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太極星在飛機製造方麵取得成功,也得到國內同行的認可,在國家的扶持下,也有望占領大部分國內市場,但國家總不能老是冒著被人說閑話的危險來給予不正當的支持手段,時間長了,其他製造商非把太極星告到世貿不可,而且中國市場需求雖然大,但不到國際市場上去參與競爭,太極星就永遠不可能成為與波音空客他們一樣的行業巨人,你別看這段時間國內太極星名聲響亮,但國外知道的卻還是屈指可數,所以……”

“所以俞總打算舉辦一次國際性賽事來為太極星做一次大規模的廣告。”沐薇薇笑道,“原來如此。”

俞堅也笑了:“沒錯,太極星的廣告業務鋪展得並不順利,雖然我們自己聲稱中國將成為‘大飛機俱樂部’的新成員,但實際上,還不可能與波音空客他們做哪怕是一個部門的正麵對比,我們雖然做出飛機,但在工程、改裝、物流以及信息等各個方麵都還沒上軌道,而參與國際競爭就能迫使我們直接應對市場變化對我們整個企業的體係來做出完善。”

“所以,這次賽事不僅關係到是否能為太極星打出名聲,也關係到世界航天愛好者,也就是消費者們是否對我們企業認可,如果賽事圓滿,能給他們一個好印象,我們就可以趁機推銷我們的經營理念,那世界各地的航天愛好者們就會知道,一個新的航空業巨人在中國誕生了。”

“這麽說,這條航線也是由太極星向國際航體會提出的?”

“是的,當太極星向航體會申請在中國舉辦明年度的空中F1賽事,並提出這條著名的地獄航線時,航體會幾乎是當場拍板。這不難理解,這的確是一條危險且充滿挑戰的航線,沿途秀麗的風景,還有世界第一的高山,更重要的是,它是世界反法西斯偉大成就最有力的見證,象征東西方人民的友誼與合作精神。”

“就沒有人對這條航線太危險提出質疑嗎?”

“為了這事航體會也向各國參賽者提出投票表決,想不到居然是全票通過,你想想啊,哪個體育競技者不是充滿冒險精神,這樣一條驚險的充滿傳奇色彩的航線,誰不想來飛一飛,看一看?何況太極星在提出這一計劃後,也得到了中國體委、中國空軍司令部還有中國航空協會,還有大量的同行的大力支持,共同分擔賽事費用,特別國內的同行,其實不光是太極星,像一航二航這些老牌企業這幾年來也都取得很大成就,誰不希望在這麽重要的場合露露臉啊,自然也就……”俞堅把大拇指豎了豎,露出成功者的笑容。

沐薇薇不禁對俞越海的經商智慧佩服得五體投地:“俞總可真是個人物啊。”

俞堅咳嗽了一聲:“俞總為這事的確做了很多,不過提出這一構想的卻是另有其人。”

“哦?哪位聰明人啊?”

俞堅指指自己的鼻子,嘿嘿一笑。

“哈哈,原來你是背後高人啊。”沐薇薇端起酒杯,“我敬你這位聰明人一杯。”

俞堅笑著與她對飲,但一喝完沐薇薇又皺起眉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讓我去參賽,我的確是很有興趣,可是……這麽重要的賽事,又這麽危險的航線,這次隻怕輪不到我代表太極星了吧?”

俞堅點頭:“的確輪不到,這次中國空軍的資深飛行員程琦還有王立波等著名飛行員將代表總部參賽,不過,你不要忘了,這可是公開賽事,人人有權參與,隻要你有合乎航體會標準的飛行器和機師資格證。”

“資格證我有,可是飛行器……”沐薇薇盯著俞堅,“你會幫我嗎?”

俞堅露出促狹的笑容:“你猜?”

沐薇薇道:“會!”

“你再猜?”

沐薇薇哭笑不得:“你說了半天不幫我,我……我……”

“哈哈,沐小姐別急別急,我怎麽忍心拒絕你這麽漂亮的小姐呢?”俞堅道,“放心吧,太極星名下有一家製造廠,我已經受命到那裏去幫他們進行生產設備改進的命令,多少有點權力的,我可以向他們廠長建議參加這次比賽,並提名你來做運動員。”

“真的?”

“嗯,真的!不過這樣的比賽可不像試飛那麽安全,你還是想想怎麽說服你爸爸怎麽讓你參加吧。”

“完全沒問題。”沐薇薇興奮地一蹦而起,抱住俞堅在他臉上狠狠親了一下,“你真是大好人啊。”

這下過於興奮的舉動和熱情引得酒吧的其他人都向這邊看來,一名酒客笑道:“嗬嗬,真是火辣辣的小情人啊。”酒客們一陣哄笑,沐薇薇羞得滿臉通紅,俞堅也略顯尷尬,但是他內心更是甜蜜蜜的,他叫道:“沐小姐。”

“別這麽叫了,真見外,叫我薇薇吧。”

俞堅聽了雙手握緊,這意味著他終於不被沐薇薇當外人,不禁心花怒放。

這邊沐薇薇與俞堅盛開友誼之花,興奮得不得了,那邊殷翔就過得不太好了,商務部融資成功,飛機銷售業務又沒全麵展開,其他關於一些小飛機的銷售事宜他輕車熟路,三下兩下就處理完畢,一切都上了軌道,使他工作變得清閑起來,整整一上午都無事可做,在辦公桌後無聊地折著紙飛機。

“唬——飛吧!”殷翔把紙飛機擲出去,看它在天空打幾個圈滑到地上,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他本就是個閑不住的人,這樣一來他隻覺手腳沒處放。他走到窗邊看看風景,卻無意中看到,沐薇薇同俞堅有說有笑地進來了,看樣子沐薇薇對俞堅印象極好,比對他的態度可親熱多了,他不禁妒火中燒,又想俞堅的圖謀,更加心不安:“這個俞堅,怎麽個個都這麽喜歡他。”

他坐不住了,三步兩步下了樓,匆匆向設計院趕去,徑直來到了韓鐵的辦公室,韓鐵正在電腦上操作什麽,一見到他就猜到他的來意:“隻怕你又要白來一趟了。”

殷翔有點氣急敗壞地在他對麵坐下:“韓鐵,我讓你查他這麽久了,怎麽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再過幾個月,一年就要過去了。”

韓鐵道:“我讓你失望了,可是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有利於太極星,我真找不到他像你所說的圖謀不軌的證據。”

“難道非要等他幹壞事的時候才找得到嗎?你怎麽辦事的?”殷翔一急口氣也不客氣起來。

韓鐵臉冷下來:“我是這裏的員工,不是你的私家偵探,何況你說的也隻是一麵之詞,你要是覺得我不可靠,你另請高明好了。”

殷翔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壓下心頭火氣:“我不是這意思,我也是心裏著急。”

“如果真像你所說的,我也急啊。”韓鐵關閉電腦,“他現在在太極星混得越來越如魚得水,最近向俞總提出的漫步者計劃又獲得通過……”

“什麽漫步者計劃?”殷翔打斷他問道。

“你不知道?”韓鐵露出驚訝的表情,“俞總向國際航體會申請以太極星為首中國航空單位聯合舉辦的第十屆空中F1賽事,居然沒人同你說?”

殷翔的心一下就冷了下去,如今看來,自己在太極星真的是越來越不受重視了,如果沒有俞堅,他有過參加飛行大賽的經驗,又是策劃專長,照理這樣的賽事安排的重任完全應該由他來承擔,可是如今看來,是不需要他了。知道賽事的驚訝立刻被沮喪所代替,他表情變得僵硬起來。

韓鐵看他不說話,問道:“心裏不痛快?”

殷翔還想掩飾:“沒有。”還欲蓋彌彰地說了一句,“誰提出來誰管,這是應該的。”

“此地無銀三百兩。”韓鐵笑了,“你分明就是為這事不歸你管覺得受冷落了。”

殷翔剛要分辯,忽然門被人一下推開,韓鋼像一陣風一樣刮進來,興奮地對韓鐵叫道:“哥,好消息。”他這時才看到裏麵的殷翔,“咦?你也在!”

“什麽事這麽高興?”韓鐵揮手讓他坐下來,“你別激動,坐下來。”

韓鋼坐下還掩不住興奮的神態:“哥,我被提名參加空中F1賽事了。”

“哦?這事怎麽會輪到你的?”

“總部代表是輪不到我了,不過我同一個分廠的領導關係不錯,他們也有興趣製作參賽飛行器,後來聽說我參加過飛行大賽,又有機師資格證,就提名我了,想不到,組委會當場就答應了。”韓鋼高興得手舞足蹈。

“有什麽好高興的,人家答應是給爸爸麵子,誰叫你是韓嘯天的兒子。”韓鐵不失時機地潑了韓鋼一盆冷水,不停地用眼神示意他別說了,殷翔正為這事心煩,不好再刺激他。

可韓鋼太高興了,一點沒意識到韓鐵眼神裏的意思,偏偏就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還聽說啊,沐薇薇也參加了,我這次同她要一起飛駝峰航線。”

“薇薇?”殷翔一愣,“她根本不懂競技飛行,怎麽也能參加?”

“可她是機師啊,聽說是俞堅提名的,俞堅還介紹她去了他從前在國外認識的一家航空俱樂部,參加那裏的競技培訓,嘿嘿,薇薇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叫我一起去,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殷翔麵色越發難看:“你是說薇薇和俞堅這段時間一直在一起?”

韓鋼大笑:“是呀,人家關係可好著呢,怎麽,你不會吃醋吧?”

殷翔憤然起身,一拉門砰地出去了,韓鋼嚇了一跳,呆呆看著門口:“怎麽他這麽大火?”

韓鐵桌子一拍:“你看你,一點小事就興奮成這樣,你沒看到我在對你使眼色嗎?”

韓鋼結巴起來:“我……我沒留意。”

“行了行了,去作你的準備,到外俱樂部好好訓練,別再像今天一樣,像個毛孩子似的。”韓鐵也心煩起來,把韓鋼趕了出去。

韓鋼走後,韓鐵無奈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對不起殷翔,為了我的母親我不得不這樣做,親情友情,我隻能選擇一樣。對不起……”他慢慢地垂下了頭。他腦子裏又浮現出在組委會征求會長意見的提名征選,其實那時韓嘯天和徐昌明都是提名殷翔的,可是韓鐵在俞堅的授意下,以殷翔最近情緒不穩為名,投了否決票,並花言巧語影響了韓嘯天和其他組委會成員,使殷翔與這一重大賽事失之交臂。

他還記得自己與俞堅的對話:“俞堅,你要對付的隻是俞越海,為什麽要同殷翔過不去?”

“這你別管,反正我要把他徹底趕出太極星。”

“這又何必?”

“如果你想名成得就,想要回自己的母親,你乖乖聽我的,他同你非親非故,你何必幫他說話?何況,他已經知道我的事了,留著他始終是個禍胎。”

韓鐵腦中浮現俞堅說話時陰狠的表情,其實俞堅雖然不說,以他的聰明又怎麽會想不到,殷翔是個禍胎已不是主要原因,他不止一次地看到俞堅在沐薇薇麵前大獻殷勤,他猜到,俞堅想要占有沐薇薇,這兩個原因加在一起,俞堅不置殷翔於死地就真的奇怪了。

韓鐵身體縮進沙發中,手扶額頭痛苦地呻吟:“天哪,我都幹了些什麽啊?”

當天晚上,殷翔給沐薇薇打個電話,想約她出來聊聊,沐薇薇略感驚訝:“哎呀,我們的殷大忙人怎麽今天有空啊?”

兩人在一間咖啡館裏約會,說起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正經地約會呢,殷翔看著沐薇薇盈滿笑意的臉,道:“你最近好像挺開心啊。”

“怎麽,見不得我開心啊?”沐薇薇晃晃腦袋,好像挺得意。

“我知道,你要參加空中F1大賽了,當然高興,你爸爸同意你去嗎?”

“他敢不同意,不同意我就同他斷絕父女關係。”

“就為這事你就要同他斷絕父女關係?”

“嗬嗬,開玩笑的了,我爸其實很聽我的話的,哄哄他就行了。”

殷翔沉默了一會,終於鼓起勇氣:“薇薇,我想求你件事。”

“什麽?”

“你不要去參加空中F1大賽。”

沐薇薇愣了:“為什麽?”

殷翔為難地搖搖頭:“我預感這次大賽有事要發生,很不祥的感覺。”

“你是不是被上次曙光女神的事件嚇壞了。”沐薇薇不以為然,“哪有那麽巧?次次比賽都有事要出啊?這可是國際性賽事,誰有那麽大本事在裏麵搞陰謀?”

“我不是指那種像曙光女神一樣的陰謀,我是指……我也說不清,但這次事情裏麵,肯定有小人。”

“你說誰啊?”

“我不知道,我隻是有種猜測,反正很不好的感覺。”

“莫名其妙,就因為你的感覺,我就要放棄這麽重要的比賽?”

殷翔知道說下去也是白說,隻好道:“那我換一個請求,你別同俞堅走那麽近好嗎?”

“這又為什麽?”

“他不是好人。”

沐薇薇眼神跳動一下:“你剛才所說的小人是不是指他?”

殷翔道:“我沒這樣說。”

“那就是囉。”沐薇薇惱火起來,“殷翔,在我心裏,你一直是個胸懷寬廣的男人,可是你最近怎麽了?你知不知道,太極星常有風言風語,說你妒忌俞堅,因為他來了以後你就不受重視了,還被調到個清水衙門,所以你特別恨他。”

“誰這樣說?”殷翔大驚,這謠言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哪裏知道,在俞堅的授意下,韓鐵和一些他的手下在人群中不動聲色地傳播著這樣的流言,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幾乎與殷翔打過交道的太極星人都或多或少聽說過,連俞越海都聽過這樣的風傳,而流言傳播的手段高超,根本找不出誰是源頭,隻好由它去了,所以以致越傳越烈,反而殷翔蒙在鼓裏。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殷翔心頭繃緊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發現俞堅意圖不軌並偷偷調查他的事可能被他察覺了,他正在反擊。但殷翔做夢也想不到,出賣他的卻是他最信任的韓鐵。

沐薇薇怒道:“我又怎麽知道?這樣說的人多了,可是一直以來我都不信,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可你今天說的話太離譜兒了,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

殷翔倒吸一口涼氣:“薇薇,我們認識多久了?難道我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

“從前清楚,可現在不一樣了,這麽久了我們也沒見過幾次,人是會變的。”沐薇薇毫不客氣地道,“你要我遠離俞堅,你又說不出理由,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我不說出理由是不想你卷進這件事,俞堅這個人很陰險的,我是在保護你。”

沐薇薇柳眉倒豎:“我最恨就是這樣,你老把我當孩子,他怎麽個陰險了?就因為他對我好?幫過我?是的,我是因為他最近幫我安排賽事同他走得很近,可那又怎麽樣,我很希望來幫我的那個人是你,可你在哪?這些年我不同你聯係你主動找過我幾次,你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

說到這裏沐薇薇大感委屈,把頭扭向窗外,殷翔也低下了頭:“是的,我不夠關心你,雖然我一直喜歡你,可我從沒做過一件讓你高興的事情,你罵我是對的。”他抬起來,“可是你再相信我這一次,俞堅真不是好人,他來這裏是有陰謀的。”

“那證據呢?”

“我還在找,我遲早會找到的。”

“那你找到再說吧。”沐薇薇又把頭扭過去。

殷翔心中火起:“你就這麽相信他?”

沐薇薇用力搖頭:“我不能單憑你一麵之詞就斷定人家是好是壞,你自己想想剛才說的話,你自己不覺得荒唐嗎?”

殷翔實在不知怎麽說好,隻好命令式地道:“那好,你說,你要怎麽樣才肯遠離他,你說我沒理由我就沒理由吧,我就是覺得他不好,你隻要答應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沐薇薇冷冷一笑:“好,我可以不理他,但你也要從此遠離那個葉蒂蘭。”

殷翔身體一震:“她怎麽惹你啦?”

“我就是覺得她不好!”沐薇薇學著他的口氣,“像你看待俞堅一樣,我就是不喜歡她在你身邊,看到她看你時那怪怪的眼神我就難受,所有人都懷疑她根本就不僅僅隻是你的秘書,哪有秘書對上司這麽好的,而且她既不是航空業內人士,又不是從事與這個領域有關的行業,你憑什麽收留她?是小蜜還差不多。”

殷翔語塞了,本來他同葉蒂蘭就有著超越上下級的非同一般的關係,當初讓葉蒂蘭進來時也的確思忖過她非專業領域會不會帶來什麽非議,但那時在風火輪工作時,葉蒂蘭得到過韓鐵還有皮小宇他們的認可,這幾年來,葉蒂蘭為他搜集所需要的情報做了大量工作,有許多他不方便出麵的事情也都是她一手解決的,他能有今天,葉蒂蘭功不可沒,更何況還有那非同一般的床笫之間的關係。

殷翔沉默好久,斷然搖頭:“我不能無緣無故趕她走。你不要誤會,我同她絕對沒有什麽感情的,她這樣的女人也不會對任何人有感情。”

“沒感情但可以有關係。”沐薇薇不依不饒,“是的,我承認我妒忌她,我不如她漂亮,不如她性感,不如她聽話,有她在你身邊,你根本就不用想到我,她比我好得多了不是嗎?”

“不是……”

“你別否認,我知道我不討你喜歡,我刁蠻任性,脾氣又大,看不得男人三妻四妾,來追我的人用不了多久就被我嚇跑了,你也會被嚇跑的,不是嗎?”

“不……”殷翔伸出手來握住她,“你是任性,你是不聽話,可你心腸好,隻是嘴上厲害罷了,我喜歡你的性格,有思想,有決斷,有個性,也許你說的都是事實,可我就喜歡你這樣。”

沐薇薇第一次聽到殷翔說這樣的甜言蜜語,她咬著下唇低下了頭:“你騙我。”

“我不騙你,薇薇,你答應我,做我的女朋友吧,葉蒂蘭遲早要走的,你根本不用擔心她,她不會在任何人身邊待太久,我最需要的是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就知道你是我的選擇,我答應你所有的事情,你要我賺一億我就賺一億,你想參加F1我也可以幫你,但是你真的不要再同俞堅來往,他對你也是圖謀的……”

本來前麵的話沐薇薇聽著挺受用,可就是最後一句讓她心裏火起,她掙開殷翔的手:“他對我有圖謀?是的,我早看出來了,他想追我,這就是他的圖謀,那你呢?你現在是算不算對我有圖謀?還記得我生日嗎?如果不是韓鋼在追我,隻怕我生日你來都不來,你總是這樣,要等到有危機你才出現,一出現就搞出什麽過期**的事來!”

“那隻是一場誤會。”

“那你又要說現在又是一場誤會了?”沐薇薇越說越氣,“我明白了,你就是覺得俞堅喜歡我所以你不許我同他來往,連比賽都不讓我參加。我告訴你殷翔,我還不是你什麽人呢,我要做什麽,要同誰來往還輪不到你管。”

“薇薇你別激動……”

“我就要激動怎麽了?”沐薇薇索性站起來,引得周圍有些人看過來,“你同葉蒂蘭來往我管過你嗎?我說讓她走,你不肯,那我能不能也說她是壞人?是有陰謀的?你別忘了,她從前還是個殺人犯,還是個賊,還坐過牢,她有前科的……”

“你閉嘴!”殷翔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桌子站起來,“是,她是有前科,可在我身邊她什麽壞事也沒幹過,就算有也是我命令她去幹的,她做的事我都會負責,你說她有陰謀,那策劃人就是我,你不要再侮辱她,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不像你,有眼無珠,小肚雞腸,又傻又笨,人家給你點甜頭你就當人家救世主!”殷翔說話時額頭青筋根根綻出,不管怎麽說葉蒂蘭同他那麽久,多少有感情,他不允許別人即使是沐薇薇這樣的心上人侮辱她,加上一直壓著心頭火起,這下爆發出來開始口不擇言地大罵起來。

這時侍應生走了過來:“兩位,請小聲一點,你們幹擾到其他客人了。”說著還想安撫被罵得發呆的沐薇薇坐下來。

沐薇薇幾時受過這樣的辱罵,她狠狠一甩侍應生的手,指著殷翔,委屈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你罵我?你為了那個女人這樣罵我?我有眼無珠?我小肚雞腸?我又傻又笨?好!好!好!殷翔,你罵得對,我就是這樣,你別再理我,別再找我,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說完她一轉身,掩麵痛哭著跑了出去,差點把一個要進門的客人撞倒在地,一路跌跌撞撞,看來真是傷心到了極點。

殷翔呆呆坐在位置上,心慢慢跌落下去,周圍盡是客人怪異的目光,他長歎一聲,在桌上扔下一張鈔票,慢慢地走了出來。

他沒想到第一次約會,第一次談話就這樣收場,從來沒有哪次失敗的痛苦有這麽大打擊,他這才知道,原來失戀的苦果這麽難以下咽,連心都要擠碎似的。

他茫然走在街上,明明身邊有湧湧的人流,可是他卻覺得好像隻有他在獨自行走,他連到葉蒂蘭那兒尋找一些慰藉的想法都沒有了,一個人這樣走著,不停地走著。

他來到離自己住所不遠的一個路邊大排檔上,很少喝酒的他破例叫了一大瓶白酒,點了幾個菜,他使勁喝著,桌上的菜沒動一口,這時,他覺得酒像個殼子,自己可以躲進去,不管外麵有多痛苦,就算別人一腳踩下來,他也能躲在這殼子裏,感覺不到。

他慢慢迷糊了,酒精上腦,一股股熱血在額頭脈動著,他隱約聽到旁外有桌人在談話,一個男的用開玩笑的口氣對同桌人在大聲說:“你別惹我啊,小心我搶你的錢,搶你的女人,什麽都搶光你的……”然後是同桌人在哈哈大笑,一個人也在笑著說:“哈哈,老大,我好怕怕哦。”

後麵他說什麽殷翔沒聽到,他隻聽到這兩句:搶你的錢,搶你的女人……

“搶我的錢?搶我的女人?”殷翔被酒精燒得頭腦越來越不清醒,兩句話在腦海中回**中,他麵前那個男人幻化成俞堅的臉,好像他在陰險而得意地哈哈大笑:“搶你的錢,搶你的女人,你能怎麽樣?你能怎麽樣?”

“王八蛋!”殷翔徹底怒了,他突然一躍而起,撒起酒瘋,對準旁邊那男人一腳踢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可憐旁邊那男的莫名其妙就挨了一腳,別忘了殷翔從前可是自練過格鬥術的,身手非同一般,這些年他也堅持鍛煉,功夫沒有撂下,這一腳就把那男的踢得飛了出去,差點腰都踢斷了。

“你幹什麽?”同桌的幾個男的站了起來,一見他撒酒瘋,幾人合力上前抱住他,殷翔此時神誌不清,一翻一扭,又把一人打倒在地,這下引起了公憤,都是喝了酒的人,而這幾個男的正好是當地幾個流氓,哪個是好惹的?一個男的立刻舉起一個酒瓶,啪地砸在他頭上,幸虧殷翔有點功夫,不然這下要砸得頭破血流。

可這一下也砸得他暈暈乎乎,加上酒精上腦,哪還使得出身手,一時被幾個大漢扭住拳打腳踢,打得連晚飯都嘔吐出來,好不狼狽。最好還是排檔老板怕出人命,請他們住手,他們才罵罵咧咧把他甩在街角走了。

周圍一大群人被打架吸引過來圍觀,這時一個女孩子從人群中驚叫一聲,卻是林露,原來周凱明約了她想同她談談,她拗不過隻好答應,也是被這裏的動靜吸引過來看熱鬧的,想不到看到的卻是打得一身血汙的殷翔。

“殷翔,你……你沒事吧?”林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殷翔被他們甩下時剛好頭泡到一攤水漬中,冷水一浸酒醒了一大半,他艱難地爬起來:“我沒事。”

“還說沒事,快,我送你去醫院。”

“不,讓我痛一會吧。”殷翔身體硬朗,雖然打得滿身血汙,但都是皮外傷,覺得並沒什麽大礙,他反而覺得這樣疼更好,可以忘記心裏的疼。

“還是去醫院吧。”林露叫道。

“不,我要回家。”

終於,林露拗不過他,扶著他跌跌撞撞地送到家,打開燈後,林露不禁心疼得要命,他臉鼻青腫,衣裳破爛,脖子和腰部的衣裳都被血浸透了,褲管也是鮮血淋漓地滴出來。“快脫下來,我幫你看看。”林露這是第三次為他治傷了,見他情況嚴重,又死活不肯上醫院,隻好再次親自動手,這次殷翔可是全身是傷,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脫得他隻剩**躺在**,然後端上一盆水來為他清理傷口。

當抹他傷口時,殷翔疼得眼角直抽,林露心疼地叫道:“你莫名其妙同人打什麽架啊?”

“我心情不好。”他自己也抹著額頭的血漬,慢慢把人放鬆下來,這一放鬆,酒精又開始起作用,他感覺意識又模糊起來。

“遇到什麽事了?非要同人打架才心情好嗎?”林露嗔怪地盯了他一眼,繼續為他清理傷口,此時她已把自己同周凱明的約會忘記了。可她一看,殷翔居然睡著了,傷痕累累的臉上掛著幾絲疲憊。

她心頭一顫,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的麵孔,她突然發現,自己愛這個男人愛得很深,上次那輕輕的一吻至今令她感到溫馨,她撫摸他的唇,感受著上麵的柔軟。

殷翔動了一下,她急忙縮手,卻聽到他在說夢話:“薇薇,別走,別離開我。”

林露終於明白了,原來是同沐薇薇分手了,他才這麽痛苦,這個平時總把工作看得高於一切的男人,感情爆發時原來這麽強烈,看他的痛苦,根本想象不到平時是一個幾乎無視女人的男人,聽他喃喃叫著沐薇薇的名字,林露想起沐薇薇同她說的,說殷翔是個不懂愛情的男人。現在,她自言自語地說:“薇薇你錯了,他的愛,你沒有看到。”

她為薇薇感到可惜,覺得她錯過一個好男人,也為自己感到傷心,自己愛他可是他心裏終究是別的女人,她感覺眼眶有點濕濕的,但還是細心地為他擦幹淨全身,還好,他的傷不嚴重,隻需要在幾乎破裂的傷口包紮一下,忙完這一切,她倒掉血水,給他蓋上被子,靜靜在床邊坐著,她想多看一會,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機會能這樣細心地看自己喜歡的男人了。

終於,她想起了與周凱明的約會,可顯然,已經遲到很久,林露站起來,準備離開。可是,殷翔突然伸手抓住了她,他還在說醉話,他滿臉通紅,惶急地叫道:“薇薇,別走,別走。”他不知道麵前是林露,隻是麵前有個模糊的影子,正幻化成沐薇薇的身影。

林露想掙脫,可是她哪有殷翔的勁大,一下被他拉到懷裏,被幾乎是**的殷翔緊緊抱著,被酒精刺激得無比衝動的殷翔不顧一切吻住了她的嘴。

這一瞬間,林露腦子裏轟鳴了一聲,感覺天旋地轉,這就是心上人的唇嗎?這麽深入地吻下來,是那麽令人心悸,她一動不動地享受著,可是眼裏卻慢慢淌下了淚,因為殷翔一邊吻一邊還無限深情地呼喚著:“薇薇……薇薇……”

林露感覺到殷翔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酒精刺激著他的情欲,她還是有理智的,試圖掙脫,甚至打了殷翔一巴掌,但是殷翔渾然不覺,還在摸索著,抱她越來越緊。漸漸地,林露放棄了掙紮,她也感覺身體在漸漸發熱,情苗深種的少女就是這麽容易動靜,她流著淚想著:“讓他愛吧,讓他真正地愛我一次吧,一次就夠了,就夠了……”

她慢慢被殷翔壓倒在**,隨著衣裳褪盡,一聲痛苦的呻吟,她向自己心愛的人交出最寶貴的處女貞操,可她沒有叫疼,反而奮力地抱緊著他:“殷翔……我愛你……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麽愛你……”

她痛苦而又幸福地閉上秀美的雙目,燈光暗淡下來,連月亮也隱入雲中,兩團烏雲在月光下糾纏著,像兩個靈魂,糾纏著痛苦,悲哀,甜蜜,幸福……

在這同時,在離殷翔家不遠處的一條小河邊,周凱明在不安地走來走去,他焦急地期待著林露的到來,雖然林露已一再拒絕他的感情,可是他並沒有放棄,他的座右銘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相信林露會被他打動,這麽多年來,他幫助她,照顧她,為了她放棄了理想,放棄了國外工作的機會,放棄了許多女孩子暗送秋波,有這麽多理由,他不相信林露會對此無動於衷,他似乎忘了一件事,愛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可是左等右等,林露還沒來,他的預感越來越不好,終於,幾個小時過去了,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他一整晚熬紅了雙眼,絕望襲上心頭,他明白,林露不會來了。

這時一個場景痛進腦海,他想起林露在離開殷翔家門時那甜蜜的笑,也許是直覺,也許是天意,總之,他就是覺得林露到了殷翔那兒,這種直覺的指引下,他匆匆趕到了殷翔的家門口,大門緊閉著,他想敲門,可又把手縮回來,他貓下腰,從鎖孔裏向內看。

殷翔平時睡覺都把內門關上了,但昨天林露給他治傷到後來纏綿,哪裏還記得關房門這種小事,所以,周凱明看到令他幾乎崩潰的一幕,林露與殷翔大被同眠,她**的手臂緊抱著殷翔**的肩頭,臉上帶著享盡**後的滿足與甜蜜。

周凱明像被電擊了一般,踉蹌後退,像看到了洪水猛獸,終於,他慘叫一聲,抱頭衝出樓房,消失在黎明的黑暗中。

這一叫把林露驚醒了,她隱約覺得這聲音像是周凱明,可纏綿得筋疲力盡的她又覺得不太可能,看看熟睡著殷翔孩子一樣的臉,她深深地吻下去,然後起身穿好衣服,又把房子收拾好,再深深看一眼仍在熟睡的殷翔,悄然離開了。

而在外麵,周凱明還在狂奔著,大清早幾個搞晨跑的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從沒見過穿著西裝跑步的人。終於他跑回到了小河邊,這樣狂奔也發泄不出心中的悶氣,他對著大河發出受傷的狼一樣絕望的嗥叫:“殷翔!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聲音傳出老遠,回音陣陣,他一閉上眼就仿佛看到剛才的一幕,雖然從前懷疑過,但還是覺得沒有肯定,如今,這麽多年苦戀終於被無情的事實擊得粉碎,片甲不留,他的痛苦比殷翔的失戀來得更猛,更烈,他突然看到地上有根廢鐵棍,一股熱血湧上腦門,他抓起在手:“殺了他!殺了他!”接著不顧一切要往殷翔家裏衝去。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他:“周醫生,你怎麽了?”

周凱明一回頭:“俞堅。”拉住他的正是俞堅,他穿著運動服在這搞晨跑,一來就看到周凱明發瘋一樣地大叫,還撿起鐵棍像要行凶殺人一樣衝出去。在俞越海的婚禮上見過他,兩人也算有一麵之緣,好奇之下拉住了他。

“你的樣子好嚇人啊。”俞堅看看他手中的鐵棍,“不是想去打架吧?”

“我……我……”周凱明氣得胸膛一起一伏,什麽也說不出來,俞堅道:“我聽你好像在叫你要殺了殷翔?他怎麽得罪你了?”

“他……他……”周凱明鐵棍一扔,抱頭在地上痛哭起來,“他騙了林露,這個渾蛋,他騙了林露的感情,騙了她的身體,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俞堅一聽馬上明白了,他一早從韓鐵嘴裏得知,林露對殷翔有不加掩飾的好感,不過沒想到會發展到上床的一步,對林露與周凱明的事也略有耳聞,看來深戀林露的周凱明顯然是被殷翔這個情敵刺碎了心,才恨到如此地步。

俞堅眼珠一轉,搶過周凱明的鐵棍:“周醫生,你別衝動,事情你搞清楚了嗎?”

“我都看到了!他們在一張**!我真希望是假的,是假的。”周凱明還在痛哭,看來他對林露真的是戀得很深。

俞堅故意火上澆油:“這就奇怪了,聽說殷翔有一個叫葉蒂蘭的小蜜,又有一個眾所周知的女朋友沐薇薇,怎麽還把林露騙了?”

“這個渾蛋,他就是個色情狂,到處欺騙女人的感情,我要……”周凱明又要衝,被俞堅抱住,“別這樣,周醫生,殷翔就算同林露有關係,那也是自由戀愛,你這樣衝去私闖民宅不說,小心惹下人命官司啊。”

周凱明本來也隻是一時衝動,現在俞堅這麽一說,他冷靜了一點,又蹲下抱住頭痛苦地叫著:“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啊?”邊叫邊捶腦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周凱明一聽痛苦化成了怒火:“他就是這麽壞的,這個騙子,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算了,周醫生,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可人家又沒犯法,我們也沒辦法,唉……隻可惜林露這個好女孩子了,被人家騙了還對人家死心塌地的。”

俞堅這麽一說讓周凱明跳了起來:“是啊,我要去告訴林露,不要被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騙了,我要去!我要去!”

“別,你不能去!”俞堅拉住他,“周醫生你想過沒有,現在林露一定對他好得同蜜裏調油似的,殷翔的口才你也知道的,研討會那麽多專家都不是對手,騙林露這樣的小姑娘還不是小菜一碟,你這樣去,別說她不會信你,就算信,你能說得過殷翔?”

“那怎麽辦?難道我就眼睜睜看著林露這麽陷下去?”

“她都不愛你了,你還這麽在乎她幹嗎?”

“因為……因為我還愛她。”周凱明又痛苦地呻吟起來,“我不想她受苦。”

“哎,這世道就這麽不公平,像你這樣的好男人偏偏就要受這樣的苦。”俞堅無限同情地看著他,“周醫生,你是個好人,我很想幫你,可這種事沒辦法的,你還是算了吧。”

“算了……算了……”周凱明也想算了,可他就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癡纏林露這麽久了,他最終還是搖頭,“不,我放不下,我放不下!”

俞堅盯著他一會,忽然一拍他的肩,“周醫生,你是個好男人,我願意幫你,不過我要知道,你真的還愛林露嗎?”

“當然,我愛她,永遠愛她。”

“即使看到人家同她上床你也不在乎?”

“她是被騙的,她一定是被騙的!”周凱明幾乎是大吼大叫。

“好,我也相信她是被騙的,殷翔做的壞事我知道,他最會騙女孩子了。”俞堅雙手按住周凱明的肩:“周醫生,如果你希望林露回心轉意,我有辦法。”

“你有?”周凱明愣愣看著他。

“不錯,隻要你照我說的做,我保證不出一個月,林露就乖乖乖地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