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樂言依舊讓倪震在酒店點好外賣等他和鄧雪峰回去吃。

他現在有一肚子話想和鄧老師說,不隻是關於今天幾場戲的拍攝感悟,還有對表演的新認知。

但鄧雪峰卻意外的跟他說:

“我要走了。”

“這就走了?”樂言的語氣裏滿是震驚和失望。

鄧雪峰戴上羽絨服帽子,遮蓋住半張臉:

“明天周一,我能跟你一樣請假嗎?”

樂言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入組後每天是周幾已經過不明白了,鄧老師確實該走了.

“回京都再找您聊。”樂言遺憾的說。

鄧雪峰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好好準備年級大戲。”

樂言的手尷尬的舉在半空。

連個再見都不說嗎?

倪震的聲音在他身後出現:

“你這個老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辦完事了?”

樂言撇了撇嘴:

“不知道”

鄧雪峰走後,每天在劇組裏能和樂言說上話的隻有葛曼了。

拍了幾天對手戲,他和葛曼的關係熟絡了很多,不像第一天那般客套了。

除了養生的話題外,葛曼也開始跟樂言聊其他的:

“你們年級的學生都像你這麽厲害嗎?”

樂言這兩天的表現,已經徹徹底底把劇組上下征服了。

這個剛20出頭孩子身上展現出來的表演能力,絲毫不亞於組裏其他的老演員們。

葛曼在蘑菇屋對樂言的印象是有才華、外形條件好和穩重,但她怎麽也想不到樂言的表演功底也這麽強。

畢夏是葛曼公司傾注全力培養的女藝人,又是童星出道經驗豐富,但葛曼認為樂言的演技已經和畢夏拉開差距了。

隻有你鶴立雞群?

還是畢夏在年級裏被人大部分人甩下了?

樂言很謙虛的回答:

“我在班裏應該算表演不錯的,但年級裏也有很多厲害的同學。”

葛曼放心的點點頭。

樂言要是說他在年級裏屬於很普通的,那她真的要哭死了。

還好

以樂言的秉性,他說的‘不錯’基本等於拔尖。

她換上一副笑容問樂言:

“你跟畢夏在一個班嗎?”

樂言搖頭:

“不在一個班,她在一班,我在二班。”

葛曼遺憾的說:

“可惜了”

樂言疑惑的扭頭:

“不可惜啊.我們平時也能見到。”

葛曼意味深長的看著樂言,沒有說話。

她幫樂言當然也是有所圖.

事實上,樂言身邊隻有李亦然對他的幫助是毫無目的性的,隻是想讓樂言好。

葛曼公司對畢夏的培養重視程度不異於巨星娛樂培養樂言。

而葛曼本人也把畢夏當接班人培養,所有資源都會對接給她。

畢夏之前吃飯時跟樂言說,她今年定了兩部劇的女主,那些資源都是葛曼幫忙運作聯係的。

但葛曼對那兩部劇的男主人選很不滿意,不是流量藝人就是和畢夏風格不搭的,所以遲遲沒有落到簽約這一步上。

這是這兩年圈裏的常見問題,因為追求流量,男演員逐漸向偶像藝人傾斜,有實力的年輕男演員成了稀缺資源。

實力和流量兼顧的男演員更是幾乎沒有.

葛曼堅持要給畢夏找從班底到演員陣容都達到精良水準以上的作品。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她對樂言非常滿意。

要演技有演技,要顏值有顏值,品德兼優,聽說流量也不差?

如果樂言和畢夏在一個班,那麽他們這半年的默契一定培養出來了。

有這個天然優勢在,再加上樂言和畢夏的客觀實力,把他倆塞到一部作品裏肯定會非常簡單。

這還不夠可惜嗎?

“你們平時對過戲嗎?”葛曼繼續追問。

樂言搖頭:

“沒有對過。”

他隻在電視裏見過畢夏演戲。

看到葛曼臉上寫滿了失望,樂言補充了一句:

“但年級大戲我們兩個班一起演,這次能對上了。”

“年級大戲?”葛曼好奇的問,“什麽時候?”

“1月底,現在全年級都在準備了。”樂言笑著說。

葛曼興奮的拍了下手:

“好!我記住了。”

見葛曼舉止有些奇怪,樂言詢問她問這些的原因。

葛曼對樂言的印象非常好,把心中所想全盤托出。

聽完,樂言不好意思的說:

“感謝您想著我!但抱歉啊葛老師我今年的檔期特別滿。”

葛曼對他莞爾一笑:

“在好劇本和好機會麵前,檔期是最好協調的東西,你不用想太多,先好好準備年級大戲吧。”

當晚收工後。

樂言把葛曼白天跟他說的事情轉告了倪震。

本以為倪震聽後,會和他一樣表現出遺憾。

能被葛曼肯定,並且願意撮合項目是天大的好事,但他今年確實沒有時間了.

怎料倪震的態度和葛曼一樣樂觀和積極:

“說不定真能合作上。”

樂言皺著眉毛問:

“田妮許諾我的那些資源難道是假的?怎麽可能還能和畢夏合作上?”

當天在酒桌上,你和我一起聽到的啊。

田妮說後半年一部電視劇,一部電影,一部綜藝,怎麽可能還有時間跟畢夏攢一個新項目?

倪震耐心給他解釋:

“好的作品和好的班底拍到你麵前,就算是擠,也一定會擠出來時間拍的;再退一萬步講,你的電影和電視劇都在籌備中,除了你之外的演員都沒定,女主怎麽就不能是畢夏?”

樂言更驚慌了,目瞪口呆的問:

“季學禮說巨星出資的電影和電視劇,不能說全部用巨星的藝人,但男女主等重要演員要用自己人,畢夏不是咱們公司的。”

倪震笑著搖了搖頭:

“隻要葛曼願意幫畢夏運作,這件事還真有戲。”

“為什麽?”樂言依然不理解。

“葛曼參與的所有項目都代表著‘品質’,公司現在最缺的就是‘品質’,我覺得在‘品質’麵前塞進來一個女主不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畢夏的演技、圈內口碑和流量都很高,那是耿心遙和唐博宇不能比擬的,咱們公司也沒有能和她比擬的小花女藝人,我如果是公司領導,肯定會想辦法促成你和畢夏的合作。”

畢夏已經是小花了。

無論是小花還是大花,都是那一代女演員裏的翹楚。

可以說畢夏在某一圈層的女演員裏,有天然的實力和口碑優勢。

見樂言想說話,倪震抬手阻攔下來:

“你不用想這些,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後天咱們就要回去了,你先好好準備年級大戲吧。”

樂言這次入組的時間很短,隻有五天。

回程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到京都後,他會馬上回到學校進入年級大戲的籌備中。

樂言把想說的話咽下去,點點頭應了下來。

樂言白天的戲份大部分是行刑戲。

不是帶著傷妝,就是被綁著,怕李亦然擔心,他白天從不給她發視頻。

於是一整天的思念會在晚上兩個人都回到酒店休息時宣泄出來。

不管在幹什麽,視頻必須開著,即使是洗澡也不例外。

“你站遠點。”手機裏傳出李亦然帶著笑的聲音。

樂言透過水流瞥了手機一眼:

“現在是素的,還沒到看葷的的時候。”

一看你就沒經驗。

果聊不能露臉,這是行業規矩!

李亦然放下手頭的事,認真觀摩了一陣子,突然咂了下嘴:

“你好像瘦了?”

兩個人才分開一周多,如果肉眼可見的瘦了,那肯定瘦了不少。

樂言一邊洗頭發,一邊說:

“最近壓力比較大。”

李亦然坐直身體,關心的問:

“什麽壓力?還是因為這部戲嗎?”

樂言來濱城前非常緊張。

有這些話他隻跟李亦然說過。

他覺得自己才入行就和大滿貫影後對戲是壓力。

和彭一偉這樣的知名大導演合作是壓力。

如果表演不好,讓介紹人葛曼失望是壓力。

要拍的內容挑戰性極大,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也很有壓力。

那一陣子的樂言被各種壓力團團圍住,都不怎麽笑了。

李亦然每天都會耐心的開導他,讓他放鬆。

並霸氣的說不開心了咱們就回家,我養你一輩子。

樂言進組後,李亦然沒有主動提過這些事,她在通過自己的眼睛觀察。

看著樂言臉上的笑容逐漸恢複,晚上的騷話越來越多,她知道樂言的壓力應該沒了。

現在又有壓力了?

樂言關掉水流,愁眉苦臉的說:

“年級大戲的人物很有挑戰性,我怕我駕馭不好。”

電影拍攝已進入尾聲階段,還有一天他就要殺青,這裏沒有什麽值得他費時間和精力去琢磨的東西了。

於是這兩天,他一回到酒店就開始研究年級大戲的角色和劇情。

小漠的難點在於人物狀態的把控和體現。

但《盜官記》裏的湯師爺,從解讀人物開始就很複雜了。

這個人身上有太多底色和太多虛偽外表,像是洋蔥一樣,扒開一層開有一層,如何在有限的篇幅內展現所有性格且讓觀眾記住並理解,是這次表演的難點。

如果為了集中觀眾的注意力,樂言最好的應對方式是在湯師爺身上做減法,因為這是舞台表演不是電影,沒有人會多次觀看、反複揣摩一個人物的片段,舞台表演演完就是演完了,隻看當下那一刻觀眾的感官反應。

但不願在困難前低頭的他,又不想摒棄任何的標簽和底色.這就有些讓人頭疼了。

李亦然在表演領域沒有太多學術性的建議給樂言,她隻能用音樂做比喻:

“我遇到拿不準的情況時會問自己,你確定喜歡這個旋律嗎?這首歌想表的是什麽?觀眾能和你共情嗎?其實藝術在某些情況下是相通的,我們在藝術表達中首先要自我認同,其次才是考慮觀眾的共情能力,但我對你的專業能力很有信心,隻要你找到自己內心肯定的方向,觀眾也會一定會認同你的。”

這是李亦然處理問題的個人習慣。

在參加《明星們的戀愛》決定是否要和男嘉賓繼續時,她也會詢問自己類似的問題。

樂言和她見麵的那期,她一共問過自己5次對樂言的看法。

樂言擦了擦手,拿起手機看李亦然:

“等我回去,要在這個人物上狠狠下功夫。”

想到什麽,他有些興奮的問:

“對了,你哪天回去?”

李亦然的巡回演唱會接近尾聲,因為臨近春節,已經不是每周一個城市的頻次舉辦,所以她可以回京都了。

李亦然開心的說:

“下周我就回去了。”

“哇!”樂言大喊一聲,“提前了?”

家裏那些衣服終於等到主人回歸的那天了!

天知道我把它們一件件掛起來時多期盼它們重見天日的那天?!

讓我想想咱們先寵幸哪件?

那小尾巴不錯,蹭著賊舒服,就它吧?!樂言還沒開心兩秒鍾,李亦然又給他澆了一盆涼水:

“我弄到了你年級大戲的觀眾票,得趕回去看你表演啊。”

“不是吧?”樂言驚呼出口。

表演係年級大戲會在學校的正規劇院裏表演,台下坐著的除了任課老師外,還會有其他係的老師們和業內同行,甚至還會有學生家長到場觀看。

得知這個情況後,樂言還說風涼話呢。

這是哪位兄台這麽想不開啊?

把自己親戚叫來看?

那不得尷尬死?

沒想到小醜居然是我自己??

李亦然托著腮幫子對他笑:

“所以你要加油啊,別讓我丟人,要好好準備年級大戲噢。”

樂言像失了魂般僵硬的擦身子和頭發。

我說不好你能退票嗎?

你說你花那冤枉錢幹啥?

我給你演點不能播出的不好嗎?

李亦然敏感的捕捉到了樂言的情緒變化,她趴到**問:

“不想讓我去?”

“怕演不好讓你失望。”樂言小聲嘟囔。

李亦然語氣歡快的說:

“我男朋友是最棒的,怎麽可能演不好?你演完台下觀眾都為你鼓掌時,我得多驕傲啊?”

李亦然這句‘我男朋友’說到樂言心坎裏去了,好心情加載了50%,嘴角開始難壓了。

李亦然乘勝追擊,性感的把頭發撩到身體一側,貼近手機問:

“可以開始聊葷的了嗎?”

好心情全部加載完畢!

樂言咧著嘴說:

“那我就不穿衣服了,再脫麻煩。”

電影中小漠的結局是被顧芳蝶親手打死。

而這場戲也是樂言的殺青戲份。

開拍前,樂言收到了一個彭一偉遞來的大紅包。

凡是和‘死’沾邊的人物,劇組都會封個大紅包,這是行業規矩。

樂言開心的收下來,一摸還挺厚。

打開一看,至少一千!

這劇組真講究啊,他以為會用10塊、1塊的糊弄事呢。

葛曼還想給樂言做一些心理輔導,他年紀小,怕對‘死’有什麽忌諱。

怎料樂言大手一揮:

“咱們直接拍吧。”

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在葛曼的帶動下,樂言現在的戲裏戲外分界感越來越強,他是笑著趴到白色水池上的。

按照導演要求,小漠將在這裏遭受最後一波酷刑,當他緩緩滑入水池,代表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葛曼搖搖頭,也笑著接過道具老師手裏的皮鞭。

兩張帶著笑的臉在開機後馬上變了。

小漠已經‘瘋’不出來了,他現在的狀態做不出任何表情,整個人隻有上氣沒有下氣,眼睛裏沒有一絲神采。

顧芳蝶的臉上寫滿了小漠看不懂的情緒,似乎有恨、有埋怨還有一些瘋狂。

她顫抖著點燃了一根煙,因為手抖打火機打了四五次才點著。

顧芳蝶側對著小漠吐出一口煙圈,之後將手抵到腦門上,聲音沙啞的問:

“還是不肯說嗎?”

小漠的嘴微弱的動了幾下,顯然已經沒有力氣說出聲了。

顧芳蝶在他身邊蹲下,仔細聽小漠嘴裏說的是什麽。

“我的血是什麽味道的?”小漠嘴裏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顧芳蝶聽懂後猛的低頭,發現白色的香煙不知何時變成了紅色,再看自己的手,上麵遍布鮮血那些都是小漠的。

她猛的一抖,而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小漠看到顧芳蝶的反應知道她聽到了,他用最後的力氣將一口血水吐到她臉上。

因為用力過猛,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角鮮血不斷流出,將身下的白色水池染紅。

顧芳蝶再睜眼時,眼神清明了不少:

“還有力氣,那就繼續吧。”

這一次再行刑時,她下手狠了許多。

小漠的身體已做不出任何反應,任由皮鞭一下下的抽到自己身上。

他緩緩閉上眼,身體開始下落.

遠處一道爆喝出現:

“顧小姐,再打下去他真的要死了。”

閉著眼睛的樂言心中一緊,這是許久沒出現過的王春田的聲音。

這場戲居然還有他?

實際上,樂言一直到此時都不知道小漠這個人物全部的故事,也不清楚顧芳蝶為什麽會出現,王春田又為什麽會消失。

他很想睜眼看看他們,但現在不能.

好想看呐!

樂言心裏要急死了!!

顧芳蝶打的越來越重,越來越快,小漠的半個身子都滑入水池中了.

“住手!你想把他打死嗎?”王春田的聲音由遠及近,顯然已經來到了顧芳蝶身邊。

顧芳蝶氣勢強硬的說:

“王隊長不是說這個人交給我了嗎?”

“那也不是讓你把他打死!他嘴裏有我們需要的情報!”

說話間,小漠完全滑入身後的水池中。

王常田快步過去查看小漠的情況。

小漠漂浮在水麵上,雙眼死死瞪著房頂,嘴巴不自然的張開著。

王常田又試探性的探了下鼻息.

他狠狠甩了下袖子,氣哄哄的離開了。

樂言演繹的是‘死不瞑目’的狀態,所以他能看到眼前的事物。

當王常田離開後,他並沒有等到‘哢’的聲音,顯然這場戲還在繼續。

但顧芳蝶並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完全看不到情況。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挪動一下眼神的時候,一張扭曲的臉出現在他麵前。

顧芳蝶雙手死死捂住口鼻,眼淚像是水珠般滴滴落下。

為了不發出聲音,她用力咬著自己的右手,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小漠的血將她的牙齒和嘴唇染成一片緋紅。

似乎是無法發泄造成的崩潰,她用力抓住自己的頭發,長大嘴巴發出了無聲的呐喊。

雖然聽不到喊聲,但樂言在葛曼身上看到了‘崩潰’和‘瘋狂’。

顧芳蝶突然擦掉臉上的眼淚,顫抖著伸出右手,將小漠的眼睛合上。

這個過程中,她一直痛苦的揪住自己心口位置的衣服。

視線一片黑暗後,樂言感受到一滴溫熱的眼淚滴落到臉上,之後是一個炙熱的吻.

樂言心中小漠的故事似乎完整了。

顧芳蝶是被逼迫的?

也許小漠落到別人手裏會更慘?

所以她寧願親手殺死他?

幾秒後,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這掌聲不隻是給葛曼的,同時還有樂言。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兩位老師表現的太好了”

“就憑這個鏡頭,咱們電影衝獎的概率大大增加了!”

“曼姐估計又要拿幾個影後大獎了。”

“樂言也能衝衝最佳新人啊,這演技,戲份再多點可以衝男配了!”

樂言被人從水池裏抬出來後和葛曼相擁到一起。

兩個人一個一身水,一個一身血,誰也沒嫌棄誰。

“葛老師太厲害了!”

近距離觀摩了葛曼的表演後樂言隻感覺頭皮發麻。

太震撼了!

這才是影後的實力!!

葛曼很謙虛的搖了搖頭:

“你是鄧雪峰的學生,就別誇我厲害了,我跟老鄧比還差著一截呢。”

“都厲害,都厲害!”樂言笑嗬嗬的說。

葛曼拉著樂言離開這個逼仄陰暗的行刑室:

“我還在演員的第二階段苦苦掙紮,你的鄧老師多少年前就進第三階段去了。”

樂言側頭看了看她。

第三階段?

用假的人物表現真的情緒?

媽呀,鄧老師這麽厲害嗎?

樂言殺青時,彭一偉和鮑濱都來送花了。

本以為彭一偉會對自己說幾句話,不會表揚演員,但客套話至少得來兩句吧?

沒想到送完花彭一偉就走了,一句話沒留下。

樂言抬起來的手再次尷尬的舉在半空

彭一偉離去的背影讓樂言想到了鄧雪峰。

這倆可真是一個臥龍,一個鳳雛。

這麽看起來鮑濱正常了很多,他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對樂言這身肉體依依不舍。

“真漂亮啊。”鮑濱看著樂言**的胸膛感慨。

樂言尷尬的和他握了握手:

“謝謝鮑老師這幾天的照顧,希望有機會再合作。”

他這句說的是客套話。

誰分離時不說希望下次再相見的話呢?

但鮑濱卻笑哈哈的回他:

“肯定會再合作的,彭一偉沒跟你握手和也沒說再見,說明他決定要繼續找你合作,說不定咱們很快就要再見麵啦!”

樂言愣在當場。

這算是得到彭導的認可了嗎?

而鮑濱說的下一句話,讓他更加懵逼了:

“我還從來沒見過同時讓老彭和老鄧都喜歡的演員,小夥子你要加油啊。”

一直到樂言登上回京都的飛機,還在回味鮑濱這句話的意思。

他知道鄧雪峰對自己很重視,但鮑濱怎麽會知道的呢?

他又沒見過鄧雪峰給自己上課,也不知道他開自己開小灶。

樂言是個聰明的人。

聯想到鄧雪峰的來去匆匆,和那個要辦的事。

天呐

所以鄧雪峰這趟來濱城,要辦的事就是我?!

“你臉色怎麽怎麽差?”倪震關心的問麵色慘白的樂言。

樂言搖了搖頭,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道;

“沒事,在想年級大戲的事。”

聽到這話,倪震表情複雜的說:

“我不想給你營造緊張氛圍,但是這事兒我又不想讓你當場才發現”

“什麽事兒?”樂言緊張的問。

“我把葛曼對你說的合作向上匯報了,季學禮和田妮要來看你的年級大戲,他們想看看你和畢夏的搭戲情況,而且說不定老板也要來。”

樂言痛苦的從座椅上滑下去。

一個年級大戲而已啊,你們不用這麽重視吧?

我不需要這麽多親友團!!

倪震在他肩膀上拍了下:

“季學禮讓我轉告你.”

樂言搶先開口:

“好好準備年級大戲,是不是?”

這話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