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海接手了七殺家族內所有的生意,一時間家族人紛紛來為他道賀,此時他麵臨的最大敵人便是七殺家族的宿敵——列特家族。
列特家族內也有煉藥師,兩家最大的項目進賬恐怕就是藥品了,在藥品上,七殺家族始終低列特家族一等。
乞丐受傷不能再煉藥,白如海卻沒有什麽憂愁的跡象,因為此時,馮天清已經投靠在他這邊,當然,更讓白如海高興的卻是,馮天清的師傅衛山,一個高級煉藥師,也願意出山幫助白如海。
這麽一來,白如海頓時覺得乞丐不中用了,想要將他們驅趕出白府,而且他也看見了,風辰與乞丐似乎對白如風產生了憐憫之心,為了防止白如風東山再起,白如海決定將風辰二人請出白府。
傍晚時分,白如海手提禮物來到風辰二人的住所,一進門便笑道:“哎呀,風兄,多謝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啊。”
風辰微笑點頭:“不必客氣。”
白如海笑道:“風兄當初不是說過完我父親的大壽便要離去嗎,我雖然內心萬般不舍,可是今日還是要來送風兄二人一程,風兄既然無心逗留,我也不能強求。”
風辰頓時眉頭皺起,說道:“我二弟重傷,需要在貴府調養幾日。”
白如海立即點了點頭,對躺在床上的乞丐說道:“我差點忘了,最大的功勞還是您貢獻的呢,尊敬的煉藥師,雖然你對我家的功勞很大,可是我不得不抱歉的說一句,我妹子芯婼對你全無心思。”
乞丐也心中惱怒,道:“白如海,你妹子那種貨色,白送給我都不要,我隻是逗她玩而已。”
白如海也頓時惱怒起來說道:“雖然你對我的貢獻很大,可是我也好吃好喝的照顧你們了。從此兩不相欠,你出言不敬,煩請你們搬離白府。”
“你……”風辰氣極,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
白如海哈哈笑道:“我雖然很需要你們的幫助,但是,我絕對不能容忍你對我妹子的褻瀆。”
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理由與風辰二人翻臉。
風辰冷笑道:“白如海,好,好,人麵獸心,我們既然能把你扶持起來,也必然能讓你台麵倒塌。哼!”
白如海冷哼一聲:“哼,不自量力,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嗎?我白府人才濟濟,修真之者也不乏其數,別把自己當個寶,若不是這煉藥師還有點用處,就憑你也會得到如此待遇?明日煩請二位遠離白府,千萬不要在主人的驅趕下還要強行呆在這裏,好說不好聽呢!”
白如海說完之後,袖子一甩,轉身離開。
風辰與乞丐二人目光相望,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怒氣,乞丐隨手一翻,一顆黑色藥丸拿在手上,塞進嘴裏吞了下去。
頓時,乞丐身上的傷勢竟然在一個呼吸間便痊愈了,風辰大為吃驚:“二弟,這……”
“大哥,白如海那小子過河拆橋,我真是看錯他了,我一定要讓他下台,你那個叫雲星的重明鳥還沒蛻變好,我們不妨,趁這個機會讓白如海垮台。”乞丐的雙目中噴射著憤怒的火焰說道。
風辰點頭,二人一起出門來到了白如風的住所。
白如風麵色憔悴不堪,一身衣服邋遢鬆垮,坐在門前的亭台上無趣的逗鳥,雙目無神,都沒有察覺風辰二人的到來。
乞丐走上前去叫道:“白如風。”
白如風冷漠的轉臉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便轉過頭去繼續逗鳥,根本不搭理他。
乞丐說道:“白如海,我們願意協助你東山再起,擊垮白如海如何?”
白如風冷聲道:“別來假惺惺的了,被老二拋棄了吧?哈哈,自小我都看他不是個好東西,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父親也是看中他這一點才將他趕到安陽城那個小地方,隻有你們這些弱智的家夥才會被他忠厚老實的外表蒙騙。”
風辰與乞丐頓時滿麵羞愧之色,乞丐說道:“好,這件事就算我們對不起你,現在我們來還債來了,幫你重整旗風,你難道不高興嗎?”
白如海冷哼一聲說道:“已經沒用了,早幹什麽去了?我手下一筆買賣都沒有,父親又嚴令我不得插手家族生意,你們根本幫不了我了……”
乞丐說道:“我這就去白浪那裏為你求情,你隻要願意,一定能夠東山再起。”
“隨便你。”白如風目光無神,已經毫不在意這些事情了。
乞丐與風辰來到了第一次見到白浪的書房處,敲了敲門走了進去,白浪一看是風辰與乞丐,好奇說道:“海兒說兩位已經離開了寒舍,怎麽……”
乞丐冷聲說道:“白老爺子,我是來為白如風求情的,你讓他接受一處生意如何?”
白浪嚴肅的說道:“不行,那忤逆之子犯下了如此大錯,一定不能夠讓他……”
“夠了。”乞丐嚴聲喝道:“被刺殺的人是我,我都不再追究他的責任,你是他的親爹,怎麽還如此苛刻?”
白浪義正言辭的說道:“因為我是族長,便要以身作則,如果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懲罰,那麽以後我如何以族長的威信去懲罰犯錯的族人?”
乞丐說道:“我如果想要協助白如風呢,煉製出藥物,與列特家族相爭……”
白浪頓時沉思起來,左思右想都覺得這筆買賣不虧,既然能讓自己的大兒子不至於那麽落魄,還能夠招募到一個煉藥師。
白浪奇道:“二位不是相輔海兒的嗎?如今怎麽……”
“這就不用您操心了。”乞丐說道:“您隻要答應給白如風一筆生意,接下來的事情您就等著看好戲吧,絕對隻對七殺家族有益而無害。”
白浪笑道:“好,海兒與風兒都是我的兒子,他們誰飛黃騰達了我都會高興。”
“那你寫一個字據吧,白如風現在並不信任我們。”乞丐說道。
白浪拿起手中的毛筆,龍飛鳳舞的寫下了幾句話,乞丐收了起來便與風辰一道來到白如風的住址。
當接過紙條的那一刻,白如風的雙手開始顫抖了,他空洞無神的目光內頓時又充滿了活躍的神采,喜道:“哈哈哈哈,多謝二位了,隻是父親交給我的這一座城市內,列特家族的生意占有十之八九,我七殺族的生意僅占到一層多,這該如何與其爭鋒?”
乞丐不屑的說道:“你放心好了,我會幫你煉藥的,到時候藥品提上去了,害怕生意提不上去嗎?”
白如風當下趕緊令人整治出來一間倉庫供乞丐煉藥,風辰與乞丐的住所也從原來的地方搬到了白如風附近。
白如風快馬加鞭趕到分給他的那座小城視察了一番,將所有資料整理成冊,連夜製定方案與列特家族對抗。
乞丐開始一心一意的煉藥,藥材都是白如風提供,萬事俱備。
風辰不用幫忙,頓時覺得無所事事,來到經常來的那一家客棧,要了一壺小酒,喝道中途,頓時感到非常無聊。
於是他提著酒壺四處閑逛,城內逛煩了便去城外轉悠。
這一走便是二十多裏地,四周都是茫茫荒野,不見人蹤,風辰看著明朗的天空,喝的醉醺醺的哈哈笑道:“喂,老天,你長眼了沒有啊?”
忽的,他醉意朦朧的雙眼看到了遠處焦黃的荒野上有一個黑色的身影,風辰好奇的走了過去,卻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趴在那裏。
走過去仔細一瞧,竟然是熟人,那個黑衣少年——阿亡。
風辰趕緊將他扶起,摸了一下他身上,發現全身骨骼斷裂多處,身上似乎遭到過毒打,氣息微弱。
身上有許多瘀傷,還有幾道刀口,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已經快要斷氣了。
風辰趕忙將他帶回了白府之內,乞丐正在煉藥不便打擾,白如風看到這個少年頓時感到好奇:“這位是……”
“來不及解釋許多,這是你花錢買來殺我的人,隻不過他沒有動手。”風辰說道。
白如風頓時感覺雙頰紅頭,低聲道:“那件事情,真抱歉。”
“無所謂,你去拿一些好點丹藥來給他服用,再晚了可能就沒命了。”風辰說到。
白如海趕緊返身去京都七殺的店鋪去拿藥,風辰看著昏迷的黑衣少年,有一種感覺,他感覺這個少年非常實誠,而且修為不低,若是能夠收為己用,就太好了。
一個下人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手裏捧著一瓶丹藥說道:“風少俠,這是大少爺命我送回來的丹藥,要我交付給您?”
風辰接了過來,也不打聽是什麽藥,便捏開阿亡的嘴,把藥給他喂了下去。
可是昏迷的阿亡根本不懂得吞食藥物,風辰一捏他的喉嚨,便把丹藥給吞了下去。
風辰道:“這是什麽藥?有什麽功效?”
那下人說道:“這個好像是天清散吧,我也不是太清楚,這是負責拿過來。”
“好。”風辰從懷中掏出在隱龍軒所得的三十五枚銀幣丟給下人說道:“辛苦你了,沒什麽事了,退下吧。”
“謝謝風少俠。”那下人眉開眼笑的捧著三十五枚銀幣跑了出去。
風辰卻暗暗疑惑,這藥究竟能不能治療阿亡,乞丐曾經說過天清散隻能治療凡人的傷勢,真氣所傷的地方是沒辦法治愈的,若是不能治愈,恐怕再耽誤了一時半刻,這阿亡就要一命嗚呼了。
風辰命人送來了稀粥,喂阿亡喝了下去,以免還沒因為重傷而死就已經先餓死了。
傍晚時分,阿亡輕輕的咳嗽了幾聲,艱難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風辰,低聲道:“是你?我沒死嗎?”
他沒說一句話都要重重的喘息一聲,傷勢已經傷及肺腑,十分嚴重。
風辰問道:“我在京都外荒野出發現了你,你是怎麽回事?被你父親打成這樣的嗎?”
阿亡眼神茫然沉默,許久後點了點頭說:“刺殺你們的任務沒有完成,所以,我不能活,父親可能以為我已經死了,所以才將我丟到荒野。”
“你還叫他父親?”風辰冷聲道。
“不然呢?”阿亡似乎很迷惑,不知道除了父親之外,還能叫那個人什麽。
“你知不知道父親是什麽意思?”風辰問道。
“養育我者,恩惠於我者。”阿亡答道。
“錯。”風辰說道:“那隻是養父,而且他對你何來恩惠二字,真正的父親是生育你者,寵愛你者,這才是親生父親。”
阿亡茫然道:“親生父親?那又是什麽,什麽是生育?”
風辰頓時啞然,這些最基本的事情阿亡竟然全都不知道,風辰道:“你隻說你父親對你好是不好,你願不願意跟隨他?”
阿亡搖頭道:“父親對我不好,非打即罵,而且,遠不如你給我的東西好吃。”
“你解脫了,孩子。”風辰笑道:“從今以後,你就可以脫離那種非人的生活,你可以跟正常人一樣生活,還記得跟我在一起的那天嗎,以後你可以天天過那種日子。”
阿亡喜道:“當真?可是……父親會不會追殺我?”
“不會,他以為你已經死了。”風辰笑道:“所以,你不必再擔心。”
風辰說道:“你現在先養傷休息,你身上傷勢嚴重,需要好好調養,我不知道什麽藥可以調養你的傷,等我二弟忙完再說吧。”
阿亡笑著點了點頭,風辰與阿亡接觸的時候,從來在他臉上看到的隻有茫然和冷漠,從來不曾看到過笑容,看來,他真的是解脫了。
風辰走出房門,想到阿亡一些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給點吃的便會忠心的做事,雖然風辰知道這麽做不對,可他還是想將阿亡收為手下,也許,以兄弟相稱更合適。
既然基本常識不懂,那麽這些,就交給私塾先生吧。
兩日後,阿亡已經基本能夠走動,風辰從京都花大價錢請來一位德高望重的私塾先生,明日前來白府教書授課。
起初阿亡對這些東西非常感興趣,可是後來也漸漸的感覺到了平淡無趣。
阿亡的基礎知識的欠缺令教書先生大跌眼鏡,不過風辰已經提前像他說明了阿亡的情況,所以教書先生也有點心理準備,將十六七歲的阿亡當做初懂人事的兩三歲的孩童教。
阿亡每有厭倦之時,都會迎來風辰那淩厲的目光,心中生怯,便老老實實的坐下念書。
十五天之後,乞丐破關而出,隨他一起出關的,是上千顆不知名的丹藥,這藥是乞丐自行煉製,沒有命名,但是效用卻不會籍籍無名。
較之天清散加強版,此藥也淩駕其上,效力翻了好幾倍。
隻要是未死之人,服之一顆便能起死回生,並且渾身充滿了力量,這股力量可以持續一個時辰,是走鏢,捕獵之人的首選。
藥品出爐,白如風心中生喜,當晚便大擺筵席,邀請風辰、乞丐、阿亡共進餐。
乞丐再次見到阿亡,好奇問道:“你不是回去了嗎?”
阿亡身上傷勢尚未好利索,風辰笑道:“二弟,這是我們的三弟,他的事說來複雜,席間我慢慢說給你聽。”
“哈哈,三弟。”乞丐哈哈一笑,走到阿亡跟前,拍了一下他腦袋說道:“小兔崽子,叫二哥。”
阿亡呆呆的看著風辰,風辰笑道:“你既然稱呼我為大哥,那麽他便是你二哥,叫吧,你二哥煉藥非常厲害,能治療好你身上的傷勢。”
阿亡哦了一聲,淡淡叫道:“二哥。”
乞丐不滿的撇了撇嘴:“這麽不情不願的,真是的。”他捏著阿亡的臂膀,將手撫在他肩上,掌中漸漸泛紅,乞丐說道:“沒事,死不了人,回頭給你一顆藥,保證立即轉好。”
阿亡笑道:“謝謝二哥。”
乞丐抄起桌上的一雙筷子打在阿亡頭上說道:“你這個小子,我一說要給你藥,你看你這聲二哥叫的甜勁,哼!”
“嘿嘿。”阿亡傻傻的笑了笑。
白如風笑道:“煉藥師大人,您煉製出來的藥不知道定價多少合適呢?如此寶貴效用,肯定很貴吧,如果大多數人都買不起的話,那……”
乞丐夾了一塊鮑魚丟到阿亡的碗裏,做足了二哥的架勢說道:“不用賣貴,你提供給我的什麽藥材你不知道嗎?成本根本就不高,賣那麽貴幹嘛?”
白如風好奇說道:“賣便宜了不會掉您的身價嗎?”
混元大陸煉藥師之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煉藥師煉出來的藥品賣的越貴,這個煉藥師的身價越高,要是賣便宜了,煉藥師便會認為是侮辱了自己,從而不再提供煉藥。
以前這種例子比比皆是,後來各大家族都注意了,不敢將藥價標的太低,當然,當初安陽城七殺分號與列特分號當街比拚的那件事除外。
乞丐笑道:“你看我有身價嗎?利用外便被踢開了。”
白如風低聲道:“您放心,老二他蹦躂不了多久,人品不行,任誰也不會跟隨他太久。”
風辰與乞丐訕笑,不知道幫白如風扶正之後,會不會遭遇同樣的結果,相互對視而笑,不再言語。
夜,很寂靜,白如風心情非常興奮。
白府大院的另一個角落裏,卻有人異常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