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活就像是懶人取道,特別是藝術係的學生。你說他半夜雞叫吧,每晚上搞通宵。創作來自於靈感。陳淩很少選擇熬夜,對皮膚不好,他有他的養身之道。
田雞張智春滿眼血絲的摸黑溜進宿舍,疲憊的倒進床中,還好床按在下頭,否則半夜摸黑爬床說不準摔下來被陳淩一頓爆揍。整個宿舍安排倆人同宿,內置浴室,空調,設施齊全,算得上是高級的了。
起個大早,伸下懶腰,陳淩迅速套上褲子,經過田雞的床鋪,嫌惡的丟去一白眼,睡相真差。拿了鑰匙皮夾帶上門吃早飯去了。
大學清晨,少有人影,除了早鍛煉的學生圍著校園奔跑外就屬他起的最早。買了包子豆漿朝畫室去了。拉開布簾,坐下趕稿。
畫了幾筆,百無聊賴的吞下最後一口肉心,站了起來,走到其他位置上的畫板前,如果沒記錯的話,昨天四眼田雞選了這個位置畫靜物。掀開後,陳淩摸索著光滑的下巴,點著頭。原來田雞的水平是這樣、如何、這般地!總體評價下來,還能入他的眼,沒浪費了一晚上的熬夜,累得他外衣都沒脫,直奔床上會周公,枕頭邊還殘有他的不明**陰影。
他走會原處,鬼哭神驚的揮灑著手上的彩筆。等到鈴聲響起,最後一筆剛剛好。田雞此時進入他的視野範圍。
“畫完了?”
陳淩舉起大拇指,頭點得猶如教書的父子,伴隨著長睫一張一合,很似古人的風格。色彩李教授穿梭在畫板前琢磨著學生的作品,最後托起陳淩的作品向大家展示:
“這位同學的的作品非常生動,把人物的表情刻畫的自然,在細節處理上大膽獨具風格,讓人望去,就像真的人坐在窗台,感受微風徐徐的飄逸之感。大家要學習他明暗掌握的描繪。”說完後,李教授把畫板放回原處,送上誇讚的眼眸溫柔的笑。陳淩點點頭,一點兒也沒有謙虛者該有的表情,他很同意李教授的評論。李教授也覺得他反映的出奇便問了他的名字:
“你叫什麽名字啊!”
“陳淩!”
“恩,不錯不錯!是蠻靈餓(上海話,不錯的意思,)”
班中有些上海學生偷笑起來,李教授真是風趣。拍了幾把陳淩的背,走上幾步,評論其他學生的作品。四眼齜牙咧嘴,外加手舞足蹈。陳淩的理解是,人比人氣死人!
果真,李教授兜到四眼的麵前時,看了幾眼,拍的他的肩說:“同學啊,繼續努力!你的畫很有前途的!”四眼的幻想無情的破滅。就一句話,並且是鼓勵性質的!他容易嗎?
他本身就不是作畫的料,為了陳淩,他拚了命的練習,換來了什麽!的確什麽好處都沒撈到,竟是些芝麻綠豆的小事。為了與陳淩住在同個宿舍,每天恐嚇陳淩原來的住宿生。經過他的不懈努力。那名住宿生得了精神衰竭,瞧見他就繞路走。
陳淩到是一句也沒多說,換就換吧!隻要不打擾到他的睡眠質量,四眼背著他怎麽鬧都可以!就是不許吵他。換了四眼後,他也沒覺得不好,起碼是認識的人,生活習慣多少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最近下午沒課,他突然想買幾本專業書吸收下新生代的知識。路過一所小學,金燦燦的大字蓬蓽生輝。睥睨一瞄。心中默讀:紫金藤....紫金藤....
脫口而出:“紫金藤小四!”後退幾步,正眼又掃了下大理石碑上的金字。接著跨步到中間,把大門來回掃描了便!氣派的黑色雕花門欄。透過欄杆,清楚的看見華麗的大樓擠進他的眸子裏!冷笑一聲,有錢人去的貴族學校。大門都由警衛看守,正式的讓他五體投地。覺得途徑此處,也沾了不少光彩。側身邁起大步朝書店走去。
今天星期日,書店的生意會漲上不少。並且又是大書店,泡在裏麵一天都不覺得累。可惜少了椅子,某些人不嫌髒的坐在地上看起書來。
陳淩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他要的書,便上去詢問營業員,知道後,毫不憂鬱的爬上電梯,在三樓處找到了他要的書籍。翻閱著電腦書刊,他似乎融入安靜的氛圍。圓潤的手指翻閱紙張的刷刷聲,上好的油墨鑽進他的鼻裏,平息了心口上的焦躁。時至下午他才選了幾本書上帳台付帳,準備回宿舍開刀擴土。
後腳出了書店,他攔了倆出租揚長而去。後麵跟著一條熟悉的身影,提著紙袋鑽進自己的跑車。他又回來了,不同以往的氣勢和銳利的眼睛,商場上的勾心鬥角使他曆練成商業巨首。在這個城市,他的不動產過億,每天上萬億的錢進帳再流通。他繼承了父親的事業。他疾惡如仇,風流倜儻。他學富五車,取得美國哈佛商學院MBA學士。他要把自己的王國擴大,所以他回來了且攜帶著從未平靜而躁動的心,一顰一笑彎起了殘劣的弧度。他除了回來創業還有執行他的報複事業。他已經找了私家偵探,查出那些人的背景和住處。為的是滿足他肆虐的心,撫平心中無數根的鋼刺。眼中仿若會聚起滔天雲海,隻手遮天。雖然,他今天與獵物擦肩而過,可是他不急於分享美食,他沉浸在捕捉獵物的過程當中。他啟動了跑車,向市區開去。嘴上又浮現出殘忍的笑意,是的,又一隻獵物送上門來,他會用豹子的爪子銳利撕碎那張張偽善的臉孔。
回到校園,正好碰上外麵回來的白瑩,她穿的花枝招展,擺明了剛約會回來。看見老朋友,有禮的打著招呼:
“帥哥,去哪玩了!”
陳淩挑了挑眉:“去書店玩了!”
“那有什麽好玩的,都是群書呆子逛的地方!”白瑩二步並一步,與陳淩並肩走著,腳步輕盈。
“對了,告訴你個秘密哦?”白瑩神經兮兮的靠近陳淩的耳朵前,嚼起舌根:
“偶們不負責的老爸的嫡親的獨生子回國啦!”
“那又如何?!”陳淩一副你大驚小怪的眼神瞄他。
“真沒激情,一臉愛理不理,我是欠你八百萬啊!”沒說完陳淩起腳多跨幾步,這女人廢話真多,沒一句重點。白瑩一急,小跑幾步,聲色埋冤:
“走那麽快幹什麽?趕著去投胎啊,我都還沒說完呢!最近他找上李姨的女兒誒,那女的特三八,在聯係網上上傳大量的他和她的親密照,還以為他們有一腿呢,自家人都知道我們和他流著半身的血。”
“怎麽,聽你那話挺酸啊,是不是我們正派的大哥太帥煞到你的花花腸子了?”陳淩調笑。白瑩做害羞狀,推了一把:
“少來,我怎麽會看上他呀,他可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呢~~。”
陳淩一個趔趄,白瑩逮著機會就跑,動如脫兔。
“死丫頭!給我回來!”白瑩吐了吐舌頭,小鞋跟噠噠的跑遠了。
剛站穩身形,陳淩背後又遭襲擊,差點被過氣來,看準了是誰在背後搞襲擊,一頓爆打,四眼田雞痛哭流涕的尾隨著陳淩回了宿舍大樓。門房間的大爺吹著電扇,手頭一把竹葉扇,動不動,敲著身上的部位,怕是蚊子來回飛呢。
回了宿舍,陳淩直接拿了衣物往浴室裏跑,田雞可憐得捧著抽紙,抹著淚花,他又不是故意的。隻不過剛從畫室出來看見他,想打個招呼,誰知道美人反而送上拳打。
“我要換宿舍!嗚嗚嗚....。”田雞吼道。
門內傳來嘩嘩的水聲,一會兒聲音禁止了,門內傳來陳淩不溫不火的聲音:“去吧!”
田雞一聽,收起淚水和鼻涕:“我發發牢騷,你別當真!我今世死皮賴臉的纏著你,休想甩掉我!”
“田雞,你很煩誒,一邊待著去!”水穿過排水管,從蓮蓬頭噴射而出,阻隔了外麵的聲響。熱氣騰騰,窗上布滿了水蒸氣,朦朧成一層紗。
陳淩用毛巾抹著濕發出了浴室,熱氣跟著他的身後一同冒出來。田雞不發一語的望著他,陳淩走到哪,他的眼神就掃到那,最後陳淩忍無可忍,轉過頭,惡狠狠的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不是覺得我煩麽,所以我就閉嘴,不行嗎?”陳淩翻著衛生眼兒,他是存心氣他還是真傻?
“過幾天晚上我去開工,晚上你早回來也別等我!”
“去哪打工?能不能一起。”田雞急急的問道。
“酒保,你行麽?”陳淩挑釁般斜著嘴腐笑。田雞像垂下頭的母雞,一撅不振。陳淩沒理,躺床上翻起書來。
幾天後,陳淩每晚穿著侍者服站在酒櫃前忙活,帶他的師傅是個老好人,把自己的絕活都交給了徒弟,可惜陳淩隻學了他的皮毛,那種翻瓶子不適合他,他怕錢都還沒賺到,到把自己賠了進去這就不劃算了。有分寸的在耳邊搖晃,隨後倒出絢爛的光澤,插上切片好的檸檬,送上吧台的客人。客人們聽著優雅的藍調,咬著互相的耳朵說話,酒吧內,燈光昏暗,給予調情的人有了極佳的氛圍。
今天的生意還算不錯。陳淩擦著杯子,幹淨後倒掛在勾上,繼續重複著前麵的工作,一有客人點酒,他就得放下手中的活兒,先滿足顧客的要求。
“來杯金索查龍舌蘭。”一名磁性的聲音響起,陳淩有禮的揚起嘴角抬頭:
“....好的!”陳淩抬頭的一瞬間有被電到的嫌疑,別誤會,那種電到不是小女生遇見帥小夥的反映,而是不可置信,塵封的記憶帶著疑惑,眼神盯著他的臉,手上開始拿著個色個樣的瓶子倒入調酒的器皿裏。一心二用也沒有造成他的誤失。
韓碩也覺得奇怪,這酒保盯著他看幹什麽?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臉。陳淩知道自己的視線過於大膽,掩下目簾,打開器皿的蓋子倒入細腳杯子,遞了過去。
韓碩舉杯喝了口,口感清淡柔和,色香味俱佳。饒有興致的對著陳淩道: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但又想不起來,好象很久很久之前。”陳淩笑得特別燦爛:
“先生,你真是說笑了,這年頭可不流行老掉牙的搭訕,並且對方還是個男人。如果我是你就不怎麽開心了。嗬嗬~~”
韓碩起先愣了一下,之後偷笑出聲:
“你真有趣!你們這有什麽好酒?”
“你是指哪種類型的?”
“威士忌。”
“有CHIVAS REGAL 18YEAR(芝華士18年)、JW Premier Scotch Whisky(尊爵威)、黑方紅方、GRANTS(格蘭威)、OLD PARR(白馬威)、CUTTY SARK(順風威)、BELL‘S(金鈴威)、FOUR ROSES(四玫瑰)、JOHN JAMESON(愛爾蘭威)等等吧。主要是客人的口味如何?你想喝點什麽?”陳淩順口溜似的報著酒名。
“芝華士皇家禮炮18年有沒有?!”韓碩掃了掃他身後的一排酒瓶子,都迷花了眼。
“請等等。”轉身開始挑選金色的瓶子,混了些冰綠茶和蘇打,遞到他的眼前。金色的光澤讓人的目不暇接的跟隨著**滑動泛出奢華的異光。威士忌本質是烈酒,淨飲的話幾乎燒著喉嚨下肚的,為了減淡辛辣的味道,通常混著綠茶,喝的時候,能聞到一股仙風道骨的茶香中,酒精悄然而入。
他與韓碩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時間一晃而過。陳淩早已認出眼前的害人精。韓碩喝著酒,顯然對他的真身朦朦朧朧,多方探察,然而陳淩給他的感覺是陌生的。在記憶深處,有個小小的人。可他的名字...卻想不起了。
他倆從品酒談到了自己的生活。陳淩從話語中知曉,這家夥在國外混的不賴,回國也就擴大‘疆土’殺遍全中國的商業市場,穩坐後台,就差自個兒撈著麻布往裏麵塞金子的爆發戶行為。他話語平穩,句句有道。就像是個老奸巨滑的商人,與年齡不符,唯一符合的,隻道是狼子野心,你不說他都能感覺得到。他就算是隱藏了他的目的,在陳淩眼裏都是白搭。因為他從5歲就認識了他,他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那個癡呆缺根筋的人。他媽就沒教他別跟陌生人說話嗎?
陳淩心中對他的評價,韓碩並不知情。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有種熟悉感,能讓他暢所欲言,像是回到某個特定的地點和時間,他則縮小到吧台這麽高,對著某人說著歡快的事,分享他的生活一部分。包括憤怒。是的,他回憶著童年!那可恨的噩夢!從他回國那天接連的閃現,重溫至此,逼他抓狂。十歲那年,母親在雨季中了斷了後生。他本以為那天,父親會帶他們出去玩,可惜父親與母親大吵一架,最後父親執起西裝就甩門離去。他不懂大人吵架為了什麽,想問他為何不帶他出去遊玩了,不是說好的麽?他在門前捉著父親的褲子。扯著,嘴裏不知道咕囔著什麽。現在回想起來,也就是問著父親要去哪,能不能一起去的話。父親無情的拉開他的手,當時說的話他不記得了。他尾隨著父親的車子,狂奔。明知道自己追不上車的速度,他偏偏就是幹上了,所謂的動腦不如行動快。車子開的不快,他卻上氣不接下氣的跑著,周圍的路人回以詫異的神色。他沒理,他隻想追上父親的車。在拐角處,車停了。父親西裝筆挺的跨下車進入一幢白色小洋房。他忐忑不安的來回在門口徘徊。過了許久聽到開門聲,反射性的尋個樹蔭暗角躲了起來。一個女人牽著一個身穿動物裝的孩子出來了。空氣中悶悶的,望著三人有說有笑的拉開父親的車門,狀似親密。他側額上的汗珠落在草地上,找不到蹤跡。他屏息以待,一口水艱難的咽下發出吞咽的響聲,不可置信他所看到的真實。就在麵對他視野正麵的刹那,身穿動物裝的小孩給了他一個照麵。當場他被重錘狠狠的敲在頭上,有種暈眩與背叛的負麵情緒逐波侵襲。這不真的!他在心中呐喊。小小的身體由如秋風中的殘葉搖搖欲墜,無力的撐在樹杆上的手心滿是冷汗。他們臉上的笑容使他覺得厭惡,迫不及待的想衝出去撕破那一張張礙眼的嘴臉。
天空飄落的雨滴仿佛感覺不到。他追著車尾死命的趕。最終在下個路口被車給甩了。他全身都以濕透,而心何嚐不是掉入冰窟。絕望的摔在水窪中,汙水濺了一臉。落魄的拖起乏力的四肢。他淋著大雨,低著頭走回家。
家中靜得出奇,他叫了一聲自己的母親,沒有得到回答。仿佛家中沒了人般。他上樓尋找母親的身影。房中淩亂,梳妝桌上放著酒瓶,瓶中遺失了大半,可見女主人自從他丈夫決絕的出去後,獨自暢飲買醉,最後掀翻了高腳杯,紅色的**順著流了出來,沿著桌邊滴落。混著外麵有節奏的雨聲,他緩緩徒步至陽台。就在他垂目下視,瞳孔放大在某一個聚點時,他已經被震得說不出話來,口型微動幾下,不聞其聲。雨簾像是隔開的空間,現實與心靈的雙重打擊。母親俯躺在冰冷的地上,姿勢難看,大雨從容的落在她的身上,浸透了白色、不,淡紅色的村衫。身下看不真切。大雨洗刷了地上本有的汙跡。他跑進雨簾,蹲著身子搖著母親:
“媽媽,別睡在地上,外麵都下雨了,會感冒的....。”地上被衝刷的很幹淨,他吃力的翻過母親的身子,冰冷的觸感使他打了個寒顫。母親正麵的頭上留著窟窿大的傷口,上麵的血早被雨給清刷了幾遍,血肉模糊,臉色青白。正麵身體無一處是好好的在原位,四肢可以彎到奇怪的角度,怕是斷了...他抱著母親的屍體哭叫著。
不久,他們的保姆去主人家幹活,聽見院中少爺的撕心哭喊。撐了傘出去,無法相信少爺抱著女主人的屍體,慌了心神,等她恢複理智時,發現小少爺滿手是血的來到他的麵前扯著她的衣擺,叫她幫忙把母親抬回屋內,說是母親不肯起來,被雨淋了要生病的。她連忙衝回屋內撥了110。他站在雨中靜靜的看著屋中的保姆。冷冷的視線投到保姆的背後,各種滋味說不上來,隻有個字能形容:冷......
韓碩甩甩頭,他不想沉陷在自己悲哀的童年時代。它已成韓碩生命中的一塊禁忌之地。母親在那個雨天悄然離去。長大後,他明白了許多事,盡管最終被父親帶回美國,換了個環境生活,但他更是狠透了父親,錯!他不配當他的父親。除了供應吃喝,韓碩沒有多餘的話和那老頭子理論!老頭子也樂於其成,花天酒地不說,即使人到中年,還是在外麵粘花惹草,與不明女人生完一個又一個,放任在外養著。他該笑還是怒呢?老頭子手段高明,為了補償對正室的死,把他養在身邊,施舍自己的違心,在外,情婦所生的孩子卻不接回來,更別說是名分了。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別人都知道他有個正牌的孩子,以後的家產都屬於他的。老頭子把韓碩從小培養成商才,不負重望,他很滿意自己的兒子能繼承他的衣缽,要是他在外的其他孩子比他優秀,老頭便要傷腦筋了。野種是上不了韓家的台麵的!
一邊,陳淩見韓碩不再說話,喝著悶酒,也就不打擾了。擦著杯子,聽著吧裏的溫柔樂曲。
“給我再來杯!”陳淩不慌不忙的停下手中的工作,開始調酒。韓碩仔細的瞅著他靈活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是一雙漂亮、靈動的手。陳淩把調好的酒再次遞去。接過後,韓碩另一隻手捉住他的右手,此時陳淩的手探開,他在昏暗的燈下細心觀摩,仿似研究珍品。細白的手掌上有幾隻繭子,靠近大拇指的那塊有一處長疤,與其他肉色不同,偏深,長長的鼓起一條細痕:
“怎麽傷的?”陳淩一驚,連忙抽回自己的右手,抽的很快,韓碩沒來得及捉緊。陳淩的反映也快,燦爛的揚起笑容:
“工作期間不小心被玻璃碎片紮的。”韓碩看著他的臉,不無平常。但傷疤的結疤程度來看,不是最近,也是好幾年留下的吧。既然他話中有所保留,探聽隱私也不是君子所為。無奈倆人身份——自己是客人,他是服務生。本就沒什麽交點可言。一抹惆悵順著金色的瓊漿玉液滑入喉間,純正綿長。
“老兄,一個人喝悶酒呢。等我等的不耐煩了?”一名穿著淺米色村衫,花色領帶鬆垮垮的掛在頸上,領口敞開,露出顯而意見的鎖骨,西裝搭在自己的手腕裏。手上提著黑色皮質公文包。不用說臉上的金邊眼鏡反射出看不見眸光的白影,讓人瞧不出個樣貌。等他輕快的側身坐在吧台前,陳淩習慣性的送上檸檬水問他:
“先生想喝點什麽?”他擺擺手,示意他什麽都不要。整個兒把眸子集中在韓碩的臉上,引起陳淩的打量。
“你別說,最近的案列一個接著一個,都不我喘息!好歹我打了那麽多年官司,連個加班費回家還得打的回去,你說我背不背!”
“海濤,你也知道自己的身價,不跳槽就算了,每次見麵都對我說著同樣的話,你不累嗎?”韓碩的這位國內好友陸海濤是位名律師。回國後,他們時常見麵,可憐他的耳朵每次都要被這位好友餘毒一番廢話後才能進入主題,他提醒自己習慣就好!可他又不忍自己被虐待,偏要潑個冷水,緩解下心中的鬱悶。
“對了,那妞怎麽處理?”陸海濤的聲音不大。陳淩就站在他麵前,從他搭訕韓碩他就開始注意他的言行。此時此刻他正豎起耳朵,自覺的偷聽起他人的隱私。
韓碩握著杯子,食指在杯中的邊緣摩擦。他瞄了瞄麵前的陳淩,嘿,一副聽好戲的表情看著他,好似他的行為並沒意識到偷聽他人的隱私是不道德。嘴中‘嘖、嘖’數聲。一旁的海濤等待著他的下文。
“換個地方說吧,人雜!”陸海濤會意,瞄了眼陳淩。韓碩甩下幾張紅票子走人。陳淩整理桌麵,收起酒杯。哼,小樣的還玩擺譜,他才不稀罕聽呢。嘴裏叨念著,有點兒酸,他絕不會承認自己起了八卦的興趣。那妞是哪妞啊?猜測中。感歎他也有玩女人的一天,就他那傻樣?!搖搖頭,好歹他是個男人...興趣正常!他的同事見陳淩一個人碎碎念,也不好打擾。他仿佛沉浸自己的思緒中,自娛自樂,誰見過認真的人在思考時被打斷是一種犯罪?
接連數天,陳淩常常在酒吧裏看見韓碩,一開始他還會對他打招呼,之後他總是懷疑韓碩是不是躲著他。不正麵照應就縮在角落裏喝酒。有時會看見他與朋友一起喝酒。有時他的身邊浪蝶群舞。果然有魅力的男人總是不缺女人。陳淩拎起一箱空酒瓶子放到店外的堆積處,到時會有人來清理。走回自己的工作原位,下意識的掃描全場。很快視點交織在某一點。怎麽,什麽的女人不夠性感、漂亮嗎?一臉無趣樣不說,還盯著他瞧。難道他臉上有什麽東西嗎?下意識的摸了把,想起田雞前幾天借了些錢還沒還呢,感歎臉上貼金才亮恍恍啊。窮人的日子——難過。
陳淩起個大早,提書上課。田雞鬧起窮荒,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哀怨的眸子總是盯著他的後背看。恍如他穿的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用錢竄連成的黃金聖鬥衣。為何要加個‘聖鬥’,主要是陳淩受不了他24小時的灼熱的眸子(借錢眸子)問候他,即便是心情好時,也沒這般緊迫盯人。陳淩是見一次抽一次,見兩次抽一雙。不就為個PT碩達杯比賽嗎?用不著買再高檔的顏料畫筆吧。田雞卻搖頭晃腦,吐著蓮花,大叫好東西才能出好作品!真懷疑他的邏輯出自於拜金他祖母。
今日上的是大堂課,幾個班級混在一起講授。剛跨門檻便退了出來,好多人,疑惑今兒是什麽日子?倆人麵目可憎的掃著大堂的空位。熟女白瑩揮著雪白的臂膀。倆人朝她身旁的空位走去。不多不少就兩座。不知是有意隨意,白瑩拉了把陳淩,讓他坐她旁。周圍的男生頓時放出刀眼直戳陳淩的背梁,陳淩視若無睹的坐下,屁股還沒做暖,又半個身體被那丫頭扯了過去,田雞不滿,遂要拉回陳淩的半個身體。卻被白瑩眼急手快,兩指一扭,田雞疼得迅速放開自己的手,摸著手背上被扭的紅印,齜牙咧嘴,敗下氣勢。
“我有重要的話要和陳淩說,你少摻合。金魚屎。”
“切!”田雞不滿的的轉正身體。誰是金魚屎喲!他也是個識時務的人,既然別人談私事。他這個外人不聽也罷。反正他也相信陳淩絕不會聽進多少那女人的廢話的,信誓旦旦的聽起課來。他現在的目標可是國際化的設計獎杯PT碩達。得了名次也就發達了。再者之前,他得一一幹掉所有的參賽者,就憑他借錢買的高級顏料與畫筆。當然還有他的藝術細胞發揮到極致的結合。他勢必先拿下前幾個名次來。就算是陳淩,他也不得不拿出所有的本事來應付初賽。
“最新消息——李姨家的小三八被人騙了身子。哦嗬嗬~~~”
“你好象很開心...。”
“那是當然,她在網上大肆宣揚、控訴。臉都被丟光了。說來也奇了,破她身子的竟然是本家的少爺。”白瑩作勢抖了幾下,表示心寒。
陳淩眼珠轉了圈,最後把目光定在她的臉上:“那本家少爺是否知道她的身份麽?”
“你不知道,她那張嘴一說,點擊率扶搖直上。並且記錄的訪問人都是我們這夥人。其中留言板要等到金子塔了。起碼有5、6個人附和著說是被他傷害過。恩,有待關注此動向哦。”
“你真八卦!上次我媽給你媽那藥,管不管用?”
“一個字‘靈’。扭傷、燙傷,塗個幾次就好了。對了,你媽在哪工作來著?有一次在路邊,我看見她穿的花枝招展,跨入一輛名車。好拉風啊。”
陳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正當職業,某家跨國公司的小蜜。”
“哦~在老板身上撈油水,夠本。改明兒我也讓我媽去什麽勞什子公司應聘去。”
倆人說著毫無營養的對話引起田雞的反感。總想在他們之間插一腳。不幸動作太大被教授當場抓包。罰他繪製十張建築線稿,並且是以名建築為範本,比如巴洛克,洛洛可那種的。田雞都有買豆腐自殺的念頭。
一放學就死抱著陳淩的細腿,哭喊著:
“5555你不能這樣拋棄我...整整十張啊!要了我的老命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陳淩厭惡的皺了下眉,抬腳踹他臉上:
“你自找的!有求於我的時間不如快點起筆。省得一學年後這門課掉檔。然後我就能與你分道揚鑣。舒舒服服的霸占一個寢室。”陳淩落井下石不說,誇張的大笑幾聲離去。跪在地上的田雞,麵容猙獰,手中的圓珠筆因憤怒坳變了型。
“我——張智春!拚了!你個無情的怪物,我要你對我刮目相看,崇拜之情由如滔滔江水。”一溜煙兒,人影消失,回蕩在大堂中的怒喊震得牆壁紛紛落下黃粉星子。
晚上,陳淩準時進酒吧報道。站在吧台前,邊調酒兒邊聊嗑。一名身材玲瓏,袒露半壁江山的酥胸美人看上了他。她風情萬種的賣弄姿色,性感的櫻唇吐著芬芳酒香,桃花眼兒掃著陳淩的俊臉,舔舔唇。隨後翹起二朗腿,雪白的修長從分了岔的裙子若隱若現。引得其他男顧客吞著口水,躍躍欲試。韓碩進門起就注意著陳淩的一舉一動,瞥去那名騷蹄子,竟然當眾勾引他的獵物。陳淩還滿臉堆笑與美女暢談,實在可恨!再也忍不住他們親親我我。撥開身上的濃妝走了過去。
“給我來杯軒尼詩1873。”語氣強硬。打斷了談的正歡的倆人。陳淩不以為意,公式化的做起該做的事。美女瞅了瞅身邊新來了的男客人。花花腸子翻上翻下,欲大結兒。好MAN~``一就就知道是個優質男人。喝了口藍色**潤潤嗓音:
“帥哥,你是不是來過幾次了。能不能認識下。”
韓碩無心搭理,抿嘴翹著陳淩忙活。美女見他囂張不理人,也沒氣,那叫時下流行的COOL。
“我叫天心,能否告知你的大名呢?”
“你很煩誒,我已經忍受你這個醜女坐在我的旁邊,身為醜女的你一邊待著去,雞雞歪歪,吃興奮劑了麽?”美女一聽,花容月貌迅速變成了母夜叉:
“臭屁什麽,出來玩就別裝紳士,脫了褲子都一個德行。”
“你站著不累啊,打扮沒品位,學別人掉凱子,你這種貨色,滿大街都是,我隨便拉一個都比你上相。”美女氣得直跺小細跟。陳淩眨巴著,韓碩吃炸藥了不是。哎,人人都有看好戲的心情,盯著他們那一處猛瞧。從店家利益的出發點來看,開門做生意,砸場子、吵架的最好是換個地方進行。陳淩打著圓場道:
“阮小姐,你別氣,我給你換個舞台前的位子,不僅能看見樂手精湛的技藝。而且你常常光顧我們的酒吧。我們特別送你一杯藍果子金酒,表達你對我們店的厚愛。”既然別人送樓梯給她下,她也是個上道的女人,對著陳淩露出一口貝齒,跟著另一名侍者離開。
韓碩目睹著倆人眉目傳情,女的離開之跡還一一不舍。想起來,就火苗上勇。陳淩歎了口氣,一個麻煩是解決了,另一個麻煩還坐在這裏,氣悶。把弄好的酒杯送去。韓碩曖昧的伸手包裹住陳淩。陳淩陡然心驚,他是在幹什麽?朝他的臉看去。韓碩的眸子裏蕩漾著某種情素,溫柔如水仿佛能摻出水來。陳淩的雞皮疙瘩寒顫的掉了一地,他抽回手繞過那隻性騷擾的大手,把杯子放在桌前。
“我們能不能談談?”磁性的嗓音誘惑著陳淩的耳膜。陳淩睜大眼睛,搖著頭,他決不能與精神病、GAY或者乞丐有所接觸,不僅智力大打折扣,降低格調的事他不做。明顯韓碩的舉動,觸動了危險的神經。他管你是GAY還是雙性戀,隻要有某種成分的使然,便是躲的遠遠的。
韓碩又想摸上他的手,陳淩嚇得向後退去,撞在師兄的胳膊上,酒瓶順勢掉了地,破碎成垃圾。韓碩收回自己的手握成拳。意想不到自己的手段嚇到了他。看他一臉驚恐,他懷疑調情放電怎麽到了他那兒就成了可怕的事情。陳淩脫下腰上的圍巾:
“給師傅請可假,我要早退!!”沒等師兄回神,奔了出去。韓碩一臉莫明的站起身來,反映也太大了吧。不過他斜拉起的嘴角讓人驚竦。
“你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田雞疲憊的像頭老黃牛似的倒在床上,進來前看見上床頭鼓著一個大包。田雞見他沒了回應也不在出聲,髒著身子去會周公了。一晚上陳淩窩在被子裏蜷縮四肢,刺激大了,他不僅是個BT還是個雙性戀。想起5歲那年他舔著他身上的冰淇淋,寒毛又倒豎了起來。好惡啊~~~回憶起自己被他握過的手,自虐似的扭著圈兒。你問他疼嗎?他會告訴你爽著呢。
之後幾天,他仿似躲瘟神般東瞄西瞧。洞察著什麽可疑人物的出現,自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惡魔,也有怕人的一天。不是別人正是踏色黑色皮鞋,穿著一身瀟灑的韓碩。剛進場,陳淩眼快,矮下身子拍著師兄的大腿:
“喂!喂!你挺著,我朝後門走...”
“和平常的一樣!”韓碩熟絡的坐在吧椅上環顧四周,像是尋找著某人的身影。回頭發現侍者奇怪的用手罩著半邊的嘴,頭朝下,不知在說些什麽。
其實他們的對話就是——
“小淩,你這次再逃,師傅和我都保不住你了,最近老板又問我們,你的早退情況。你到底如何打算的!”陳淩哪有這份心去辯解。他一聽韓碩的聲音,逃也來不及。他又拍著師兄惡狠狠的拍著小腿兒:
“別廢話!我先從後門閃。”蹲著身形困難的走著。師兄搖頭晃腦,等仔細回神時發現另一名主角悠閑的望著他。他佯裝嗓子不適,咳了幾下問道:
“先生,你想喝點什麽?”
“我前麵說過了。”韓碩也不急,兩雙銳眼盯著門口。
師兄一愣,說過了!!糟糕,誒,工作出了岔子,搔著頭皮又問:
“不好意思,能否再重複一遍?”
“他去哪?”
“啊?”師兄被他摸不清頭緒的疑問句哽在了喉嚨口。不等他回應。韓碩起身走了出去。
陳淩偷偷關上後門,喘出一口氣,挺直了腰板剛要走,卻被後麵的人抱個滿懷。溫暖結實的懷抱著實讓陳淩在涼爽的秋風下打了個冷顫。耳邊的呼吸溫熱,以身形來探,抱著他的人肯定是男人。一股高雅的古龍香水飄進鼻內,陳淩不得不確定身後的人是個鐵錚錚的男人。
一時呆滯,任由身後的人托起他的右手臂,翻過手背,使手掌對上四隻眼睛。接近虎口的地方有一條被針縫過的傷痕,永不磨滅的印記。
“陳淩...。”身後的人喚出他的名字,頓時身體僵硬。抱著陳淩的人是剛剛酒吧內追來的韓碩。性感的舌頭在耳垂下輕舔。陳淩猶如冰水澆灌,猛然醒悟,手忖一頂,脫出韓碩的懷抱。韓碩被沒他沒來由的的一擊,悶哼了聲。陳淩站穩身形,一抹邪惡的笑掛上了嘴角,5根手指分開插進劉海中,撫去。姿勢灑脫帥氣,仿佛換了另一個人站在韓碩的麵前。
“既然被你認出來,那也沒辦法了!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韓碩因他的態度轉變感到詫異。雙手插進褲兜裏,恢複平靜:
“聽你的口氣,顯然你比我還要早,就認出我了。我不想質問你為什麽,你隻要回答願意和不願意。”
“哦?!那到要聽聽你的條件是否讓我中意。”陳淩神態自如,韓碩仔細的觀察,好似他根本就沒有弱點。
“做我的情人。”一點兒也不拐彎抹角的袒露心聲,著實嚇了一跳。不過他是誰,敢玩弄他?哼!表麵上毫無表情,腦子裏在迅速轉動,他到底是打的什麽主意。
“憑什麽我要答應?”
“因為我有的是錢,打工的錢並不多吧。我給你買衣服買吃的,還有零用錢花。你有什麽好拒絕的。”陳淩眼角抽搐,他是尋情人還是找男妓?大言不慚,不怕打腫臉充胖子。有錢怎麽樣?以前窮的時候他和他母親都這樣走過來了。俗話說的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一不搶、二不偷,礙著你了嗎?
“我不想與你羅嗦,這個價。”陳淩一隻爪子張開向前推了兩下。
“五萬?”
“不對,五百萬啦!”
“五百萬!!”韓碩提高了嗓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擺明了獅子大開口,敲到他頭上來了。
“一口價,過期不候~”
“怎麽算過期?”陳淩摸手手機:“恩...已經過了5秒,你還有5秒的考慮。”
“什麽!你想錢想瘋了是吧!瞧你那樣也不值我大花手筆。”韓碩壓下火來,諷刺道。陳淩的臉一沉,就連說話的語氣比剛才都冷了10度:
“我可沒逼你,是你提的條件。既然雙方都不滿意,直接PASS!我很忙,沒事招呼你,古得拜~不送!”陳淩沒等他反悔的時間,撒著丫子就跑。再不逃,他還真把自己賣給了變態呢。一路狂奔,劉海兒飄逸的向後吹去。
清早,陳淩被擾人清夢的手機音樂吵醒,直起身來,誇張的是那頭鳥窩頭頂著,簡直符合了他美怪的形象,夠狂野。按了電話鍵:
“喂?哪位...”這會兒,田雞來回尋著自己的課本,昨天不知被他丟哪了。見陳淩睡眼惺忪,懶散的鳥窩頭並沒造成視覺上的突兀,大歎:“美人啊~美人啊。”
不一會,陳淩掛了電話,閉眼倒床上補眠。田雞疑問:
“怎麽了?”
“都是那賤人害!!”
“哪個賤人?我幫你除害!”
“瞎搞吧你!去!去!”揚手做驅敢狀。田雞看時間快上課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隨便哪本書出了門。陳淩拉起毯子往頭上扣去。今天他不去了,反正工作也沒了,給自己放一天假。
下午夕霞落,陳淩睡了一整天,也沒得吃飯。手機想起,順手接道:
“喂?誰啊?”
“你老媽的聲音都聽不出麽?不孝子啊!”電話筒裏傳來熟悉的女聲。
“少來,無事不蹬三寶殿,什麽事啊。”
女人果然翻臉如翻書,剛剛還咋呼著現在就上氣不接下起的說:“5555,小淩啊,媽媽沒用,那個負心漢根本就是騙子,說要和他老婆離婚,卻遲遲沒了回音!我昨天在大街上,看見他與他的老婆你儂我儂,嫉妒死我了!我要辭職!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哦~媽啊,我都跟你說了那種男人靠不住,沒給他占什麽便宜吧?”
“哼,他還欠我一頓飯呢。可惡。”
“一頓飯就算了,過幾天我回家把錢給你。省點用。”陳淩咕噥著。他老娘缺根筋,慢熱型。
“怎麽聲音悶悶的?不舒服嗎?”
“沒,我剛醒...。”
“小兔崽子,給你錢是用來上大學的,別糟蹋了我的心血。”
“知道知道,大部分的錢不都是我出的嘛。”陳淩說的很小聲。
老娘大吼:“你說什麽?臭小子!別以為你說的話我聽不見。誒喲,我地羅鬆湯撲了,不跟你聊了,先掛。”聽見電話斷線的盲音,陳淩輕笑出聲,今天吃的是羅鬆湯啊,肚子實時務的叫了起來。起身穿衣,尋工作是小,喂飽自己才是大。
過了幾天,他又找了一家酒吧打工。但他什麽也沒跟田雞提。此酒吧叫浪漫之夜,很少有女人的出入。大多由雄性居多。這不,一個長相陰柔,翹著蘭花小指的秀氣男人從他麵前擦過,單腳跳起,抱住門口剛進來的男人。男人寵膩的摸著對方的頭發。陳淩一臉常態,無視少兒不益的火熱鏡頭。不用明說,這是一家GAY吧。陳淩漠視著一對對雄性伴兒或者是雌性伴兒勾肩搭背。說巧不巧,一名熟悉的顧客拎著包兒走了進來,金絲邊的眼鏡閃著奇異的光彩,灰西裝,花領帶,相貌不賴的奶油小生,後麵跟著比他高一個頭的西裝男。
“來兩瓶喜力。”接著倆人坐在陳淩的麵前談起公事。可能是談完了。陸海濤張合著自己的桃花眼打量著場子裏的行行色色,最後交匯在陳淩的身上。
“你看起來挺眼熟,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陳淩不緩不慢的回答:
“我是大眾臉,誰見了,都以為我是誰誰誰的熟人。”
“不會啊,你長的不錯,我隻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陸海濤當然見過陳淩,他與他在陳淩前一個酒吧內有一麵隻緣。
身旁的大男人又與他說話分心,既然想不起,先擱置一邊吧。雲淡風清的向陳淩笑笑。出了浪漫之夜,陸海濤一拍大腿,靈光閃現。那名侍者不就是韓碩要找的人嘛。嘴一撇,駕車回去,嘿嘿,這次韓碩要欠他一個人情,他幫他找找到了他。
陳淩頭疼的瞧著一左一右,(韓碩,陸海濤)心中不悅。就知道碰見熟人沒好事。韓碩的猛烈進攻使得陳淩不得不再換工作。整整一個月,他都換了二十家了。他恨得牙癢癢的,非得教訓那家夥才行。
白瑩小妞一步三扭,扭到他跟前,見他最近上火,幸災樂禍的打著哈哈:
“擺臉色給誰看?最新情報~本家少爺男女通吃,引起各方兄弟姐妹的軒然大波。有人懷疑他心理變態,又有人說他愛玩禁忌遊戲,徒個刺激!這不,刺激了多少純情男女。不僅死心塌地奉獻身心,到頭來啥都沒得到。劇可靠消息,某受害者A說本家少爺完事後,都會扔下一袋報告,裝的是從小到大後的全方位資料好比中情局。嚇不嚇人?害不害怕?”
陳淩摸了摸了下巴,那麽多人都著了本家少爺的道,不是空穴來風。的確要關注一下,說不準他的黑手很快就伸向他倆。從他犯案後留下的東西,鐵定是為了尋仇。不過他又想不通,那些人隻是他父親在外麵生下的野種,又不會與他搶地位,分財產。卻四處禍害無辜的人。不解啊。
“白瑩,我覺得你還是在網上告知下其他人,長根筋。此事決沒想象的來的蹊蹺。”白瑩天真的點點頭,一副好似不關她的事樣子。
第一學年很快再打鬧中結束了。陳淩是恨透了韓碩,他去哪打工,他就去哪纏。明明從他的態度上看,他根本就不是認真的。是什麽執著的意念推動著韓碩破壞著他的打工曆程。索性一開學,陳淩什麽都不想幹。以他優異的成績,做個教授的助教也穩行。每天幫教授整理下資料又有錢拿,他鬱悶,怎麽一開始沒想到呢?田雞比他更絕,同等於畫癡了,天天準時7點在畫室報到,不到半夜決不回寢。交女朋友?想也不敢想,就他那點說幾句話就要跑個沒影的主,是誰都受不了。
母親又換了家保險公司上班。除了牢騷就沒話兒對自己的兒子多講一句。陳淩卻從沒嫌棄過自己的母親,因為母親用她獨有的關懷關心著兒子。隻要母親不亂搞男女關係,兒子樂得她說三到四,如少女情懷般仰慕她的男上司。純情不好嗎?母親單身了一輩子,把他拉扯大,凡事要向前看。他到希望母親再次尋到另一半。不求多金,對母親好就行。
白瑩除了在校內放射她的荷爾蒙外,在外都一個德行。陳淩懶的理。網上的聯係網不挺跳躍。通過白瑩口中的描述,此聯係網從半年前開始怨念橫生,每個話題都圍繞著本家少爺。陳淩除了搖頭便是點頭,他頭疼,不想發表意見。
韓碩放著工作不做,常常去美院尋覓他的身影。他躲的都怕了。有時被抓個正著,不是擁抱就是做些親密的肢體接觸。他不僅反感韓碩帶給他的困擾,而且他更痛恨校園中的眼神。不到一天,陳淩是不是GAY的風波傳至校頭校尾。就連教授都說些中性的詞調:
“藝術無分性別...。”他呸!還藝術呢?是不是人體藝術啊?你們這群齷齪的心都被社會的暗影所汙染了!陳淩站在天台上,向教學樓下做了個鄙視的手勢!
韓碩近兒買了亮紅色跑車,除了紮眼外,就是吸引別人的眼球。陳淩懶的出去,坐床上挪著田雞的筆記本上網搜資料。突然想起白瑩說的聯係網,想上去瞧瞧,可惜沒地址,隻好作罷。
手機音樂輪番開唱。誰打的,探頭一瞄,沒名?可號碼熟的他倒背如流。實在忍不住他的催命CALL,陳淩接起後大吼:
“你有完沒完!吃飽飯沒事做啊!”掛斷直接關機。
外麵塵土飛起,隻留引擎的餘音。回到公司後的韓碩氣急敗壞。誰吃飽飯沒事做了?沒看見他忙著嗎?他訓孫子似的吼著女秘書把文案,檔案通通堆上來,開始練習簽名。五點不到,他終於完成一係列的工作,啟門,準備巡視員工。見女秘書在位子上梳妝打扮,然後一一把那些東西放回自己的包包裏,瞧著手表,等待下班。
韓碩一股莫名之火陡然升起,走到她麵前,兩指敲著桌子:
“誰讓你在工作時間做私事的?”麵臨老板的的質問,女秘書唯唯諾諾的說:
“快下班了。”
“那下班沒有啊!”老板喝道,其餘的職工迅速埋頭苦幹,頭快低到桌子下麵去了。女秘書回顧四周,大家有事做事,勤奮的過了頭。立刻冷汗直冒,慘了,沒人敢救她。
韓碩楸著女秘書回自己的辦公室一頓臭罵。就連門外的職員都嚇得不敢途經老板的的門外。罵了半個時辰,辦公室內終於安靜了。打開門,女秘書淚眼婆娑,畫好的靚妝早已麵目全非的走了出來。
韓碩跟在她的身後,掃了一遍,門外的員工哪敢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時間則過了下班的時辰。
“真醜,快點洗掉。還有,你明天別來上班了。”女秘書小聲的啜泣霎時變為號啕大哭。韓碩聽了噪耳,鑽進自己的隔音辦公室內,啜著咖啡。
同事圍上來安慰女秘書的悲慘命運。哎,他們能說什麽,敢怒不敢言啊。頂頭上司仿若一座財神爺,得罪了他,不僅沒好果子吃,細細數來,工資、年終獎、假期、待假工資等等。任命吧——
韓碩在陳淩那兒得了氣,變把火兒亂發在員工的身上,可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私家偵探的調查報告翻閱了無數次,都無法攻下城池。實在氣煞他了。明後要去荷蘭出差,少不了幾天不知陳淩的動向。他坐著無聊,慢慢回憶起他十歲那年,密園中偶遇5歲的陳淩,那時,他就一副小大人,不可一世的氣勢了。那條疤是他造成的,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懺悔的意思。是他們欠他的。對於陳淩的感情,同那些被他玩過的人兒是一樣的。隻不過越有難度,他就越有興趣挑戰。他敲著陳淩的檔案表,目光如炬。
陳淩最近心情特別好,少了麻煩的纏人精,不好吃的青椒也越有嚼頭了。田雞抬著熊貓眼,疑問:
“怎麽那麽開心?以前你最討厭吃青椒了,難不成你戀愛了?”田雞頭上多了顆爆粒。
“誰告訴你青椒就是戀愛了!我是心情好,所以胃口就好了!”田雞捂著腦瓜子,幽怨道:
“那你也別打我呀...疼啊。”
“疼嗎?給你揉揉。”田雞猛地瞅著他的臉,不像是玩笑。當一隻手輕輕的撫在他的傷處,緩緩打圈,即使弄亂了頭發,也值!田雞有種被幸福感所充實,如夢如幻。難道陳淩終於明白他的心,對他好了嗎?舒服啊。
陳淩揉了會便說要回寢室補眠。田雞陶醉的說了聲‘好’,繼續坐在原位沉迷於其中。一下午被食堂進出的學生當猴看。
日子過的單調,陳淩在轉椅上反複思量。最後決定找個女人談個朋友。5個手指數過來,女性朋友寥寥無幾,白瑩吧?不行,她那種見了金子就跑的女人沒道義。他邊下樓邊轉移到操場,也不做啥,趟操場上曬太陽。的確,就他這資質,不用動,女人照樣上門。很快他被學校裏的某美女搭訕成功,迅雷般的速度答應交往。然後不到一小時,奔上1擂(親吻)。
田雞大受打擊的尋死覓活,強烈職責陳淩喜新厭舊。陳淩充耳不聞,隻當放屁。
韓碩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陳淩麻煩。私家偵探前晚報告,說是陳淩前幾日背著他出差搞外遇。與美院係花演繹青春愛曲。他下了飛機駕車就忘他們學校裏飆。
果不其然,在其他學生的口頭指引下,他見著食堂裏吃著愛心便當的陳淩。係花深情脈脈的望著陳淩一口口的咽著她親手做的食物,欣喜不已。
韓碩走過去,重重拍去。陳淩一個手上不穩,勺子飛了出去。上麵的米飯全粘上了係花的粉臉。整個食堂有意無意的瞧著這邊發展情勢。陳淩的是GAY的風波再次臨空飛起。本以為他交了女友,謠言不攻自破。現下的情況看來是三角關係。陳淩是雙性戀的風波開始進一步掛倒食堂的門牌。
“你明明有了我,怎麽可以喜歡上別人。”韓碩扭著眉,說出讓他都覺得嘔吐的言語。
陳淩不屑的回頭瞧著係花:“你說我會喜歡上男人嗎?”係花愣是沒了反映,經過強烈的電擊回魂,她要求保護自己的權益,搖頭如撥浪鼓。
韓碩怒發衝慣。扯著陳淩的的肩:
“借一步說話。”
“少爺我沒空!”
“好!好!你會後悔的!”他氣的踢翻陳淩那一桌便當,瞧了礙眼。轉身離去。陳淩牽著係花的手安慰道:
“以後見到瘋子與變態,要逃的遠遠的。知道嗎?”係花蒼白的小臉兒稍微有了紅潤。
某天傍晚,係花約陳淩出去散步。係花扭捏著小手,似乎有話想說。陳淩轉過身,正經的問道:
“你就直說,我看你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兒,自己都蹩的慌。”
“我....我想和你分手。”
陳淩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係花還是同樣的回答。陳淩搔了搔頭皮,麵對分手,他該說什麽好?21年的空白號召了他的感情如白紙一樣純潔。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要和我分手?”陳淩禮貌性的詢問,他很有興趣,是什麽理由造成了倆人的不和,雖然談不上愛,他到是挺喜歡這個姑娘。起碼不多話,夠可愛。
“陳淩,你別氣,是我不好,喜歡上了別人。”陳淩點點頭,出在第三者插足。本想說點什麽,見她掏出手機,開了蓋子給他看。他探頭過去!怒吼一聲:
“烏龜王八蛋!你個死變態的!”劫去係花的手機,一坳兩斷。屏幕一黑,與機身分離。係花花容失色!撿起手機,踩他一叫,哭著跑了。陳淩揉著腳背,幹嘛那麽用力!殺千刀的韓碩,連他女人都搶,簡直是人渣。
放學後,田雞為慶祝陳淩失戀,出錢請客。紅色跑車大刺刺的停在校門口,極度招搖。韓碩一身風流倜儻的休閑打扮倚在車門邊,隻道是後勤大媽都誇他帥的掉渣。
他過了馬路,經過陳淩的身邊停下,靠在耳邊低聲說道:“是你不給我機會,怨不得我。”隨後擦身而過,環上前女友的細腰從他麵前走去。
陳淩青筋突起,一旁的田雞拉著他,防止他輕舉妄動。可想而知,陳淩先掛了田雞,然後跑上前,拍拍韓碩,在他轉身之跡,上鉤拳滅了他的尖下吧。回頭陳淩拉起被掛的田雞,說道:
“我爽了!”扛著他的肩拐彎閃了人。
係花大驚,雙手夾著中間的臉蛋紅仆仆的。原來兩個帥哥為了她大打出手,好罪孽啊。本想扶住韓碩,韓碩擦去嘴角的血跡,甩去女人的手,獨自上車,飛馳而去。係花在路邊跺腳,眾人嗤笑。
“陳淩!我跟你沒完!”韓碩齜牙咧嘴的駕車狂飆。
另一邊陳淩小心的把毫無意識的田雞按在座位上,獨享佳肴。心理坳著腕子:
“哼!有種兒放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