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清顏為了時風毅做過多麽瘋狂的事,這些孟向海大概也都是知道的。他確實是想要報複欒清顏,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
他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孩子,又轉頭看了一眼時風毅,一個瘋狂的念頭湧上心頭,他笑著對時風毅說,“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時風毅心裏一鬆,正打算過去,卻被孟向海嗬住腳步,“但是你得拿出一點誠意吧。你就這麽貿然的過來,很難保證我能控製的了你。”
時風毅抿了抿唇,他看了一眼孟向海,直接從後腰拔出手槍,衝著自己膝蓋開了一槍。
“不要!”血花四濺,有幾滴落在了欒清顏的臉上,她驚恐的看著時風毅單膝跪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顫抖著用手捂住時風毅的傷口,試圖止血。
原本是陸湘鈴給他保命的槍,如今被他用在自己身上。時風毅咬緊牙關,強忍著劇痛,聲音低沉而堅定:“這是我最大的誠意,現在可以放了孩子了嗎?”
大概是槍聲驚到了孩子,石頭在孟向海手中哭鬧起來。欒清顏一邊捂住時風毅的傷口,一邊看向那邊的孩子,眼中全是無助。
孟向海把孩子重新抱回自己懷裏,他衝著時風毅招了招手。
時風毅忍著劇痛咬牙站起來起來,拖著那條受傷的腿,一步一步的往孟向海的方向走去。
“時風毅,不要去。”欒清顏跪在地上,抓住時風毅的衣服,祈求他不要過去。
時風毅停下腳步,轉過身溫柔的看著欒清顏。神情像是在與她訣別一般,伸出手用拇指抹去她臉上的血跡,“乖~我說過,會把石頭安全的送到你手裏。”
“我不!”欒清顏搖頭,“如果是這樣,我不要。”
欒清顏的眼淚深深的刺痛了時風毅的心髒,他終究還是讓她落淚了。那個冷靜與漠然的欒清顏,此時此刻為了他,哭的那麽撕心裂肺,時風毅覺得自己廢的這條腿,值了。
“清顏,床頭櫃第二層的盒子裏,是我準備向你求婚的戒指。”時風毅蹲下身上,深情的看著欒清顏。
有些話,他怕她現在不說,以後就來不及了,“我已經準備了好久了,從你生日那邊起,我就想向你求婚,後來我們中間又經曆了那麽多的誤會,當我再想向你求婚的時候,我又變得那麽的不自信了,我想把自己變得更優秀,等你重新接納我的時候,再向你求婚。可是現在好像來不及了。”
時風毅手掌放在欒清顏的後頸,身體微微前傾,與欒清顏額頭相抵。他閉上眼睛,拇指留戀一般的撫摸著欒清顏的發絲,“清顏,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愛上別人。”
“時風毅,我不要你過去。”欒清顏抓著時風毅的衣服,一遍遍的哀求他。
最後時風毅掙開眼睛,拉起欒清顏攥著自己衣服的手,放在唇邊淺淺的吻了一下,毅然決然的轉身走向了孟向海。
“不要去!”欒清顏爬起來,正要去追時風毅的腳步,卻被孟向海一個威脅的動作定在了原地。
孟向海做了一個槍斃孩子的手勢,對欒清顏說,“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好好的去感受失去愛人的滋味吧。”
“孟向海,你就不配當一個父親。”欒清顏眼中透露著深深的恨意看向了他,當初自己就不應該念及母親留他一命,就該讓他和房麗萍一起死去才對。
“哈哈哈哈......”欒清顏表情成功愉悅了孟向海,孟向海邪惡的笑聲回**在這陰暗的黑夜裏,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笑聲戛然而止,孟向海看著已經快走到他跟前的時風毅,眼睛眯成一條縫,閃出一抹詭異的光,“是你母親自己脫光了爬上了我的床,憑什麽要讓我負責?”
時風毅已經靠近了孟向海,孟向海視線透過黑夜看向時風毅的傷口,確定他的那條腿已經廢了。
他把孩子放在腳下,把時風毅一把拉了過來,奪過他腰間的槍支抵住他的太陽穴。
“不要!”欒清顏眼睛睜大,不自覺的向前邁開步子。
“你可以試試,再走兩步”孟向海用腳尖抵住石頭的身體,隻要他使勁一踢,石頭就會滾下斷崖。
欒清顏不敢再動,直直的看著孟向海腳邊的孩子。
“我現在已經過來了,你是不是該把孩子放了?”時風毅被孟向海劫持在臂彎,這個受製於人的姿勢很不舒服,但他沒有其他動作,現在石頭的安全最重要。
“想什麽呢?”孟向海笑道,“你和孩子我都要握在手裏。”
“卑鄙。”欒清顏緊緊攥住拳頭,咬牙看著前方出爾反爾的孟向海。
被放在地上的小石頭這會兒倒是不哭了,三個多月的孩子,剛剛開始學翻身。
不知道小石頭是不是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情緒的壓抑,想把自己最近練的絕招展現給自己母親看。
他揮舞著自己的兩個肉嘟嘟的小拳頭,雙腿蹬著開始使勁,向外翻。
翻過去的方向就是斷崖,欒清顏驚恐的看著石頭,“不要翻。”
時風毅被孟向海劫持在臂彎裏,看不見腳下的情況,他通過欒清顏眼裏的慌張,來判斷石頭此時的情況。
孟向海順著欒清顏的視線,低頭看著自己努力表現的小外孫,對著欒清顏挑了挑眉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小石頭並不明白母親的緊張是因為他平時的一個小動作,他搖著腦袋慢慢的抬起頭,鉚足了勁開始翻,欒清顏再也顧不得威脅,向前跑了過來。
一隻腳把石頭從崖邊推了回來,孟向海拽著時風毅手槍狠狠的抵住時風毅太陽穴,對欒清顏說,“別動!”
欒清顏收住腳步,看著被救回的小石頭雙腿一軟跪跌在地上,她雙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心口,那裏傳過來的疼痛讓她無法呼吸,剛才隻差一點,差一點石頭就掉下去了。
“你看看你現在和你母親有什麽兩樣?”孟向海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孩子。
他現在有雙重保險,篤定欒清顏不敢過來。“你母親就是為了一個男人,下賤至此有了你。而你也是為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同樣下賤無比,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