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雖然現在溫度開始回暖,但一到晚上還是會比較冷,我和白清風就一直待在診所裏,這裏不讓抽煙,白清風便出去買了一份蔥油餅,我們簡單解決了下。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兩點,這個時間,其他人估計都休息了,我們隻能待在診所裏照看一下,畢竟龍武安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

他的狀態很奇怪,沒有任何外傷,但精神就是一直處在昏迷中,這一點,醫生判定可能是受到了某種程度的刺激,還問我們發生了什麽,搞成這樣,對此我也隻是笑著,不知道該如何去作答。

診所沒有什麽休息的地方,白清風吃完宵夜後,就躺在椅子上睡覺,沒有被子,我看他雙手環抱著,身體還有些哆嗦。

我歎了口氣,靠在椅子上很難進入睡眠的狀態,總是眯一會就醒過來,一直到了深夜四點多,我幹脆出去透透氣。

在抽完一支煙後,我才返回診所,去看了看裏屋裏躺著的龍武安。

病房裏的燈光還算柔和,不是很刺眼的那種,光線打在他身上,顯得很淡白的感覺。

我走到病床前,心裏一時間也有些說不出的意味,這麽久沒見麵,沒想到一見到竟然就變成這個樣子。

這件事的經曆很奇怪,疑點太多了,我想的是,那個女生的目的,會不會至始至終都不是龍武安本身,因為我想不出她的動機,龍武安現在躺在這裏,身上也沒有少什麽零件,這就很怪異。

我一屁股坐到病床邊緣去,思考著這一切的合理性。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有什麽細小的聲音,轉身望去,隻見龍武安的嘴在微微顫動著,似乎是在說什麽。

被我坐到了?

我感受了一下,確信我隻是坐到被子上,並沒有壓到他,那麽他說的,就是其它的東西。

龍武安並沒有說夢話的習慣,若是有的話,之前的宿舍生活那我估計早就知道了,當然也不排除在我搬出去後,才有了這個毛病。

我湊近去聽,隱約聽到他一直在喃喃念叨著一句話。

“鳥鼠山……”

“鳥鼠山。”

我愣住了,一時間還真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是個地名,一座山的名字,還是什麽?

而且這個名字,我隱約覺得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聽過,思來想去也沒有結果。

我摸出手機,在上麵搜索了一下,鳥鼠山,很快結果就出來了,令我驚訝的是,還真有這個地方。

鳥鼠山,是在東北渭源地區,但這和龍武安有什麽關係,我還真就想不出來了。

那地方是他老家不成?

我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龍武安平時弄得像個精神小夥似的,但他是正兒八經的從苗寨裏出來的苗人,住在湘西,隔著甘朧渭源遠著呢,怎麽可能會扯上關係。

看來這件事,隻能等他醒了再問問了。

我走出病房,並關好了門,坐在椅子上,從白清風的包裏拿出了那份手稿,繼續研究起來。

上麵有一部分,是這些人對各地的勘察設計,也是他們認為有問題的地方,當時沒來得及細看,現在倒是可以仔細研究研究。

勘察的地方很多,上麵還有幾份對突然發生怪事的山村的記錄,分別是蘭州的小濁河,山城的豐都,玉溪的南思,昆侖的黑竹溝。

上麵小濁河發生的怪事,與南思葬歸村十分相似,都是村裏發現了棺材,在小濁河附近,有一座村子建立在河邊,以濁河村命名,當時接連下了三天的暴雨,水位上漲,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從井裏衝出一口棺材,被周圍的人家藏了起來,幾天後,這幾戶人家全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任何痕跡可循。

參與這件事調查的人員一共有十幾位,領頭的負責人,名叫田辰溪,是蘭州本地人,剩下的人員名字則顯得比較古怪了,分別是一些什麽江馬,苗陽,蛇三,王虎子之類的。

上麵對這次調查的結論也很簡單,隻有幾句話:當初那口井被擴挖過,連接到了一座陵墓的外圍地下水係中,因為暴雨,水位上漲,通道被衝破,所以棺材才順著水流從井口裏被衝出來,而那幾戶人家,一大半死在了陵墓的機關下,還有部分逃了出去,蹤跡不明。

至於山城的豐都,在當地的一座小山村裏,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當地的村民無法發出聲音,但卻並不是啞巴,而是他們自己壓製了自己的發聲。

一個人明明可以說話,但就是不說,並且到了一種啞巴的假象,奇怪的地方就是,隻要有外來人進入到這個村子,過了一段時間,也會出現失聲的情況,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堵住了這群人的嘴。

負責此次事件的名單中,依舊出現了田辰溪的名字,但最後事件的總結,是一個名叫莫若喻的人,這人是位女性,她發現當地人出現的問題,是長期受到某種東西的影響,在村子周圍的地下,有一種元素影響了村民的神經。

除開這些,在記錄裏還出現了一句話,似乎是他們在這個村裏發現的東西,描述裏是一口泉水的樣子,寫的是,鏡泉,重現過往。

我皺著眉頭,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倒是對玉溪南思的記錄,有了興趣,畢竟我曾經也去那地方查過,葬歸村的事,困擾了我很久。

關於南思的事件,上麵沒有明確寫明是不是葬歸村,但我自覺這一定是有關係的,關於南思的事件,也是當地的村子,被衝出了一口棺材,導致村民集體失蹤,這裏和濁河村不太一樣,所有村民,在一夜之間全都消失了。

負責調查的人員名單中,出現了葉清子的名字,看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這特麽的不是十年前死去的那個女人嗎,她徒手挖開了一座墳墓,最後自己也死在了墳前,前不久我調查的怪事也有她,死者陳三金,拍到了她的身影。

在名單裏還有其他人,隻不過這一次沒有出現田辰溪的名字,調查的結果也沒有細說,隻是注明在地下有個山脈,另一個空間,或許就是我看到的地方。

最後這群人裏有人感染了某種怪病,留了下來,這人的名字,叫甘上卿。

我想,這人會不會就是我在葬歸村下看到的那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