r字。

臨行前,靳懷理問榮東媽要了幾張榮東之前錄的cd,然後他們離開了普陽回了沭封。

何子君接到電視台的邀請函時,人正在家裏整理東西。知道原創大賽照常進行時,驚訝在她臉上稍縱即逝,電視台方麵說是為了不埋沒戴政涵的歌。

她笑笑,什麽也沒說。

決賽當晚,她坐在觀眾席裏靜靜等著節目開始。主持人播報下一個登場的是戴政涵的樂團時,她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一個偷歌的小偷憑什麽站在台上。

前奏開始,突然,舞台陷入一片漆黑當中。

天似乎都不想這首歌用他的名義發表,何子君笑笑。就在這時,吉他聲響起。

“這首歌,我要唱給一個我喜歡了很久的姑娘……”

何子君覺得她呼吸都要停止了,那個聲音她太熟悉了……可是怎麽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案子的意義不僅僅是抓住凶手哦~覺得無聊的小夥伴繼續往下看,因為明天那章會比這章還要無聊,不過結局真心會讓乃棉震驚的,前提是醬我寫的好的話。這幾天也收到一些小夥伴的質疑,不過醬覺得,我的水平目前就這樣,反正現在在看文的你們不嫌棄我揍成了【←←你腫麽知道人家不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