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我而言,蘇言塵與晉王皆屬於同一類貨色。

裝腔作勢的凶悍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深處的搖擺罷了。

晉王究竟是不是那夜護我的男子尚有待考證。

蘇言塵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一切,亦是尚不可知。

在他沒有擺出確鑿的證據之前,抵死不認是我最後的倔強。

“殿下之意,奴婢不太明白……”

空氣瞬間凝滯了下來。

我聆聽著自己的呼吸,靜待一場暴風驟雨的降臨。

無論今日有何變數,我皆要做好充足的應對……

忽聞蘇言塵輕笑一聲:“好無奈,遇上你這樣一個小妖精!”

冷硬緊張的氣氛突然變得輕鬆明快起來,我一時竟難以適應。

我將視線再次聚焦在他那張好看的臉上,“殿下……”

他用食指戳了一下我的額頭,“你讓本王如何是好?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連生氣也不是。”

我:“……”

我的情緒波瀾了,不可言說,難以名狀……

“本王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日會被一個女子牽絆著情緒,柳依,莫要再胡鬧可好?”

“殿下,奴婢……”

我剛一開口,他竟欺唇而下,吻上了。

“從前之事,本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你乖乖地待在本王身邊,再不生事!”

我:“……”

他的舌尖探入我的口腔,攻勢洶湧。

魚兒,上鉤了?

我的大腦一滯,心髒如擂鼓般咚咚跳動。

他濕熱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臉頰,如一頭猛獸欲將我一點點吞噬幹淨。

我的衣衫在他的撕扯中落下。

隨著舌尖的遊移,他的呼吸漸漸粗重,“你是來找本王尋仇的嗎?”

我:“殿下說笑了……!”

“你接近本王有何目的?”他愈發猛烈地進攻。

我忍著密集的疼痛,認真答道:“奴婢接近殿下是因為愛慕!”

聞聽此言,他在我的脖頸落下重重一吻,“本王會當真的!”

他是否當真又如何?

但凡他近了我的身,必將無聲無息地死去,而我也終是了結了我淤積多年的心頭之恨。

想及此處,我的淚水竟悄然滑落……

天色漸暗,他依然攻勢不減。

我怕他會死在我的身上,於是,我委婉地提醒道:“殿下,麗夫人怕是等急了!”

每個月的月初幾日蘇言塵皆會宿於寧秀閣,這是麗夫人淩澤秀獨有的榮寵。

“唔,讓她等!”蘇言塵一刻也不曾停下。

“殿下,麗夫人會傷心的。”我又一次提醒。

“那是她的事!”他興致未減,愈發用力。

整整一夜,我被折騰得死去活來。

直到天露曙色,他才略有停歇。

他吻上我的額頭,語色疏漫:“春宵苦短啊!”

我望著他精神矍鑠的麵色,內心滿是疑惑。

他,怎麽還沒死?

此刻沒死也好,他隻有滯後死去,我才能完美脫身。

他整好衣裝,回眸依依不舍道:“早知道柳依這般香甜,本王應早些下口才是!”

如此虎狼之語從他這個清冷王爺口中說出,竟是……十分的動聽……

我做羞澀狀,“奴婢恭候殿下回府!”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我一時竟無法確認自己的心意。

期盼著他死,亦或是期盼他歸來?

我明明是恨著他的,我恨不得他死在我的麵前……

然,我等了幾個時辰,卻等來了一個令我措手不及的消息。

我被封為寶林,賜住玉華閣。

在寶娟的維護下,玉華閣雖空置了許久,卻也整潔無暇。

我不明白蘇言塵如此安排是否別有深意,但,我卻看到了一張燦若桃花的笑臉。

“本王迫不及待想來見你一麵。”他扯唇一笑,漂亮的貝齒在陽光下生出灼目的光。

我的情緒有些落寞,有些慌亂,還有些不可名狀……

他的毒何時才會發作?

該不會是中毒不深?

若是如此,我還需多給他下點料。

然,無需我再做勾引,他已心甘情願淪為了我的裙下之臣。

自他嚐到了甜頭,他的欲望便如決堤的洪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每日戌時準時來我院中,夜夜求歡。

他貪婪地吮吸著我的每一寸肌膚。

“本王的柳依好香。”

“本王的柳依軟軟糯糯最好下口。”

我聽著他的浪言浪語,不耐地蹙起了眉頭。

這毒,怎麽還沒發作呢?

七日後,蘇言塵還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

等不及蘇言塵的死訊,我隨便找了個借口將林昱調入了玉華閣。

我實在是擔憂林昱。

他被淩辱那一幕令我這些日子寢食難安。

唯有將他留於身邊照應著,我的心才會好受一些。

林昱跪地向我磕頭行禮,“奴才給柳寶林請安!”

我走過去將他親手扶起,“起來吧!”

“奴才謝柳寶林多日前的搭救之恩,奴才願做牛馬,盡心伺候寶林,為寶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看著他極盡卑微的姿態,我的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