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回到屋子脫下防護服, 進行一係列消毒。

客廳的溫母念叨著:“這些人也不能每次都借給他們,不然真以為咱們家有百寶箱,什麽藥都能拿出來。不然今天是借藥, 明天就借糧, 後麵再想借房子不成。”

“再說了現在醫院門診藥房裏肯定還有蚊蟲叮咬藥膏, 隻要肯去排隊, 越是早越能買到。她們就是坐享其成慣了。”

家裏的三道防盜門都關了,為的就是防人。

這些蝗蠓蟲極其狡猾,就在她剛剛出去的2分鍾內, 就有幾隻藏在了防護服的褶皺夾層處,跟著她一起進了屋子。

好在她在徹底脫下之前已經全身噴灑過驅蟲藥水,這幾隻蝗蠓蟲的屍體才漸漸顯露了身形。

可別墅那麽大,家裏防護得再好總有一處是避不開的,她可以躲到空間裏去,可溫父溫母呢?

每兩個小時的一次噴灑藥液, 需要一直有人值班,就算到了夜裏,這樣的任務也是她和顧星也包攬的。

既然如此, 首先一定要保證選擇一個完全消毒24小時有花露水隔絕的房間,就選擇每天都要睡覺的臥室內。廚房暫時封閉,做菜時產生的油煙氣味和垃圾廢物反而會引來蝗蠓蟲。

好在空間裏有很多熟食,也無需加熱,這段時間就一直吃空間內的食物, 一直到蝗蠓蟲徹底消失, 或是國家研發出相關疫苗。

不過要想做到24小時的花露水維持, 起碼需要一台蒸汽香薰機, 千算萬算她還是算漏了物資!

溫言悔不當初, 至少花露水、風油精數量十分充足,最壞的結果就是每2小時定個鬧鍾,實在不行她還有空間裏,空間裏一樣可以休息。

溫言雖然打定了主意,卻還是存著試了試的心思,去別墅大群裏問了問。

“請問誰家裏還有多餘的香薰機,自動化蒸汽的最好,普通的我用5瓶花露水和5瓶風油精換,自動蒸汽的我用10瓶換,換兩台。”

“我家有,兩台正好閑置,20瓶可以嗎?當時400多塊錢買的呢,花露水和風油精能值多少錢?正好我家也缺這些。”

說話的是4區的一個住戶,溫言沒什麽印象,可上來就獅子大開口,還是讓她皺了皺眉,心裏一陣惡心。

果然群裏就有人看不下去回道:“喲,大家都缺花露水、風油精呢,有幾個人家裏缺香薰機的?黃金鑽石還值錢呢,現在不還是個屁。”

那人又立馬開口降價道:“那15瓶行不行?我們雙方各讓一步。”

溫言剛準備和他成交,群裏又有人說話了。

付明強:“小言,叔叔這有兩台新的,馬上給你送來。”

“你這人怎麽截胡啊!我先說的大家看看是不是?”

“你給人家獅子大開口,你不漲價早就換了。”

群眾的眼睛果然都是雪亮的。

付叔叔就住在溫家別墅兩三棟的距離,5分鍾的時間不到,溫家的門鈴就被按響了。

三道別墅大門依舊緩緩打開,溫言一身防護服已經早早準備好了站在了門口。

付叔叔帶來的兩台蒸汽香薰機連包裝盒還未拆除,他將貨直接交到溫言手上,身上同樣是長袖長衫包裹著,也是不方便說話的,轉身便要走。

溫言這才在身後揚聲喊道:“付叔叔,說好了交換的,你知道的我不想欠別人人情。”

她追上前去,將一個黑色包裝的袋子遞到付明強手中,也不再多言語,直接退了屋子,別墅大門再次緩緩合上。

付明強回到家,換下衣褲,下一秒那些衣褲包括沾染上的蝗蠓蟲便齊齊消失在了空氣中。他摩挲著手上突然多出的戒指,打開了溫言送來的黑色袋子。

最後還是以15瓶花露水和風油精成交的,最主要的是袋子裏還放了一套防護服。

付明強緊皺的眉頭再次舒展開來,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這15瓶花露水、風油精,和一套防護服便再次無聲地隱匿了。

3個月前,他女兒、妻子、母親紛紛遇難,等他僥幸活了下來,卻有了上一世的記憶,同時多出的還有這個戒指。戒指裏的是一方籃球場一般大的空間。

隻是可惜的是,他重生太晚,有些物資在當時已經很難買到了。

溫言這邊用換來的蒸汽香薰機先做了簡單的消毒,再添上花露水,插上電。加滿花露水的蒸汽機在保證不斷電的情況下可以有效維持16個小時的工作,極大地減少了噴藥液的次數。隻是當時沒有考慮到這些因素,自然也沒有條件將家裏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擺上蒸汽機。

囑咐完溫父溫母待在房中不要出門,下滿電視劇和書籍的平板交給兩位老人,空調調上合適的溫度,接近中午溫言留下了四菜一湯的兩份盒飯,以及餐後水果拚盤,這才退出了房間。

一家人難得沒有聚在一起吃飯,所以她和顧星也這邊也吃了盒飯,美美地睡了個午覺。醒來便去空間,家裏的草莓一直沒斷過,熟了一批她就立馬摘下,空間的作物雖然不會壞掉,但你不摘,新的便也不會長出來。

擠完山羊和奶牛的奶,高溫殺菌後存入倉庫。如今需要用到藥物的機會也越來越多,她有意多種些中藥藥材,無論結果如何,隻能先拔掉部分蔬菜苗,再澆灌些溪流水。

至於上次空間升級後多出來的3x5的15塊開墾的小農田,溫言暫時還未清楚它的用途。但總歸空間出品,應該差不到什麽地方。

溫言很快打定主意,撥了10株草莓苗和5株西瓜苗暫時栽了上去,再澆了些溪流水,便退出了空間。

一個星期過後,國家研發的疫苗還沒出來,蝗蠓蟲卻進化了。

上午新聞剛出來,下午別墅區大群裏又炸開了鍋。

“據說現在被蝗蠓蟲叮咬過的食物也不能吃了?是真的嗎?我家小孩剛吃了,會不會拉肚子?誰家還有止瀉藥的我給換點備著吧,我有藿香正氣水。”

“你一個個來,一下子這麽多問題。”

“專家說了,被叮咬過的生食高溫煮熟了可以吃,若是本來就是熟的,最好別吃了。”

“你說的倒是輕巧,現在食物多金貴,叮咬的就那麽一塊小地方,摳下來扔掉不就行了。”

“你要吃就吃唄,反正又不是我發燒。最近醫院那麽多發燒的你沒看到?你要是想爭一個床位我也不攔著。”

這兩個人在群裏圍繞這件事展開了激烈的爭吵,溫言打開時已經多了999+的消息,她簡單看了一眼,當然中間也夾雜了些勸架的內容,可惜又很快被兩人噴了過去。

當夜,溫言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她接起,溫父焦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小言,你媽媽發燒了!”

溫母每天的食物都是直接由她從空間取出,期間絕不可能沾染上半點蝗蠓蟲,可溫母是從昨天下午開始發燒的,因為害怕她擔心,硬是讓溫父瞞著女兒,可藥也吃了,到了夜裏反倒燒的更厲害了。

這絕不是普通的感冒。

等她冷靜下來,又問:“爸,媽昨天吃了什麽沒有?”

溫父思索著,手上喂藥的動作依舊沒停,“也沒什麽,我都和你媽一起吃的,就是一般的三餐,大家都吃了。”

似是想到了什麽,他一拍大腿激動道:“水果盤!中午你媽多喝了些湯,水果沒有吃完,後來一邊追劇一邊又吃了些,我倒是沒吃,就那一會的功夫就被蝗蠓蟲感染了!”

確定了源頭,溫言心一沉,找出毛巾裹著冰袋分別放到溫母的額頭和兩邊腋下。

一家子人又是一夜未睡,半夜三點又給溫母量了一次體溫,39.7度。

“爸,你先睡會兒吧,天一亮我就立馬送媽去醫院看看。”

天未亮,溫父留在別墅守家,溫言和顧星也帶著溫母再次往城區醫院趕去,一路上碰見不少請求蹭車的,她腳踩油門都無視了過去。

十分湊巧的是,今天在醫院值班的恰好還是上次接待過他們的顧醫生。

“又是誤食蝗蠓蟲叮咬食物的感染病人,燒到多少度了?”

溫言答:“昨天下午兩點鍾開始發燒到現在,最高燒到40度,剛剛出門前量了一下還有39.8度,一直沒有下降,我們家還有一點退燒藥也吃了,物理降溫也用了一夜,一直沒有起色。”

現在電腦係統癱瘓,顧醫生手上寫著診療單,一邊答道:“那估計也沒辦法,現在醫院連走廊過道的床位都滿了,發燒病人需要靜養,我估計你們家庭條件應該是優於醫院的,所以我還是建議你們在家調養,一切以降溫為主,我再給你們開點消炎藥,遵醫囑服用。”

“然後小顧不是加了我微信嘛,每天量體溫,把數據在手機上發給我,我再看需要調整用藥。”

顧星也點頭答謝,拿了處方單去門口取藥。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溫言從空間拎出一袋水果,都是很普通的蘋果橙子。

可即便是這些水果,也是一個普通家庭一年都吃不上的。

顧醫生連連推辭道:“這是我的責任,我也隻是禮貌提醒你們一下,上次你來住院我還記得,現在看你病情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放心吧,你母親一定也能熬過去的。”

溫言再次道謝,垂了垂眼睫,沒再說什麽,帶著溫母退出了診療室。

結束一天看診的顧醫生,剛和夜班醫生交接完成,正在換衣服的他,突然發現腳下多了一袋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