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婉哪裏會相信她的話,格開楚湄若對著青桃又是了兩個耳光。打到底青桃跌在地上,額頭重重的磕在一塊尖銳的石頭上,瞬間血流滿麵。

楚湄若心驚膽戰的要去扶起青桃,“姐姐,你太狠了!這樣是要死人的!”

“一個賤皮子,死就死了!”

楚溪婉猶不解氣,又狠踹了兩腳攤在地上的青桃,青桃在地上,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

見楚湄若竟想要去扶她,心中更是惱怒,一把扯著楚湄若的胳膊把她湖裏推去,“你個賤人,也和她一起去死吧!”

楚湄若是真的沒想到楚溪婉竟會對她動手,一時不察,便被楚溪婉推到了湖裏。落水的一瞬間,她看到兩名男子隱在樹叢後,兩雙眸子滿是怒火。

她心中一喜,恐慌的大叫出聲。

楚溪婉站在湖邊,得意的看著湖裏掙紮的楚湄若,拉住要去叫人的楚湄若的丫鬟,厲聲道:“讓你再壞我的事兒!我看你的賤命到底有多硬!”

溫景濯與陸景旗兩人從楚溪婉扇青桃耳光的時候便已經在了,隻她教訓的畢竟是自家的奴仆,兩人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但陸景旗的臉色眼神卻越發的陰沉,見那丫鬟幾乎要被打死,正要出聲喝止,卻見楚溪婉發瘋似得把自己的妹妹楚湄若給推進了湖裏。

溫景濯當機立斷的後退轉身向會場走去,“我去叫人來救她!”

陸景旗留在原地,眼看楚湄若臉色蒼白,馬上就要沉底,他隻能無奈的飛身上前跳進湖裏將她救起。

楚湄若幾乎以為自己要淹死了,若陸景旗與溫景濯真的見死不救,她今日真的要成了沉在這湖裏的一抹冤魂了。

緊緊的攀著陸景旗的肩膀,死後逃生的楚湄若放聲大哭起來。

兩人上了岸,楚湄若依然縮在陸景旗的懷裏瑟瑟發抖,抽泣個不停。濕透的衣服貼在她的身上,更是顯出她的嬌小柔軟,加上她如天真的女孩兒般那股甜膩氣質,讓人見了便覺心憐。

陸景旗索性也不放下了,坐在一旁低聲安撫楚湄若,“沒事了,別哭了。”

楚溪婉本見到有人救起楚湄若就已是怒不可遏,再見竟是自己的未婚夫抱著那個女人低聲安撫,怒火頓時如火山爆發般不可抑製的衝出來,“你個賤人!”

她怒吼著上前扯住楚湄若的胳膊就要把扯出陸景旗的懷抱,“果然和你母親吧,一樣會勾引男人!你怎麽不去死!”

楚湄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剛被陸景旗安撫住,又被楚溪婉給嚇的要死,“姐姐!饒命!姐姐!別打我!”

陸景旗滿臉惱怒,一把甩開楚溪婉的手,“你胡鬧夠了沒有!”

這時,去叫人的溫景濯帶著人回來了,身後跟著的人正是紀雲卿與楚池絮。見到眼前的境況露出驚嚇的表情,紀雲卿忙喊到:“這是怎麽了?好好的賞花怎麽鬧成這個樣子?”

楚湄若見到紀雲卿才定了定神,虛弱的起身走到紀雲卿麵前就要行禮,“大嫂!”

紀雲卿忙讓琉月扶住她,憐惜的看著她滿臉的水漬和淚水,“好了,好了,現在不忙著說,你先去換下衣服,免得感冒了。”

一旁的楚池絮冷著臉招呼丫鬟扶楚湄若下去換衣服,又叫了小廝領著陸景旗去前院換衣服。

楚溪婉還想阻攔,嘴裏罵著賤人要扯回楚湄若,被楚池絮的人給抓住了。

厭惡的看著楚溪婉張牙舞爪的跋扈模樣,楚池絮道:“虧你是西府的嫡小姐,嘴裏‘賤人賤人’的叫個不停,在大庭廣眾之下,還要害自己的妹妹!我看你回去怎麽跟西府的老夫人,夫人交代!”

另外有人去查看青桃,見她一動不動,探了探鼻息驚慌的回報楚池絮,“少夫人,她死了!”

楚池絮也嚇了一跳,“你竟然還殺人!你!你真是心腸歹毒!”

楚溪婉發髻散亂,若瘋婆子般。

“死就死了,不過是一個丫鬟!楚池絮,你給我把楚湄若交出來!你要護著那個賤蹄子,難道不怕有一日她看上、你的丈夫?”

簡直是不可理喻!

楚池絮一句話也不想與楚溪婉多說,轉身吩咐人把楚溪婉與換好衣服的楚湄若一起送回西府,“讓西府的人給我個交代,這個瘋女人在我們誠國公府殺人,不解釋清楚,我不會善罷甘休!”

她晃了晃腦袋,被楚溪婉給氣的頭發暈。

紀雲卿安撫了她幾句,道:“我還是親自送五妹妹回去吧,讓她與楚溪婉坐一輛馬車,萬一再出點什麽事兒,倒成了誠國公府照顧不周了。”

“是,麻煩大嫂了。”楚池絮拉著紀雲卿的手,低聲說,“沒想到楚溪婉這麽狠,打死丫鬟不算,還要把自己的妹妹殺了嗎?”

紀雲卿表示她也沒想到,良知限製了她們的想象力。

帶著楚湄若,紀雲卿宴會也沒回去,便先離開了。走時通知陸景旗,如果可以,請他也來西府一趟.

事情經過隻有他與溫景濯看到了,溫景濯要招呼家裏的客人,自是不可能隨她們去西府,隻能請他了。

楚湄若坐在紀雲卿的馬車裏,雙眼通紅,瑟縮著身子偎在車廂角落。

“嚇壞了?”紀雲卿淡淡的看著她,“你可想清楚了,以後、進了陸府,說不得這樣的事情不會少。這次我們派了丫鬟在暗處跟著,便是他不救你,你也不會有事。但是在陸府,可沒人護著你,趁著現在陸景旗還未表態,你還有機會反悔。”

楚湄若下意識的搖頭拒絕,突的反應過來,“你一直派人跟著我嗎?”

“自然。”紀雲卿挑挑眉,看出楚湄若對她的不信任,呲笑道,“雖然我沒想到楚溪婉那般狠絕,但是也不會輕易的讓你一個人落單。不過僅此一次,若是你執意進陸府,以後可就沒人幫你了。”

楚湄若咬著下唇,不吭聲了。

紀雲卿也不管她,她想進便進。隻是懷孕似乎讓她心軟了,見著她這般如孩子可憐無助的表情就想勸一勸。

很快幾人就到了西府,楚溪婉一下馬車,就哭著往府裏衝去,“祖母!母親!你們要為我做主啊!”

紀雲卿下車,身後的琉月扶著楚湄若,看著楚溪婉一回西府就鬧的驚天動地,無奈的搖搖頭。

她這個性子,便是沒有楚湄若,隻隨意的一個女人都能把她玩弄在手掌心。

身後的陸景旗也跟著翻身下馬,見此原本就陰沉的臉龐更是冷的如一塊冰。

到了西府大廳,就見裴氏坐在主位,下手坐著宋氏,楚溪婉正趴在裴氏的膝頭痛哭。

再下麵坐著一個女人,長相貌美,帶著小家碧玉的柔和,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讓人憐愛。但是神色淡然,目光落在楚溪婉身上閃過一絲譏諷。

幾人見過禮之後,楚湄若輕輕喚了一句,“姨娘。”

紀雲卿等人這才知道,原來她就是楚湄若的生母,楚潭的柔姨娘。

柔姨娘看著楚湄若眼裏閃過一絲疼惜,伸了伸手又放下,低聲問道:“二小姐沒事吧?”

裴氏重重的一拍椅背,怒道:“她會有什麽事!”

“就是啊,妹妹,你這話問的就不對。沒看見是東府的少夫人送她回來的?她大嫂在,怎麽會讓她出事?”宋氏陰陽怪氣的說。

裴氏強忍著怒氣,讓了紀雲卿與陸景旗坐,才看向楚湄若,“到底是怎麽回事?”

楚湄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祖母別生氣,是若兒的錯,都是若兒惹得姐姐不高興了。”

宋氏道:“你走前我就告訴過你,讓你照顧著姐姐,你就是這般照顧的?”

一旁的陸景旗看不下去了,冷聲對宋氏道:“我還道楚大小姐是隨了誰,原來是夫人。西府的家教就是這般?不該是姐姐照顧妹妹嗎?難道楚大小姐這麽大了,還不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還要妹妹去提醒她?”

宋氏一噎,尷尬的笑了笑,“陸公子,我隻是這麽一說,他們姐妹互相照顧才是。”

陸景旗冷著臉不領情,起身道:“不知道楚大小姐到底說了什麽,竟讓你們問也不問就要定二小姐的罪。剛好整件事我都有看到,還是我來說一下吧。”

裴氏與宋氏都皺起了臉,對看了一眼,心中忐忑不已。原本以為陸景旗是護送楚溪婉回西府,怎麽看樣子倒是護著楚湄若?

隨著陸景旗的訴說,兩人的臉色也越加鐵青,瞪著楚溪婉幾乎要忍不住破口大罵!

“原本家父家母為我定下與楚大小姐的婚事,說她聰明靈慧,秀外慧中,對待下人姐妹都是溫和有禮,我還以為確實如此!結果那,暴躁易怒,囂張跋扈,打死奴仆,殺害親妹!”

陸景旗指著楚溪婉,隻差喊出‘退婚’兩個字了。

“陸公子!”宋氏哪聽得他人這般汙蔑自己的女兒,“婉兒不是這種人,你莫不是被什麽人給欺騙了?”

“這些都是我親眼看見,我還能看錯不成?”陸景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