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的站起身來,麵色鐵青之下,轉頭喝道:“來啊,將王威、高君雅拿下!”隨著這一聲大喝,早已準備好的親兵一湧而出。在王威高君雅尚未反應過來前,已是將二人直接摁到,綁了個結實。
王威、高君雅大怒,厲聲道:“唐國公,你這是作甚?我等無罪,何故拿我?”
李淵滿麵冷笑,一揚手中狀子,哼道:“無罪?哼!你們二人勾結突厥,妄圖裏應外合,謀我晉陽,還敢說無罪!”
王威和高君雅對望一眼,已是霎時間明白過來。高君雅怒喝道:“李淵,分明是你欲圖謀反,還敢構陷我等。我身有陛下旨意,身負監軍之責,你無權拿我!”
王威也怒道:“你隻憑一麵之詞,就要陷害我等,須知朝廷不是你李淵一人的,我等要見忠國公!有他老人家在,你想這麽害了咱們,殺人滅口,那是休想。”
高君雅得了王威提醒,頓時反應過來,二人不迭聲的大叫,直要見莊見。李淵麵上愈發惱怒,大喝道:“忠國公?哼!要知本公才是太原留守,拿賊殺敵乃是本公管轄,與他何幹?”
高君雅慘然大笑道:“李淵,你陰蓄私兵,將所征召的兵士,盡數配給自己的舍人幕僚,分明是起了不臣之心。還有何麵目敢自稱拿敵殺賊?忠國公乃是陛下近臣,就算此刻你為太原留守,但遇上你這逆賊叛亂,他老人家也自有資格過問。如何你竟不敢讓我們見他?你這等做法,分明就是做賊心虛。”
二人吵鬧聲一片,府衙內眾多官員紛紛自屋中探頭來看,議論之聲一片。李淵麵色惱怒,正要下令直接將二人押下,卻聽得門外傳來一聲憊懶的語聲:“靠了,誰啊?誰他媽的大清早的在這兒咋咋呼呼的?奶奶的,誰在喊老子?誰?誰?”隨著話聲,莊見帶著羅世信和雄大海已是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王威和高君雅眼見莊見來了,不由的同時大喜,齊聲叫道:“仁公救我!李淵謀反,要害我等!”
莊見麵色一鄂,扭頭來看,詫異的道:“我靠,這是搞得哪一出啊?你倆幹啥呢?這是啥遊戲?SM嗎?怎麽,真的有那麽好玩?”
王威和高君雅哪裏懂什麽SM,聽他這個時候了,仍在胡說八道,不由的一陣苦惱。遊戲?有這麽玩的嗎?這麽有趣的遊戲,你咋不來玩玩啊。
王威滿麵苦澀的道:“仁公,您就莫要開玩笑了。李淵真的要謀反,隻因我倆發現了端倪,正要準備,卻被他先下手,要殺人滅口。今日公爺若不能乾綱獨斷,隻怕我等死後,這賊子必也不會放過公爺的。”
莊見麵上一緊,抬頭看向李淵,眼睛微微眯起,漫聲問道:“唐國公,這是怎麽回事啊?這二位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李淵臉色發青,冷冷的道:“他二人勾結突厥,欲要謀我晉陽,此刻有證人開陽府司馬劉政會劉大人在此,容不得他們撒賴狡辯。莊公爺,此乃我太原內務,公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莊見一聽此言,先是一愣,隨即大怒,跳腳怒道:“啥?我靠!我不能過問?香蕉個巴拉的,老子憑啥不能過問啊?這要是真的突厥打來了,要殺老子,死的可是我,你能準保我不死嗎?要是死了,你能保我活過來不?既然牽扯到老子的性命,老子自然問的,誰敢不讓老子問,老子就跟他急!蘿卜、大海!”
隨著他的喝聲,羅世信、雄大海同時轟應一聲,邁步上前,插手聽令。莊見怒道:“你們給我看好了,誰要敢亂動,直接給我哢嚓了完事兒。以後皇帝問起來,自有老子去說!我還就不信了,這還有老子問不得的事兒。”
羅世信和雄大海肚內暗笑,麵上卻是板的緊緊的,大聲應諾。李淵麵色愈發難看,王威和高君雅卻是不由狂喜。
李淵身子微抖,壓著怒氣問道:“莊公爺,你非要袒護這兩個賊子嗎?”
莊見撇撇嘴,把頭搖的撥浪鼓一般,哼道:“少給我扣帽子!這誰是反賊還沒搞清楚呢,本公一向公正,清正廉明,朝中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事兒咋也得問明白咯,要是真的他們勾結突厥,咱自然不管。但要是根本就沒有的事兒,那麽,嘿嘿,唐國公,你可也得給咱個交代。這裏雖說你是留守,但這兵卒總是咱大隋朝的,可不是你家私兵,要是你想謀反,隻怕本公在這兒,肯跟著你作亂的不會太多吧。”
眾人聽得一陣暴汗,就連盼著他做主的王威和高君雅,都是一陣的惡寒。你清正廉明?公正?隻怕是在有銀錢好處的前提下吧。不然朝中那麽多王公大臣,咋就傳出你那麽個名聲來呢?二人心中嘀咕,這會兒可是不敢稍有泄露,話說自己的身家性命,此刻可是全靠這位爺了。
李淵一陣氣結,窒了一下,隨即道:“好,本公一心為國,身正不怕影子斜,莊公爺大可在此問明就是。”
莊見點點頭,滿意的道:“這才是嘛。放心,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當然,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
李淵暴汗,麵上陰沉如水,肚內卻是對自己這無賴女婿大為鄙視。這小子一張嘴倒是尖利,人五人六的,說的比誰都動聽。要是王威和高君雅知道,這個誣陷他們的主意,就是眼前這人導演的,不知會不會直接一頭撞死。
莊見將自己標榜完,這才回頭對王威、高君雅問道:“那誰,啊,你們都叫啥名來著?隻記得你們的姓,可不知你們的名呢,都自己說說吧。嗯,接著說說,你們為啥說唐國公謀反啊?可有啥證據沒?”
王威、高君雅心裏這鬱悶啊,感情人家連自個兒的名字都沒記住啊,這派頭可還真是不小。隻是此刻卻沒有二人不平的餘地了。連忙自行將名字報上,這才由高君雅接著道:“仁公,當日為了對付劉武周那反賊,咱們曾進行招兵,這事兒仁公可還記得?”
莊見一翻白眼,哼道:“廢話!老子腦子好著呢,沒得老年癡呆症,當然記得。咋,繼續,說重點。”
高君雅被他噎的一窒,肚內不由暗罵。腦子好?腦子好咋記不住咱們名字?分明是特意做作,顯擺你的地位罷了。心中不由大是忿忿。隻是此刻卻也隻能忍著氣,賠笑道:“是是是,當日我們發現這征來的兵,並沒按規定入營,而是分別派給了李淵的舍人長孫順德和劉弘基。這二人本是遼東逃卒,按律當斬。而李淵竟罔顧國法,用為大將,其心可見。我等曾將此事報於了行政司鎧武士彠武大人,便是留守司兵田德平田大人也是大為懷疑,隻是武大人說此時乃非常之時,應以穩妥為主,莫要多生事端,我們這才放下,隻想等退了劉武周後,再做道理。哪知道,唐國公竟然先下了手。我等身負皇命監軍,他要是心中沒鬼,為何這麽急著給我們羅致罪名,非要致我等於死地?至於那個什麽勾結突厥之事,不過憑著那劉政會一麵之詞而已,如何做得準?此中種種,還望仁公明察。”
莊見滿麵肅然,點點頭“唔”了一聲,這才轉頭對李淵道:“唐國公,你用什麽人,怎麽帶兵,咱不去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咱也懶得去理會。不過,要定這二位的罪,你除了那位劉大人的證詞外,還有沒其他的證據了?要是沒有的話,對不起的很,這二人你這會兒可不能動!”
他麵上公正,其實卻是偷換概念。先將李淵任用私人,瓜分軍卒之事一筆帶過,隨即卻讓李淵提出新的證據,麵上雖是好像要為王、高二人洗脫罪名,骨子裏卻實際已經將二人先按到假設有罪的行列裏了,現在無非是讓找出洗刷罪名的證據罷了。
王、高二人哪知道這裏麵的貓膩,心中卻是著實感動。這位莊公爺不問別的,隻一心先要救自己性命,真大是仁義啊。此番脫身之後,可要好好答謝一番。
二人這心中感歎,卻不知他們要答謝什麽。是要答謝莊大公爺謀害他們嗎?這二人被人賣了,還要歡喜的幫人家數錢,當真是可悲可歎了。
李淵聽著這一番問答,心中暗喜,麵上卻是更顯陰沉。聽到莊見問起,略一遲疑,這才勉強道:“劉大人為官清廉,素有正名。與他二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去構陷於他們?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本公身為留守官,在這大戰之際,為全城軍民安危計,便是有些疏虞,也顧不得了。總不能因小失大,否則,一旦被其所乘,這失城之罪又有誰來背負?這滿城軍民的性命,又有誰來還?忠國公可能為李淵答之?”
莊見呆了呆,隨即道:“即是有疑點,就應該查明白再說啊,怎麽能為了猜想中的事兒,就直接殺人呢?不行,絕對不行!”
李淵哼道:“我知莊公爺身邊二位將軍驍勇,但此刻事關我大隋國土安危,關乎我晉陽數十萬百姓安危,此刻便是仁公要取李淵性命,李淵也斷不會妥協的。要動手,仁公大可下令就是。來呀,與我將王威、高君雅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