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除夕夜,一大家子中午燒上一桌年夜飯,在家吃飯。晚上聚在奶奶家,和奶奶的幾個弟弟妹妹一起吃頓摹

往年的除夕夜, 一大家子中午燒上一桌年夜飯,在家吃飯。晚上聚在奶奶家,和奶奶的幾個弟弟妹妹一起吃頓年夜飯。

後來奶奶身體不好了, 老人家不願來城裏, 也忙不動年夜飯。溫父便在鎮上的酒店訂上兩桌, 吃完飯依舊是發放壓歲錢的重要環節。

隻是今年, 奶奶再也不在了。

大年三十這天正趕上發放物資,比平時豐盛了三倍不止,也更多了些年味, 甚至還多添了兩副對聯和一個福字。

送水車往返了三趟,家家戶戶分得了4桶水!一桶水一家人輪流循環著用,也能讓一家人洗個澡了,也算應了新年的除舊迎新。

雖然演變至今,過年的氛圍與意義已經變了不少,但始終都掩蓋不了大家對團圓的期盼。

別墅區裏也是一樣, 還沒到下午各家各戶便忙上了晚上的年夜飯。雖然今年的食材不如往年了,但愛忙活的也能用僅有的食材準備好一家團圓的美味。

這家借蔥蒜的,那家借香料的, 這邊借來,那邊一定有還的。這家正在炸獅子頭,盡管豬肉不太新鮮,油鍋一下依舊滿屋肉香四溢。那邊還有做東坡肉的,還有做饅頭蒸包子的......

溫家的傳統是年三十晚上必須吃餃子, 末世前存了很多在空間, 如今隻要煮開了就行。至於晚上的年夜飯由溫言和溫父掌勺, 溫父擅長家常菜係, 那她就負責一些新鮮玩意。

正好末世前囤了不少的海鮮, H市又是內陸城市,海鮮比不得沿海城市,日常接觸的機會也比較少。趁著年三十,大家心情稍微放鬆了不少,她斥巨資購買的帝王蟹。蟹腿和蟹塊分割平鋪在盤子上,下麵還有粉絲,再澆上自製的蒜蓉辣醬,上鍋直接蒸熟即可。

蟹殼和蟹黃加上牛奶和雞蛋,直接放入烤箱烤製。

黑虎蝦、基圍蝦、鮑魚、蟶子、八爪魚、花蛤焯水煮熟,撈出直接加醬料醃製,晚上就能吃的撈汁小海鮮,末世前便頗受歡迎。

此外還有熱食的海鮮鍋、醬爆蟶子、白灼蝦,以及沒放一滴水的三汁海鮮燜鍋。

海鮮的做法不講究香料,醬料調味,重在一個海鮮自身的鮮味上。

溫父做的水煮肉片,口感柔嫩,咀嚼時又不失肉的纖維感,彈性十足;鬆鼠桂魚脆香鮮甜,用真實番茄勾芡了的番茄醬,色澤豐富,過了油的魚肉和骨頭,酥香油潤,胃口一下子就被打開了;盤龍茄子裏麵的肉不是傳統的豬肉,加入牛肉口感更加豐富,飽滿的肉汁浸透了軟爛入味的茄身,滿嘴流汁。

涼菜是末世前準備在空間的泡菜白菜和蘿卜,油炸的小黃魚是鹹甜口的,鹵過的牛肉直接切盤上桌,蘸上醋。水果沙拉,清新不膩。檸檬水開胃解辣,最後的水果拚盤,新鮮的荔枝果肉、西瓜、哈密瓜,還有冰凍過的芒果、葡萄,口感不遜色於冰淇淋半分。

此外一人還有一個小鍋子,一邊吃菜,一邊還能燙菜,蝦滑、牛肉...溫母麵前是滿滿一盆的香菜,正是她的最愛。

溫言祈禱,世界上要是沒有香菜種子就好了。

除了南方人,估計很少有人能過上夏天的春節,倒不失一番風味。

大年初一這天,以往都是去外婆也就是姨媽唐梅如家拜年,今天一早八點,那邊的電話也打了來。

溫母難得起了個晚,一家人此時正坐在桌子上吃早餐。

手機界麵剛閃,溫母見是外婆的名字,二話不說直接掛了。那邊再打,溫母再掛。大概七八個來回後,溫母索性將外婆那一家子的電話全部拉入了黑名單。

隨即又招呼大家:“吃飯吧,別讓這些事影響了我們家吃早飯的心情。”

今天的早飯同樣豐盛,腰花、肚絲、大排還加了一個茶葉蛋的紅湯麵條,小菜是昨晚剩下的鹵牛肉,空間裏打好的豆漿,燒開了加糖,飯後溫母和她一人一塊榴蓮。

現在也不需要拜年了,過年的氛圍雖然不足,但每年走親拜戚的,發出去的壓歲錢,溫言還拿不回來,所以她不認為這就不是好事。

人們的希望伴隨著新年的結束也徹底破滅了。

2月21號,新年第七天,極夜高溫依舊沒有結束。相反地,因過年廣大居民們精神鬆弛,偷盜殺人事件層出不窮。在高溫下,因為中暑搶救無效死亡的更是隻多不少。

就連她們小區都死了兩個人,一家老小,老的88歲,小的才3歲。男女主人在市裏當誌願者,每天能領到3份食物。家裏老的舍不得開空調,活生生和小的熱死在了屋子裏。最後兒媳婦回了家才看見早就咽了氣的婆婆和小兒子,急火攻心,又一口氣沒上來。

好在被人搶救了過來,肋骨斷了3根,胸骨也碎了一片。

溫母提到此事便唏噓不已,又感歎到現今自己的生活已是比別人幸運了不知多少倍,拜神拜佛還要再拜溫言,被溫言躲開了。

這極夜未過也就算了,沒想到的是更大的災難這麽快便來了。

“2月22日,北部農田遭受不明種類昆蟲襲擊,研發無光照糧緊急搶救,目前仍無具體消息。”

“2月23日,我市遭到罕見不明昆蟲襲擊,此昆蟲有類似蝗蟲與蠓蟲的特性,暫命名為煌蠓蟲,據了解不少市民均有出現被蠓蟲叮咬的現象,目前本地醫院接待的被煌蠓蟲叮咬的病患更是創下新高,不少患者表示:以為隻是被蚊子咬了,並未在意,誰知不久後這塊被叮咬的地方不僅腫起了打包,皮膚也傳來了難以忍受的瘙癢感,還有部分患者發展成了較為嚴重的感染,也造成了大量人員的死亡。”

溫言知道這種新型害蟲,從顧星也口中隻知它對人有較大的危害,卻不知道它還有蝗蟲的特性?

農科院那邊新研發的無光照糧食種子上個月剛培育下去,估計現在才長到腳踝處就遭此劫難。看來這老天真要滅絕一部分人類。

蝗蟲吃糧食,早期蝗蟲蟲災並不少見,靠天吃飯的農民們沒了糧食就撿些蝗蟲炸了吃,也是日後的一道美味,隻是至今很久未見蝗蟲蟲災,蝗蟲的接納度也沒以前高了。

至於這蝗蠓蟲,可不是能吃的好東西。之所以說它是害蟲,是因為它們經常以群體活動的方式出動,已人血為食,叮咬人類的皮膚表麵,會有大麵積的紅斑和大大小小的“包”。看起來像蚊子,所以很容易被人忽略,隻不過被它叮咬後,身上的“包”比蚊子更大,更癢。

有嚴重引發顱內感染的,呼吸困難不說,很快便一命嗚呼了。

不幸被叮咬的人自身攜帶傳染疾病的,會隨著這隻蝗蠓蟲的傳播媒介將這個傳染病再次傳播出去。大量病菌肆意傳播的同時,這類蟲子也像一般的蟲子一樣,喜光。

雖然鋪墊了很多關於它的危害,但所有的蟲子就沒有不害怕驅蟲藥的,沒有驅蟲藥的還可以噴上花露水、風油精等防止叮咬。

目前,中招的人不計其數,除了家裏常備驅蟲藥和風油精、花露水的,就算有數量也不多。實在沒有的人們隻能盡力做好自己的物理防護,比如在55度的高溫穿上長袖長褲,再將袖扣褲腳紮緊,這樣密不透風的造型至少能避免被叮咬。

醫院裏的場景更加熱鬧了,有中暑的,有蝗蠓蟲叮咬的,可即便如此,醫護人員依舊緊張,最後這些熬不過的,隻能順應天命,紛紛死在了末世的第四個月。

倒是溫父想了個方法,在家裏的通風口、門縫等處噴上風油精,這個方法雖然治標不治本,唯一的缺點就是每兩個小時就要補噴一次。另外每天穿的衣服都要噴上花露水,起床後全身抹一遍驅蚊液,盡量避免不必要的出門,若是出門最好穿上防護服。

梅玲徇著味再一次來到了溫家,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原來她家小兒子最近也被蝗蠓蟲叮咬了,家裏的花露水是江老太太一直常備的,可蚊蟲叮咬塗抹藥膏卻沒有了。她在別墅老遠處就聞到了濃重的花露水和風油精氣味,這一次也是來碰碰運氣。

誰說不是萬一呢?

她偷偷觀察過好幾次,幾次領取物資,溫家幾人身上穿的衣服幹幹淨淨不說,連她每日擦澡身上都有異味,可這溫家人混在一群臭氣轟天的人群中,也聞不出一絲異味。

抹了風油精,長袖長衫穿著,饒是如此,等在別墅門口的梅玲還是被身邊虎視眈眈的蝗蠓蟲圍了一圈。她有些不耐煩,卻還是好臉色地再次按響了門鈴。

下一瞬別墅大門開了。

開了的大門內還有一層。

內裏一層開了,還有一層。

三道大門全開,一個穿著防護服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還未等她開口,她便聽見一個冷漠的聲音。

“借藥的?沒有,很熱,還有事?”

還未等她再次開口,最內層的一道門漸漸合上了。

連同著也隔絕了她在門外呼喊的聲音。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

就好像她從未敲響這棟別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