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一出生便倍受先皇寵愛,所有皇子公主隻有他一人居住在丞昊宮,母親獨攬後宮大權,父親百般寵愛,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會登基稱帝,至於那早早失去母後,無倚無靠的太子,反而成了陪襯。

“昊兒,他日,你是願意困在這龍椅上把持朝政,還是願意做揮斥四方的大將軍?”先皇曾經這樣問過隻有幾歲的三皇子。

“皇帝沒有自由,要做自然是做大將軍!”稚嫩的聲音響起,先皇聽了龍顏大悅,將他抱起親了一口。

自那以後,他便成了太子的玩伴,也一直一直的深深喜愛著自己這個具有傾城之姿的哥哥。

卻不想幾年後,太子安安穩穩的登基,所有人的期望全都化作了泡影。

方才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安王突然明白,自始自終父皇都是想讓皇兄做皇帝,若當年他選擇的不是大將軍,他還會安安穩穩的生活這麽多年嗎?

父皇多年的寵愛,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多一些荊棘,皇後的兒子成了眾矢之的,反而沒人在意那無倚無靠的太子,在宮中生活了這麽多年,安王早就斷了與皇兄相爭的心思,做個自由自在的人本來沒什麽不好,可惜,忠孝難兩全!

後退兩步,安王的劍將車簾砍碎,紛落的碎片中兩兄弟對視著,昔日裏與淩謹淵一起讀書一起玩耍的畫麵不斷在腦海中浮現,皇兄替他受罰替他背書,他一直知道皇兄待他極好,可天下最不能舍棄的便是自己的母親啊!

母後為了自己為了呂氏一族,每日如履薄冰,縱然她有千般過錯,對自己卻從來都是寵愛有加,就算母後有天大的過錯,作為兒子他也不能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死!

安王兩眼通紅,一臉堅毅的看著馬車中的淩謹淵,安王安王,他又何嚐不知道這兩字的含義?隻怕今日一過,他們兄弟之間再無半點情分了,也罷,一切就都由自己承擔吧!

“兒郎們!皇上早於宮中遇刺,這城外亂黨一律鏟除!”安王舉劍高呼,恒陽城外一片肅殺之氣,五千將士喊殺聲一片,將淩謹淵的人馬包圍起來,二百人馬對抗五千人馬必死無疑!

“三皇子竟然真的要謀反。”馬車上,關月容將尚方寶劍遞給淩謹淵,隨後拔出斷根,遠隔眾人對上安王的眼神,那眼中的狠厲讓她有些心驚,這不是自己熟悉的三皇子,這根本就是太後手中的武器!

淩謹淵微微一笑,眼中帶著一抹沉痛,都說兒不嫌母醜,安王再怎麽深明大義也不會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敗給自己,多年的兄弟情誼就此煙消雲散了。

拔出尚方寶劍,淩謹淵跳下馬車,囑咐車上的關月容,“別下車,就算我們真的敗了,他也不會傷害你的。”

關月容聞言,眼眶一紅,跟著跳下馬車,來到淩謹淵的麵前,問道:“你以為我還能拋下你嗎?”拋不下了,從他為了救自己深陷狼群的那一刻開始,她關月容就拋不下淩謹淵了!

“殺!”安王高呼一聲,策馬揮劍朝著淩謹淵而去,不消片刻,二百人就剩下五十人不到,縱然有再高的本事,五千人對付二百人也綽綽有餘。

揮刀將一官兵砍成兩段,藺將軍回首說道:“唯今之計隻有兩位葉少俠掩護皇上先走了!”

“走不了了。”淩謹淵微微搖頭,他太了解自己的兄弟,他們身上流著的是同樣的皇族血液,都明白欲製敵,便要將之置於死地的道理,弓箭手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哪怕是一隻鳥兒也別想飛出這裏。

看著數丈遠的安王,關月容大聲質問:“安王,為了成全你母後的野心,你當真要弑兄篡位嗎?難道你要他日登基封後,再看著自己的兒子們上演骨肉相殘的戲碼嗎?”

對於關月容的話,充耳不聞,安王手一揮要來弓箭,騎在馬上弓箭對準了淩謹淵的胸口。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難道為了權利非要兄弟相爭,骨肉相殘,到最後換的孤獨一生的下場嗎?”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根生……何太急……安王咬緊牙根,對準淩謹淵,緩緩閉上眼睛,箭已射出,帶著破空之音,皇兄,就讓臣弟背負一切的罪孽吧!

“保護皇上!”關鍵時刻葉小寶一劍將弓箭砍成兩段。

眼見箭並沒有刺穿淩謹淵的胸膛,安王似乎好過了許多。

看出安王的猶豫不決,呂家的人來到安王身邊,焦急提醒道:“王爺,現在是太後娘娘最危急的時刻,若是一時心軟他日毀掉不僅僅是整個呂家,還有太後娘娘啊!”

表情一凜,安王說道:“傳令下去,殺無赦!”

“殺!!!!!”

“微臣徐景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隨著徐景的聲音,大批的人馬從恒陽城湧出,徐景帶來的官兵立刻加入戰局,紅色的是血,不斷的有人倒下,徐景連殺十人,策馬趕到淩謹淵的麵前。

“皇上,微臣來晚了。”徐景帶著一絲懊惱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有了徐景帶來的人馬,淩謹淵手中的勝算又多了幾分,看著打鬥中的安王,淩謹淵問徐景,“你帶了多少人?”

“微臣私自調動了赤月城三千守城官兵。”

三千人和五千人這是多麽大的差距,更何況這三千人隻是赤月城守城官兵,哪能比得上上陣殺敵的官兵凶猛?張了張嘴,關月容不敢說出自己所擔心之事。

淩謹淵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下令道:“吩咐下去,拖延時間,保全自身安全。”

有了淩謹淵的命令,三千人與安王的五千人開始廝殺起來,安王手下的官兵都是呂家的人,自然之道這事敗了便必死無疑,一個個出手狠辣,徐景的三千士兵自然明白對方是叛黨,眼中自然滿是輕視,兩方人馬出手狠戾,都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關月容眼前一片血紅,戰爭是何等的殘酷,手足之爭又是何等的悲哀,“難道一定要血流成河嗎?”不知不覺間,關月容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

沒有人想看見這樣的場麵,不管是誰的人卻都是赤月國的子民,淩謹淵眯起一雙鳳目,表情凝重道:“很快,就會結束了。”看著倒在地上的士兵,淩謹淵痛在心中去卻無法言表,

抬起頭看了一眼淩謹淵,關月容有些不明白淩謹淵的很快到底是何意思,隻是希望這場戰爭盡快結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赤月國的兒郎們是上陣殺敵的,為何要把屠刀揮向自己的同胞?”藺將軍騎在馬上大聲呼喊,聲音在整個恒陽城回蕩。

聞言,有些士兵羞愧的低下了頭,這時候眾人卻聽見浩浩蕩蕩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夾雜著滾滾塵土。

“王爺,一批人馬朝著我們這邊湧來!”

這個時候會是誰?鎮北大將軍的人馬常在駐守邊疆,正因為如此母後才算準不會有人前來營救皇上,安王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到底算露了誰?

與安王一樣,關月容一顆心也跟著糾起來,這次來的人馬到底是敵是友,若是安王的人那他們不是死孩子掉井裏沒救了!

所有人都表情凝重的朝著那一批人馬望去,遠遠的關月容看清楚領頭的男人,相貌清俊,表情凝重,早已經沒了之前病態相,騎在馬上威風凜凜。

暗叫一聲不好,竟然是平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時候平王帶著大隊人馬是來做什麽?如果他站在安王那邊可怎麽辦?

扯了扯淩謹淵的衣袖,關月容低聲建議:“皇上,我們給平王點好處吧,現在他起著最決定性的作用。”

“不必。”見了二皇子,淩謹淵的表情卻不那樣凝重了。

莫不是愁傻了?

平王的三千精兵來到恒陽城外,平王策馬直奔淩謹淵而去,到了淩謹淵麵前立刻下馬行禮,“皇兄,臣弟來晚了。”

莫不是平王傻了?關月容有些不敢相信麵前這一幕,一直居心叵測的平王竟然會站在他們這邊,而此刻平王行的還是君臣之禮,在眾人麵前行下君臣之禮,平王分明是在向淩謹淵俯首稱臣了。

“來的正好。”淩謹淵扶起二皇子,態度隨和,仿若兩人多年來未曾有過隔閡。

好一個兄友弟恭,這幅畫麵看的關月容小心髒一抽一抽的,關月容突然覺得這兄弟二人的關係似乎並不是平時那樣簡單。

平王與淩謹淵寒暄兩句,隨後又上馬,遠遠與安王對望。

平王的立場已經很明顯了,六千人對上五千人,安王必輸無疑。

“皇弟,你還不認輸嗎?”淩謹淵問安王,“這些士兵可都是我們赤月國的兒郎。”

“王爺,你不能投降啊!直接取皇帝性命吧!”呂家的親信見狀立刻阻止。

狠狠甩了說話的人一耳光,安王怒道:“混賬!你以為除掉皇上就能換來眾將士的性命嗎?你以為平王是吃閑飯的?”

(好困,我的錯別字先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