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奶奶準備的飯菜依舊沒有滋味,好在她偷偷準備了空間裏的草莓。

新鮮……

中午, 奶奶準備的飯菜依舊沒有滋味,好在她偷偷準備了空間裏的草莓。

新鮮采摘的草莓頂著翠綠色的冠葉,幾乎和半個手掌一般大的草莓一口咬下, 便露出粉嫩色的果肉來, 幾滴鮮紅的汁水順著嘴角滲出, 清甜的草莓香味立刻在車間裏彌漫開來。

她帶的分量管夠, 一時間多了幾個來詢問草莓出處的小姑娘,她也都拿上兩顆草莓先分給姑娘們品嚐。

這其中也包含了不請自來的強子。

他舔著臉,也從溫言這裏要走了8顆。

午休後, 車間裏的姑娘們開始詭異地排起了上廁所的長隊。

那些早上還生龍活虎的,現在竟上吐下瀉,更有嚴重的直接被送去了醫院。

這些人的症狀和奶奶吃了空間的食物,一模一樣。

但大家並未將目光注意到她身上。

因為車間裏除了她,強子也沒有上吐下瀉,強子也吃了草莓, 還不少。

溫言上班的第一天,扭螺絲車間就因工人們的身體願意集體罷工,而她也獲得了七天的假期。

和她身體一樣健康的強子, 約了她下班後一起趕海。

原來西山正連接著一片海域,村民們所獲得食物除了直接來源於山神廟,還可能來自大海。

不過有了山神廟這一便利,趕海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省下趕海的時間,他們有更多的精力待在家裏和家人相處, 漸漸的, 趕海便成為了一項消遣, 再不是食物的獲取方式。

可溫言不同, 一來在她模糊的記憶裏, 對大海的了解知之甚少;二來強子究竟是人是鬼,或許趁著趕海,一試便知。

她應下了強子的邀約。

四點不到,兩人來到了海域。

留給他們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五點他們都要各自回家燃香。

在以往她所看過的直播趕海,真正的收獲其實很零散,若要博眼球,吸引流量,則需要擺拍,所以溫言對於此行是沒抱多大的希望。

可這片海域著實奇怪,一批又一批的海貨被海水卷著拋上了岸邊。

光是大螃蟹一類她就撿了7茬。

強子帶了一個小桶,在她前方50米的不遠處走著。

這樣也給了她將海貨偷偷運進空間的便利。

除了肥美的大螃蟹,還有生蠔、扇貝、鮑魚、海螺、黃蜆子、白貝、青口貝、花螺、蟶子、象牙蚌、魷魚、小八爪、海膽、貓眼螺等諸如此類的,都撿了滿滿五大桶收進空間。

在收集物資上,她有十分強烈的幹勁,就像她做了很多遍一般。盡管在還不確定空間是誰的情況下,她對物資的手機仍然超過了一定的狂熱。

漸漸的,迷失在趕海中的溫言超過了強子...甚至連強子消失都沒有發現。

伴隨著潮水的漲幅,似乎又有什麽東西被衝了上來,她的視線很快就被吸引了去。

那是一個醜陋、扭曲、陰冷、潮濕的人形怪物。

現在是4點55分,她必須要回去燒香了。

溫言心跳如雷,有一種不詳的氣息迅速蔓延開來。

她扔掉手中的木桶,轉身就像岸上奔去。

一定要跑過去!

身後那黏膩、潮濕的腥味越來越重......

有什麽東西追了上來!

溫言本想改變方向,就在怪物撲上來的瞬間,讓它撲了個空!

可沒想到那怪物一個閃現,猛地竄到了她的身前!

它雙眼蒙著白布,是那個死去的老太太!

它長大了猩紅的大嘴,細長的舌頭玩弄一般看著馬上就要到手的獵物,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猙獰一般的麵孔更加森然了幾分。

“我們見過麵,小丫頭,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麵了。”

它一張口,那股濃烈的腥臭味幾乎撲麵而來,溫言的臉色很不好,但也清清楚楚記得這分明是她們的第二次見麵。

不過她沒有點名,而是道:“你是邪靈。”

老太太張著大嘴“咯咯”笑了兩聲,很快便否認道:“不對,我不是哦。”

溫言以一種肯定的語氣繼續道:“你想殺我,或者說是吃了我,我也會變成邪靈。”

“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麽是我?”

老太太:“你是想拖延時間麽?為什麽是你?你以為我會告訴你?這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當然是因為你的身體十分的誘人,而且吃了你不屬於破壞規則,如果不被我吃,也要被別人吃,那就便宜了我吧!”

“好,再死一次試試吧。”

黑衣老太太駭然抬頭,猛地和一雙陰森的目光相撞,直到被那人盯的頭皮一陣發麻,心底頓時湧出一股濃濃的懼意來。

老太太大吼:“你要幹什麽?!”

在老太太驚駭的目光中,少女無聲地閉上了雙眸,羽鴉似的長睫忽閃忽閃地低垂,周圍是海水的鹹辛與潮濕,美麗動人的眸子睜開的下一秒有一抹堅定之色浮出,所謂臨危不亂。

或許她真的有什麽絕學...

黑衣老太太遲疑了...

隻見下一秒,少女猛地撲上前!

然後,“撲通”一聲,雙膝跪伏在地,嘴裏拚命喊著“饒命”。

甚至還有那句。

“我知道燃香不一定是燃給神,還能燃給鬼,我願意天天給您燃香!供奉我的信仰之力!”

言辭之懇切,無不讓人感動落淚。

就連要吃人的老太太也愣了三秒,但是不多。

黑衣老太太驀地湊上了前,摸了摸少女的臉:“你必須死。”

“不是我想殺你,這裏所有的人都想殺你,你肯定不明白,畢竟你連自己從哪兒來的都不知道。”

“我可不是邪靈,哄騙供奉,到現在都沒有真身。”

“我呢...現在就能吃了你!”

“活下來就這麽重要...連下跪都可以?”她陰惻惻問道。

溫言:“活下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不是嗎?能活下來比什麽都重要,尊嚴又算什麽東西?”

或許今天她會命喪於此,但有一線生機,為什麽不爭?

老太太冷笑兩聲,終於緩緩向她伸出了手——

就在它即將碰到溫言的刹那,海邊似乎又有什麽東西衝了上來。

消失了許久的強子原來是下海去了。

他的手裏多了兩條大海魚。

眼前的局勢似乎已經不再適合趕海了,而跪倒苦苦哀求的少女,一切都說明了一件事。

強子猛地竄了上去,橫亙在二者之間,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心裏有了七八分猜測的強子大嗬一聲!

終於將糾纏的二人...終於將跪地的溫言拉扯站直了起來。

在二人的目光注視下,強子一邊跺腳一邊用手做起擊劍動作,嘴裏憤憤不平地重複大喊著:“退!退!退!”

宛若在施法。

這套神奇的魔法打完,黑衣太太果然詭異地僵硬了一瞬。

強子並不理會,因為這是他從西山村大媽學來的擊退大法,和老太太打最是有效,所謂見招拆招,先從動作上震懾敵人才是關鍵。

“滾開!不然連你一起吃了!”老太太嘴角抽搐,臉上的表情又臭了幾分。

強子挑了挑眉,這才扭過頭瞥了一眼明顯不是人類的老太太。

溫言現在的心情也是微妙至極,強子的身份昨晚明明就像中了邪的僵屍一般,在加上一個被邪靈同化的黑衣老太太。

她今天危了!!!

鎮定了幾分,溫言直言道:“你們打起來,誰能贏?”

強子不說話,黑衣老太太臉上掛著恐怖的笑容,裂開了變異的大嘴,就差一口就能將兩人吞掉。

“你什麽意思?”強子不解,“我是來帶你走的。”

溫言搖頭:“我不去山神廟。”

強子辯駁:“我不是這個意思。”

二人爭論之際,身後的老太太不知何時已摸到了兩人身邊。強子不耐煩地挑眉,然後大腳向後一蹬。

老太太僵硬的身體像是散了架一般向後倒去十幾米,嘴裏罵了一句娘。

強子依舊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現在和我走。”

溫言:“去哪兒?”

強子:“帶你回家,這裏不是你待的地方。”

溫言露出困惑的表情:“回家?”

強子:“你哪來這麽多廢話?”

他煩躁的抓了一把頭發,剛從海裏上岸的一頭濕發本就慘不忍睹,但一點也不影響那張帥氣的臉。

“一個剛成靈不到三天的靈體,也配和我相提並論。”強子揚了揚下巴,對準了老太太的方向。

“準備吧,我馬上就帶你走。我也是受人所托,我待會動作快點,出去你就什麽都能想起來了。”

溫言下意識就要掙紮:“什麽動作輕點...”

被冷落已久的老太太又偷摸著摸到了兩人的身邊,它全身屍化的表現更加明顯,指甲變得又黑又長,正要掐上溫言的脖頸——

隻要它輕輕一轉,那具誘人的、破碎不堪一擊的身體馬上就要淪為它的盤中餐!

老太太“桀桀”笑了起來,下一秒笑容便凝滯在陰氣可怖的鬼臉之上。

溫言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在那股危險靠近的瞬間,她腳上發力,用力向後一踢。

老太太再次被踹飛十幾米。

溫言訕訕道:“早知如此,剛剛我也不必畏畏縮縮,早就應該重拳出擊。”

雖說是屍體,再一次爬起來也不容易,又是年邁的身子,老太太陰冷冷地看著他們,道:“你以為你帶她出去她就不用死了?都是一死,還不如就讓她在這裏死去,以後便再也沒有死去的絕望與痛苦了。”

溫言覺得她不止是失憶了,因為它們說的這些話,她竟然一句都聽不懂。

至於強子,剛剛還準備一心要帶走她的搶走,竟然可恥地動搖了。

原來,強子還是想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