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山、馮天清、白如海三人坐在屋裏,白如海說道:“白如風那邊已經煉製出來了一種新的丹藥,以後很可能會取代天清散,兩位有什麽辦法沒有?”
衛山笑道:“這藥嘛,很簡單,隻是要看二少爺願不願意下本錢了。”
“要多少?”白如海皺眉道。
“五萬金幣,出來的藥絕對比他們的效果好。”衛山捋著山羊胡笑道。
白如海頓時怒從心起,強壓怒火說道:“老大那邊的那些藥可是不足一萬金幣就全部煉出來了。”
衛山冷笑一聲說道:“他們肯定是虛報數字,二少爺你想啊,一萬金幣,能買到什麽樣的藥材?藥材跟不上去他能煉製出來效果強的藥嗎?舍不舍得投資,全憑二少爺自己決定,我們師徒二人隻負責煉藥。”
白如海想了很久,淡淡說道:“今日天色已晚,二位回房休息吧,至於煉藥之事,看他們日後發展吧。”
衛山心中冷笑:“小家子氣,連錢也舍不得出。”
他麵帶微笑說道:“二少爺也早些休息吧。”然後便帶著馮天清走出了屋門。
第二天一早,白如風派人將兩三千件包裝好的丹藥押往自己的那座小城,當下命人四處宣傳此藥的效力,並且取名“乞丐丹”。
一時間,許多聽到這個藥名的人都抱著好奇的心情來到七殺店鋪瞧個熱鬧,白如風讓一個體質瘦弱的下人服下乞丐丹之後,竟然一掌碎石,博得眾人喝彩。
標價五枚金幣,買的紅紅火火,一天的時間,就賣出去了三百多瓶,白如風笑道:“明日再加強宣傳,一定要在一周內將這些藥全部賣出去。”
“好嘞。”下人開心的答道。
風辰日日無事,除了修煉之外便是聽阿亡講述隱龍軒的事情,漸漸的對隱龍軒越來越感興趣,自從來到混元大陸之後,風辰就跟凡人混在一起,如今一個修真界的隱龍軒浮現水麵,目的便是增加修為的風辰當然不肯錯過這個機會。
夜晚,他來到小黑屋,又接手了一個任務。這是一個銅牌任務,不得不說銅牌任務與鐵牌任務差距巨大,鐵牌任務的目標都是一些凡人,而銅牌以上任務都是多少有點修為的人了。
風辰接手的這個任務資料比較詳細,是一個辟穀期修為的人,名叫牧君,懸賞一萬五千枚金幣,這個人是一個賭坊的老板,平日裏斂財無數,在他賭坊內輸了還好,若是贏了,必然會遭到追殺,所以許多賭徒對他心存怨恨。
但是一萬五千枚金幣可不是賭徒能出得起的,這是另一個賭坊的老板出錢買他的命,一是因為他搶生意,二是因為牧君都把賭坊的名聲搞臭了,沒人再來賭錢。
客棧內,二樓之上,風辰緩步踏入。
二樓擺放著許多桌椅,卻隻有一個人,那人年約五十,麵色枯瘦,身穿藍色長袍,愜意的斜躺在椅子上,透過憑欄看著窗外的夜色,不禁歎道:“如此皎月當空,金樽飲酒,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比什麽修行要強的多了。”
“可是你的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死亡之上的。”風辰淡淡說道。
牧君心中一驚,猛然回首,看見一個高大的青年走了上來,厲聲嗬斥道:“你是誰。”
他修為達到辟穀,這人卻能不聲不響的走到二樓,想來也是帶有修為之人。
風辰指著樓外淡淡說道:“出去說話,這裏凡人太多。”
牧君冷哼一聲:“不去又如何?”
風辰微笑搖頭:“那便隨你。”他伸手摸向懷中,把那枚隱龍軒的黃銅徽章拿了出來黏在左胸之上。
牧君一看那徽章,冷笑道:“原來是有人出錢買我的命。不過很可惜,我的命不賣,無價,區區一個銅牌也想殺了我?”
風辰緩緩從腰間拔出軟劍青霜,道:“最好出去打鬥,這裏你我都施展不開拳腳。”
“正有此意。”牧君一拍桌案,一柄長劍從桌底竄出,“鏘”的一聲響,劍刃出鞘,牧君踏劍而去,風辰緊跟其後。
不多時,二人便一前一後來到了京都郊外,漆黑的夜,月色朦朧。
牧君落地之後,忽的提起長劍,轉身便狠狠劈去。
風辰尚未落地,便遭到牧君偷襲,他禦劍側身,劍芒與他擦肩而過。
不待說話,牧君已經怒喝著再次襲來,風辰雙腳踏空落地,青霜軟劍在地底一彈,躍起飛身,被風辰穩穩的接在手中。
牧君寶劍劍芒吞吐綠芒,在漆黑的夜裏將周圍的樹木都盡數照亮,慘綠色的光芒似乎決定了今晚會有人死亡。
風辰手臂一振,青霜盈盈作響,白色光芒襯著月光攻擊向牧君。
轉眼間,二人已經交手十多招,牧君一劍刺出,直向咽喉,風辰軟劍纏繞,用力一扯,牧君寶劍竟然差點脫手。
月黑風高夜,放火殺人天。
牧君喘著粗氣身形暴退,手捏劍訣,手中寶劍頓時大起劍吟之聲,嗡嗡作響,周圍的空氣瞬間仿佛凝固一般,無數靈力匯聚在他的劍上。
風辰麵色凝重,也後退數步,挺胸立劍,劍訣捏出,一道幻劍斬急射而出。無形的波紋在黑暗裏更是不見軌跡,正在引導法術的牧君猛然感到身邊一顫,一道強大的力量攻向了自己。不過好在他的周圍有一麵無形的壁障可以抵擋住攻擊。
他冷冷一笑,道:“去死吧。”
一劍刺出,勢驚天地,慘綠色的劍芒自劍刃射出,離劍的瞬間,暴增數十倍,巨大的劍芒高約三丈,所過之處殘土飛起。
“唰唰”兩聲,兩道無形波紋打在那慘綠色的劍芒上,卻絲毫沒能阻止它前進的步伐,風辰怒哼一聲,棄劍舉拳,暴喝一聲,瞬間真氣上湧,聚集到拳頭上麵。
“喝……”一個巨大的拳頭轟擊而出,迎上了劍芒。風辰頓時感覺莫大的力量壓向自己,一瞬間,這力量瞬間轉化為疼痛,風辰的身體被劍芒擊飛出去。
抬頭一看,樹木花草盡成殘墟,胸口一熱,一口鮮血自嘴角溢出。
牧君冷笑一聲:“不自量力,去死吧。”他身形忽的淩空而起,當頭一劍劈下,風辰尚未來及起身,卻忽的一聲冷笑。
看著空中直降而下的牧君,風辰冷聲一笑:“渣滓,下輩子再見。”抬起右手,一道極光瞬間射出,牧君還未反應過來,那光芒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
“這……”他剛要講話,卻發現已經提不上來氣了,驚訝之中,他恐懼的看著風辰,剛才那道光的速度,太快了,防不勝防,他甚至都還沒有感覺到疼痛。
怨恨之中,半空中的牧君狠狠的跌落在地上,滿心不甘的嘶吼道:“你……”長長的拉了一個音,便已氣絕。
風辰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走到他跟前,反手一揮劍,牧君的人頭便已經牢牢的抓在手中,風辰冷笑道:“依這種水平也隻能在人間混口飯吃,在修真界死的比誰都快。”
身形一提,風辰已經禦劍而去。寂寥的月光下,隻留下一具無頭的殘軀。
隱龍軒小黑屋中,風辰將牧君的人頭交上去,又在無聊的翻閱著任務單。
依然是那個少女在這裏看管,也許是翻閱的時間太久了,少女有些不耐煩,期間偶爾有一兩個人來到小黑屋,挑了幾個任務便走了,所有走進過小黑屋的人都一言不發,相望一眼便匆匆離去。
這種暗地裏的買賣確實沒什麽好交談的,風辰在這個小黑屋裏,從來沒見過別人,除了這個少女之外就是那天見到的那個青年了。
忽然間,風辰的手停住了,任務榜單上麵一個赫赫在目的名字吸引住了風辰——列特明。
“哦?是他?”風辰輕笑著看著這件任務,這是一個銀牌任務,列特明雖然隻是一個凡人,但是因為他的身邊有許多修真高手,所以便被列為銀牌任務。
賞金兩萬枚金幣,風辰非常想知道是誰要出錢買他的命,可是雇用人裏卻沒寫名字。
風辰問道:“這個任務,能知道是誰雇傭的嗎?”
少女瞥了一眼,淡淡說道:“不能。雇主有權利讓我們替他保密,這位雇主已經付過錢了,所以對於他的資料,我們不會泄露分毫。”
“好吧。”風辰微笑著隨意挑了一個銅牌任務,便將任務手冊遞還過去了。
走出門,門外竟然起風了,風很大,吹得人睜不開眼睛,街道上許多掛著的牌匾已經搖搖欲墜。
客棧門前那根光杆上麵掛著的帆布招牌被吹得獵獵作響,風辰看著遠方天際,大片大片濃重的烏雲已經飄了過來。
“要下雨了嗎?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天氣。”風辰嗬嗬笑道:“這種天氣在客棧搞上一壺小酒,來上一桌火鍋,看著窗外雨珠連成線砸在地上的感覺最舒服了,若是……”
他抬頭看著遠方:“紫嫣、晶雅,何時能再相聚。”
街道上的行人匆匆離去,腳步匆忙,許多小販也開始收攤,將滿攤子的貨物都收拾到一個獨輪小車上,然後頂著狂風往家趕。
不到半個時辰,街道上基本已經沒什麽人了,這種天氣,大多數的人的選擇都是呆在家裏睡覺。
不過也有特殊的人群,他們是賣蓑衣的,隻有在這種天氣裏,他們的生意才會好,行走的路人路過攤位便拿起蓑衣丟上幾個銅幣,也讓蓑衣小販很欣慰。
風辰也走過去拿起一件蓑衣披在身上,丟下一個金幣扭頭就走,小販在後麵直喊:“喂,客官,還沒找您錢呢。”
風辰背著身影,笑著搖了搖頭,稍運真氣,腳下生風,三五步便已經走出了百丈開外,驚得小販瞪大了眼睛,怯生生的收起了一枚金幣。
風辰躲在牆角裏,看著昏暗的天空,享受著狂風吹拂,心情舒服極了,也許,這是孤獨的人才喜歡的享受方式吧。
他蹲在牆角裏,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雨天殺人,也很不錯。”
各大城市十幾個掌櫃哆哆嗦嗦的站在白如海的房間內,戰戰兢兢的上報著賬目。
白如海坐在躺椅上,雙眉緊皺,冷冷的掃了十幾個掌櫃一眼,冷聲說道:“為什麽銷售業績這麽差?”
十幾個掌櫃都低著頭不敢言語,其中有一個大膽的說:“這就是平日裏的進賬項目,二少爺可查閱以前的賬本,也是這些……”
“夠了。”白如海喝道:“以前那是白如風帶領你們,如今是我帶領你們,既然你們已經易主,那麽便不能拿與從前一樣的銷售額來糊弄我。十幾個城市總共的盈利才幾萬枚金幣……”
他冷聲咬牙說道:“白如風那個從不起眼的小城市一天就進賬二千金幣。”
十幾個掌櫃大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白如風進賬二千金幣,那是因為乞丐煉製出來的丹藥而如此紅火,這十幾個掌櫃心底無不暗想:若是我們能夠拿到那個藥,也能賣這麽紅火。
白如海並非傻人,他躺倒在躺椅上衝十幾個人揮揮手說道:“都散去吧。”
好的得了特赦令一樣,十幾個掌櫃全部迅速的走出屋子,幾乎是急不可耐,一個比一個腳步快。
白如海望著這一群白如風曾經的手下,冷哼一聲,命下人將衛山與馮天清找來。
不多一會兒,衛山推門而入,哈哈笑道:“怎麽,二少爺,想通了?”
一般人看見白如海這般煞氣模樣都嚇得一言不發,可是衛山的身份不同,他的高級煉藥師身份甚至比白浪的身份還要高,自然不必看白如海的臉色。
白如海沉聲道:“五萬金幣我能拿的出來,可是你能不能保證壓過白如風?”
衛山冷笑道:“我一個堂堂煉藥師,怎麽說也活了數百年,難道還鬥不過那一個小輩?”
“那好,明日我便去采購藥材,你準備一下吧。”白如海道。
“哼哼,何需準備,這對我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衛山狂妄的說道。
白如海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要休息了。”
“你休息便是。”衛山冷笑一聲,推門而出,馮天清緊跟其後。
多日的火爆銷售,白如風已經將手上的兩三千顆乞丐丹銷售一空,他又采購進來大量的藥材供乞丐煉藥,乞丐也不喊苦,直接開始閉關煉藥。
阿亡整日無聊的跟著先生讀書,久而久之也明白了一些人事情理,方才明白當初自己的那個“父親”是何等的暴力,阿亡不時的像書呆子一樣感歎自己及早的脫離了魔爪,不禁十分感謝風辰。
白如風與白如海相鬥,這下可苦了列特家族,列特家族並沒有因為白家內鬥而趁機獲得市場,相反,白家兩人都互相比拚業績,這下把列特家族的生意一下搶了個七八成。
列特家族的族長列特旬慕恨得牙根癢癢,都說強將手下無弱兵,可是他手下盡是一些好吃懶做之輩,生意上與七殺家族相爭,全憑著雄厚的實力壓價而已,真正的經商頭腦那是一竅不通。
列特華,列特旬慕之子,將來的列特家族接班人,此時匆匆的從門外跑來。
列特旬慕問道:“華兒,怎麽樣了?”
列特華年紀大約在二十五六歲,麵帶怒容說道:“那家夥藥價太高了,竟然要十萬枚金幣,若是以五枚金幣一瓶賣出去的話,我們連本都收不回來。”
“砰”的一聲,列特旬慕一拳將茶桌砸的粉碎,咬牙狠聲道:“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關鍵時刻一點用處都沒有。”
“爹,我們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看著七殺家族搶了咱們生意?”列特華急道,白家雙子相鬥,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兩邊的煉藥師也鬥了起來,都是以成本價煉藥,煉藥師本身所獲的利益壓了下去。
可是列特家族不同,被列特父子當做活神仙供起來的煉藥師提出來的價碼驚人,五萬金幣的材料費不算,要在加上五萬金幣的辛苦費才肯動手煉藥。
雖然列特家族的生意不止一個丹藥生意,可是丹藥生意確實利潤最大的,叫列特父子怎能不恨得牙癢癢。
列特旬慕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列特華站在他旁邊,不敢吭一聲。
列特旬慕心中煩擾,冷聲道:“你先退下去吧,好好照看生意,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
“是,爹。”列特華趕緊退了下去。
列特旬慕眼中殺機展露,恨聲道:“反正都是仇家了,不在乎再多上一條怨恨。”
乞丐再次拿出五千顆乞丐丹交給白如風,白如風感激涕零,不知道如何報答乞丐,隻是允諾,不管什麽條件,乞丐隻要提出來,他就答應。
在白族人看來,有了乞丐相幫的白如風,此時已經隱隱有與白如海分庭抗禮之勢,其中一些原本是白如風老部下的人紛紛投靠了過來,白如風曾經手下的一些掌櫃也故意將生意做得差些,協助白如風抵抗白如海。
有一天白如海卻忽然散發出來一條消息,說是要煉製出來一種新型藥物,絕對可以一舉擊敗列特家族。
其實,把“絕對可以一舉擊敗列特家族”改為“絕對可以一舉擊敗白如風”更為合適,大家心裏都明白,隻是心照不宣而已,隻是不少人替白如風擔心,高級煉藥師出馬幫白如海,不知白如風是否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