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破曉,大地一片朦朧。

突然一聲驚呼,劃破了這份寧靜。

“來人啊,救命啊,晨露院走水了!”

打更人急促的叫喊聲,驚醒了還在熟睡中的人們。

大家慌忙的披上衣服,就往晨露院趕去。

隻見偏僻的晨露院中濃煙滾滾,不過,好在隻是幾間西廂房著了火,仆人們澆了幾桶水後,火勢便得到了控製。

虛驚一場,眼見沒什麽大事,原本聚集的人們,也慢慢散開了。

人群中,福菀的庶弟福淮之,卻焦急地環顧四周,搜尋著赫連雪的身影,眉頭緊皺,這麽關鍵的時候公主怎麽還沒來?

眼見人越來越少,精心策劃的局難道今天就要功虧一簣?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錯過了這次機會,怕是很難置福莞於死地了!

福淮之再也等不住了,他一咬牙,猛地向晨露院正屋跑去,邊跑邊大聲喊:“姐姐,你怎麽樣了,你受傷了嗎?”

他在門口使勁拍了幾下門,隱約中聽到裏麵還傳著不可描述的聲音,心頭大喜,看來他們的計謀很成功,隻是可惜長寧公主見不到那賤人狼狽的模樣。

算了,先毀了福莞再說。

福淮之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裝作一臉擔憂地對身後眾人說:“我們外麵救火這麽大動靜,裏麵怎麽會聽不到,不見家姐,淮之擔心怕她遇到危險,隻能再此失禮了。”

說完,他用力推開了木門。

“砰”的一聲,門被衝打開。

一股緋糜的味道,撲麵而來。

隻見福淮之驚呼一聲,隨後憤怒地大吼道:“福莞,你在幹什麽?你堂堂信陽公嫡女怎麽能做出如此下作,敗壞家門的事情?”

這是怎麽了?

福三公子怎麽如此失態?

難道是有大事發生了?

所有人剛準備衝進去一看究竟,福淮之卻搶先一步從裏麵出來。

他關住門,緊緊地擋在門前,不讓任何人走上前。

“福公子,福大小姐怎麽樣了?裏麵發生什麽事了?”

有好事者已經按耐不住八卦的心,好奇的問出了口。

福淮之目光閃躲,難為情地說:“家醜不可外揚,淮之懇求大家今日所見之事,千萬不要對外聲張!”

所有人一聽這話就更迷糊了,他們什麽都不知道,聲張什麽呀?

忽然,屋裏麵傳來陣陣男女之間怪異的聲音。

在場的每個人都麵露震驚,滿眼的不可置信。

聰明人都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有些未出閣的女子聽到這聲音,甚至捂著臉羞臊地跑走了。

不知廉恥!

福莞可是信陽公的嫡長女,雖然她行為粗鄙,不學無術,但是怎麽能做出私下與人通奸的醜事?

福淮之一臉無奈與痛苦:“嫡母早逝,長姐性格嬌縱,從來不服從管教,就是父親也拿她沒辦法,誰料如今竟出了這樣的事情,真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眾人聽了紛紛搖頭,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唉……福小姐也算是名門嫡女,怎麽能做出如此不堪的事?”

“是啊!真丟人!這幸虧是官宦人家,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早就被沉塘了!”

“可憐信陽公他日理萬機,不成想生的女兒倒把門楣給玷汙了!”

福淮之低垂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興奮,事到如今福莞的名聲是徹底臭了!

長寧公主沒了和她爭奪長陵候兵權的勁敵,而他也終於踩在了他這個從小就高傲自大的嫡姐頭上,真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就在所有人都鄙夷地議論福莞時,一陣幽香掠過,伴著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這是怎麽了?各位怎麽不睡覺,這麽早來我的晨露院了?”

眾人回過頭,一眼就看到福莞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長長的墨發隨意的挽了一個發髻,整個人既輕靈又貴氣,手中則拿著一朵花,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大家都眨著眼懵在原地,怎麽回事?

在他們麵前的是……福莞?

明明福淮之剛才告訴他們,福莞在屋子裏呀!

而福淮之在看到福莞出現的一瞬間,臉頓時一片蒼白,不敢相信地看著她,聲音發顫:“怎麽可能這樣?福莞,你怎麽會在這裏?”

剛才他進屋子裏時隱約透過床紗,看到了一對男女在糾纏,難道不是她?

福莞直直地盯著福淮之,這是她重生以後,第一次見到他,可那一刀之痛,曆曆在目。

她真想衝上前,將他千刀萬剮。

但一想到留著他還有大用,便生生忍了下來。

福莞悠悠走到他的麵前,掃了他一眼,反問道:“淮弟這話說的好奇怪,我不在這裏,該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