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宋治答應黎書五天之內可以拍攝完畢,可是因為攝像機出了故障,又加之其他臨時出現的問題,前前後後耽擱了好幾天。十天之後,“烽火薔薇”的拍攝才終於結束。本來電影公司準備等電影上映的時候在擺慶功宴,不過黎書擔憂著趙玉梅的身體,於是一再推辭。於是宋治隻好單獨擺了個踐行宴,算是感謝黎書的傾情付出,也是替他送行。

“家裏實在有事的話我也不好強留,反正你真的很有表演天賦,如果想回來,直接來公司找我就行。”宋治拍了拍黎書的肩膀,略帶惋惜地說。

“謝謝宋導,真沒想到來一趟申城還能拍上電影,說實話這幾天和大家相處很愉快,我都感覺我確實喜歡上拍電影了,不過這會還是得先回家,以後有機會我再來拜訪您。”黎書謙虛地說。忽然他看到宋治皺了皺眉,又開始揉捏自己的胃部,於是擔憂地問道:“宋導,你又不舒服了?還是找個時間去醫院看看吧。”

宋治點了點頭,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病情。為了不掃大家的興,宋治強裝著自己沒有問題。

黎夢作為女主角自然也有很多話要對黎書說,不過黎書還是婉言謝絕了。

“那好吧,不過我有種直覺,我們一定會再次同台。”黎夢舉著酒杯說道。

“喝一個,喝一個……”

突然酒桌上大家開始起哄。黎書很少喝酒,但是這樣一個時刻不喝一點確實有些掃興,於是飲了一杯。臉蛋立刻就嫣紅起來。不過有劉邵卿陪著倒也無礙。

路上,黎書有些暈眩,便把腦袋歪在了劉邵卿的肩膀上。歪者無心,被靠者有意,劉邵卿默默地撫了撫黎書的肩膀。

回到劉公館,黎書小睡了一會,在走之前他將計劃書拿了出來。

“喲,你這幾天都在忙著拍電影,居然還有時間做這個東西。”劉邵卿有些驚訝,翻了翻黎書的計劃書後,給黎書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真詳細,那就按照你的計劃書,先在徽城開一家直營店,我的工廠供貨,你負責店裏的經營,等行成效應再去徽城開廠,肯定能一呼百應。”劉邵卿繼續翻了兩眼計劃書說。

“好,那我回去籌備,開業的時候你務必來。”黎書看著劉邵卿說。

自然是要來的。劉邵卿看著黎書,默念著。

在黎書從上海回徽城的路上,乃至到達徽城後得幾天裏。蘇玲一直都在打聽黎書的消息。然而她問遍了所以認識的同學,也都沒有打聽到關於黎書任何的隻言片語。黎書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難道,他不是在校的學生?對此,蘇玲非常疑惑。黎書的氣質,舉手投足都在說明他是一個富有學生氣息的人,可是附近的學校都打聽遍了,實實在在沒有找到一個叫黎書的男生。

這該怎麽辦?

正思索著,幾個同學嘰嘰喳喳地從旁邊走了過去。

“你們在聊什麽呢?”蘇玲問道。

“哎,蘇玲呀,我們正在聊電影。”劉慧抱著書本說。

“什麽電影啊?”蘇玲繼續問。

“就是最近很火的一部電影,男主角真的太好看了,感覺比梁朝好看,真的好青春,好帥氣。”其他幾個同學嘰嘰喳喳地說道,一臉的癡迷樣子。

“就是最近很火的“烽火薔薇”呀,我們昨晚剛看完,男主好像是個新人,叫什麽,什麽書。”劉慧思索著,不過他們趕著上課,話沒說完就先走了,留下蘇玲一頭霧水。

什麽書?

這個“書”字讓蘇玲不禁聯想起黎書,難道真的這麽巧?

於是蘇玲下了課後迫不及待地跑去了電影院買了張票。果然就看到了一張巨大的海報,而海報上的男子,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黎書。

原來,他是明星!!!

蘇玲除了詫異還是詫異,有些東西真的就是那麽奇妙,早一分鍾晚一分鍾都是不能成立的。

看完電影,蘇玲是流著眼淚走出電影院的,同樣還有很多小姑娘或者少年婦女,都用手帕掩著淚水。

“你們女人家就是喜歡哭哭啼啼的,看個電影也哭。”

蘇玲聽見一個中年男子對他身邊的女人說。然後那個中年婦女也豪不客氣的回懟:“你懂什麽,隻能說明你沒有真的愛過我?”

……

愛,就是甘願為他放棄一切,包括生命嗎?

回想著曹亞峰被活活打死,沈冰清從懸崖上跳下去的情景,蘇玲第一次產生了對於愛情滋生出來的疑惑。天真的小姑娘第一次嚐到了失眠的滋味。

窗外的月亮是真的圓啊!尤其是在荒無人煙的邊陲之地,沒有亭台樓閣的阻擋,月亮就圓的肆無忌憚,對於黎書的想念,也愈發肆無忌憚。

又與北邊的軍隊打了幾場仗,沈聿瀟看了眼小臂上的槍傷,紗布還透著隱隱的血跡。回想著烽火狼煙的場景,沈聿瀟不知道自己還能否活著站在黎書的麵前。

經曆過生死,現在的沈聿瀟更加期望見到黎書,可是越發在這樣的時候,就越發沒有機會。伴著星輝與明月,耳邊又想起了機槍大炮的聲音。

“沈營長,不好了,聯盟軍又發起了進攻。”一個士兵芒荒著跑來。

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沈聿瀟一咬牙。扛起槍就往戰線走去。

“一排佯裝回擊,二排準備從側麵包抄,三排悄悄跟上,等過了那道溝,就是娘們也能把手榴dan扔到聯盟軍的腿根子裏了。”沈聿瀟一邊疾走一邊排兵布陣。

兩軍對峙著,月亮像是不忍看到這樣的場麵,已經用烏雲將自己掩藏了起來。漆黑的夜裏,機槍射出來的子彈冒著亮黃的火星,到處是士兵的哀嚎聲,慘叫聲,直到一溜的手榴dan扔到到了對方的陣營裏,這場耗時兩個小時的對峙才慢慢結束。剩餘的煙火,染紅了半個夜空。

又是一場戰爭,又是一場勝利,又是一片的死傷,又是一道可怖的傷痕,又加深了對黎書的一份思念。

在這樣肅殺的環境裏,即便是來自裴世修的嘉獎,沈聿瀟也沒有覺得有任何的慰藉。

“恭喜沈團長榮升團職。”一眾士兵看到嘉獎令後恭賀道。

沈聿瀟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十五歲的年紀,已經是二十五歲的心理。

“今天讓你們喝頓酒,吃燉肉,不過照例留一個排守營,明天再喝。”沈聿瀟望著滿目的荒草吩咐道。

沈聿瀟的權利又大了一層,可是他知道聯盟軍與裴世修的恩怨不是一時三刻可以戒斷的,除非有一方全部陣亡。然而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也許……

沈聿瀟不敢再想,不過他不能離開,但是遣一個人回沈家看看卻是可以的。於是沈聿瀟叫來自己的貼身侍衛。

“凱明,替我把這封信送到家裏。”沈聿瀟將信封塞到凱明手裏,鄭重地說。

凱明也同樣鄭重地接過沈聿瀟手裏的信封,頗有一種人可死,書信不可毀的悲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