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見過剖析圖,應該能想象到那個景象的大概,我看見的遠要恐怖得多,因為在屍體身上,那張臉並不是全部取下來的,從額頭頂端往兩側下來,所以看起來,就像一個血人從身體裏擠出來似的。

我往後站去,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緩了緩,同時也有些佩服我的心理素質。

因為很多人見到這種場景,肯定忍不住得吐它個幾斤出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麽大底,之前經曆的那些事,遇到的場景,我也沒有過激的反應。

可能是我在畫畫的時候,見過不少標本,鍛煉出來的,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白清風竟然也很鎮定。

下一刻,他驚呼一聲,叫道:“這紅臉,姓羊的,罪過罪過。”

羊囚看了他一眼,道:“我說了,我不認識他,這種衣服款式,很多地方都有賣的。”

“那還有這種泡麵頭,你們一個班兒出來的吧。”

我拍了拍白清風,問他:“沒想到啊,心理夠硬啊。”

“如果你看過下水道的美人魚、世上最不安的人、連體蜈蚣,那麽你也會很牛啤的。”他挑著眉說道。

我忍住罵人的衝動,隨便一想我都知道他說的是啥,他真的是位重量級狂人,去打聽打聽,村裏誰不知道他白清風放個屁都要聞一聞,說是香的。

那屍體看著實在是瘮人,因為這屍體的眼睛是睜開的,能直觀地看到臉上的肌肉,上麵還有不少幹枯的血跡,已經變得偏黑,五官猙獰,仿佛臨死前遭遇過某種極端的痛苦。

總之,整張臉看著不止嚇人,跟不高興一樣,雙眼瞪著你,仿佛下一刻就要跳起來幹。

“嘶,你還是趴著吧。”我把屍體又翻了回去。

此刻先不管這個人和羊囚是什麽關係,我拿著手電筒往前麵照去,發現前方的空間有一個弧度,看不完整。

“走吧,也別留戀了。”我對他們倆說道。

白清風叫道:“這又不是美女,留戀個屁啊,倒是姓羊的,你要不臨走前拜一拜,讓你這朋友在天之靈助我們一把?”

羊囚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道:“信他沒用,可以信我。”

臨走前,我回頭再看了一眼屍體,壓下好奇心,常說好奇心害死貓,以往就有很多案例可以說明這個問題,但是這個人,確實很特殊。

具體的點,就是他的死法,讓我想起了在寨子上被我們扯掉臉的怪人,而那個怪人的屍體,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難不成暗處還有專門打掃的人,趁我們不注意就把屍體給清理掉了?

寨子上掃垃圾的大爺?還是隱藏黑夜中的人物?

我搖搖頭,不去亂想,我們往前走了一會,就出現了一道拐角,是一條小道,進去沒多少距離,就到了另外一個空間,和上一個石室很像。

接著走下去,這裏也有一條小道,連接向另外的空間,我們直走了好幾處,最後,來到一個四麵都有通道的空間之中。

在這裏中間的位置,還有一個小的石台,上麵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符號,也不大看得懂,整個就跟詭畫符似的。

“這說的什麽?”我問。

規整的我都不大看得懂,更別提這種了,飛舞的線條瀟灑中又帶著幾分潦草,總之我是左看右看,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人打瞌睡寫下來的。

白清風皺著眉頭,一副凝重的表情,看了半晌,繞著頭,露出一個笑容。

“不知道,看不懂。”

我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問道:“那你還看那麽久?”

他幹笑幾聲:“哈哈,那不顯得咱們的職業素養嗎,摸魚劃水的精髓,在於兩個字,不要臉。”

“不是三個字嗎?”羊囚道。

“別抬杠。”

說著白清風就對著其餘三個通道點了起來,最後,指著其中一個說道:“就是這了!”

我歎了口氣,目前也隻能先去看看了,又走了好幾塊地方,我們分別采用了點公雞、拋硬幣、丟鞋、投票、閉眼轉圈等方式,走得迷迷糊糊的。

最後我們來到一處空地,手電筒照過去,一看之下,我頓時有些懵圈,因為在我們前麵,又出現了一句趴著的屍體,遠遠看著,屍體的衣服和之前的還是一樣的。

白清風走過去一看就樂了,對羊囚說道:“又是一個,你快過去看看。”

靠近後,這屍體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但我不敢確定,此刻,這屍體的臉側了過來,直勾勾看著什麽。

我咽了咽口水,心說大白天的,還能見詭了不成?

屍體的臉依舊沒有,又或許,我們繞回了原來的地方。

我往前麵照去,並沒有看到我們來時的窟窿,那邊是一麵牆壁,沒有任何通道,但我心裏也有些沒底,剛才明明是把屍體整個翻過去了,怎麽頭又轉過來了?

此刻,那張臉側著的方向,剛好是朝著我們出現的位置,像是在看著我們。

“迷宮?”

“詭打牆?”

白清風從包裏摸出一包煙,拿出三支說到:“這位老兄肯定是不高興了,咱趕緊道個歉。”

說著他就把煙點燃,“無意冒犯,冤有頭債有主,別找我們,你的死我深表痛惜,放心吧,回去我肯定會慰問你一家老小,順便給你燒個神醫看看臉什麽的,哦對,妹子咱也不差,給你燒七個,一星期天天不重樣。”

他做完這一切後,我們都沒動,隻是看著他,我忍不住發笑,他起身嘟囔道:“你們倆個,撿現成的?”

“別別,我做不來這個。”

羊囚淡淡道:“你們可以信我。”

“信你個錘。”

我們坐下稍作休息,便繼續往前走了起來。

隻是很快,我們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手電筒光線一照,看著前麵的屍體,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和那張臉對視了幾秒。

白清風罵了一聲,接著對我說道:“小白,可能人家不喜歡便宜貨,你那華子呢,整幾支來。”

我皺著眉頭看過去,那具屍體仿佛一直待在那裏,但隱約覺得,它的位置,似乎變得和剛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