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把這個機會浪費在這樣的問題上嗎?”薑媛提醒她。
但溫言心意已決, 她又重複一遍:“神明是什麽?”
那是一種直覺,相荀和薑媛口中的神明一定和末世有著聯係!
“好吧,它是在領域中給予我們力量的神明, 當然它所擁有的領域隻會超過我們, 我們也隻是它下屬的一個領域, 但我不能告訴你太多, 像是...被限製了,我不能說太多。”
聽起來不是什麽好東西,與其說神明, 不如說是邪神。
她心髒猛縮,突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神明真的是邪神一類,那每個世界應該都有一個邪神,它們的數量...
如果解決末日要解決邪神,那是真的能做到的事嗎?
“好了,再見了溫言, 謝謝你幫我解除了執念,也祝願你們的結局不會像我和他...”
薑媛的聲音逐漸消散,而下一秒, 出現在她眼前的場景,才是真正的雲河灣。
這條承載著千年文化的古運河,原來早就幾近幹涸了,更沒有河中飄**的人頭。
但雲河灣的幸存者不少,有些膽子大的甚至自發組隊, 上了街道清理感染者。
有人看見突然出現的溫言, 先是露出疑惑的神色, 隨即就要查看她的健康碼。
她以手機丟了, 搪塞了過去。
領域內的時間不是靜止的, 時間久了也會感到疲累,尤其是一夜未睡的後遺症似乎在接觸邪靈後強烈了幾分。
她坐會車內,微風徐徐出來。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際,一隻肩膀主動靠了過來。
“睡一會,醒了再回家吧寶。”
沐潤秋動也不動,就這麽乖乖巧巧地借她靠著。
“相荀呢?”
“他啊,死了。”
他雲淡風輕地說著。
“自殺?”溫言一驚,睡意已經減了三分。
他居高臨下看著她突然笑出了聲:“我師兄啊,他也太倒黴了,出來之後他就被他那個表弟崔千紹殺了,不過誰叫他騙你去冒險,死了活該。”
“你知道他騙我?”
笑容突然凝在了他臉上。
“你不想知道崔千紹為什麽殺了相荀?”
“不想知道。”
“原本崔千紹和相荀一起進了領域就是看中了跟他衣食無憂,誰知道相荀的物資就被你騙走了,相荀出來的瞬間就被守株待兔的崔千紹嘎了。”
“哦,那你為什麽知道相荀想要殺我?”
沐潤秋開始裝啞巴。
溫言也不再問什麽,她隻是直起身子,將車重新開進了相荀別墅門前。
“崔千紹呢?”
大門緊閉著,崔千紹失蹤了,但別墅的二樓,傳來了很詭異的聲音。
遠不止一個人...
就像,除了薑媛,還有其他的東西。
這一次,她絲毫沒有猶豫,轉身就走。
信仰之力已經到手,如今小球還剩下最後四分之一的信仰之力填充,如果真的如傳說中所說,她也不急於一時,但別墅內,一定還有更恐怖的存在。
或許有一天她還會回來,也可能,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回家的路程意外的順利,最後隻花了四個小時就到了家,剛好趕上晚餐時間。
這次出門其實還算順利,按以往的經驗她都要在空間躺上最少一個星期,這次除了額頭的擦傷,在療愈符的作用下已經愈合,所以溫母將她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小秋呢?”
“在家,最近應該沒時間來吃飯了。”
自從恢複身份後,他的身形也開始往男人的方向靠攏,為了避免溫父溫母看見他那張顧星也的臉,所以這段時間,還是不要讓三人見麵了。
溫父正在準備晚餐的食材,大多是放在冰箱的熟食,隻需要拿出來加熱即可。
解凍後的鱸魚加入醃料直接放入烤箱中,中途再加入炒好的配菜,烤魚就做好了。
還有之前在某餐廳買來的牛牛霸雞腳煲和油燜雞,米飯是現蒸的,最後再加入雞腳煲內的湯汁和土豆拌飯,雞爪燉到軟糯,湯汁汁水濃鬱。
一家人秉持絕不浪費的原則,將一桌菜清掃一空。
溫言回來後,又將空間裏新鮮采摘的水果洗淨搬了出來。
一籃子草莓和荔枝,尤其是荔枝這類水果,去核加上煉乳,在冰箱冷凍兩小時,荔枝本身的甜度會略微減少,但不影響食用出另一種口感,但對於牙口不好的老人就不太能接受了。
溫父偏好雪糕,溫母又擔心溫父的血糖問題。這樣一來,溫言直接將水果打成泥,加入無蔗糖酸奶和適量的蜂蜜,倒入模具冷凍,營養又健康,也能偶爾給溫父解饞。
別人都說夏天溫度一高就影響胃口,但對於全天空調都在運作的溫家,是不存在的。
空間地裏的青豆熟了,吃完飯,溫母正在客廳剝豆子。
“小言,你出門的時候基地有人上門來說要檢查健康碼,沒有健康碼的需要現場檢測咽拭子標本。”
現在西山避難點門口確實有免費的服務,但隻是針對要加入基地的幸存者,也是為了盡早篩選出病毒感染者,但基地可沒義務一家一戶挨個來檢查。
“不過我可沒開門。”溫母頗為得意道,“一看就是人裝的,門開了家裏就遭搶了,我又不是傻子,誰不知道基地沒那閑工夫。”
“不過到了晚上,我和你爸分上下半夜守夜的時候,倒是出現了一些怪事。”
“我和你爸都不敢出別墅大門,就算那些東西在門口怎麽誘導我們開門,我也隻是在監控裏將它們錄了下來。”
溫母取來監控備份,在電腦上播放。
監控裏出現了恐怖的一幕。
一個穿著紅衣的小女孩,眼窩深陷,雙目圓睜,沒有眼白,眼底有兩行血淚無聲地留下,走到別墅門口,她尖銳地嚎叫了兩聲,整張臉幾乎變形,像崎嶇的山脈與山穀橫亙,臉皮被掀起,白骨森森。
門內外貼滿了黃符,小女孩無濟於事,她走後又來了一個老頭。
半佝僂著身子,蒼老如枯樹的臉上沾滿了鮮血,半張臉也腐爛見骨,穿一身白衣,走路時竟沒有一絲聲響,踮著腳,低下頭。
這裏溫父溫母沒有看見異樣。
但當他轉身的瞬間,另一隻鬼出現在了老頭的身後,兩隻鬼疊著腳,從正麵看雖然看不見另一隻鬼,但踮腳走路的一定不是好東西,很久之前她在某僵屍片中見過。
這些都是在末世中死去的人類化為的靈體,循著活人的氣味來的,抵禦不了一般的黃符,所以隻能眼巴巴在門外張望一番,最後隻能敗興而歸。
這段時間下來,溫父溫母的心理素質確實被鍛煉上去了,麵對靈體也能維持鎮靜,更讓她意外的是,在她出門後,溫父溫母甚至連一通消息都沒傳來,也包括半夜出現靈體敲門的怪事。
她既欣慰又愧疚。
看著溫母自豪說出那句:“靈體雖然恐怖,但也隻是在門口張望,不會像活著的壞人絞盡腦汁將人騙出屋外。”
她心裏一陣酸澀,如鯁在喉,但還是要提醒:“爸,媽,那是你們沒有見過會使壞心眼的靈體。”
而往往,這樣的欺騙,或許才是最可怕的。
隻是彼時,連她自己都不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夜裏一點,巡視完別墅四周後,溫言開著一樓客臥的空調,坐在**刷劇,就在這時,手機裏忽然“叮咚”一聲,彈出一個消息提示。
她點開屏幕,接收到了一個新的監控視頻錄入提醒,一段大門外的視頻被傳到了手機上。
這是別墅圍牆上段的攝像頭,幾乎能將別墅外100米前後的路段拍的很清楚。
馬路上,一個挺著孕肚的孕婦正在狂奔。
視頻拉近,她心頭不好的預感也愈發強烈了起來。
果然下一秒,映入眼簾的,這個光著腳沒有走地下暗道就跑來的人,是溫然。
當然,她也不能完全確定,門外這個是溫然,還是和她長著同一張臉的怪物?
可能是沒有帶手機,所以溫言沒有收到她的消息。
她最終停在了溫家大門前,一邊狂按門鈴,一邊絕望壓抑著低聲哭泣。
究竟是遇見了什麽可怕的事,讓她連呼救都不敢揚聲。
就在這時,別墅的大門終於傳來的聲響。
門開了!
兩人手裏都捏著黃符紙,基本可以確定對方的身份。
一直到別墅大門重新關上,溫然終於抑製不住般往地上癱倒下去,她臉色白的嚇人,兩隻眼睛瞪得極大。雙手緊緊護著小腹,嘴唇幾乎被咬出幾點猩紅。
溫言將她扶起之際,微微顫抖的雙手,變得一片冰涼。
她想出聲,但極度恐懼後的後遺症使她暫時失去了說話的能力,隻能隱隱感覺到牙齒上下磕碰的“咯咯”作響,一顆心也砰砰直跳。她微微握緊了拳頭,直到手指尖狠狠地紮進手心,有疼痛襲來的瞬間,她才驀地嚎啕大哭出聲。
而聲音,也是跟隨著這聲哭喊一同迸發的。
那是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恐懼情緒,比之參加四角遊戲之時,更甚!
她說:“她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