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
白媽媽又被噎住了。
陸媽媽還想打圓場,“好了一函,你怎麽能這樣子和長輩說話呢,對待長輩要尊重!”
陸一函將手機放在桌上。
“沒錯,對待長輩是要尊重。但不代表可以混淆是非,顛倒黑白。”
他的眸光透著冰冷。
“阿姨,我覺得您應該跟茵茵道個歉。去醫院鬧事,差點搞出人命,這是身為長輩該做的事情嗎?”
“我……”
白媽媽回答不上來。
“還有!”
陸一函銳利的目光突然轉向白憐花,“你去人家宿舍做什麽了?”
白憐花哭哭啼啼,“我這不是去找喬姐姐商量嘛……”
陸一函冰冷地甩給她一句話,“你也得道歉。”
白憐花拉著母親的手,又委屈巴巴地看著陸媽媽。
陸媽媽歎了口氣,“一函,你怎麽這麽固執呢。”
陸一函轉頭看母親,“媽您知道嗎,陸氏集團為什麽能做這麽大,幾千億資產的公司怎麽運作的?如果我是一個是非不分,處事不明的人,底下這幾萬人,會服我?”
陸媽媽拉著兒子的手,“媽知道,但這裏是家,家是講溫馨的地方,你管公司,媽不過問,在家裏,你得聽媽的。”
陸一函點頭,“媽您說得對,家是講溫馨的地方。爸去了國外那麽久,一直沒回來。現在家裏的事都是我在處理,我也算是一家之主了。您的麵子我給,但,阿姨和憐花必須道歉!”
他再次轉向白家母女,“不道歉的話,其他事情免談。”
陸媽媽搖頭,歎氣。
兒子的性格她是了解的,一旦他認定了的事情,就絕沒有改變的可能性。
飯桌氣氛瞬間陷入了凝固狀態。
陸一函從煙盒裏拿出了香煙,點燃了抽著。
“別忘了,喬茵現在還是我老婆。”
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堅決。
僵持了一會,白憐花終於抱著孩子,慢慢站了起來。
“喬姐姐,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喬姐姐……”
喬茵麵無表情,也不看她。
白憐花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媽去醫院,本來也是為了我的事,她也是無心的,你就原諒她吧喬姐姐……”
看喬茵不搭理,白媽媽也急忙表態,“茵茵,今天是阿姨太衝動了,我實在沒有那心,沒想到會氣到你爸爸,阿姨給你賠不是,阿姨也願意承擔後果。”
喬茵依然沒有反應。
她知道白家母女的表演,隻是在掩蓋一些事情。
真實意圖,很清楚。
陸媽媽見喬茵拒絕表態,隻好繼續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好了好了,差不多也就行了,茵茵你也是明事理的,對吧?”
喬茵冷淡地回應,“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陸一函抽著煙,“沒什麽事,就是把事情搞清楚。”
喬茵望著他俊俏的臉龐,“一函,我們明天去領離婚證吧。”
白憐花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喬茵。
她心裏在暗樂:幸福來得這麽突然?
然而陸一函的表態又讓白憐花萎了。
“明天我還有應酬,等我有空吧。”
喬茵不同意,“領個證,最多一上午,不浪費你多少時間。”
陸媽媽也試探了句,“是啊一函,你看茵茵多懂事。”
陸一函將手中的香煙扔進了煙灰缸。
“我不懂事?你們做事情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征求過我的意見嗎?”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強硬冷酷,“茵茵是我老婆,要不要離婚,得我點頭,我不同意,誰也無法勉強我!”
喬茵站起了身,向餐廳外麵走去。
外麵的雷聲還在咆哮,大雨依然傾瀉不止。
雨霧不斷被強風吹進來。
雨幕像一堵牆一般,擋在了她麵前。
她要走,老天爺不允許。
可是她還是要走,下刀子她也要走。
喬茵很決然地走進雨幕,走進黑夜之中。
狂風暴雨,無情地肆虐著她柔弱的身軀。
豆大的雨點不斷拍打在臉上。
寒冷的風,吹得她全身冰涼。
可還有什麽,比這人世間的淡漠更悲涼?
喬茵艱難地走著,眼前因為積水而更加坑坑窪窪的路,就像極了她此刻的人生。
她開始有些支撐不住。
可她還在苦苦堅持。
直到,一雙男人的大手,從背後抱住了她。
喬茵走不動了。
她艱難地轉頭,強睜雙眼,透過雨水看著眼前的男人。
是陸一函。
雨水把兩個人衝刷得幹幹淨淨。
黑夜之中,閃電狂舞,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兩個人的臉龐。
他們的距離是如此的近。
又是這般遙遠。
喬茵想把他推開。
他的懷抱卻像銅牆鐵壁一般,讓她無法掙脫。
“陸太太,未經我同意,你哪都去不了……”
依然是那低沉磁性的聲音,一如既往透著高冷涼薄。
喬茵抹去臉上的雨水。
“你要怎麽樣?”
她隻覺得冷,忍不住咳嗽了兩下。
陸一函把她摟得更緊了。
“不想怎麽樣,送你回宿舍。”
他的話音剛落,一對耀眼的車燈在雨幕中出現,刺眼的強光照得喬茵睜不開眼睛。
黑夜之中,那輛沉穩大氣的至尊萊斯緩緩開來,停在兩人麵前。
秦管家開著車來了。
喬茵被陸一函硬拉著上了車。
她隻能任由他安排,因為也擺脫不了。
豪車向著黑夜中開去,隻留下雨幕還在磅礴傾瀉。
陸一函衝出去找喬茵的同時,白憐花也抱著孩子跑了出來。
等她跟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陸一函了,她隻好抱著孩子,站在雨中呆呆地站立。
陸媽媽失聲尖叫著,“還愣著幹什麽!快把人拉回來,把孩子抱回來!淋雨了可怎麽辦呢!”
仆人們連忙撐傘,追出去把孩子抱了回來。
白憐花卻不肯回來,她跟丟了魂一般,繼續往外麵跑去。
白媽媽大喊著,“女兒?憐花?”
陸媽媽一邊抱過孩子,一邊提醒白媽媽,“快,叫你的司機去追。”
白媽媽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讓司機開車。
陸府的仆人撐著傘掩護她上車,車子緊跟在白憐花後麵。
白憐花在疾風驟雨中狂奔。
她四處尋找著陸一函。
她不服輸。
她就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喬茵。
白媽媽的車截停了她。
車門開了,司機拉住白憐花,硬把她塞到後座上。
白媽媽拿著紙巾,手忙腳亂地給她擦。
“你冷靜點!你冷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