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天天閑著沒事陪阿亡玩耍,阿亡的反應因為自小就被囚困變得有些癡呆,雖然有教書先生的教導,可仍然有些反應慢,乞丐經常嘻嘻哈哈的逗他玩。

這天,白如風急急忙忙的找到乞丐說道:“您聽說了嗎?老二那邊已經有動作了。”

乞丐正與阿亡一起搖頭晃腦的念書,滿不在乎的說道:“你看你嚇得那個樣,無所謂啦,讓他們搞去好了,聲勢越大,越丟人現眼。”

“您就這麽有把握?”白如風狐疑的說道。

“喂。”乞丐從課桌上站了起來,極其不滿的說道:“如果我沒有把握,我能讓你翻身嗎?”

白如風趕緊賠笑:“嗬嗬,是、是、是、是。”

“哼。”乞丐輕哼一聲,又坐到了課桌上,對著白如風說道:“你先去賣完那些乞丐丹再說吧,等他們有動作了我自有打算,我已經準備好了給你煉製別的藥物來爭勝,放心好了。”

“真的?”白如風立即雙眼冒精光,他哈哈笑道:“那我就放心的去照看生意了,真是多謝您的幫助了,以後有需要的地方,盡管言語。”

乞丐不耐的揮了揮手,白如風趕緊離去了。

阿亡一臉茫然的樣子問道:“二哥,你們都在聊些什麽?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哈哈,你個榆木腦袋。”乞丐掂起課本翹著阿亡的腦袋說道:“這些呢,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隻負責讀書,你先把一些小孩都知道的東西學會再說吧,哈哈。”

“哦。”阿亡應了一聲,便抬頭挺胸,坐在課桌上一絲不苟的讀書,像極了剛剛入學的孩童。

乞丐眼眺遠方,淡淡說道:“大哥去哪了?好幾天沒看見過他了。”

京都外十多裏處荒野中一間廢棄的茅草房內,風辰依靠在牆上咧著嘴,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他左手緊緊握住右臂,從指縫間鮮血不斷冒出,身上的衣服破損了好多處。

風辰皺著眉頭咬著牙說道:“這個家夥還真難對付,臨死反咬我一口,要不是反應快點,這下非得讓他一劍穿死不可。”

他的身旁放著一顆人頭,是一顆老者的頭,滿頭長發黑白交加,看年齡應該不大,風辰站起身來一腳踢開那顆人頭:“老東西,渣滓,淨給我玩陰的。”

已經是第七個任務了,每一次風辰完成的都不是很順利,要麽對手非常難纏,糾纏半個時辰都還殺不了對方,要麽就是比他還強,直接傷了他。

風辰站在門前望著門外青天,自言自語道:“才第七個任務,不過這種曆練方式修為增強的倒也挺快,實戰要比單獨的冥想修煉的快多了,嘿,很不錯。”

夜幕降臨,風辰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便返回了那間小黑屋,當他將人頭提交上去的時候,那個少女略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胳膊上的傷口處,認可性的點了點頭,便將人頭收下了。

風辰已經發現了這個小黑屋的規律,這個少女與先前見過的那個青年輪流值班,一人一天,風辰為了養眼,所以在少女值班的時候接受任務,第二天去完成任務,第三天來提交任務,正好第三天又是少女值班,作為一個男性,實在是不想再過多的跟男性接觸,這是男人的天性。

風辰拿起任務榜單無聊的翻閱著,忽然,一則信息讓他驚訝無比,他清楚看到一個名字在榜單上麵——白如海。

雇用人沒有透露任何資料,這是一個銀牌任務,風辰問道:“這個目標人物隻不過是一個凡人,為什麽會列入銀牌任務?”

那少女輕輕的掃了一眼,又接著低頭整理什麽東西,漫不經心的說道:“因為雇用人出的價錢很大,所以為了保證完成任務,便列為了銀牌任務,為的是一擊必殺。”

風辰看向底下出的價碼:二十萬金幣,的確是很舍得出錢,風辰道:“我能知道這個雇用人的資料嗎?”

“不能。”少女冷淡的說道。

“那好吧。”風辰苦笑一聲,道:“我來接受第八個任務,就這個吧。”

少女淡淡的看了一眼,手中拿著筆隨意的劃了幾下,便將那任務榜單撕下來交給風辰,榜單上麵有明確的資料與路線,並且提供目標人物周圍的危險所在,以供參考。

風辰返身走出了小黑屋,按照任務榜單上所描繪的路線,一躍而去。

白如風見生意經營的風風火火,在白浪召集七殺族人一致的投票通過以後,白如風又接手了原來的三個城市,這下他旗下一共有四座城市的生意,每日忙得不可開交,但是每天都必須擠出來一定的時間像乞丐問好,因為這四個城市的主要收入來源,有百分之五十都是來源於丹藥。

白如海臉色一天比一天陰沉,他看著緊緊關閉的倉庫大門,不停的在倉庫門外踱步,他手下城市的生意已經交給了各個城市的掌櫃去打理,他一心的等待藥品的出爐。

衛山與馮天清在倉庫內忙著煉藥,一股重重的藥材味充斥著四方的空氣,極為難聞,白如海日日來此,希望他們早日煉好,可每次都是倉庫大門緊閉,白如海失望而歸。

今日,倉庫中忽然傳出來一句話,馮天清在門前的一個透氣孔對白如海說道:“二少爺,不要著急,再用三天就能煉好了。”

一旦有了盼頭,這人就異常來勁,白如海興奮說道:“真的?我,我去通知各大掌櫃,立即為這個丹藥打理出來專櫃,這個藥叫什麽名字?”

馮天清想了想說:“他們的叫做乞丐丹,咱們的就叫衛山丹吧。”

“好,好,衛山丹。”白如海右手提在胸前,不停的顫抖,太過於激動了。

他一扭頭急急忙忙的跑進白府,當下便令下人快馬加鞭通知各個城市的掌櫃,立即打理出來“衛山丹”的專櫃來,並且立即著手準備日後的宣傳,美女、橫幅、藥托一個都不能少,還必須請出幾位能說會道的主來大肆宣傳。

列特旬慕看著白如海的動作越來越大,心中冷笑,暗道:“黃毛小子,你就折騰吧,你折騰不了多少時日了。”

列特華看著父親這麽興奮,疑惑的問道:“父親,這七殺家族都這麽大動靜了,又是要搶我們的生意啊,您怎麽還這麽興奮?”

列特旬慕冷哼一聲:“你懂個屁啊,滾。”

列特華身子一顫,趕緊行了一禮跑了出去,免得待會挨訓。

三日後,在一群下人的喝彩聲中,衛山與馮天清神采飛揚的從倉庫內走了出來,大手一揮:“去把丹藥裝起來吧。”

十幾個下人因為當初裝乞丐煉製的天清散時被烤的不輕,一時間都愣在原地,不敢進入,衛山奇道:“怎麽?”

白如海笑道:“裏麵溫度過高,等散一下兒溫度再進去不遲,來,我已經為二位擺上了慶功酒,咱們先去吃喝一番。”

衛山滿意的捋了捋山羊胡須,一步一步的往白府裏麵挪,斷足了架勢,馮天清跟在後麵也是昂首挺胸,眼高於頂,無視那些下人。

酒宴過後,俗話說得好,飽暖思yin欲,白如海當然明白這一點,早就已經命十幾個小丫鬟過來侍寢,衛山在哈哈淫笑中一手攬一個走進了臥室之中,白如海看著師徒二人都各自抱著美人回房了,不禁冷哼一聲:“利用你們而已,白癡。”

因為衛山丹的事情已經傳遍了白府,白浪下令在家族內擺上一桌酒席,以表慶祝,眾人雖然都知道白如風與白如海不和,但是做戲還是要的,二人依然麵帶微笑,談笑熱情的坐在一起聊了起來。

“哎呀,二弟,上次還要多謝你在父親麵前替我求情呢。”白如風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白如海臉上抽搐了幾下,道:“哪裏哪裏,大哥如此經商人才,若是一輩子不得重要,也是我們七殺家族的損失啊。”

“二弟的衛山丹出爐,我們七殺家族的生意一定能更上一層樓,徹底擊垮列特家族,真是可喜可賀啊,不知道衛山丹的效果怎麽樣?”白如風端起酒杯說道。

白如海也自斟自飲的笑道:“效果嘛,馬馬虎虎了,也就略微比乞丐丹強上那麽一點,隻強一點啊。”他故意把“強”這個字說的非常重。

頓時,飯桌之上又彌漫上了火藥味。

白如風笑道:“原來隻強一點啊,那就可惜了,我這乞丐丹隻不過試煉的藥物,也可以說是失敗品,乞丐大人還打算再煉製出來正品呢,正品的丹藥可比乞丐丹的效用強了好幾倍。”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麵上帶著得意之色,搖頭晃腦的“滋滋”歎了幾聲。

白如海麵色難看說道:“大哥放心,不會可惜的,這衛山丹也隻不過是試煉的藥物,正品出來也一定會比你那個強。”白如海不甘示弱,開始胡吹起來。

“哦?”白如風輕輕的哦了一聲,輕笑道:“說出來,我還真要感謝二弟當初把風大人與乞丐大人趕跑呢,若是沒有他們,我怎麽能坐在這裏吃酒呢?哈哈哈……”

“大哥莫要誤會,是那二位自己要走的,我百般挽留都沒有用,所以隻好同意他們離去,人各有誌,我也不便強求。”白如海麵色陰寒,這是他最恨的一點。

兩個人唇槍舌劍,麵帶微笑,語含殺機,你來我往,一人一句都不甘示弱,飯桌上火藥味彌漫,其餘的人都覺得渾身不自在,吃的也不興起。

兩個時辰後,宴席終於結束,白如風、白如海二人也已經基本將對方的糗事抖落出來了,白浪臉色難看的退了席,二人相對冷哼一聲,各自散場。

一回到住所,白如風趕緊找到乞丐說道:“大人,那衛山丹已經出爐了,您想好對策沒有?”

乞丐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想到。你這樣,你先派人去他們貨櫃上買一顆衛山丹過來,我看看到底有什麽效果。”

“好,好。”白如風趕緊應道,當下派人守在各大櫃台麵前,衛山丹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運送到了各個城市,一上櫃架,立馬便有人搶購。

乞丐拿著手中的衛山丹,黑黑的一顆丹藥,表麵還比較有光澤,乞丐嗅了嗅說道:“這個藥看來不怎麽樣啊?”

白如風苦笑道:“都說文人相輕,原來煉藥師也相輕。”

乞丐皺著眉頭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拋起藥丸,張開嘴接住,呱唧呱唧嚼了幾下就吞了下去。

白如風看的兩隻眼睛瞪圓了,這藥丸哪有嚼的,苦不苦啊?

乞丐還煞有其事的抿了幾下嘴說道:“嗯……這顆藥真的很一般,還比不上我的乞丐丹,不信你自己嚐一顆就知道了。”

“那您的意思是,乞丐丹就能壓倒他們?”白如風狐疑的問道。

乞丐點了點頭:“對的,你隻要把宣傳的勢頭做足了,絕對比他們強,他們那邊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先前吹得跟什麽似的,現在要丟人了吧。”

白如風哈哈大笑道:“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太棒了,乞丐先生真難神人也,連衛山那老匹夫都比不上您啊。”

乞丐一邊點頭答應一邊說:“言重,言重。”

三日的銷售,許多人也已經看到了乞丐丹與衛山丹的效果,都紛紛偏向乞丐丹,白如海自然也察覺到了這點,不禁惱怒無比。

他將衛山與馮天清叫到身邊,厲聲道:“兩位尊貴的煉藥師,為什麽我花了五萬金幣買來的藥材煉製出來的衛山丹還不如乞丐丹的效果好?”

衛山坐在躺椅上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這是在訓斥老夫嗎?”

白如海冷哼一聲:“不敢,我隻是想知道原因。”

衛山想了許久,說道:“許是那些愚民沒有眼光,不識真寶。”

“哈哈。”白如海冷聲一笑,拿著桌上的兩瓶丹藥走到衛山麵前說道:“您若不信,自己吃一下看看哪個丹藥的效果好。”

馮天清站在衛山身後走了過來,一把推開白如海,怒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我們師徒二人肯幫你已經是給了你很大的麵子,竟然還敢不知好賴。”

白如海怒從心起,喝道:“我拿了那麽多錢,你們就給我煉製出來這些垃圾?”他舉起兩瓶丹藥,狠狠地摔在地上,頓時,殘碎的瓷片滿天飛,幾顆丹藥滾落在地上。

衛山豁的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厲聲喝道:“好狂妄的小輩,竟敢在老夫麵前耍橫,哼,老夫今日不與你計較,日後你自己去對付那個乞丐吧。我們走!”

師徒二人甩袖而去,白如海站在當地喘著粗氣,忽的一步踏前將桌子掀翻在地,厲聲吼道:“媽的,老天你長沒長眼,老子從小受盡欺壓,好不容易有個翻身的機會,你這個賊老天竟然還要再把我壓下去,老子不服……”

他麵色緋紅,青筋暴起,眼睛瞪的滾圓,牙關緊咬,嗬斥怒罵,好像發瘋了一樣,四處亂砸,嚇得門外的丫鬟也不敢進來收拾東西。

衛山二人直接收拾包袱離開了白府,作為一個煉藥師無論走到哪裏都是非常受人尊敬的,即使那個地方是皇宮,皇帝說話都要客客氣氣的,高級煉藥師一共才十幾位,能得以為已經是天大的榮幸,衛山二人豈會在這裏受氣。

當夜,白如風大擺筵席,將所有下人都召集起來,一起吃酒慶祝,白如海那邊的下人早已經將這件事情傳了個遍,白浪幽幽歎息道:“二子不可得勢,一有點權威便目中無人,唉……”

白府人已經明白,白如風的天下即將到來,他翻身的機會來了,紛紛前往白如風住處吃酒道賀。

幽暗的房屋中,蠟燭一根也沒有,白如海蓬頭垢麵,衣衫淩亂的躲在房屋的一角,眼睛直愣愣的上翻,白眼仁**,呲牙咧嘴,模樣十分可怖。

門外的丫鬟怯怯的站著,也不敢進去,白如海忽的哈哈大笑起來,拚命的抓撓著自己的頭發,又忽的哭了起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第二天,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白家二少爺白如海,在房中上吊自殺了!

消息震驚整個京都,甚至全國,白浪雙手顫顫巍巍的撫摸著二子僵硬的臉龐,嚴令處死了昨夜在門前守候的丫鬟,竟然沒有發現屋內少爺上吊。

幾個丫鬟有苦難言,昨夜少爺暴怒,無人敢進入,誰會料到他會自縊,幾個丫鬟第一時間想到了風辰,風辰很體貼白府的下人們,不過此時風辰不在跟前。

當丫鬟們看見白如風領著自家人急匆匆的走來後,立即像看見了救星一樣,拚命的睜開侍衛的押送,撲到乞丐麵前求情:“煉藥師大人,救救我們啊。”

侍衛一驚,當下舉刀便要劈去,眼看血濺當場。乞丐冷聲道:“三弟,拿下。”

極快的速度,沒人看見具體的動作,隻看到一個身影一閃,在場的三個侍衛身上都多了一個洞穿胸膛的劍孔,一個冷漠的少年抱劍站在原地,冷聲道:“二哥,還有誰?”

乞丐頓時覺得無語:“我……我隻是讓你拿下,沒讓你殺……”

阿亡一愣,隨即呆呆傻傻的模樣出現,先前殺人的冷漠氣質完全消失,撓了撓頭說道:“可是……我隻會殺人,不會拿人啊?”

“唉,算了算了。”乞丐揮了揮手。

白浪心中憤怒無比,卻因為衛山二人都離開了白府,如今白府隻剩下乞丐一個煉藥師,所以不敢得罪,他冷聲下令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這幾個丫鬟打一百大板,驅逐出白府。”

幾個丫鬟又急忙哀求了起來,一百大板,那跟要了命沒什麽區別,健壯的漢子在一百大板下能不能保住命都很難說,更別說這幾個丫鬟了。

乞丐給了阿亡一個眼神,阿亡明意,身形一閃,已經帶著幾個丫鬟掠出了白府。

乞丐在後麵喊道:“哎呀,三弟,你幹什麽呢,沒讓你現在把她們驅趕出白府,還沒打她們呢……”

看著乞丐喊得那麽歡,白浪一張老臉都憋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