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月以為會分男女宿舍,沒想到考生全部在一個房子裏。

操場後的小房子裏有兩間八人房,外加兩個廁所。

盧坤坐在**惴惴不安,他有一位朋友是話劇演員,飾演過麥克德夫。他去找朋友玩兒的時候翻過劇本,裏麵女巫所說的預言大多都是對麥克白說的,雖然台上的女巫沒有指名道姓,但他總覺得那話在說給他聽……

“盧坤。”鄰床的男生蕭衡輕聲道,“別想太多,睡吧。”

盧坤生硬地動一下嘴角,坐在**心事重重。

寧玉竹躺在盧坤的對麵的床鋪,他瞟一眼盧坤,低聲問:“你們怎麽那麽晚才來,是一直在後門嗎?”

“也沒有,後門守著學生不讓外人進,我們就往樓下去了,等出事了才上去,是裏麵還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寧玉竹沒有隱瞞,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室友們,說到最後他不解地輕顰起眉頭:“我找遍了幕裏,就是沒發現小刀……”

“可能被人收走了吧。”莊園躺在盧坤的上鋪發言。

寧玉竹斜視他一眼,收回目光看向床板。

蕭衡道:“我們上去的時候聽見了柳老師和別人的談話,他們好像有預感?反正……就是知道繼續演出的話麥克——”

顧及到盧坤,他改口道:“演出,演出可能會出現意外情況,那個人埋怨柳老師吹牛,因為柳老師打包票說不會出現上一年的事情,但不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個叫妍妍的同學好像知道一些事情,總之,柳老師告訴她這是一場意外,和什麽事兒都沒關係,讓她不要亂想。”

“還有一個男同學……柳老師一直在試探他,見他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才放他走。”

“反正他們有事情瞞著咱們!”蕭衡說著極為肯定,還坐了起來。

盧坤突然下床向門口走去,莊園急聲道:“你去哪兒?”

“廁所!”

盧坤大力的關上了門。

蕭衡和莊園的目光從關閉的門上收回,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女巫的預言大概率是對麥克白說的,而盧坤是飾演麥克白的倒黴蛋……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莊園這麽說著便下床去找盧坤了。他一開門就見盧坤從眼前“飄”過,他眼疾手快地拉住盧坤的胳膊,茫然地問:“黑燈瞎火的你要去哪兒啊?”

盧坤無神的瞳眸緩緩看向他,並且甩開他的手。

“劇場。”

“去劇場幹什麽!”莊園暗道事情不對,重新拉住他,“明天去吧,今天太晚了。”

“不,該去了!”

盧坤重新甩開莊園的手,走向門口。

莊園從他的身後抱住他,語氣變得激動起來:“你清醒一下,冷靜點兒!”

“滾開!”盧坤那一刻猶如牛戰士附體,把莊園摔倒在地。

莊園終歸是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盧坤的聲音讓所有人一震,除了熟睡的薑幻。

“呼——嘩啦啦——”

門外突然風雨交加,沈曦月坐起身望向窗外,低聲自語:“下雨了。”

南雨桐瞟一眼窗外,把門打開一條小縫。

沈曦月和若男下床擠到門縫口,向門外張望。

忽而,一道身影進入她們的視線,是寧玉竹。

寧玉竹向她們這邊看一眼,頓了幾秒才向外走出,在看到一臉痛苦的莊園時,他上前攙扶住他:“你沒事兒吧,需要去醫院嗎?”

莊園一手摸著尾巴骨,另一手和頭部同步搖一搖:“不用去醫院,就是摔到尾椎了好像……”

他們到門前打開門的時候,女寢也打開了門,南雨桐指著彎身步履蹣跚的莊園問:“你不要緊吧?”

“對了,哎!”

莊園猛一轉身牽扯到傷處,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向大門口的方向,眼睛盡是擔憂:“盧坤說要去劇場,攔都攔不住!”

“他去劇場幹什麽?”南雨桐問。

莊園:“我哪兒知道啊……他真的很奇怪很奇怪……”

大家想起女巫的預言,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幾秒後,莊園扶著門框,輕聲道:“我想去劇場看看。”

“別去了……明天再去也一樣。”飾演道納本的陳牧小聲說。

莊園低眸,緩緩低聲道:“萬一去了我們能救他呢,不去……真就救不了了。”

他心下了決定,當即轉身向門口走去。

寧玉竹快走兩步拉住他的手臂,側身攔住他:“我去吧,有情況回來和你說。”

莊園還是想親自去,沈曦月搭茬道:“你已經受傷了,外麵還下著雨,你別在滑倒了,我和他一起去。”

“加上我!”若男高舉手臂。

“我!”蕭衡走到寧玉竹身旁,“我們一起。”

幾個人沒再耽誤,摘下枕頭套,擋在頭上說跑就跑。

學校的操場上點著幾盞路燈,隻是夜裏起霧,路燈變得比往常暗沉許多。

雨水拍打在臉上,幾個人越跑越快。

劇場在綜合樓的頂層,有電梯,有樓梯,四個人上了電梯,按下悸動的心,靜等電梯到頂樓。

蕭衡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把水果刀:“有事兒你們就跑,不用管我,我練過!”

沈曦月的眼眸看一下刀又看向若男,很是羨慕。

若男回視沈曦月,眼光下移到褲子側邊,偷偷用大拇指比了一個讚。

“叮!”

電梯開了,四個人依次出了電梯膽戰心驚地向劇場大門走去,蕭衡拿著水果刀打著頭陣,打開門後,他下意識退了一步,在原地愣了半天。

寧玉竹從他身旁走過,拉開劇場門也愣在了原地。

盧坤位於舞台中央,他的下方有倒下的椅子,上方沒有任何東西,整個人驚奇地以上吊的姿勢懸掛於半空中……

沈曦月看到這種場麵像木頭一樣,整個人都被震撼到了。

若男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她低著頭,拽住沈曦月衣服的一個小角,聲音帶著顫抖:“咱們走吧,明天早上再來看吧。”

門口鴉雀無聲,良久,寧玉竹關上劇場的門,轉身道:“回去吧,我們明天再來看。”

四個人無人反駁,一起走向電梯。

來的時候他們相隔的距離還是五十厘米左右,走的時候他們恨不得連在一起!

若男警惕地巡視周圍,看著上升的電梯她閉起了雙眼,她怕,她怕電梯一打開出現吊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