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飄零,校園中的紅楓燒的如火如荼,灼傷了他人的眼球。又像是一處即發的高壓緣體,每次相見,四周的火浪瞬間湧起,升溫。隻道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旁的白瑩扇風點火,惟恐世界不夠大亂。整個校園暗波洶湧,則陳淩被視為美院的重頭戲,風雲都吹散不去的重量級人物。鐵的八卦,就有鐵的FANS迷。
自從陳淩男女通吃的謠言散播於校園的每個角落。更能反映出此年代不再流行善男信女,隻要是對上眼的,抓緊時間向對方告白,講的是速食愛情,玩的是愛情養成物語。陳淩在哪出現,哪就成了人口密集地。不乏表白者絡繹不絕,瞧她們那對心心眼,花癡傻妞樣,打扮的層出不窮,花枝招展,路人還以為是服裝模特培訓學院呢。作嘔的學院派男生,有心無心的跟著起哄,為了他爭風吃醋,不在話下,姿態扭捏或者就是一路邊小流氓,軟的不行來硬的,花招歪招齊上陣,煩不甚煩。英勇的四眼田雞充當護草使者,頓時他的形象在眾人眼中嚴重縮水,連腰板都直不起來。逢人都踏著他屍體而過,接受陳淩愛的拳頭。即使四分五裂,再接再厲的矛上陳淩的鐵拳,成為義無返顧,享受美好人生的特別衝劑。
前些日子,白瑩在遠處觀摩了陳淩與另一個男人在校門口的衝突暴力,經各方了解,確定為三角關係引起的暴力事件。她沒有站在陳淩的立場,隻是踩著小細跟殺到他的班級,控訴陳淩對她的不忠!陳淩刹時青筋爆起,雖然他從來不打女人,無事都要開個先例嘛,何況他可是呼籲男女平等。
眾人退後,所謂演繹全武行,首先由陳淩麵部猙獰的起身逼向白瑩。不怕死的大有人在,小細跟逐漸朝後移動,臉上的表情,燦爛的欠缺調教。陳淩一改怒容,勾上白瑩的脖子向外拐去。教室中抗議聲與驚訝聲,成片的嘩然,仿佛所有人咬著手絹一角,哀怨的瞅著門口。
“小淩淩,帶我去哪約會啊?!”白瑩裝作純潔、天真的小羔羊,深情默默的疑問。
“別急,讓我找個隱秘的地方,去毀屍滅跡~”陳淩揚起邪惡的笑容,散發的邪氣顛倒眾生,化作利劍準確無誤的紮進白瑩的心窩裏,閃了魂,迷了心智。
倆人尋了個人跡鮮少路過的花園角坐下。此刻陳淩的心中早已平複了煩躁,好似剛才根本就沒有動怒。從兜裏抹出一根煙來,點著後,抬起頭望著天空,緩緩從嘴裏吐出灰白色的煙圈。白瑩的話夾子也是消音狀態,雪白的手臂撐著長石凳上,舉目望著天際,享受徐風帶給她的安寧。
陳淩放鬆式的吞咽吐霧,構架起的小小天地仿似隔離了城市的喧囂。而白瑩的舉措,正好利用來尋找一片安靜的氛圍。這幾天他過著提早更年的上火日子。那些人緊追著他不放,就連吃飯的喘息都要指指點點。他又不是觀賞類的動物,憑什麽他們肆無忌憚的加以評論。更厭惡院中的一部分男生,有事無事的招惹他,就不怕玩火必焚麽?流露出的渴望、新奇的眼神另他幹嘔不止。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想起今早遇見的破事。
某一娘娘腔在他眼前亂晃,那好,他忍。時不時的打量他的穿著,掂量他的皮相,神色從驚豔變換成鄙視。陳淩徉裝成清高的品德,無視於他的存在,丟了錢幣拿起飲料機中掉下的飲料,轉身即走。後方傳來對方對他的貶語:
“什麽呀!長的那麽普通,都沒有我長的好看,真不曉得其他男人看中他什麽?不會是身體吧!”輕蔑的笑出聲來。陳淩快速回身:
“知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嗎?”陳淩忍住出拳的欲望,眼前的男人就像是踩著了尾巴,站在風口,就怕火兒越燒越旺,人生攻擊麽?不打自招的GAY,少站在他麵前耀虎揚威。
“我有說你麽?”娘娘腔左顧右盼,仿若站在他跟前的陳淩如空氣般,不值得正視相看。陳淩白了他一記,心情本就不好,揚起手,娘娘腔以為他要揍他,向後移了一步,雙手擋在他的臉前。
誰會知道陳淩揚起手,然後過了頭頂抓著後腦勺饒饒,嘴裏百無聊賴的吐出兩個字:“無聊”便離開那人的視線。
傳言中,惹火陳淩的人會被他爆抽一頓。他慶幸自己的好運,主動在他麵前大言不慚初於自己的妒忌。好歹他在男生,女生那吃的開,小有點名氣,自從陳淩的名氣突的蓋過了他,圍繞在身旁的男女頓時少了一大半,衝動的使然,非要找到陳淩,奚落他一番,警告他別在大出風頭。的確如別人謠傳的,他長的靈秀,漂亮,怎麽也看不厭。一想起對他會聚的好感,化為惱怒,說出些難聽的話來。後又想起此人的粗暴性情,見他舉起手,簡直是吃了後悔藥又吐不出,嘔死他的表情。預期的拳頭沒有落下,他心虛的吐出一口氣息。望著走遠的挺拔身影,他迷惑了,但又很快的茅塞頓開,難道他見他長的可愛,下不了手??捂著臉,好似煮熟的蝦子,心裏突如起來的亂撲騰。
好在陳淩的精神潔僻及時的運做,遇GAY就得拔腿就逃,少說話,少糾纏。即使對方欠調教。36計‘跑’為上策。跑遠後,扭開瓶蓋,牛飲般喝掉半瓶果汁。最後由田雞發現他的身影,拽著去學堂。
一路上田雞吹著歡快的口哨,問他興奮點什麽?都寫在臉上了。逢人就抓著炫耀,初試(前文提到的設計獎杯PT碩達)過關了!而他身旁的陳淩還沒發話,他可是第一個知道過關名單的設計者。就連校稿的教授都稱讚他的作品無須改動,馬上就能通過的最佳設計。
接連數天,那名娘娘腔男生徘徊在他的教室門口數次,每次都是張望著他,也不上前攀談。像是瞻仰某個知名的雕像,反複研究其材,並且不用花錢,樂得天天報道,引的陳淩無奈的遮下眼睫,阻擋與接收熱情的視線。田雞也就這時候才會英勇就義,買了副黑墨鏡掛在高粱上,撂起袖子,扯開胸前幾粒扣子,模仿起黑社會的小嘍嘍,對,小嘍嘍——有看見過做老大的,抄的武器是掃把嗎?他執起掃把,一路灰塵掃出門外,那人跳著腳,哎、哎的亂叫。
陳淩走在校園中,仿佛能感受到各方的視線。而且他鬱悶著,怎麽到處都是GAY,就連做夢,天上飄的都是GAY的身影,雞皮疙瘩的醒過來,饒著鳥窩頭。不幸的是眼下又黑了一圈。
痛恨的不止是追求者的盲目,外加上他出去上個廁所的時間,回來後,一本書就會如發羔粉似的鼓起來,抖一下,成片的書信從書中的夾層裏飄下來。田雞也會很默契的撿起來,丟進垃圾桶裏,泄恨的往裏踩個幾腳。女生更是極度瘋狂到潑湯潑菜,或者是踩上幾腳來引起他的注意。
此刻,整個校園徹底顛覆了幽雅寧靜。那些學生的唯一樂趣就是八卦。沸沸揚揚,周邊的學校也免不了認識下美院的風雲人物。慕名而來的,都是幾批幾批更換著,尖叫著。
龐大的網絡信息網上,蜂擁的帖圖,傳收,共享,猖狂到江河決堤的局勢,滿天飛舞的豔照,共同的話題席卷了網絡上的洪流與時尚。
此刻白瑩與陳淩閑坐在花園的角落欣賞風景,簡直是得來不易啊。一點兒都不覺得無聊,享受般的歎息從嘴裏傾瀉而出。白瑩小心的端祥著他的側臉。其實她對他存有點心虛與內疚,網上的照片事件,她可是始作俑者,之後經過廣大的流通,泛濫並不是她有能力所控製的。聯係網上,兄弟姐妹總是追著她問,他是誰,他的個人資料等等。起因是這名同父異母的弟弟從沒顯出真身過,好似從來就沒這個人。經過白瑩添油加醋,不僅知道了他們有個弟弟,也知道了他的母親何許人也。他母親是聯係網上的積極分子,誰都不會把她聯想成大媽的級別。天天準時8點候在網上訴說自己的戀愛史,從中得到了同齡大嬸,小輩們的喜愛,且熱鬧的參與其中。
而後白瑩把偷拍的陳淩照片發布在聯係網上,陳淩的母親非但沒有不快,樂嗬嗬的大張旗鼓的宣傳,顯然和小輩們一起哄鬧,樂不思蜀,直誇白瑩這孩子偷拍技術拿捏的準,把兒子拍得帥氣十足,嘿嘿兩聲,娶媳婦有望了~
就這樣,陳淩與白瑩倆人度過了一個半下午,有搭沒搭的聊著。提到母親時,陳淩細想下,自己都好久沒看望過她了。忙碌於打工賺錢,哪有時間蹲在家中享福。打算過幾天回趟家。
與田雞交代了些雞毛綠豆的小事後,陳淩拎上包,跨出了校門。坐在車上,四周的景象還是如往常一樣熟悉。他的家就在這一塊附近,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三站的車程。問他為何還要住校?答案當然不是他要擺闊,而是要減輕母親的負擔,順便方便母親談個戀愛什麽的。有個那麽大的兒子在家,總不方便帶個情人回來吧。
想著想著,陳淩偷笑起來,惹得一群小女生握著稈子,頭兒擠在一塊,興奮莫明。下車後,他算了算時間,今天星期五,離母親下班還要三個鍾頭。加快腳步爬上樓梯,打開門後,久違的馨香撲鼻而來,換上拖鞋,陳淩把包放在客廳中的小沙發上,環顧距離上個暑假後的家中變化。還是同樣的擺飾,摸著像框,不由得勾起紅唇,再看看透明玻璃缸中的熱帶魚群,孔雀魚遊的歡暢,陳淩伸出手指點著缸外,逗弄著魚兒。隨後,丟了點魚食進去,幾條尾如開屏的魚兒,探出水麵,大嘴一張一合,吞吐著食物,煞是可愛。暑假裏,陳淩並不怎麽待在家中,常常頂著火辣辣的大太陽出去打工。打工的薪水不錯,在一家小公司裏做設計員。母親的叨念仿佛就在昨天,不厭其煩,別有動聽。
撐起腰來,陳淩深深吸氣,打開冰箱,看來今晚的菜還沒著落。抽出包裏的錢帶,拿上鑰匙帶上門,舉步朝附近的菜場搜羅今晚的美食。不一會陳淩鑽出又臭又髒的菜場,兩手上握著沉重的塑料袋兒哼次哼次的走回家。送的菜量勝過買的菜多。豐盛啊~
束起圍裙,有模有樣的把塑料袋裏菜分類,再拿起其中一顆白菜放水龍頭下衝洗一番。雖然他承認自己不會做菜,但起碼洗菜的工序還是能執行的。扳這菜葉子,用牙刷掃了掃葉根,把那些渣滓,泥土衝洗的幹幹淨淨。最後把洗完的菜抖了抖,往水兜旁一掛。
看了看時間,還有兩個鍾頭,脫下圍裙,陳淩一屁股坐在離手近的位子上,把頭靠沙發沿上閉目養神,清楚的聽見懸掛在牆上的‘指針’發出清晰的滴答、滴答聲。放鬆肌肉,呼吸漸漸平緩起來。
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響聲,不一會腳步聲漸近,隨之而來的大包砸在陳淩完美的臉上。馬上陳淩恢複神智,醒了過來。可惜表情不怎麽好,凶神惡刹,哪個不長眼家夥偷襲他?!
“死小子!終於回來看老娘了!你個沒良心的!”陳淩眼中的大嬸,雙手插著小曼腰,臉上的怒容不減她的風姿卓越,到是可愛的緊,白裏透紅的粉頰上沒有過多留下歲月的痕跡,保養得當重在放鬆與享受的心態。
陳淩對於母親的暴力傾向,無辜的歎氣:
“我回來了...。”
“恩,難得你有心。”語氣上沒有太大的起伏,仿佛倆人在昨天就見過麵。話音剛落,母親脫下外套,進了房間。陳淩起身給自己倒杯水喝。
不久母親換了件居家衣裳,勾起圍裙,拉開冰箱,嘿,填的滿滿的,母親背對著兒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臉。
“恩...今天吃沙拉...怎麽樣?”母親此刻的心情很好,一頭兒紮進冰箱裏,捏捏肉,按按西紅柿。
陳淩的目光追隨著母親忙碌的身影,出聲提醒道:“我今天買了些菜,洗完後,放水兜旁,你看看怎麽燒來著。”
母親“哦”了一聲,轉身進了廚房,兩眼兒就沒在兒子的身上駐留過許久。陳淩並無所謂,認真的看著比自己還要瘦小的背影。
母親抖著手上的水花,幸福的微笑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她能感受到兒子從背後投來關切的目光,這可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即使嘴上不說,她都疼在心中,他是唯一被視為她最珍重的寶物。
母親燒了一桌陳淩愛吃的菜肴。難得兒子回來趟,得好好彌補下母親的職責與關愛。碗飯後,陳淩搶著幫母親洗碗。緊接著是母親訴親腸的網上交流。
陳淩抹幹濕手,挨著母親在不大的桌旁坐下,電腦是二手的,為了方便母親的工作,他在暑假前收購而來的半成新。母親就像個孩子般獻寶似的調出網上的相冊等等,零零總總的給寶貝兒子欣賞下母親前些日子的大好風光。順便在聯係網上,貼上新帖子。陳淩也不覺得的無聊,母子倆聊著天,陳淩不忘油嘴滑舌的讚美母親一番,之後看見自己的照片在聯係網上大刺刺的公布,一股無名之火吹又生,瞧那欠K的小嬌娘頭像,還會有誰敢在老虎嘴上拔毛。
心中冷哼數下,改明兒句找‘她’算帳。
母親翻著翻著,樂滋滋的把一張圖片打開,展現在兒子的眼前,滿麵春風道:
“淩淩啊,你看這叔叔長的好看不?”陳淩眯起眼睛,打量著全身透著斯文氣息的男人照片。看起來年齡不大,偏向於儒雅的上班族。
“跟你說哦,他叫吳小勇,比媽媽小個5歲~可是很有才哦,在IT做經理呢,最近準備與幾個相熟的夥伴一起開個軟件公司。”母親陶醉的向兒子介紹自己的小男朋友。天真的神情讓陳淩抿嘴微笑。他由衷的祝賀母親能成功找到長期飯票。雖然這張票子年輕了點,不過從各方麵來看,算得上是潛力股了吧。
見兒子如此給她麵子,母親啟顏揚手撫摩兒子的頭發。恩,長高不少,挺會養生的。樂嗬嗬的繼續掃視著信息。陳淩好象發現某一合照上的人物很是熟悉,便要求母親把圖片展開。
猶如冰雪觸感的傾盆大雨澆灌於頂,陳淩似乎能感知到自己心髒的收縮,呼吸一滯,杏仁眼兒直直的盯著屏幕上的人頭反複琢磨,竟然是他!微笑早已消失在臉上,帶動著麵部肌肉的抽搐,陳淩的雙眼頓時銳利起來。
哼,怎麽說那家夥轉型了,纏著他不放。原來是插圈弄套,居心不良。這世間沒有不破的網,真相隻有一個!扯遠了,陳淩瞄著光屏裏的韓碩,礙眼的笑是如此的不懷好意,又與一名女子親密的勾肩搭背。想說明點什麽?他到是腦中清晰了起來,再竄連起白瑩當初所說的事。更能確定出此人是本家少爺,也是個地道的變態。嗤之以鼻,他竟然作出欺騙,不論的行徑!
母親覺得一旁的兒子沒了動靜,側臉注視,陳淩正經的臉色,顯露出嚴峻和鄙視的意味:
“淩淩,怎麽了?”
陳淩咬牙切齒的指著那張笑歪的臉說:“他是誰?”
母親眨眨眼,屏住呼吸,傾身湊到陳淩的耳際:“告訴你哦,他可是你父親正室的兒子。近來他的話題被大肆的在聯係網上發布,人品不怎麽好,要是他找你,你可得躲的遠遠的,我們這些沒名分的人爭不起,也惹不起。私底下我們知道就好,凡事長個心眼。吃虧的還是我們這些見不得光的。”母親的悠歎深深的紮在陳淩的心窩裏: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們也都是平常人,我從不覺得我們低於他人。吃自己的,靠自己的,雙手是我們耕耘的利器,又不花他們家一分一毫,憑什麽被他兒子壓在底下做人!媽,我不能苟同他的做法,實在是可恥至極。”
“恩,兒子長大了,有自己的觀點,可是現實是殘酷的,誰會知道有些人愛耍手段,防不勝防,硬碰硬,反而兩敗俱傷,非要鬥的你死我活,人生從此即了無生趣,活著就是要好好的活,活出個樣子給大家看,以平常心來對待阻礙自己道路上的絆腳石。人有時太過正直是最容易吃虧的。懂得去周旋或者是逃開不必要的紛擾才是正確的選擇。處事得潤滑在社會上可以很重要的哦。”母親的軟語溫言緩緩注進陳淩的腦海中過過度,人生的課是永遠上不完的。靠的是經驗積累。母親的話陳淩會好好的記著。相反,他鬱瘁的無從發泄。
母親起身給他倒了杯暖茶,緩和下之間的氣氛。陳淩就此享受著她獨有的溫柔,連直脾氣也隻得收起來的份。
一晚上的促膝長談,陳淩像是回到乖寶寶的好模樣,依偎在母親的身旁,稱述著校園生活的乏味。母親則是莞爾一笑,靜靜的聽他說話。
第二天陳淩打算陪母親溜街。倆人的心情好比當空的太陽,暖洋洋灑在身上。
韓碩這家夥死性不改,反道是越挫越勇,非要攻下陳淩那道黃色警戒線。
獨身前來,不說,開著名牌跑車飆上高速公路,他的目的地是黃山,不過他不會蠢到用車開到那地方,耗時又廢力,吃力不討好的事可不是經商人該犯下的錯誤,隻要一張飛機票全部解決。當他接到消息——陳淩所在的係昨天下午抵達黃山。韓碩馬上喝令新秘書把所有的約會與工作延遲,把事務全全交給得力的下屬,捏起西裝領子搭在肩上,垂線式拋起愛車的鑰匙,然後回落在手掌中,瀟灑的出了辦公室,一路狂飆。
飛機抵達後,韓碩前往一家五星級飯店。那是他讓秘書提前預定的,並且離黃山的山腳比較近。經查證,陳淩他們此次不安排賓館住宿,分配了幾隻大營帳在山腳下紮營。喝了幾口熱水,換上寬鬆的衣褲,下了電梯。
陳淩扭著一胳膊緩解身上的不適感。雲霧中射出萬丈光芒。背著蹬山器具,手握長杆,走了一上午的路程,中飯就剛才半山腰解決的。可惜長時間的走路,胃裏裝滿了四處遊動的水兒,食不知味的啃上幾口幹糧算是解決了溫飽問題。
抬頭再看看前麵的路,樹海淹沒在山路崎嶇的兩旁,巍峨高聳的山巒,層疊有致,陳淩免不了皺起眉頭,可愛的抬頭紋跟著顯露出來。田雞隨遇而安,就是喘了那麽點,感歎自己為何不多加運動,體質難免跟不上進度。好不容易幾隊爬上山頂,不是彎腰喘氣,就是向後挺腰,雙上上舉,呼吸新鮮空氣。
陳陵感到周圍的空氣稀薄,帶一點兒濕氣。微啟唇用力吸進肺中,涼涼的,精神為之一振。環顧四周,除了人頭大煞風景外。鑽出人群,站在前頭的空地上,凝眸遠望,古味十足的讚道:
“錦繡江山!詩中有畫。”田雞尋著他人,也跑過去,像他學習般,眺望遠處的奇異峰石,橫峰側嶺,眼睛即刻一亮。大自然的美是無法用框架去限製住的,它生動在矗立在眼前,給人一種震撼,恍如仙鏡般,移不開視線。
此次他們來到這塊旅遊勝地,不單單是遠足,學校指明是為了培養各係的人才,通過寫生回饋到學校,經而能取得社會發表的機會。為了不錯失這大好時機,各係的佼佼者們早已勘察起山頂的角度。選擇有利地形,展示自己的技術。又有一部分的人不局限在山頂,人多反而無法取景,退到下一層山道,會有不同的風景值得他人去觀賞和探索。
陳淩從登山包中拿出一塊布,墊在屁股下。兩手呈搶把勢,形成一個取景框,從左到右的移動。直到自己滿意為止才開始翻出速寫本繪製素描。田雞不甘落後,在另一邊尋了個地方,站著做畫。耳邊不斷傳來快門的喀嚓聲,那是數碼係的攝影班正努力的把風光旖旎的景色通過光學原理的機械拍攝而成。
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臀部、腰部傳來的酥麻感使他僵直的動作。難受的移動起下肢,轉頭巡視周邊的學生。有認真的,也有參插著打鬧的。無非是為了活動下久經麻痹的軀幹。收回視線。他繼續在本上刷刷而畫,不曾受過外界的影響。
誰知一股熱氣噴撒在自己的耳際,伴隨著磁色嗓音的男音徒然聲起:
“畫的很聲動嘛,值得我褒獎。”陳淩一個不穩的彈起身形,反射性的向右摔去。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胳膊,拉進自己的懷中。一時的驚嚇,陳淩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呼吸不勻的喘出聲來。隻是那突如其來的壞包讓他窒息不已,伸手推開韓碩。搖晃著站起身來。退了一步,環顧四周,好似大家都專注於眼前的美景。陳淩活見鬼似的回身就跑,再也不看一眼他,倉皇的逃出他的視線。韓碩抓抓頭皮,剛才的反映是不是太大了?縱目觀賞下風景,心情很好,踏著陳淩離去的腳步,他追了上去。
走下一層,陳淩胸口悶的慌!罵自己的膽子被狗吃了不成?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雖然是個變態...他有什麽好躲的。他敢上前一步,他就會揍他一頓。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陳淩忽想到什麽,罵自己把登山包忘山頭上了,無奈轉身爬回的路上,又碰見那隻陰魂不散的鬼魅,不過他手裏拎著他的行李,白皙的臉上露出可以的紅暈。真多事,陳淩搶過韓碩手中的行李,惱羞成怒的又向上前蹬了幾步。
韓碩抓住他的手,眼眸直視著他。
“放手。”
“我不放。”看來倆人的態度都很強硬。陳淩不得不退一步,問:
“找我什麽事?”
韓碩微笑著說:“想看看你,所以來找你。”陳淩可不吃這一套,免費送他兩對衛生眼。心中升起的鄙視往往在臉上就能尋得蹤跡。嘴角泛起冷笑:
“我有什麽能耐讓你這位有錢少爺放著正事不做,追著男人來了?是太閑了?還是你根本裝腔做事,身份是假的,無業遊民才是真的?告訴你,我一分錢都沒有,想從我身上撈好處,還是另尋他人吧!”毒舌翻卷,他就是討厭韓碩,討厭到毀屍滅跡,用混凝土直接把他活埋了泄恨。
眼中盯,肉中刺非但沒有生氣,邊笑邊扯著他往下坡走。可惜力氣比不上韓碩,陳淩一拉一扯,極不情願的向下走。最後他甩開那隻萬惡的手:
“你給我放開,我自己會走!”韓碩不以為意,牽起他拐進另一條崎嶇不平的路上:
“我帶你去另一頭,我上山時看見的,那裏不比山頂的差。”一路上甩不開,隻好跟著韓碩的後頭跑,經過其他學生的身旁,吃驚的目光也隻是驚鴻一瞥。
繞到山後,鑽進黑漆漆的洞裏。洞外的刻字掠影般沒有烙在他們的心中。很快,一抹亮光顯現在眼前,穿越後,兩人攀在鐵欄杆上喘息。屬陳淩呼出的氣比較重,身上背著行李,跑起來比較憨。稍緩了氣息,陳淩扶著欄杆向前靠。一座矗立的大山橫在眼前,從下往上的仰望,那山的形態好似一個仙女,亭亭玉立的站立。說到“仙女峰”就不得不提武夷山的那座,秋季在“仙女峰”山巒上,仍似春日一片蔥綠。而黃山匯聚了奇山樹石居多。角度的不同,山的形態也就不同。
陳淩瞅著石梯,有少許遊客會經過,也沒有熟人。是倆人說話的好去處。
“帶我來這裏幹什麽?”陳淩假裝疑問。韓碩挑挑眉:
“我又不會對你怎樣,防的那麽緊幹什麽。隻不過想看看你,說說話。平常去找你,你都不理不睬,你到是告訴我,我到底做了什麽惹你生氣的事?”
“你心裏明白!”陳淩冷哼一聲,還敢在他麵前裝無辜,當心他乘機把他丟到山下做化肥去。
“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你想說是我當年把你弄傷的事,我在這裏誠懇的對你說聲對不起。你能否原諒我的過錯?”
陳淩眨巴著眼睛,眉宇間有一絲不耐:“我從沒放在心上,早忘了。如果你是為了這種事纏著我,我警告你,你不用對著我大獻殷勤。就算是女人全死光了,我也不會戀上個男人。你可以走了。”
“我不是存心的,那時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陳淩提高了嗓音:“我管你心情好還是壞。我現在不追究你,你最好從我的視線內消失,別讓我挖了你地底,讓你難做人。”
韓碩被他更深層的話意引了過去。臉上不再是哀愁。低聲下氣的語調隨之變換成興味盎然的調侃:
“你又知道些我的什麽事?如果隻是虛張聲勢的話,你覺得我會放棄嗎?”疑問的口氣聽來是肯定的意味。逼急了,陳淩可不保證當場料理了他。
“你以為我會說假話麽?你最好收斂點,不是沒人出頭,你就可以逍遙法外。做為流著同一血緣的人,人不犯人,不要把人逼急了,沒好果子吃!”韓碩收起皮笑肉不笑,他當然聽懂陳淩指的是哪件事。包含著怒氣的眸子冷了下來。陳淩無懼的望進他冰冷的眸子裏,暗道,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吧。雖然不懂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不過提醒下不為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請不要把那些道聽途說、子虛烏有的事情框在我的頭上,一個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就不能相信我麽?”韓碩壓製住自己的怒火,用話語試探起陳淩知道真相的底線。
陳淩眯起眼,嘿,這家夥還不肯說實話,裝傻是吧。那他就陪他玩玩:
“我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多做文章,你自己好之為之。你也不希望在你的名譽上添上汙點吧。”
“你是在威脅我嗎?”騰燃的怒火,想把眼前人給捏碎。他到底知道了多少?話中探察不出,唯一的警告更像是盛氣臨人的挑釁。
本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清脆的聲音所打斷:
“HI~陳淩,你在這幹什麽呢?”白瑩剛好在石梯半路上看見了陳淩的身影,另一個則是她不熟悉的,初於好奇與八卦的使然。小心翼翼的一蹦三跳,走近他們,談話的聲音時高時低,聽的朦朦朧朧。靈感的鼻子好似抓住某種陰謀的玄機。見倆人臉色都不怎麽好。白瑩主動插嘴,順便瞧瞧與陳淩對話的男人是誰。
不負眾望,韓碩轉過身的瞬間,白瑩惱中一白,當即。他的氣質相貌都是上乘,比她那些男朋友,‘後備胎’好上幾千倍了。瞧他身上的高級休閑裝,名牌運動鞋,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泛著粼粼的紫色,五官深邃,英氣逼人。
“白瑩?!”陳淩輕喚。小妮子犯什麽愣呢。半餉,白瑩笑的猶如花朵綻放,跑到他們跟前,禮貌的問:“我還以為你在山頂呢,人太多,我隻好跑下來另尋他處,料不到你也下來了,恩...看你們在說事兒,我是不是打擾到了?”白瑩羞澀的偷瞄一旁的韓碩,暗歎,近距離觀賞,果然長的英俊不凡,小鹿亂撞啊。韓碩見外人在,又是陳淩熟識的人,他也不好發作,換上一副溫柔先生的樣子,公式化的對著白瑩露齒一笑。
陳淩一掃便知,白瑩那條花花腸子又開始作祟了,為了打消她的念頭,他說道:
“我畫膩了,所以也下來看看有別的場景可取不。你有找到什麽好地方嗎?”看來陳淩是無意介紹韓碩。避重就輕。可悲的是,白瑩一點兒都不領情,使顏色表達她希望與韓大帥哥認識。韓碩不以為意,既然他不肯,那他自己主動介紹,又不是沒長嘴。
“我是陳淩他朋友,姓韓名碩。很高興認識你。”公式化的介紹後,遞上自己的名片。白瑩點著頭,傻頭傻腦的接過,低頭仔細的瞧著上麵的打印黑字。BOLLENBOO跨國公司總裁。白瑩的雙眼像是被清水洗浸過,閃亮閃兩。
韓碩假咳幾聲。白瑩抬起頭,換上比剛才還要靚麗的笑容:
“我叫白瑩,白雪的白,晶瑩的瑩。也很高興認識你哦。”陳淩陡了陡身上的行李,到覺得自己成了多餘的蠟燭。哎,白瑩啊,別說他不提醒你。看男人可不是看表麵才行啊。他還是退到後處,留給他們空間吧。轉身要走,韓碩搭著他肩:
“晚上你吃什麽?”突然冒出來的話兒,陳淩隨口回答:“隨便吃吃,不關你事。”
“我請你吃飯怎麽樣?反正到了晚上你們也得回營吧?對了,白瑩也一起來。”韓碩客氣的邀請站在身旁的白瑩,她滿心歡喜的點頭答應。在韓碩看不到的她表情的角度,白瑩收縮瞳孔,威嚇似的拿眼神捅著陳淩,不去,哼哼,看她怎麽收拾他。陳淩眼角抽搐,盡量無視白瑩的凶狠。
“再說。”陳淩動了下自己的肩膀,脫離魔爪後快步離去。
韓碩偷笑著問:“白瑩,你有沒有他的手機聯係號碼?”
“當然有,我找找。”大拇指快速的按弄。連著用藍牙,把陳淩的手機與自己的號碼一起傳過去。
“謝謝了,晚上見。”既然陳淩走了,韓碩瞧瞧四周,沒事了。他是不是該下山了?!誰知白瑩拿有放過他的意思,邀請他留下來一起觀賞風景。
陳淩走後,穿過山洞,跑到另一條路上,他發現那邊的秋楓長的挺漂亮。火紅的樹海,迷住了神智,腳不由自主的走過去。哎~要是他知道白瑩出賣了他,他就不該早走。往往事與願違啊。
5、6點時,白瑩與韓爍一起來找他,陳淩頭疼的望著倆人,他們的感情什麽時候變的那麽好。屈居女人的恐怖表情,陳淩舍命陪君子的被拖了去。順便拉上個墊背的——田雞。
一場飯吃的若有所思,他該鄭重的提醒白瑩呢還是啥都別管呢?田雞這家夥不曉得得了什麽失心瘋,八成被韓碩灌的不醒人事。回去,還得他背著。鬱悶死他了。睡同帳裏的幾個男生還未回來,可能是去山下的酒吧玩通宵了。他把田雞摔下,田雞滾了幾圈,滾上毯子蜷縮在一起,眼睛始終沒有睜看,兩頰酡紅。陳淩不好氣的皺起眉宇,把他踢到一邊,拖下外衣睡下。田雞又滾了回來,一手一腳大膽的掛在陳淩的身上,嘴裏呢喃:
“哼!陳淩是我的...我管你...是韓國還是...韓碩的...休想...打他的主意。”話音剛落,酒咯順著喉嚨口打了出來,陳淩青筋爆起,死小子喝多了,敢對他動手動腳。撥開礙事的手腳,他又把他向左邊踢了踢,田雞滾著身體,直到前麵有麵肉牆,挺了下來,手腳放肆的纏上那麵肉牆呼呼大睡。陳淩翻過身去,閉上星眸。他今天又是爬上又要應付那隻狡詐的狐狸,身心疲憊。期盼這次寫生能快點結束。
寫生的天數為三天。陳淩無時不刻的提醒自己要忍耐,特別是從一大早爬山開始就有一名不識抬舉的人侯著,老在他眼門前亂晃。他口如蓮花,簡直像摻了蜜的甜嘴兒,流連於陳淩身邊的女生。煩不甚煩。
“你怎麽還在啊,工作不做了?”
“我那叫休假。”韓碩著重指出。陳淩歎口氣,不想多說什麽。
回到學校後的幾天,白瑩天天對著他精神騷擾,問東問西。有一次,陳淩大吼出聲:
“白瑩,你要是再提那人的名字,你就別跟我說話!”
白瑩無辜的撅著嘴,明眸朦上一層薄薄的水氣,顫抖著嗓音咕噥道:
“我願意麽?他...他每次聊的話題都是你,像他那樣家事好的男人,怎麽可能會看上我,就說黃山那次,他是出於禮貌才一並邀請我。我、我從沒這樣被冷落過。”
陳淩認真的把她失落的神情藏在心中,放棄吧,他絕對不是你能奢望的對像。不僅有血緣的聯係,而且他根本不會認真對待一個喜歡上他的人。難道她忘了那張照片嗎?在嘲笑她人陷下去後的時候,自己也跟著跳進同一個坑裏是多麽的愚蠢。教訓要反複多少次才能紮進他們的腦根裏,食之骨髓。
不過陳淩相信白瑩是個自信心非常高的女人,也是個有魅力的美人,不管她走到哪裏,都會有愛慕者跟隨著她。哪怕是見一個愛一個,他相信當她認識到韓碩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後,絕對會拍拍屁股走人。他看人的眼光從沒有出現過錯誤,可惜馬也有失蹄的時候。
白瑩在他的眼皮底下,不斷的於韓碩接觸。難道她真的忘了嗎?不,沒有!就在她回校的那天,她突然記起他是誰,她從網上翻出那張被人遺忘的合照,與腦海裏的人影對比。深吸一口氣,她沒有記錯。她曾經想過用自己的魅力去征服一個頗有挑戰性的男人,那個人就是韓碩,她要讓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裏。人的本性是虛榮的,她從沒有想過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心,惡作劇的想去挑戰下,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字改變。即使他們偷偷約會時,聊的話題總是繞著陳淩身上轉。她懷疑自己真的進不了韓碩的眼麽。
今晚是聖誕節,學校舉辦了舞會。白瑩迫不及待的換上媚惑的黑色舞衣,半露酥胸,整個人被裝點的千嬌百媚,走起步來,身上的亮片一起抖動,閃爍。臉上畫著煙熏妝,嬌豔的紅唇顯得性感,多汁,仿佛在誘惑男人犯罪。小細跟兒走起來十平八穩。襯得她身材高挑,豔色絕世。
彩鈴一響,她隨手抓過手帶,跑下樓。樓道裏響起淩亂的腳步聲。不單單是白瑩的。
挽著韓碩,白瑩臉上呈現出無比的幸福。這隊俊男靚女的組合一路走過校園,步進體育館,惹來不少旁人的窺視與羨慕。韓碩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讓眾女的眸子膜拜他翩翩瀟灑的風度。
陳淩與田雞也混在其中,發現前麵行徑慢如龜爬,田雞首先墊起腳來翹望前頭的究竟。本來陳淩未打算參加什麽老什子舞會,無奈被田雞強加身上的衣料,搞得自己束身束腳,好不適應。人潮中悶熱不已,他習慣性的扯鬆自己的領帶。跟著,緩緩進入體育館。
體育館不是一般的大,寬敞明亮。橫線外是資助餐式的場所,供跳累的人們補充水分與休息片刻的地方。橫線內早已有舞者伴隨著優美的音樂翩翩起舞。陳淩眼花繚亂的掃射館內,真是大開眼界啊。突然發現他們的班長穿著紫色陋肩背,從他眼前掠過,簡直不可置信她是一個內向的人所展示出的穿著。果然人不隻看外表啊。田雞那斯竟然隻顧著獵豔,叫了幾聲,都沒有回應。這不,看見他竟揉著一肥女的腰,跳起了蹩腳的交際舞。怎麽看,都象是吃了黃連,有苦說不清的調調。不喜歡就別跳,求救的訊號,陳淩視若無睹。
拿起一杯果酒潤潤嗓子,緩和下自己無所事事的焦躁情緒。跳舞麽?陳淩琢磨著自己是否有跳舞藝術的細胞。視線掃過舞池,觀察起男人與女人為了今天的排場揮霍了多少金子。
既然被田雞拖來,又不喜跳舞的陳淩準備找個角落隱起自己的身型。不料一轉身就發現一群姑娘站在他身後,欲言又止,呈嬌羞狀。沒等他想偷溜,姑娘中一名大膽的女生上前邀請他,希望他能成為她今晚的舞伴。
陳淩瞧她打扮的不俗,一身的上好真絲料質被裁減的貼合身形,不僅襯托了少女玲瓏的身段且提高了自身的氣質。可是他根本就不會跳舞啊,當下便搖頭拒絕。
“陳淩,幾日不見,你還是老樣子啊。那麽漂亮的LADY邀你共度‘良宵’,怎可忍心拒絕呢?懂得接受才是男士該有的風度。”韓碩站停在陳淩的身邊,語意調笑,話中有話。
陳淩收縮瞳孔,他是在說他小夾子氣嗎?見他身旁的白瑩笑嘻嘻的盯著他,陳淩有種被欺騙的感覺。愣愣的正視眼前的豔美絕倫。
韓碩也注意到他的眸子對上的旁人,心裏很不舒服。怎麽,這小子難道對白瑩.....?不行!他要分開這礙眼的視線,斜下顎,溫柔的對著挽在手中的美人道:
“白瑩,我們去舞池那邊吧。這裏人多。我們就不打擾陳淩今夜的‘豔遇’了。”韓碩把‘豔遇’兩字說的很重。像是提醒某人,其中還包含了一層諷刺的味道。
“恩,陳淩~你也玩的愉快哦。”白瑩沒有察覺出倆人迸發的火藥味。整個注意力全放在韓碩的身上。他說什麽她就做什麽。所謂戀愛的傻子就是這樣煉成的。
他們的離去,陳淩始終沒有回頭去望。陷入沉思般怔怔的瞥向地板。
“那個,陳淩同學......。”那名少女出聲打斷。陳淩拾回理智,抬起頭,燦爛一笑:
“恭謹不如從命,請——”陳淩模仿起電視劇中外國貴族的禮儀,手一伸,盡顯高人雅士的姿態。那名大膽的姑娘頓時受寵若驚,紅著臉,把自己的手心輕輕的覆蓋在他的手心上,步入舞池。其他的姑娘嫉妒的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倆人擺好起舞的架勢,陳淩忍不住插一句:“我不會跳舞...。”
姑娘是環藝係有名的花蝴蝶,見陳淩一臉正經的說出自己不會跳舞時,了然於心,並且沒有看不起,到覺得他坦城的態度煞是可愛。她討厭那些裝腔做事,自以為什麽都會的男生。平常在校園中遇見陳淩,便對他一見傾心,加倍關注。借著舞會,她一定要認識他,抒發自己對他的愛慕。
“莫小蝶,叫我小蝶就好了。恩...我教你勃羅斯舞步吧,因為沒有固定的步伐,愛怎麽跳就怎麽跳。”小蝶退右部,緊接從嘴裏發出:“左腳前邁......”陳淩聽著口令,先左腳前邁,後右腳前邁,再左腳向右橫步,隨後右腳並右腳,反複前後。右轉時口令轉化為陳淩的右腳前邁向右轉身,第二步為左腳停傍步繼續右轉,然後右腳並左腳,左腳退後右轉身,再右腳向後退傍步,陳淩很快預知下一步的把左腳並上右腳,最後右腳再向右橫跨步,左腳向右腳也擦步前走。
多走幾步,果然陳淩駕輕就熟。貼著女伴,做做樣子。反正周圍的人跳的多,用不著大幅度的行走。突然發現四周停了下來,間隔著口哨聲。陳淩不由的轉動脖子。可惡,韓碩那家夥竟然抓著白瑩甩來甩去,不過甩的挺優美...
白瑩配合著韓碩,賣力的扭動腰肢。身上的閃片跟著燈光的照射,泛起冷光與棱角的折射。整個會館的人被他們專業的舞姿勾了去。不小心踩上小蝶,陳淩發現此人走神的厲害。為了換回某人的神智,他帶著她轉悠,擠過人群,出乎意料的把女伴一甩,也做出同樣的姿勢向韓碩那隊搭檔組合挑釁。小碟驚呼出聲,沒來得及的穩出身形。陳淩放開手,上前抓過白瑩。白瑩慣性轉圈似的轉進陳淩的懷裏。小蝶則暈呼呼的被韓碩接住,且以大膽的向後擁抱來掩飾互換女伴的窘迫感。
“陳淩?怎麽回事?”白瑩帖著陳淩的胸脯,來回瞎轉。
“你到底是傻了不成,我之前有提醒過你的!!”陳淩嚴肅的垮下嘴角,壓低聲音,去質問白瑩。他不希望白瑩被韓碩偽裝成的人麵獸心樣子給欺騙了。
“你是在嫉妒嗎?”白瑩難得也收起自己的笑容,毫無表情的回問他。
“胡說!我怎麽可能對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分開我和韓碩。一開始他是喜歡你的,不過他的心此時在我的身上,我不會讓你破壞我的好事的。”白瑩不耐煩的打斷陳淩。哼!男人與男人的戀愛根本就沒什麽好結果。她是幫他斷了念頭,一舉兩得,和樂不為。
“即使他是你的親哥哥?”陳淩吊高了嗓子問著執迷不悟的她。
白瑩沒有憂鬱的回答:“是!”
“你瘋了!”陳淩怒氣衝天的甩開她的手,獨自步出舞池。白瑩愣愣的凝視著他,若有所思。
她到底做了些什麽?一開始是為了展示自己的魅力去誘惑韓碩,順帶幫她的兄弟姐妹給他一個痛擊,好好教訓狗眼看人低的本家少爺。不是不知道韓碩在調查他父親留下的孽種,並進行一場禁忌的感情遊戲。可是漸漸的,她體會到韓碩心中的仇恨,同時也感受到了他擁有一顆悲涼的心。忍不住去關心他,了解他。
韓碩每次喝醉酒就會對著她訴說從前,說累了便靠著沙發閉上眼,不去理會外界的動靜。在索取安慰時,白瑩總會抱著他的頭說些欣慰的話來舒解韓碩心中的鬱悶,韓碩會乖乖的任她抱著。仿佛她擁抱了整個世界的錯覺。一直以為他會對她袒露心聲,肯定了自己是特別的。哪怕在他們聊天的範圍內,陳淩的名字逐漸被他提起的次數越來越少。她應該心安的,可是心神不寧的情緒常常懷懷疑自己是否得了神經質。
“白瑩,你不要緊吧。”韓碩走過來,擔心的瞅著她。
“沒事,他喜怒無常,我們接著跳吧。”“好。”
陳淩賭氣似的拿起果酒喝了起來,他哪有喜歡過變態的嗜好。好心當驢肝肺,是他多管閑事好了吧。拿眼遞給舞場裏最醒目的一隊,氣不打一處來。突然想起田雞這家夥的身影,陳淩巴不得扯著他一同離開,太無趣了。
擺脫眾女的糾纏,陳淩在體育館外曼無目的徘徊,猛的聽見樹蔭後傳來田雞壓抑、語帶挽留的聲調。校園的路燈一閃一閃,年久失修,遠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看不真切,唯有黑暗中突兀的話語。
“你別走,聽我解釋!”
“放開我,你不是討厭我嗎?那胖子妞哪點比我好!是啊,你敢做敢當,後悔了才來找我,我是皮球嗎?任你踢來踢去!你不要纏著我了,對於你今天做出來的事。我成全你!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了。”嗓音裏透著哀怨與傷感。陳淩不得不在上前幾步,聽那歇斯底裏的控訴,仿佛是個男人...暗歎,田雞啊田雞,你到底背著他做了什麽壞事?!
“我後悔了,你別這樣!你知道我言不由衷。你打我罵我,也求你別離開我。”陰暗中傳來衣服拉扯的犀犀唆唆聲。壓低嗓門尖叫後的聲音被‘波、波’的聲音所取代。陳淩雙腳僵在原地,他們這是在幹什麽?18禁突然從自己的眼前飛過。陳淩機械似地轉過身同手同腳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幾個月後,白瑩蒼白的臉龐再次出現在陳淩的麵前。柔弱的仿佛能被一陣風瞬間刮倒在地。倆人翹了課,沉默的走在校園中。
“你想說什麽?”陳淩黑著臉,打破彼此的窒息感。白瑩沒有說話,咬著唇,垂視地上。陳淩停下腳步,移到她麵前,好好的看著她。白瑩也止住步伐,低著頭,看不清劉海下的表情。隨著地上掉下兩三點,化成黑圈。陳淩脫起她臉,這才清楚的發現她哭了。斷了線的淚珠被他輕柔的拭去,語氣放揉般問道:
“怎麽哭了?是誰欺負你了?要不要我幫你揍他?”白瑩無助的搖頭。
“他騙我!他從一開始就騙我!我恨他!我恨他!”白瑩紮進陳淩的懷抱,上氣不接下氣的號啕大哭。陳淩的長睫顫了顫,整個人猛然泡進冰水裏,透心的涼!果然不能放任那家夥害人!怪誰呢?握緊拳頭,陳淩衝出去想找他算帳,卻被白瑩牢牢的鎖住腰部,死活也不放手。
“你不讓我揍他,難道你就這樣算了?白瑩!你給我有出息點,為什麽不反抗!”陳淩氣的直跳腳,但還是小心的輕拍白瑩的背,幫她緩氣。
“是我自己不好,不聽你的勸告。以為接觸時間長了,他會真正的愛上我,不是因為我留著同他一樣的血緣。我是不是好傻,等別人欺到頭上了,才來找你訴苦,如果連你都不睬我了?陳淩,我該怎麽辦?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無藥可救了?!”滿臉的淚水洗劫了妝容,甚為狼狽。
“是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我真的不想理你,卻又狠不下心來,你知道嗎?我一直把你當朋友一樣放在心中,從沒有想過你的脾氣會這樣的倔,韓碩不值得你去愛。”陳淩溫柔的撫摩著她,恍如撫平她的傷痕。頸間透著涼涼的濕意。可是事情的都發生了,還能怎麽樣?
“陳淩,你別氣,我有話對你講,很重要很重要。可是我又不敢說出來,我好怕你就這樣離開我。”陳淩拍拍她緊張的背部,也讓自己做好心理的承受:
“你說吧,我不會離開你。”
“我懷孕了...。”白瑩說的很小聲,卻猶如龐大的炸藥在身邊引爆,炸的他體無完膚,身心重創,固在上空的手沒有落下。白瑩死抱著他的脖子,閉著眼,不敢去想象陳淩此刻的惡煞表情。
“你再說一次?”陳淩發出的聲音急劇顫抖。他從沒想過白瑩竟然做出這種事。
“我懷孕了...孩子是韓碩的...。”白瑩顫抖著軀幹,把話說完。
“你叫我怎麽不氣。痛死我了....。”
“哪裏痛?哪裏痛?”白瑩掉著眼淚,七手八腳的摸索著陳淩的上身,他懂哪了?
“我心好痛!死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嗎?你又沒有想過把你一手帶大的白阿姨!你又沒有羞恥心?”陳淩大力的搖晃她,白瑩傻在那兒,臉色慘白,未幹的淚痕又添新痕。陳淩說他心會痛,心中的慘然好似寒風過境。她也沒料到陳淩會真心對她,一直以為陳淩對她的印象是不屑理會,看不起她。然而今日她才真正的認識到自己是多麽的差勁。傷了真正關心自己的人。
“陳淩...我.....。”一聲清脆的耳瓜子打在她的臉上,不是很痛,可是心卻跟著變腫的紅印痛了起來。
“你讓我好失望,白瑩。給我點時間,我得整理下自己的思緒,去重新麵對你和你這驚人的消息。我很想質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想過結果會怎麽樣?”
“我的心也好亂,我不知道該怎麽做好。陳淩,你要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你又會怎麽做呢?”白瑩木然的盯著陳淩的雙眼,渴求著一個未知的答案。陳淩麵無表情的回望著她,他沒有愛過一個人,他又怎麽能回答呢?感受到白瑩痛苦,陳淩沉默了,歎出一口氣:
“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生與不生唯有你來定奪。如果我真的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我情願抹殺自己的情感,不愛了就不會痛了。”陳淩斂目,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你根本就不懂愛!陳淩,當你麵對真愛時,你躲也躲不掉,隻會沉淪在愛的旋渦中無法自拔,不是理論是從我這個‘久經情場’的人所告訴你的真理。哪怕你裝作冷靜,一方的一舉一動時刻會牽動著你的心。”白瑩用自己的手背擦幹自己的淚水。換言之,她不能這樣放縱自己的軟弱。她會選擇有勇氣的站下去,正視自己所麵臨的問題。她自嘲著:自己的領悟性什麽時候變差了。雖然問陳淩感情方麵的事是她的敗筆,不過能交到夠誠夠真的朋友是她一輩子修來的福氣。
“陳淩,我知道我會怎麽做了!謝謝你。”白瑩欺上去,環住陳淩的腰,側耳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陳淩的火氣被柔情給淹沒,回抱著軟軟的身軀,他鬱悶她到底懂了什麽?越想,越覺得自己也不懂了?
愛真的能改變一個人麽?
幾個星期後的下午,陳淩在某餐廳內看見韓碩與一名白領OL一起午餐。沒有過多的思想掙紮,拉開門,快步走向他們的位置,拿起桌上的釉子汁澆灌於韓碩油亮的發頂。陳淩扯起一邊嘴角,邪氣的微笑,相反,眼中隻有對某人的藐視和不恥。坐在對麵的OL捧著臉尖叫,韓碩則驚鄂的盯著他。
杯子見底,陳淩輕哼一身,離開餐廳。餐廳內的人群都停下手中的刀叉,把注意力全集中在狼狽不堪的韓碩身上。韓碩抽出紙巾隨便擦了下,奔了出去。左右顧盼,發現目標後,衝上去,扳過身形:
“陳淩!你憑什麽那飲料澆我!”
“你那腐爛的人格值得被飲料去淨化!”陳淩毫無畏懼的接受他怒火的眸子。
“哼,別把我惹火了,你知道我的手段。”韓碩咬牙切齒的抓著他的手臂。陳淩厭惡的甩掉,冷嘲熱諷的道:
“別忘了你做的好事,白瑩要是有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白瑩!!關她什麽事?韓碩疑問:“我早和她分手了,她所有的事都與我無關,我希望你認清這點!”
“無關?哈哈哈!天大的笑話!把別人弄大肚子了還說無關。你的人格到底要卑劣到什麽程度?!”
懷孕?不可能的!他不可能這麽不小心的!“你騙我!”韓碩大吼,他就討厭陳淩像看臭蟲一樣看他!
“我騙你有幾百萬進帳麽?!韓碩,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對她動一根手指頭,我就揍死你。”比了比中指,韓碩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等他回神時,早不見了人影。頭上臉上粘呼呼的,心情大為不好。
回餐廳後,韓碩把頭上臉上的粘膩感衝洗幹淨。乘著電梯直達30樓,開啟後,隨著人動,此間寫字樓忽地冷氣敞開,仿似冰櫃。每個人下意識的抖了抖。
“開會!”韓碩冷著臉,飄進辦公室,再飄出來挪步會議室。眾人隻好放下手頭的工作。歎息接連起伏,開會不是好事!是壓榨他們更多的工作量。散會後,各自捧著如山高的資料回到自己的工作原位,拚了命的開始忙碌。
不到下班,公司人員都不敢輕易撒手,以免步上前任秘書的後塵。直到韓碩除了公司,大家才陸陸續續的離開。韓碩開著高級跑車不是直接回家,而是去陳淩所在的美院。他想問清楚懷孕是怎麽回事。
捎了個電話給白瑩,她正在回校的路上。韓碩坐車內準備等他。誰知他看見陳淩出了校門,左右張望像是等誰的到來。同時四隻眼睛在轉交處看見白瑩。身旁有人扶著她,走的很艱難。
韓碩跳下車跑了過去。陳淩也發現了他,餘怒未消,推開韓碩大叫:
“你怎麽陰魂不散啊!才一下午的時間就忘了我中午說的話麽?還是你皮癢了,找打來著?”
“我找白瑩。”韓碩陰沉著臉,忽略身旁那隻挑釁的豹子。陳淩也火大的你推我搡。
“你們別在我眼前晃行不行,我好累!”白瑩虛弱的唇色加上臉上蒼白無光的麵容,一看就是痛病纏身,虛弱無力。
“白瑩,我有重要的事問你!”韓碩此時最想知道懷孕的真相,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鄭重其事的討個說法。
“她要休息!你招人煩,靠邊站去!”陳淩攔著韓碩,不讓他靠近白瑩半步。白瑩虛弱的仰起頭,說起話來都覺得是浪費體力:
“有什麽事,到學校裏說,豎在馬路邊當車靶子不成!”
“白瑩!”陳淩擔心的喚她名字,他怎麽可以放任這個變態再次傷害白瑩呢。白瑩接收著他關切的眼神,點點頭,叫他安心。
試想一下,白瑩把整個重量都掛了女同伴的身上,行進的速度大打折扣。陳淩也見了心疼,直接公主抱,一路上引來不少驚奇的視線。韓碩跟在後頭,直視著陳淩的後背。
三人來到安靜的花圓角落,天色陰塵,怕是要下雨了。陳淩小心翼翼的把白瑩放在亭凳上,靠著柱子。白瑩示意要他離開下。陳淩摸摸鼻子,再看看韓碩,不情願的退了幾尺,距離正好聽不見倆人的對話。他沒有走,是不放心白瑩,守在這,等他們說完了,他會帶著白瑩會宿舍。
“懷孕是怎麽回事,是我的嗎?”韓碩居高臨下的詢問。
“如果我說,我懷的是你的孩子,你會怎樣對我?”
“不可能!我做事很小心的。你要是想從我這裏得到錢,說個數吧。”韓碩強壓自己的怒火,觀察著她,盡管臉色煞白,卻不減雙眼的炯亮,似乎打著精算盤。
“你不記得我們分手之前,你喝醉酒的那次,你情我願。做過些什麽麽?”白瑩不甘事弱的回應,哼,竟然想拿錢砸她,當她是妓嗎?
那天?!.....他做了什麽。韓碩濃眉打了個結,他做過什麽?隻記的他們赤身**的躺在一張床上,好笑的是,他終於如願又摧毀了一個人,分手後,他不曾細想那天的安全措施。白瑩瞧著由青轉紅,由紅轉為灰白的臉色,煞是好笑。
“我.....我不管你怎麽打算這孩子,我會給你一筆錢,算是帳兩清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倆不相見!”韓碩稍顯低氣不足的話語中透著決絕。
“你就這麽討厭我?即使我懷上了,你還是要和我分手?”白瑩斷了線的水珠緩緩落下。她還是失敗了,韓碩冷酷的連一點兒憐憫也不肯施舍於她。
“我是不可能愛上你的。你和他們都一樣,是我報複的棋子。”韓碩從不吝嗇的把自己的仇恨與野心向白瑩坦述。因為白瑩趁他半夜睡著時,偷跑到他的書房裏查閱檔案,正好被他裝睡後的醒來抓個正著,隻不過他沒有現身,且檔案是他親手擺在案上的。她應該知道他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既然她知道了,也沒有向他攤牌,那是不是告昭了她對他另有企圖呢?
“我不會要你的錢。他是不在被人肯定的情況下產生的,你以為我會那麽好的心的懷著他麽?”白瑩堅強的止住欲湧而出的淚水。
“你.....。”
“我今天去醫院就把他給解決了。”
“解決?!他是人不是東西,你怎麽可以這樣做!”韓碩咆哮出聲。好似勾起了童年的回憶。他不是小貓小狗,你心情好時逗弄下它,不高興時,都懶的理會他人的死活。發覺他自己說的太多了,閉上嘴沉默。矛盾的心在糾結,他都已經劃清界限了,還要求別人去生下他的種,這算是國際玩笑麽?
韓碩眼裏深埋的憂鬱被白瑩全看了去,他不是沒有感情,他像是壓抑自己,他躲不過良心的譴責,在心房上鑄起一麵石牆,阻擋他人對他的探究。
“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啊?”“就是生下來我也不會告訴他,你是他爸爸。因為你什麽都不是!自私鬼,自大狂!”天空中下起毛毛細雨,陳淩好象聽見身後的咆哮,不由的轉過身。發現白瑩頂著細雨,搖晃著身軀向他走來。他迎上去,接住無力的身軀,一把抱住她。最後瞪了眼在亭中的韓碩。冒雨離開。
韓碩踏出亭外,仰起下巴,讓黃豆般大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臉上,浸濕自己的西裝,瘋狂大笑。這就是他要結果。當他計劃開始實行時,他料想自己是一個瘋狂的,不知節製的大混蛋。縱情的敞開嘴,飲下幹澀的雨水。
沒人會注意到,PT碩達杯是以韓碩的跨國企業公司為名義舉辦的。決賽公布後,無疑傍上有名的人會得到50W的資助,且得到與大洋彼岸——英國倫敦皇家美術學院的留學資格。但又誰會知道陳淩會放棄這次名額,用他的話來說,他不想離開養育他的土地。他的教授無奈的歎口氣,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大好機會,徒弟不開竅,教授也隻好傻愣愣的望天來排解自己的鬱悶。要知道田雞羨慕死了陳淩,想出國又出不了,不想出國的偏偏撞在他身上。抓狂的擰斷手上的畫筆。
陳淩也不是愚蠢的人,他通過網路,不僅了解的BOLLENBOO是如此之大的跨國公司,經營的都是些海外生意,賺英鎊,掃歐元,注重培養人才,回國後為他們所用,名利雙收。憤恨的是,他們的老總與陳淩結怨太深。想到那家夥把自己的名字寫進名額裏,陳淩忍不住聯想今後做牛做馬的場景。呸!人窮誌不窮,他不想欠別人的情。反正他還沒窮到上街邊乞討,怎麽活是他的事,用不著旁人的指手劃腳。最後,他把自己的名額給了田雞,其實他也不賴,雖然內部消息,他排在第四名,而前三名的設計師才能出國的話,他作為推薦,力挺田雞填補他的空位,竟而使韓碩來找他談話,他總是沒好氣的拒絕到底,一拍不合。
年底,田雞終於要踏上飛往英國的旅途行機。再出發前,他有生之年哭的淅瀝嘩啦。說是死也不要離開陳淩。旁者尷尬不已的站在不發一語。陳淩認出了他是有段時間老跟著他屁股後麵,見了麵又不搭話的奇怪人種。起先陳淩能肯定田雞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時常拿掃把驅趕,後來怎麽搞上的,田雞也不說,守著秘密睥睨陳淩,好似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他擁抱著陳淩,說他有生之年交到陳淩那樣的忘年交,三生積德。陳淩翻著眼皮子,心理催促著,快走吧快走吧!煩了他十多年了。並且他特鄙視田雞的態度,明明是他保他推薦的。後來韓碩的一通電話打給田雞後,瞬間韓碩的身份升華中。問他,那死家夥說了些什麽,田雞冒著星星眼,一臉崇拜的對著窗口,以祈禱的手勢顫抖的說:
“BOLLENBOO的總栽打電話說他們已經同意把你的名額給了我,並看過我設計,發覺我有這方麵前途的深造,特別給我待遇去英國皇家美術學院留學。”隨便說幾句,就把他唬住了。後又興奮著給他父母打電話,電話裏跳啊叫啊,激動異常。陳淩恍如被田雞的傻樣逗樂了,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陳淩,我到了英國,你可要多寫信給我哦,還有打電話!”田雞吸著鼻水,慘兮兮的抹了淚花。陳淩當他放屁,微微點頭。他是被磚頭敲過了還是燒壞腦子了,打長途的費用貴的要死,還寫信呢,肉麻,叫旁邊那位去寫吧!用眼神示意,田雞轉身抱上那人。
“你要等我回來啊,寶貝。我會天天給你打長途,不許不接!”哭喪著嗓子,抱的死緊。那人僵硬的任他抱著,輕撫他的起伏背部。陳淩免不了吹起口哨,好似沒看見田雞身後的父母聽見自己的兒子喚另一個男人為寶貝時錯愕的表情。
白瑩捧了一束花獻給田雞,田雞畏懼的接過。俗話說:小人和女人難養也。田雞至始至終對白瑩的態度有所保留。白瑩無所謂的挑著柳眉,不忘威嚇,起碼田雞這一去,她再也找不到一個好欺負的玩具了。
揮手告別,大家目送著田雞所乘的航班起飛,最後縮成一個亮點。
陳淩感歎,一切歸於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