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殺氣的冷豔美女
“不知道。”冷箭毫不在意地回答,“愛有就有,不愛有那我也沒辦法。”
和夜針相處了這麽久,他的人似乎也發生了一些悄然的變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是絕對的真理。所以,他不再寡言,也不再緘默。甚至有時候,他也開始喜歡有事沒事地開一些玩笑了。然而夜針似乎並沒有受到他的影響,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臉仿佛永遠也沒有個正經的樣子。夜針並沒有學到他的任何優點。
“喂!”夜針皺起了眉頭,生氣地大聲嚷嚷起來,“我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啊!?現在被困住的是咱們兩個人好不好啊!你看你這副德行,就仿佛這件事根本就和你沒有關係一樣。”
真沒見過這樣的人!世界這麽大,怎麽會誕生這樣狼心狗肺的人呢!
然後,他忽然也輕笑起來。
嗬嗬。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真理啊真理。他怎麽能和這隻破鳥一般見識呢!?
“我累了。”不去理會夜針嘴角嘲弄的笑意,冷箭索性連眼睛都閉上了,“我要睡覺。”
既然找不到出去的辦法,那就暫時不去想這件事情了。養好體力才是最重要的,一旦奇跡真的出現,最佳的體格才能將奇跡更好地利用起來,從而突破這種無形網,逃離而去。——沒有用的事情,他是從來都不會去做的
“睡!睡睡!!!”夜針連連瞪視他幾眼,低聲咒罵,“就知道睡!什麽人啊!前世肯定是頭豬!睡死得了,下輩子最好也繼續去做豬!”
然後,他再次從床邊拿出了灰影人的占星杖,接著又從懷裏掏出一把小刀,時不時地瞪視冷箭幾眼,漫不經心地用鋒利的刀身一下一下地刮著占星杖的表層。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原本就不算很粗的占星杖越來越細了,而現在看上去,中間的一截甚至已經快要變成針身那般得細了。這段時間以來,他就是憑著做這些無聊的事來打發時間的。也是憑這樣來要挾灰影人,捉弄灰影人的。
“手底下留點情,”仿佛聽到了他刮占星杖的悉悉索索聲,冷箭沒有睜開眼睛,卻低聲提醒,“如果把它弄斷了,我們會連要挾灰影人的資格都沒有的。”
——沒有了敵人的把柄,那他們就真要輸了。
“那又關你什麽事!?”
心中的怨氣仍然沒有消失,夜針低聲咒罵。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麽,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皎潔的月光中。
宮殿美麗弧度的棱角上,神秘的灰影人如風般無聲地出現了。夜色在他的身後無窮地蔓延而來,而他則悠閑地坐在屋脊上,雙臂輕輕撐著下頜,茫然的眼神一直都久久地注視著遠方,沒有焦點,空空洞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月光如水般輕輕散落了他滿身,微風吹拂起他額頭的長發,卻衝不散他眸中的沉靜。他就這樣,安靜地,神秘地,卻也淡然地久久地注視著遠方。
遠方,同樣是一片黑暗。但在他的心中,這片黑暗竟似連月光都無法照到。
——若是能夠拋掉本能的敵對,也許每個人都會變得寬容起來,友善起來。
但這樣簡單而又複雜的道理,世人又有幾人能懂!?
刃雪城。
紛紛揚揚的大雪從天而降。高聳入雲的樹枝直刺刺地刺入蒼白色的天空,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絕望氣勢。城堡的屋脊上,城內之中的空地上,樹木的枝椏間,都早已鋪滿了皚皚的白光。腳步從積雪上踏過去,踩出來的腳印過不了多會便會被新的紛雪掩蓋覆沒。
黑夜。
光線卻一點也不暗。誰也不知道,為什麽下著雪的高空竟會懸掛著一輪彎月。淡然如霧的月光斜斜地、輕輕地灑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微微的亮光,如同無數個明亮的天使在世間歡快而又放肆地奔跑。
此時,眾多的精靈們正在睡覺。
隻有幾個守門精靈,在盡職盡責地守衛站崗。
夜色漸深。
天地間,忽然起了陣陣的微風。
刃雪城遠遠的高空,忽然出現了十個美麗的女子。統一的白衣若雪,冷峻的麵頰,長長的頭發,冰冷的眼眸。她們的樣貌個個俊美冷豔就仿佛是神仙下凡,但她們的眼神卻又同樣冰冷如刀,嘴角的冰冷仿佛攜著一股重重的殺氣。
夜色中,寧靜的世界裏,她們輕輕地踏雪而來,帶著無比的殺意。
月光忽然消失了。
時間仿佛凝滯般。
“誰——?”
一個站崗的大金國精靈猛然意識到了什麽。然後他霍地抬起頭,冷聲問。在他的頭頂,十個冷豔女子緩緩地從天而降,長長的頭發散落了滿地。這已足已說明她們的幻術個個都很高絕。
自從金塵謀權篡位成功後,他便覺得有些愧心。所以,像站崗這些低賤的差事,他一般都會讓大金國精靈任命。也許這樣做,多少可以彌補他心中的一些愧疚。
這些冷豔的女子並沒有回答這個大金國精靈的問題。夜色裏,其中的一個女子隻是微微地曲了曲手指,這個大金國精靈的身軀便踉蹌著退到身後的牆壁上,然後胳膊扶著牆壁,體內的力量快速地消失,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就被人抽去了骨頭一般,軟綿綿沿著冰冷的牆壁滑跌而下。
當他大睜著一雙眼睛跌落到地麵上的積雪時,他的呼吸已經停止,人已死亡。
“誰——?”
緊接著,更多的大金國精靈們向這裏包衝了過來。其中有一個精靈輕步跑到已經死去的精靈身旁,用手指探了探他鼻翼劍的呼吸,整個人呆了呆。
“他死了。”
他驚愕的聲音在安靜地雪空裏傳出去很遠很遠。
“你們到底是誰!?”
所有的精靈們都呆住了。半響之後,一個領頭人模樣的精靈首先回過神來。能夠在一招之間就要了他兄弟的命,況且眼前的這些人還都是些女子,確實很讓人驚訝。他瞳孔漸漸收緊,眸中的精銳之光仿佛令高空中的微風都失去了冰涼。
“你們還不配知道。”
十個冷豔女子同時淡淡地說。然後,她們的人影隻是微微一晃,這些在今夜站崗的大金國精靈們的胸口都出現了一把劍。黑色的長劍,已經貫穿了他們結實的胸膛。他們驚訝地睜大眼睛,但也隻能看到死亡之神離他們越來越近。而這十個冷豔女子,已輕然躍起,單薄的身軀任風吹著向宮殿深處掠去。
“有刺客——!!!”
在大金國精靈門領頭人臨死的那一刻,他用盡體力所有的力量,將心中的驚訝化作震驚天地的呐喊,從喉嚨裏呼嘯而出。
黑夜。
雪花輕盈飄落。
白花花的光芒。
任雪城中,一片混亂。
聽到警惕聲後,刃雪城內幾乎所有的人都從宮殿裏走了出來。一時之間,空曠的雪地上,竟站滿了人。有火紅色頭發的火族精靈們,有大金國金黃色頭發的精靈們,也有銀白色頭發的雪族精靈們。很久了,刃雪城都沒有再這麽混亂不安過。櫻空釋一統雪火金三族,金塵為王後有條不紊地管理,使得整個神界都變得和平而溫暖。而刃雪城,精靈們雖然很多,卻也從來都不會出現相互敵對廝殺的情況。各何況今晚這突兀的巨變,更是出乎了每個人的意料。
每個人都在想,是誰吃了豹子膽,居然敢來刃雪城撒野。
蒼白的天幕中,十個白衣若雪的冷豔女子緩緩地從天而降,徑直落在了空地的正中間,落在了刃雪城所有精靈們的包圍中。
就仿佛,她們是主動將脖子往井繩中送過來的。
眾多的精靈們一時都怔住了。他們實在是不敢相信,就是這樣十個美貌女子在突襲刃雪城。
“你們是誰?”
包圍著冷豔女子們的精靈們漸漸散開了一條道路。
一襲緊身黑衣的冰析從窄窄的道路中悠閑卻又很嚴肅地走來。
嘴角勾勒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卻迸射出厲光。有風輕輕地吹過,吹舞起了她黑玉般的衣角,吹舞起她頭上火紅色的長發。
她徑直走到冷豔女子們的正麵,緊緊地盯視著她們。
就在方才,出去視察情況的火族精靈回來回報,說門外的大金國精靈們都已死亡,死因暫時不明。
望著這十個絕色美女,她也很懷疑這些事情真的會是她們所為。可是當她看清她們長長的托在雪地上的頭發後,她又確信了。眼前的這十個絕色美女個個都有著非常絕高的幻術,殺死幾個門衛,對她們而言本就是一件舉手之勞的事情,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沒有人回答。
這十個絕色美女都在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她。
濃深的夜色中,這黑衣女子同樣有著一張絕美的容顏,冰冷的薄薄嘴唇,閃著精光的眼眸。隻是,她的頭發卻是赤紅色的。如果說黑色象征死寂安靜,那麽赤紅色便象征著破碎絕望。能夠將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集為一體,實在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