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補齊了。
不過,素來以慈悲著稱的榮國府二太太居然打死了一個丫頭,雖然這丫頭是個官奴,但是而已不是一件小事兒了。
作為新聞,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榮國府,自然,每日必要來榮國府給賈母請安的邢夫人和她的丫頭婆子們也知道了,不用一天功夫,通過邢夫人身邊的丫頭婆子們嘴,傳到了迎春和林家姐妹裏。
就像不知道頭頂上懸著達摩克利斯之劍的人始終能夠感覺到殺氣卻看不見這把劍一樣,迎春和林家姐妹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以後,結合了夢境,就像第一次達摩克利斯之劍的人一樣,心裏也鬆了口氣。現在局勢確認時間了。雖然說薛寶釵的生日是個很好的提示,但是事後諸葛亮誰都會做,難就難在在事情發生之前先做好準備。所以,薛寶釵的生日也隻能做個參考。
讓迎春高興的是,因為王熙鳳再次懷孕的緣故,王熙鳳自然沒有參加寧國府的賞梅宴,自然也沒有見到賈瑞,也沒有了那第一次殺人。
是的,迎春曾經私底下找過林招娣,林招娣跟她說過,對於不少人來說,殺人這種事情一旦做了就會上癮,因為在日常生活裏,壓力大,需要發泄,而這個世界上又有哪個能夠比得上奪取別人的生命來得更加有衝擊性?
第一次殺人,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可能是通往十惡不赦的歧途的大門。
對於林招娣的話,迎春非常地信服。她很高興王熙鳳能夠一次有一次的懷孕。這不但能夠將王熙鳳的心思鎖在賈璉身邊,也能夠讓王熙鳳盡量少參加那些不幹不淨的宴會,招惹上不幹不淨的人。當然,她也很高興寧國府能夠有賈敬坐鎮。不然這事故就越發多了。
就在迎春為王熙鳳而慶幸的時候,王熙鳳卻在生產。
本來,王熙鳳生產的日子也不是今天。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王熙鳳在自己的院子裏散步的時候,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陣慘叫,嚇得她腿腳一歪,動了胎氣,當即就發動了起來。
本來,王熙鳳的預產期也不在這個月,更不在今天,可把王熙鳳給氣得,在等產婆和大夫的時候,王熙鳳就把平兒叫到了身邊。好端端的,就怎麽就傳來那樣一陣聲音,不但滲人,還靠近她王熙鳳的屋子。這動手的人難道就不知道將人拖到二門外或者堵了嘴去?
王熙鳳可是非常地不高興的。
不過,就是不高興又如何?她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將自己肚子裏的這個平平安安地生下來了。七活八不活呢。怎麽就攤上這麽樁事兒,趕上了這麽個日子?
王熙鳳心裏揪得慌。這十月懷胎的,雖然她已經有兒有女了,但是這肚子裏的這個也金貴啊。要知道,為這個孩子,她的臉上可長了不少的斑斑點點呢。偏偏為了孩子,她又一點子粉都不敢擦。如今,她都不敢照鏡子。
越是這樣想著,王熙鳳就覺得自己的肚子越發疼得厲害,讓她更加難受了。好在王熙鳳已經生過一胎了,自然熟門熟路。雖然穩婆和大夫都沒有過來,但是她的丫頭們早就將產房給收拾出來了,熱水也燒上了,剪子、布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王熙鳳肚子裏的那個出來了。
不過,王熙鳳也是個冷靜的。她叫了妥當的丫頭給她準備的吃食,又擦了身子,換了幹淨的衣裳,這才進了產房。
那邊邢夫人也得了消息,在王熙鳳吃東西的時候,她就已經過來了,也叫了下麵的丫頭婆子們幫忙照應著。賈璉在通州,一時半會兒的,還回不來,但是賈赦卻在家,也坐在了院子裏等著。
那聲慘叫,嚇到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就連屋頂上的京兆尹的衙役們也被險些驚得摔下來。好在沒有出什麽事情,不然,就難辦了。
不過為此惱了的也不是一個兩個。當然,王熙鳳懷孕的事兒,人家早就知道了。而且王熙鳳因為受了驚嚇而早產,這些人自然也不好意思遷怒王熙鳳,賈赦邢夫人在他們的夥食上盡心盡力,他們也不好找賈赦王熙鳳的麻煩,所以這一腔怒火都衝著賈政王夫人那邊去了。
蛇蛇蠍蠍的,搞什麽呀?就你們事情多!
也就在這樣的氛圍裏頭,王熙鳳折騰了七八個時辰,直到天色微明,這才又生下了一個兒子,雖然瘦弱了一點,才四斤多,不過沒有什麽大毛病,不但賈赦邢夫人高興,就是王熙鳳聽說是個兒子也高興。
兩個兒子,那就是雙保險。有了兩個兒子,她的地位就無人能夠動搖,就是再有個什麽她也不怕了。這樣想著王熙鳳也放下心來,昏昏沉沉地睡了。
倒是賈赦邢夫人,一個抱著小孫子不撒手,一個忙著打發人到處報喜。就是林家也在晨曦之中得了喜訊。
不過,因為之前鬧出那麽大的事兒,京兆尹的案子也沒有了,林家姐妹就準備了豐厚的禮物,人卻沒有過來。賈赦邢夫人也知道緣故,加上哥兒還小,身子也弱些,也不好見太多的人,夫妻兩個暗自嘀咕了一番,就跟王熙鳳說了。王熙鳳也怕自己的孩子被人算計了,也同意了這孩子的洗三和滿月都從簡,等這孩子百日了,也長開了,再大辦百日宴。
知道了王夫人居然不顧忌諱,在自己產期將近的時候處死丫頭,叫王熙鳳怎麽咽得下這口氣?就衝著這個,王熙鳳就不可能跟王夫人和好如初了。
為母則強。哪個做娘的會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算計了去?
看著瘦弱的次子,王熙鳳差一點就掉眼淚了。這孩子,可比他的哥哥姐姐瘦小多了。他的哥哥姐姐還是雙胞胎呢,剛出生的時候,哪一個都比他重一些。哪裏像他,瘦巴巴的,像個小猴子。
王熙鳳一看到自己的小兒子,就傷心。
賈璉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孩子的洗三。他一進屋,就看著這樣的一個王熙鳳,蒼白又沒有血色的臉,勒著額頭,頭發鬆鬆散散地挽著,抱著自己剛出生的兒子,滿臉的憂傷。
看著雙目含淚的王熙鳳,賈璉一下子就心軟了:“好鳳兒,別哭別哭。月子裏掉眼淚不好的,仔細傷了眼睛。”
生產過了,產房也收拾幹淨了,王熙鳳也換了幹淨的衣裳在床上躺著,見賈璉不顧忌諱地進來了,趕緊推賈璉:“爺怎麽進來了?產房汙穢,爺還是先去外頭吧。”
賈璉一撇嘴,道:“我的媳婦兒我的兒子,哪裏汙穢了?再說,看我不惱了去!”
“可是……”
“好了,好了。這真要有什麽事兒應在我身上,那也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根本就不關你和孩子的事兒。”
慌得王熙鳳趕緊瞪他:“呸呸呸,還說。”
“好了好了,我不說。好兒子,爹爹回來了,讓爹爹抱抱。”
那孩子雖然小,臉上身上也紅紅的,卻是瞪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然後衝著賈璉張了張嘴。樂得賈璉衝著兒子直樂:“鳳兒鳳兒這孩子衝著我笑呢。好孩子,再笑個。”
那孩子扁了扁最,卻那眼睛四處亂砍,顯然是在找娘了。
王熙鳳也看見,道:“二爺,把孩子抱過來吧。該喂奶了。”
賈璉道:“怎麽是你自己喂孩子?”
王熙鳳道:“能有什麽辦法?這孩子提早了兩三個月就出來的,生產的時候連個妥當的穩婆都沒有,這奶娘就越發沒有了。好在我這些日子養得好,奶水還有些,先喂他兩天,等找到了妥當人,再將他交給奶娘也一樣。”
賈璉道:“怎麽回事?我在路上聽說你是手了驚嚇,怎麽好端端的,就受了驚嚇來著?”
王熙鳳白了賈璉一眼,就把事情的始末給說了。賈璉聽了王夫人如此不知忌諱,心裏越發不高興。折騰人的法子多了海了去了,何苦一定要活活打死?
想了想,賈璉道:“老爺太太怎麽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老爺太太說,等我出了月子,叫我們也搬到忠清巷那邊過日子,就連哥兒的百日也在那邊做。隻是我想著,如果我們都搬過去了,隻怕這祖宗基業就真的要不回來了。”
賈璉看著王熙鳳側躺下來,讓人放下帳幔,這才掀開衣襟,小心翼翼地給孩子喂奶,心裏也有些感傷,道:“這事兒我也知道了。隻是二房那邊做了好些了不得的事兒,如果我們不趁早退步抽身,隻怕連我們都要填進去。所以,我的意思是,寧可破財消災,也要跟二房分了開去,不然,隻怕將來就跑不掉了。”
王熙鳳雖然愛財,卻也知道護著自己的孩子。她躊躇了片刻,才道,:“可是我們就這樣搬出去了會有用麽?”
“事在人為,有些事兒還是不能不做的。”
“可是家裏好大的基業呢。”
賈璉搖搖頭,道:“這二太太管家也十多年了,在老太太的庇護下,她中飽私囊的事兒也沒少做。我跟父親私底下算過了,隻怕這公中真的就隻剩下一個空殼子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