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隻是將外衣從房門的左側拋到右側,但立刻引來外麵周挺等人的猛烈射擊。

嘭嘭嘭的槍聲連成一片,當謝文東的外衣落到地上時,已變成千瘡百孔。沒等周挺等人停止射擊,早已做好準備的秋凝水猛的站起身形,雙手持槍,快速地連點兩槍。幾乎在同一時間,外麵傳出一聲慘叫,接著又響起重物倒地的聲音。謝文東即使不用探頭出去觀望,也能猜到南洪門的人中彈了。秋凝水連開兩槍後,再不多耽擱時間,立刻又蹲下身形,躲在窗台下。她剛剛蹲下,鋪天蓋地的子dan便從窗外傾瀉進來,打在屋內的牆壁上,劈啪作響,土沫橫飛。

秋凝水暗暗噓了口氣,拿槍的手也忍不住直哆嗦,與人真刀真槍的正麵交火,她這也是第一次,要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她緩了一會,轉頭看向門旁的謝文東,後者此時正衝著她咧嘴微笑,同時伸出大拇指,誇讚她的槍法。

看罷,秋凝水搖頭苦笑,如果此時不是被對方逼到絕路,她想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拿槍了。

秋凝水確實打傷了一名殺手,但沒有擊中要害,正打在對方的小腹上,不過這比擊中要害更令對方痛苦,那人倒在地上,疼得慘叫連連,滿地翻滾。他嘶聲裂肺的叫聲也深深刺激著周圍每一個人的神經。

想不到謝文東手裏會有槍,更想不到這個時候謝文東竟然還在使詐,周挺又急又怒,暴跳如雷,俊美的五官扭曲地變了形,瞪著血紅的眼睛,吼叫道:“給我衝!都給我衝上去!殺掉謝文東,殺掉秋凝水,一個不留!”

看的出來,周挺這時已氣急攻心,喪失了理智,在他的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謝文東。至於其他,他已全然不顧了。

他想豁出性命殺掉謝文東,但眾殺手們可不想和他一起死。後麵的追兵馬上就要到了,而麵前的謝文東手裏還有槍,躲在小樓內,依仗地利的優勢,己方短時間內根本衝不進去。眾人相互看了看一名年歲較長的殺手快步跑到周挺近前,急聲說道:“周先生,我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必須得馬上撤離,不然兄弟們一個都活不成。”

“我不管!”周挺咆哮道:“就算我們統統都死光了,也要拉謝文東做墊背的!”說著,他一把將那名殺手退開,怒聲道:“你們都跟著我繼續衝!”說著話,他越過殺手,繼續向小樓跑去。

那名殺手臉色難看,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後又快步跟了上來。這回他沒有再多話,而是直接了當地一記手刀砸在周挺的脖根處。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周挺受力,向前踉蹌兩步,接著猛的轉回身形,猩紅的雙眼怒視那名殺手。

殺手對自己下手的力道和打擊的方位很有信心,這一記手刀,足可以讓人昏迷的了,可哪成想周挺根本沒事。在周挺的怒視下,殺手張口結舌,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正在他絞盡腦汁琢磨如何解釋的時候,周挺身子左右搖晃了幾下,兩眼翻白,然後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哎呀!可嚇死我了!那殺手長出一口氣,來到周挺近前,確認他確實昏倒,快速地將其背起,然後對著周圍的殺手們一甩頭,急聲道:“撤!”

他的話,令眾人如釋重負,在如何緊急的時刻,誰都不願意再留下來去殺謝文東了。聽了他的話,眾人齊齊轉身,連受傷的同伴都不顧了,紛紛跑回到停在土路上的汽車內,啟動車輛,飛馳而去。

眾殺手們也不傻,他們能扔下受傷的同伴,卻不能不管周挺。畢竟他們是寄居於南洪門的旗下,如果他們吧周挺扔下,獨自跑回廣州,估計誰都好不了,就連白燕都會受其牽連,饒不了他們。

殺手們雖然是用強製手段把周挺帶走,但這個選擇無疑是極為正確的。

就在他們前腳離開小樓,以薑森為首的血殺人員隨後就趕到了。薑森之所以這麽快的找到此處,並非是得到暗組的情報,也不是派人做了跟蹤,而是在於他給謝文東的那台手機,手機裏安裝了GPS跟蹤器,無論謝文東身在何處,薑森都可以通過這個終端第一時間掌握到謝文東的準確方位。

當然,這算不上什麽高科技,但是在此時,卻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趕到事發地點,薑森以及數十名血殺兄弟快速地下了車,看到滿地的屍體,眾人同是一驚。薑森環視左右,沒有看到謝文東的身影,心中忍不住一顫,暗暗祈禱謝文東千萬別發生意外。正在這時,隻見前方的小樓裏有人影晃動,精神高度緊張的血殺眾人幾乎在同一時間亮出手Q,Q口一直對準小樓的方向。

“是我!”隨著一個熟悉的聲音,謝文東魚秋凝水並肩從樓內走了出來。

“東哥!”

看清楚是謝文東,眾人無不又驚又喜,紛紛將Q收起,一擁而上,跑上前去,將謝文東和秋凝水圍在當中。薑森上上下下將謝文東仔細大量了一番,方問道:“東哥,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從外表來看,謝文東沒有明顯的傷,不過和周挺硬碰硬撞的那一頭以及背後挨的那一Q都不輕,剛才麵對危機時他沒感覺怎樣,現在脫離險境,鬆緩下來,疼痛感頓時席卷而來,不過他並沒有表露,隻是輕描淡寫地笑了笑,說道:“我沒事!”

“東哥,沒事就好!”說著,薑森轉頭看向秋凝水,客氣地問道:“秋小姐沒事吧?!”

秋凝水和謝文東手下的兄弟關係不熟,和薑森更是連麵都沒見過,聽他詢問,她忙搖頭說道:“我沒事!”

謝文東哈哈一笑,說道:“剛才多虧有凝水在,不然,我恐怕就要死在對方的槍口下了。”說著話,他目光一偏,看向不遠處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那名殺手,用手指了指,笑道:“那個人就是被凝水開槍打中的!”

啊?!薑森看罷,驚訝的重新打量起秋凝水,對她的印象也隨之大為改觀,心中頓生好感,秋凝水不在乎這些,她在意的是謝文東的身體,她低聲問道:“文東,你真的沒事嗎?”

謝文東咧嘴笑了,反問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能有什麽事?”

秋凝水狐疑的看著他,沒有在多言。

謝文東怕她看穿,對薑森說道:“老森,你派些兄弟送凝水回家。”

秋凝水一愣,忙問道:“那你呢?”

謝文東說道:“我得留下來,這裏還有點事情要我來處理,你先回去,等會我去找你。”說著,他衝著秋凝水含笑點了點頭。

聽他這麽說,秋凝水無法在執意留下,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後的幾名血殺兄弟護送下坐車進車內,目視秋凝水坐車離開,走出好遠,頭昏眼花的謝文東在支撐不住,身子向旁一斜,靠到薑森的身上。

“東哥。你.......”

薑森大吃已經,剛要問話,謝文東低聲說道:“別聲張,我沒事兒!”他不希望讓秋凝水知道自己受傷,是怕她擔心和愧疚,他更不希望下麵兄弟知道自己受了傷,現在己方正要進軍廣西,一旦自己受傷的消息傳開,太影響兄弟們的士氣。

謝文東呲牙咧嘴地衝著薑森苦笑了一下,細聲說道:“剛才背後挨了一槍!周挺的一槍!”

薑森聽著,眉頭擰成個疙瘩,心都快揪成一團,不知道東哥這時候怎麽能笑得出來。

他深吸口氣,問道:“東哥,那個人怎麽處理?”

中彈的那名殺手因失血過多,身體已開始抽搐,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治療,恐怕是活不成了。

謝文東看也沒看一眼,漠然說道:“給他一個利索。另外,將這裏的屍體都處理幹淨,別留下尾巴。還有,追查周挺一眾的下落,如果他們沒有離開昆明,要想辦法將其統統挖出來。”

“明白,東哥,這些我都會安排兄弟們著手去做的。”薑森擔憂地說道:“現在我送你去醫院吧!”

謝文東輕輕點了點頭。

沒有帶其他的人員,薑森托著謝文東的胳膊緩步坐上了一輛轎車,隨後他親自開車,調轉車頭,直奔市區的醫院而去。

謝文東腦袋上的大青包不要緊,隻是有些輕微腦震蕩,背後挨的那一槍倒是很危險,就在後心偏下方的地方,除去衣服,露出好大一塊的黑紫,皮膚表麵有滴滴的小血珠滲出,由此可見他後背那一槍的衝擊力之大。

大夫看著這處瘀傷皺眉不已,對謝文東說道:“你很幸運,這傷要是再向上偏一點,便會傷及你的心髒,要是再偏右一點,會

傷及你的脊椎,無論傷到哪一處,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

謝文東聽完,笑道:“我一向都很運氣。”

他輕鬆,可薑森卻緊張的渾身冒冷汗,急切地問道:“東……我朋友的傷沒事吧?”

“先去拍個片子。”大夫老神在在地說道:“然後再住院觀察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