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很像,以前在沒遇見相荀之前,我也不知道我會成為一個戀愛腦,當時我滿心撲在他身上,雖然相隔異地!

“我們真的很像, 以前在沒遇見相荀之前,我也不知道我會成為一個戀愛腦,當時我滿心撲在他身上, 雖然相隔異地, 但我們總能保證每兩個月一定能見上一麵。”

“無論是我見他, 還是他見我。他也對我很好, 我們從高中就開始談戀愛了,我的每一個生日,每一次生理期, 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直到那天,我鬼使神差地點開了他的手機。”

它忽然說不下去了,喉嚨裏像卡了一根魚刺,如鯁在喉。

“我發現了他的小師妹,因為有太多的共同話題,他們白天在一起做實驗, 開組會,研究課題,晚上就在一起打遊戲, 從一個遊戲轉戰到另一個遊戲...他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我們的聊天,他回複的越來越敷衍,在他每一個嗯,好的,晚安裏, 都是和他小師妹激烈地探討著今天晚上一起吃什麽的話題。”

女屍拍了拍溫言的肩膀, 血一般似的紅唇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

“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

“無愛極為神, 說的一點都沒錯。”

“所以...你可以幫我這個忙嗎?”

溫言垂下眼, 看著肩膀上那隻蒼白的鬼手, 然後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放了上來。

也像是對一個命運不公女人的安撫。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我的,記住不要愛上任何一個人...”

它話還沒說完。

搭在它手上的另一隻手忽然用了力,然後一個過肩摔。

它怔愣的瞬間,已經被掀翻在了地上。

作為一個女鬼,還是一個殺人無數,接近邪神的靈體。

而更讓鬼意想不到的是——

那個少女,眸間突然變幻出詭譎的色彩,然後麵無表情,一刀刺穿了它的心髒。

它當然不會死,但一瞬間,有什麽被遺忘的東西湧了進來。

它不可置信地抬頭:“我是什麽時候暴露的?”

溫言抽出刀,反手又多給了它兩下,依舊是那副神色清朗:“從你說出那句,你是戀愛腦,我就開始懷疑了。”

拜托,戀愛腦誒。

“讓我猜一猜,你發現了老公出軌,戀愛腦會怎麽做?當然是選擇原諒啊。”

“又或者說,相荀隻是出了個軌,就算他要離婚和小三在一起,你不同意,也做不到殺你的地步,除非——”

“你是自殺的。”溫言篤定道。

“而被神明詛咒,難道真的是因為沒有砍下你的頭顱?還是...你就是跳河自殺的。”

她笑眯眯的,將話語權重新丟回給女屍。

也是從她說出戀愛腦開始,女屍的臉上就沒停止過譏誚的笑容,一直到現在微微收斂,臉色低沉下來:“你很聰明,我就是跳了這條運河,我的身體玷汙了河水,惹怒了神明,所以被降下了詛咒。”

“發現他出軌之後,他說他根本不愛他小師妹,他們也隻是朋友,我信了。”

“但自此之後,這就像我心頭的一根刺,拔也拔不掉,即使拔掉了,劃痕已經留下了,我們之間產生了隔閡。”

“一直到我患上了很嚴重的抑鬱症,我選擇結束我的生命。”

它從牙縫裏,冷冰冰拋出這幾個字,仿若將生死說得已經無關痛癢。

“我想殺他,不是因為恨他,而是因為我是戀愛腦啊...我死後,立馬就後悔了!我死了!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所以我要帶他走!我要他和我永遠在一起!”

它發出一聲尖利嘶啞的叫聲,有無數白色的蛆蟲隨著它的抖動,窸窸窣窣從它的眼眶、臉皮掉落,嘴上揚著詭異的弧度,似乎是談不攏要將她撕碎般。

“殺掉你!!!”

這才是接近邪神的靈體所產生的真正的領域。

恐怖的氣氛驟降。

下一刻,一股含著濃濃血腥的風吹過,溫言飛身閃避,但額角還是不可避免的汨出了汩汩血珠。

差一點,它就能削下她的整顆頭顱。

她速度快,但邪靈的速度更快!

隻一個眨眼的瞬間,忽然臉上一涼,有一根尖銳冰涼的物件抵住了她的心髒。

隻需要一個貫穿,最致命的傷,穿過心髒,她就會永遠死去。

但溫言動都沒動,身後女屍的動作也忽然停了下來。

就好像,它穿透不了溫言的心髒一般。

女屍愣怔了半晌,那雙空洞的眼忽然像有了神一般,死死地盯住了某個方向。

下一秒,溫言睜開眼,入目的是——

“星也媳婦,你沒事吧?獻祭已經成功了,薑媛不能將你...”

相荀低沉的聲音落下,言語間盡是關心。

溫言也很感動,若是這次沒有相荀的幫助,她肯定就活不過今夜了。

她真的太感動了。

所以她二話不說,拿過女屍那雙黑色的利爪,像剛剛握住肩頭的那雙手一樣,上前就捅了相荀。

她抽了出來,一言不發,然後又捅了上去。

“是不是很爽?”

“這才叫報複不值得的渣男,別以為我不知道為什麽自殺,抑鬱症?”

她無情點破:“你是想用自己的死來重新喚醒他對你的愛意?”

“戀愛腦不要緊,我這裏有王寶釧挖野菜的視頻,要不做成二維碼給你貼在墓碑上?”

在相荀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她抬腳將人踹遠了。

“你不是也知道我無法殺死女屍,也想借它的手殺死我不是嗎?”

演技而已,就跟誰沒有一樣。

“你看,這根本就不是神給你的詛咒,是你自己的執念罷了。”她對著薑媛,指了指被利爪貫穿的相荀,“有些事,你其實已經想通了不是嗎?”

“這裏其實不是真正的雲河灣吧。”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相荀,再是薑媛自己。

原來,她早就將他困在了自己的領域之中了,所有的所有,包括運河神明降下的詛咒,都隻是她的執念。

“這樣也算我幫你們都解決了問題,該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那我要問的問題就是——”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薑媛打斷。

“抱歉,想清了一些事情,可以先給我一點時間解決一下我和我丈夫之間的事,塵埃落定後,我一定會兌現承諾。”

再麵對這個曾經一心一意深愛著的男人,薑媛竟然有一瞬間很想笑,但又做不出笑的表情,情緒仿佛是一塊遭受炙烤的炭,在爐蓋之下,幾欲嗶啵爆裂,又想譏諷自己自以為是的深情。

初初發現丈夫出軌之時,那種難過的感覺,猶如鈍刀,刀刀在心上切割,一刀又一刀,直到深入骨髓。

可現在,她突然就明白了。

“你明明知道這樣做我會傷心,你還是這樣做了,七年的陪伴又怎樣,我是不相信七年之癢的。但是相荀,這不是你的錯,這是你的選擇,是你在明知道會違背責任的情況下而做出的選擇。”

她自嘲般歎了口氣,又低聲喃喃道:“而我的錯是,試圖改變你,□□你,或者永遠留在我身邊。”

“你走吧,相荀。”

“末世之後,多了很多帥氣但早死的男靈體,我隻做篩選不做□□了。”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仿佛風中飄**著的破碎羽毛,隨時就要隨風散去。

執念一消,領域將會重新封印,也不會有她口中的其他男鬼,要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再有人闖入她的領域。

“不薑媛!”

相荀想要挽留,他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麽攥住了一般,頃刻間,收縮成一團。

他哀求著:“不要!我真的沒有愛過她!我是愛你的!我早就知道這是你的領域,你以為我為什麽留在雲河灣,一直守著你,求你了薑媛...”

但她的語氣卻是平靜的,其中有多少哀莫大於心死,又有多少看開的成分,無人知曉。

她隻是毫無情緒起伏地,像是陳述事實一般道:“相荀,不要把曖昧上頭說的這樣深情,你可能確實不愛她,但你享受跟她曖昧的感覺,就算等曖昧這股勁頭過去了,你還是選擇再次回到我身邊,但是呢相荀,我之前就是這麽想的。”

“雖然很不值得,我陪你成長了這麽多年,最後還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

她釋然一笑,雖然麵容依舊森然可怖,以前的薑媛,也再也回不去了。

“你走吧。”

這一刻,或許是真的釋懷了。

“不要不......!”

下一刻,相荀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領域。

“好了,現在我來履行我的承諾,你的問題是?”薑媛再次轉向溫言。

她的問題——

她應該問什麽?

能解決末世的辦法,已經明確不能給出答案了。薑媛說的自然也不會是假話,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或者還可以問,未來的走向?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又或者是,她會不會死?

但問題隻有一個。

“盡快吧,我的領域就要關閉了,外麵還有人在等你。”

她想到自己的結局,所以她又確實是羨慕溫言的。

“那我想問——”

溫言抬起頭,就在剛剛,她忽然對一個問題來了興趣。

而這個問題,也很有可能就是破解末日的關鍵!

“我的問題是——你們口中的神明究竟是什麽?”

作者有話說:

今天還是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