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的後門開了,關平的臉色很不好。
柳老師進門後,身後還跟隨著五名男生,這五名男生看起來不像是學生,像是考生。
柳老師走到舞台中央拍拍手:“同學們,大家來到舞台集合一下!”
稀稀落落的同學從幕後走向舞台,柳老師看到隻剩這麽點人,眼中的失望傾盆而出。
他道:“同學們,我知道出了這件事情大家都很難過,可是戲沒有演到一半不演的道理……現在麥克白這個主演的位置還有空缺,你們覺得誰可以頂替?”
眾人默言,柳老師垂眸扶一下眼鏡:“剛開始是我考慮不周,沒有弄替補,現在大家有誰想要試一下麥克白這個角色嗎?”
人群中沒有人舉手,柳老師指著一名考生道:“就你了,你就是麥克白。”
那名考生的臉又驚恐又無措。
他搖搖手,輕聲道:“我這人不行,腦子笨得厲害,要不老師換個人來演?”
“沒關係,我看你像麥克白,就你了!”
老師看他的眼神別有深意。
他無助地看著老師,嘴角雖然是上揚的,但臉色比哭還難看!
他們在後台的時候聽到了柳老師和學生們的對話,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誰演誰倒黴!
“柳老師……”一位學生舉起手,弱弱地說道:“我不想演了。”
“為什麽,是聽到什麽風言風語了嗎?”
“不是,是,是我害怕了。”那位學生啜泣出聲,“我看到有人背著小景出去,小景流了好多血……我,我害怕血!”
說著他掩麵哭起來。
其他幾位學生見狀也哭喪著臉舉起手:“我也不想演了。”
“我也是……”
一個接一個的說不演導致柳老師的麵色有些掛不住,他憤怒地揮一下手,厲聲道:“不演了就走!”
這話一出,學生基本都走了,隻剩下妍妍和關平了。
柳老師點著男生們為他們安排角色,安排完他道:“五天後會在這裏重新為大家表演,希望到時候我能看到大家最好的一麵,好嗎?”
“好……”
人群中不知是誰敷衍了一聲。
柳老師看一眼妍妍和關平,欣慰道:“你們兩個帶著他們,讓他們熟悉熟悉角色。”
兩個人沒有多言,隻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飾演女巫的三名女子緩緩從幕裏走出來,她們眼底泛著黑色,目光狠毒。
女巫一號道:“午夜零點。”
女巫二號:“獲得新生。”
女巫三號:“皆為命運。”
眾人的視線看向這三個人,諸多的猜想壓在心頭。
柳老師嘴角掛著淺淺的笑,他神色如常地對其他人道:“明天再熟悉劇本吧,今天出事肯定把你們嚇得不輕,回去休息吧!”
沈曦月看著眾人的眼色,見沒有人離開,她也幹站著不動。
妍妍愣了一會兒,如行屍走肉般朝老師輕輕垂首,走向劇院門口。
“老師再見。”關平微微點頭。
南雨桐見有人走,也跟著走了。
寧玉竹微微朝老師彎一下腰:“辛苦了老師,再見!”
他沒有走向劇院門口,而是走向了舞台後門。
痞裏痞氣的男生薑幻見狀跟著寧玉竹去後門了。
沈曦月凝視著那三個女巫,她總覺得她們在某一刻變了,變得和舞台上不一樣了……
她走到三名女巫前,問:“你們說的是台詞嗎?”
“對!”
沈曦月看向柳老師,柳老師局促一笑,向她走去:“這是我改編的台詞。”
“為什麽?”
“因為我想讓女巫的台詞更加簡潔。”柳老師直視沈曦月,眸中多出了些許的厭惡。
沈曦月皮笑肉不笑,誇改得好。
飾演麥克白的盧坤心裏不安,他問柳老師:“女巫說的是對誰的預言?”
“我忘了。”
柳老師扶一下眼鏡,笑一笑:“這部話劇是學校必演的話劇,雖然我導了好幾年,但每年的詞或多或少都會發生改變,尤其是女巫的詞。”
“為什麽要改動女巫的詞,改動完詞會改變女巫針對的對象嗎?”
盧坤聽起來聲音有點急,柳老師看他好半晌才慢慢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怎麽會不明白呢。”
盧坤更急了,語速還加快了不少:“假如女巫可以讓麥克白死,但你把女巫對麥克白的詞改成讓某個人死去,那是某個人去死對嗎?”
“對的,女巫的詞本身就是預言,這裏女巫的設定就是能夠準確地預言,所以她們說的話,是準確的。”
“那這裏到底是對誰說的呢,老師!”
“我忘了。”
柳老師神色自若,莞爾一笑走向劇場門口,“大家辛苦!”
盧坤走到女巫身邊問:“你們是在說給誰聽?”
三名女巫呆愣著看著前方,好似木頭人。
見女巫們不作答,他吼道:“誰!”
“告訴我是誰好嗎!”
其他四名男生已經有三名離去,剩下一名走到盧坤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亂想……沒準這個預言是針對柳老師,或者——”
“你覺得可能嗎……”盧坤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向劇場門口。
莊園對沈曦月禮貌的點點頭,指著劇場大門:“先走了。”
等他們都走後,沈曦月和若男又在劇場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若男站在女巫麵前凝視著她們,見她們不動,她喃喃道:”這怎麽不會動了……剛開始在舞台上的時候不是還會轉頭嗎……”
“咱們走吧。”沈曦月對若男說。
若男輕點一下頭,最後看一眼女巫,跳下舞台向劇場門口走去。
偌大的劇場隻剩舞台上三名女巫,她們一字排開,活像睜著眼睛的稻草人。
女巫一號:“風來雨來。”
女巫二號:“麥克白來。”
女巫三號:“上吊掛人,萬事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