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愛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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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最齊的小說就是小說網本來吳天放還想帶上徐文清一塊兒去一趟新歐亞大陸橋最西邊的阿拉山口,領略一下山口超級烈風的魅力。()可是他們還在天池時,就接到了姐姐吳天嬌已經抵達烏魯木齊的電話。
吳天放已經知道,姐姐這次到新疆是來采購和田玉的。他們可以結伴同行,到南疆一遊。
吳天放現在對玉石還沒有多少研究,也沒有什麽興趣。但他對塔裏木河流域的胡楊林卻報著濃厚的興味。
見到吳天嬌,姐弟兩人首先來了一個長長的擁抱。吳天放就向姐姐介紹徐文清,說是杭州大學的學生,也是他這次新疆之行的驢友。吳天嬌看了一眼,就猜出了他們這是正處於朦朧期的戀人關係。吳天嬌就又接著和徐文清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吳天嬌二十大幾的人了,正是豐韻十足的時候。加上多年在演藝圈和商海中的打拚,現在更顯出幹練成熟的氣質。徐文清一見到吳天嬌,就打心眼裏喜歡上了。
吳天嬌拉著徐文清的手說:“真漂亮,簡直就是一個玉人。”
徐文清也說:“姐姐才是大美人,又漂亮又有氣質。”
兩個女人一邊互相讚歎著對方的美麗,一邊又在相互欣賞著彼此的服飾。
吳天嬌從隨身的小包裏掏出一件玉鐲送給了徐文清,並對她說:“文清,玉有靈性。人養玉三年,玉養人一生。人有情,玉有緣。姐姐祝你一生平安,永遠幸福!”
徐文清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現在還不是吳天放正式的女朋友,收下吳天嬌這麽貴重的禮物,沒有道理的。
她就推脫道:“天嬌姐,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吳天嬌大聲地說:“和姐姐還客氣什麽,姐讓你收下你就收下。”
吳天放也在一旁說:“文清,這是姐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看推脫不掉,徐文清隻好說:“那就謝謝天嬌姐了!”說罷,吳天嬌就幫她把玉鐲戴在了左手的手腕上。
徐文清雖然年紀不大,但她也從一些影視作品中了解到,接受了人家的玉鐲,就等於默認是人家的媳婦了。不過,能夠成為吳天放的媳婦,是她眼下最大的夢想。
根據吳天放的提議,一行三人要先前往南疆的輪台縣。到那裏的目的是為了觀賞中國最大、最為壯美的胡楊林。
來到輪台縣城,吳天嬌請吳天放和徐文清又吃了一頓地方小吃——饢和羊肉串。
烤饢是新疆人,尤其是維吾爾族人最主要的食品,有“可以一日無菜,但決不可一日無饢”的說法。饢的品種很多,據說大約有50多種。主要有幹饢、肉饢、油饢、蔥花囊、窩窩饢、片饢和芝麻饢等。買饢的時候如果不打算長期儲存隻是當天吃,可以挑一些剛烤好的比較軟,有油性的饢,這樣吃著不費勁也不會感覺很渴。
當然也可以買一點地道的幹饢,嚐嚐那種傳說中能夠半年不腐,還能當石頭打人的“超級”食品。吳天嬌他們吃的是幹饢,脆爽可口,很有味道。
這裏的羊肉串和內地的也很不一樣,塊大、料足、肉嫩。吃得過癮、唇齒留香。
從輪台縣往南走,就是大名鼎鼎的塔裏木河,在河的兩岸有著大片大片的胡楊林。這裏正是中國最大的胡楊林,也是最入鏡的胡楊林。進入到胡楊林裏,吳天放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震憾。這種相傳活著1000千年不死、死了1000年不倒、倒了1000年不朽的“三千歲樹”,樹幹虯曲,張牙舞爪,極富生命的張力。特別是那些已經、或正在死去的胡楊樹,對人視覺上的衝擊力更大。
要渡河,需要跨過一段很長的舟橋。舟橋是舟也是橋,沉重的大鐵船一個一個首尾相連,晃晃悠悠在河麵上擺蕩。
吳天放一行在舟橋上乘車走過,提著心,河水離他們很近。更近的是,幾乎伸手可及的胡楊樹。離開河心,在舟橋上就已經靠近了胡楊。胡楊的葉子很灰,渾身上下掛著厚厚的塵土。在他們身高所及的高度,是重重纏繞的和樹幹一樣土色的胡須。
渡河之後,人馬漸稀。胡楊林並不茂密,偶爾會有一片深遠的去處,大部分隻是星星點點地立在幹枯的土地上。
前方有一輛毛驢車,散漫地挨著路邊逛著,看起來好像是無人駕駛。待近了,才發現,車上的人躺著睡覺,聽任毛驢帶他回家。而這毛驢車就在我們的前方衝下路基,沿著一條幾乎沒有車轍的淺淺土路向胡楊林走去。
肖塘,是進入沙漠之前的最後一個驛站,在沙漠公路修通之前,進入沙漠的人就在這裏告別妻兒,1995年修建的沙漠公路把這裏作為零公裏開始記錄裏程。過了肖塘,沙漠上的植被就漸漸消失了,隻剩下白得耀眼的連綿沙丘。後來吳天放才知道,肖塘是塔裏木河的一條故道,而這裏距離現在的塔裏木河40公裏。
出人意料的是,在沙漠單調的景物陪伴下行駛了一會兒,路兩邊再次出現了胡楊。胡楊在與公路垂直的方向上延伸,呈條帶狀,很明顯,這又是一條曾經的河道。從塔裏木河開始直到沙漠腹地,這樣的河道有7條。
前方出現了穹狀沙丘,穹狀沙丘下,有幾棵胡楊樹,隻有幾棵,這裏距離塔裏木河130公裏,已經接近沙漠的中心。在樹周圍的低地,有一些被曬成黑色的蘆葦根,還有極其細小的白色貝殼。這裏地勢低窪,一定曾經積水,而正是那些積水保全了這幾棵胡楊樹吧?
同車的當地人告訴他們,這是就是塔裏木河最後麵的胡楊樹。
塔裏木河的水曾經到過這裏,留下了一片胡楊林,而這裏地勢低,河水剛剛遠去時,地下水位相對高些,那些根係足夠長的胡楊在河水遠離後仍然能夠存活。沙漠的北部,靠塔裏木河水供養的胡楊就走到這裏,再往前是真正的死亡之海,沒有任何生機的沙漠腹地,等到走出沙漠腹地,再向南走見到的胡楊就是依靠昆侖山的水了。
塔裏木河最“後”的胡楊,直徑大概70厘米,據測算,它的年齡大約300歲。也就是說,300年前,這裏一定是有河流的。那個時候,河流的兩岸一定是樹林,樹林的外圍是灌木林,然後是荒漠帶。而今,麵前則是完全的流沙了,如果不是這幾棵胡楊,沒有人能了解沙漠下掩埋的秘密。
沙漠中還能找到巨大的河床,如今,盡管已堆起流沙,河床的輪廓仍然可以辨別。從考古發現看來,人類的家園和河流一樣,最早幾乎在沙漠中心,這也從另一麵證明那個年代,河水都能流入沙漠深處。
沙漠中的胡楊為我們描繪了河流的變遷。但是,河流的確很久沒有再來了。
在地圖上,人們可以看到天山和昆侖山一南一北把塔裏木盆地包圍起來,在盆地的中央形成了塔克拉瑪幹沙漠,而兩大高山又毫不吝嗇地把它們的冰川融水獻給了這片沙漠。塔裏木河曾經有3條主要支流,葉爾羌河、和田河、阿克蘇河。而專家估計,最早時,從冰川出發的河流有更多能夠衝進沙漠,它們在沙漠中最低的地方匯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塔裏木河水係。如今,隻有發源於天山的阿克蘇河是它最重要的水源。
塔裏木河離開高山進入盆地之後,落差減小,河水攜帶的泥沙就會漸漸沉積下來,直到把河床墊高,而沙漠中本來就無法形成固定的堤岸,河水便會順勢自然改道,流向地勢低矮的荒漠。河流兩岸的大片土地因此而得到灌溉,新的胡楊林便會生長起來。於是人們看到,這個亞洲腹地最大麵積的荒原,養育了地球上最大的一片胡楊林。塔克拉瑪幹沙漠也因此而被一道綠色的圍牆阻隔。
20世紀70年代,塔裏木河的終端湖羅布泊最終幹涸,那是一個麵積曾經達到2000平方公裏的大湖。取代它的是一個水庫,名叫大西海子。大西海子以下幾百公裏的水網也從此消失。一位動物學家說,動物比人類對環境的變化更加敏感,活躍於羅布泊地區的新疆虎被記載的滅絕時間是1935年,在那以後30多年的時間,人類也失去了這片生存之地。
胡楊是生長在沙漠的古老樹種,能在40°以上的烈日環境中生存,也抗得住零下40°的嚴寒,生命力之頑強可見一斑。但它在徹底幹涸的地方也不能存活,它隻有在河漫灘上才能自然發生。每年,塔裏木河的洪水在兩岸製造出大片的河漫灘,胡楊的種子就在河漫灘上發芽。那些遠離河漫灘,在一次偶然的洪水中發芽的小樹並不能成活。因為,洪水退去,地下水位下降很快,小胡楊沒有足夠長的根係,所以不能長大。胡楊還有根蘖的特性,但是,根蘖的胡楊要依靠母樹的根係,當母樹衰亡時,它們的後代也失去了生命力的來源。
進入21世紀,國家投入巨資拯救塔裏木河下遊的生態環境。為了向下遊輸水,人們在塔裏木河的河道兩邊修建堤壩。看起來,塔裏木河似乎會在一係列的治理工程中走得更遠一些,但是,如果不能在沙漠中自然擺動,如果沒有河漫灘,胡楊林的生態係統仍然無法恢複自然的演替。一位學者憂心忡忡地說,現存的胡楊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胡楊林了。而胡楊林是這個地區之所以能夠成為人類居住地的必要條件。
吳天放他們來的這個時節,正是一年中炎熱的季節。冰川大麵積融化,塔裏木河的洪水期來了,河水攜帶著泥沙奔騰而下。曾經,它們湧入沙漠,創造出新的綠洲,它們湧入胡楊林,衝洗土地上因為強烈的蒸發而積累的鹽堿,胡楊林中會長出青草和蘑菇。這是曾經號稱脫韁野馬的大河,如今,它溫順地在河道中流淌。天山的雪線在上升,冰川在縮小,沒有人知道,會在哪一個炎熱的夏季,天山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洪水過後,塔裏木河水靜靜地在河道中流淌,風退回蒙古高原,沙丘也安靜下來,隻有在秋冬季節,這裏才可以每天見到藍天。藍天下潔白的沙丘蕩漾著波紋,胡楊樹的葉子金黃一片。
一個來此旅行的攝影家說,每年的10月下旬,是塔裏木河最美的季節。胡楊黃了,紅柳紅了,荒漠上五彩斑斕。這是一年中塔裏木河蓄水量最大的時候,洪水溢滿河道,水中的魚蝦引來很多水鳥在上空翻飛追逐。
在這個季節,塔裏木河依然是那個牧歌悠揚的塔裏木河。它靜靜地讓疲憊的身軀休息一下,明年春天,荒漠上的一切生命還在等待它給予它們複蘇的力量。
遙遠的地方,塔裏木河曾經橫衝直撞在沙漠中留下的胡楊樹,仍然在等待它的再次到來。
塔裏木河是胡楊林的母親河,胡楊林對塔裏木河的渴盼正是愛的呼喚。
第409章 愛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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