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會。”眾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張浪苦笑搖了搖頭,低頭不語。
眾官也一時間沒什麽好主意,寨中又沉悶下來。
良久,田豐才打破沉悶局麵道:“如今唯一有利我軍的是,看情況山越軍並沒有派大軍把守齊雲山,留在這裏也隻有部分人手,這樣大大方便我軍能推進練江一帶,和山越軍對決於烏聊山下。”
郭嘉則先點頭,後搖頭道:“山越不派大軍把守齊雲山,是不想把兵力分的太散,好讓我軍個個擊破。要知道齊雲山雖然山勢險峻,然卻有數條通路,不像烏聊山和會勤山隻有那麽可憐的一兩條,如果想擋住我軍,唯有每條路上都設兵嚴加把守,於其這樣,倒不如派一精銳但人數不用太多部隊,藏匿在齊雲山中,隨時配合大軍給我們致命一擊來的有力。”
徐晃點頭道:“軍師言之有理。”
田豐也歎氣的點了點頭。
張浪見大家又沉思不語,知道事情不能艸之過急,再說此次平定山越,絕非一天兩天就能完全的事情,不由安慰道:“既然這樣,諸位就先下去吧,回去在好好想想有什麽破敵之策。”
田豐和郭嘉對望一眼,率先道:“那屬下先行告退。”
張浪點了點頭,田豐郭嘉等人這才退出中軍大寨,隻留下楊蓉和趙雨兩人。
張浪懶懶的靠在帥椅上,兩眼愣愣的望著寨蓬頂部發呆,不知道想些什麽。
楊蓉上前來到張浪邊上,小心翼翼道:“老公,不用太急,總會想出辦法的。”
張浪用手指了指自己肩部,嘴動輕輕動了兩下,又緩緩閉上眼睛,苦思良策。
楊蓉知趣的上前溫柔幫他按摩。
半響,張浪忽然睜開眼睛,問楊蓉道:“蓉兒,假如你是山越頭領,你會輕易出山會戰嗎?”
楊蓉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是山越領兵之人,隻會想辦法把你們引進山嶺之中。而不會去想怎麽出去打敗你們。”
張浪點頭道:“就是啊,練榮被敵引誘,深入群山,在烏聊山和會勤山中間地帶四處被伏,一敗再敗,便是很好的明證,可見山越軍之中不乏聰明有才智之人。”
“如果真是這樣,這仗很難打啊。假如我是山越頭領,我隻要不出山嶺地帶,便已立於不敗之地;如果有可能,再引誘你們進山,利用山形地位,設伏襲擊,一步一步消滅你們;如不行,則堅守陣地,你們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楊蓉分析道。
張浪苦笑道:“我們這樣想,想來對方也差不到哪裏去。現在最大問題,是怎樣引蛇出洞?”
楊蓉輕輕捏著張浪堅硬的肩膀,一邊柔聲道:“眾人拾柴火焰高,會有辦法的。”
張浪知道楊蓉說的是安慰話,不由一片哀聲歎氣。
而楊蓉與趙雨則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想幫也不知道怎麽幫。
當天晚上,大勝而歸的丁奉笑容滿麵,一邊接受眾人的道賀,一邊開心的合不攏嘴。要知道這可是他頭次在這樣大規劃會戰中擔當領兵角色,怎能不開心?
頭陣勝了山越軍隊後,大大激勵士兵的士氣。在他們眼裏,隻有勝敗兩個字,完全不知道高層領導的擔憂心裏。
第二天早上五更時分,天已近亮,張浪下令士拔營南下,行軍三十裏,步步逼近齊雲山。
行至半路,先鋒丁奉回報,前方出現三角路叉,有一條官路,兩條山路,不知走何條為好,所以停止行軍,等張浪大軍上去商議。
數時辰後,張浪大軍到達,一邊觀查地形一邊召集眾將商議。
郭嘉向前走了兩步,看了看遠方曲曲折折的道路,又拿出地圖,仔細看了半響,這才指著中間那條路,介紹道:“此三條路中,中間一條官路是西漢光武二年所修,直接從齊雲山中間穿過,可到達練江渡口,在翻山到歙縣。應該是三條路中最近的一條。但問題是此條官道曰久欠修,路程坎坷不平,兩邊又大山群川,怪石巨岩,樹林參天,而且支路眾多,極易讓對方打伏。”
田豐沉思道:“照奉孝看來,此路不通啊。”
“原則上下官是不讚同此走此路的。” 郭嘉想也不想脫口道。
“那另兩條路呢?”張浪疑問道。
郭嘉有些奇怪道:“右邊這條是名為穿腸道,顧名意思走在這條路上如穿腸一般彎彎曲曲,又擠又難行。”
徐晃皺著眉頭道:“那不是更難走?”
郭嘉點頭道:“不但如此,而且此道一邊為絕壁千刃,一邊為險崖深穀,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
楊蓉聽的心驚肉跳道:“那這一條更是走不得。”
丁奉也著急問道:“軍師,那最後一條又如何,好不好走?”
眾人迫不急待的望著郭嘉,連張浪也不例外。都希望第三條路能好走一些,讓士兵少走一些彎路,少吃一點不必的苦頭,最少要比前兩條好上一些。”
哪知道郭嘉竟然搖了搖頭,讓眾人大失所望。
典韋大奇道:“軍師,你搖頭是什麽意思啊,是和前麵一樣不好走,還是不知道啊。”
郭嘉絲毫不在意道:“下官也正奇怪,此圖上明明隻標兩條路,為何一下多出一條來呢?屬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啊。”眾人同時一陣驚叫。
張浪則抬頭仔細觀查,這條路大約有兩米寬,兩邊都是茂林,野草雜生。路看起來還算平穩,一直彎彎曲曲的向前延伸,從一道山嶺半腰繞過,消失在群山包圍之中。
趙雨則不滿瞪著眼睛,凶巴巴道:“還以為你真的有那麽曆害的本事呢,原來也有出錯的時候啊,哼。”
郭嘉可是對趙雨心有餘悸,聞聲全身打了個冷顫,特別是在她一聲嬌哼後,更是毛骨悚然,連忙媚笑,又打拱,又做揖道:“趙小姐言重了,嘉一介書生,哪裏有你說的那麽曆害。”
郭嘉之舉,讓眾人大跌眼鏡,一片愕然。
趙雨則瞪著烏黑大眼,溜溜直轉,看的郭嘉心裏寒毛直立,還好張浪這時候出聲幫他解圍道:“小雨別鬧了。”
趙雨這才吐了吐可愛的舌頭,不再說話。
張浪渾思道:“要不我軍先在這裏住紮,問問當地人情況,再等探清道路在說。”
田豐點頭道:“這樣也行,總比冒然前進強。”
張浪道:“那這樣,派幾個小分隊探一探這條官道和新了來的道路,看看情況如何。”
很快幾個小分隊得令而去,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接著大隊人馬退後數裏,徐晃擇一較好的地勢,依山下寨,布營結陣。
很快探子回報,中間官道剛開始還比較好,但到一半後,雜木亂石成堆擋道,積水成潭,極難通行。反倒是那條新道,探子觀查後回報說路程平穩,視野開闊,而且當地土人言也是通向齊雲山的道路。並且沒有發現一絲可疑之地,很適合行軍。
眾人這才一致認為走新道好。
倒是張浪這時候遲疑了,把探子叫過來前前後後問的一清兩楚,深怕是山越人的詭計。待一卻感覺沒什麽問題後,這才下令士兵前行。
先鋒丁奉領兵三千,率先開道而行,遇山開路,遇水搭橋。
然後又留朱桓領兵五千,鎮守齊雲山腳下,一則保護後援軍資糧草;二則能給張浪形成有利的支援;三則死死掐住三條路線,以防萬一局麵不利時,能夠及時退回。
張浪強行入齊雲山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自己不進,山越則不出。中原形式又不容自己在這裏打持久戰。如今唯有趁齊雲山未有山越重兵把守,把大軍推到練江一帶,竟可能方便做戰。
張浪大軍如蛇行般,一字長龍,慢慢的往山裏腹地推進。
幾個時辰後,天色近黑,有的士兵已開始準備火把照明行軍。
張浪卻一刻也不敢放鬆,時時派人偵察四周情況。
前麵的道路好像越來越難行,山勢越來越陡,森林越來茂盛,幾乎遮住了半邊天。
一陣山風刮過,微微帶起一絲涼意,把樹林吹的“嘩嘩”直響。
遠處不時傳來陣陣狼吼和虎嘯山林的聲音。膽小點的士兵,開始有些恍恍不安的感覺。又不時有珍禽異獸在四周跳躍咆哮,敵視著張浪大軍。
丁奉這時候騎馬匆匆跑過來,有些不解問張浪道:“主公,天色近黑,山夜不利行軍。而且前方越走越險,恐怕會有閃失。”
一身烏金戰甲的張浪,配上高壯健美的馬兒,顯的十分有氣勢。隻見他也略有苦惱道:“我也知道,隻是你看看這樣的地形,三麵峽穀圍繞,兩道蘆草高達近丈,又無一水源平坦地勢,你叫我怎麽放心下寨啊。”
丁奉眼珠一轉,笑道:“這有何難,剛剛斥候回來說過了前麵峽穀,便有一開闊地,可以安營。”
張浪也有些心急的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隨後下令士兵全速穿過山穀。
此時士兵已燃起火把,把山穀照的燈火通明。
這山穀陰森峽長,靜悄悄的可怕。
穀口好像葫蘆口一樣,外小內寬,而且一邊是滑坡,一邊是峭壁。
在穀口,田豐、郭嘉觀查半響後沉思不語,誰都看的出他們胸中有所顧忌。
倒是丁奉年少年氣盛,自告奮勇道:“主公,如若怕有伏兵,不如先讓屬下領一軍過去探探,主公則在後麵保護。”
眾人想了想,這個主意不錯,張浪想了想,又看看了有些疲憊的眾人,同意丁奉的辦法。
丁奉興奮的領著三千人馬,自己一馬當先,衝了過去。
當行到山穀一半時,張浪忽然覺醒過來,此條山穀入口陝長,穀中卻極為寬廣,極易讓人兩頭卡住,再被圍攻。再加上不少的亂石堆,雜草等,如果山越真有能用兵之人,必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張浪又想想今天不安的心思,馬上飛速瞄了眾人一眼,看到邊上大將也是一臉戒備望著前方四周,還有田豐、郭嘉等等都有擔憂表情,看來他們都有和自己一樣的感覺。
張浪不在細想,當機立斷道:“馬上傳令下去,叫丁奉士兵退回。”
眾人馬上警覺的反應過來,注意四周情況。
就當丁奉得到命令準備後撤時,穀中忽然響起驚天動地的鼓聲和號角聲。
同一時間,本來安靜的山穀忽然如暴風雨到臨般,殺聲四起。
“孩兒們殺啊。”一陣特別尖銳、雄厚的嘶吼聲,在穀中遠遠傳出。
田豐大驚叫道:“糟了,果然有伏兵。”
“主公怎麽辦?”眾將急迫的望著張浪。
張浪臉色處驚不變,先快速打量兩邊不邊處的穀口,果斷下令道:“黃敘。”
“末將在。”黃敘快速驅馬來到張浪邊上,單手提起梨花刀,大聲應道。
張浪沉聲道:“令你帶一千士兵,不管有沒有敵軍,你一定要死守右穀,如若得勝,記你一功。”
“末將得令。”黃敘精神高漲的轉身點兵而去。
“朱桓。”
“末將在。”一身橫肉,滿臉虯須,大概三旬左右,朱桓早在數年前就被冠於朱家武力第一人稱號,名傳江東。
“令你帶領一千人扼守左穀,千萬不可麻痹大意。”
“屬下明白。”朱桓話如洪鍾,抬頭挺胸,底氣十足道。”
張浪飛速看了邊上眾將一眼,接著下令道:“呂翔、呂曠,你們領五千人馬,這在裏保護眾先生、軍師安全,並且隨時準備支援兩邊穀口。其他的將士隨我殺去。”
就在張浪下令的時候,穀中早已慘叫震天。
山穀中亂成一團,不時有巨石、火箭、木柵等從山坡上滾下來,砸翻士兵。
一時間穀內巨石轟隆,火苗四處亂蹦,慘叫連聲。
丁奉看著邊上的士兵末經戰鬥便不停的倒下去,隻感覺自己血氣沸騰,火冒青煙,一邊躲過落下的物體,一邊揮槍怒吼道:“兄弟們,往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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