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便是之前與淩謹淵積怨已久的二皇子,先皇在位時,太子與二皇子不合的事情是人盡皆知的,太子幼年喪母,一直呆在二皇子母妃身邊好端端的卻在宮中中毒,在床上躺了多日,人瘦的隻剩下一副骨架才將毒完全清除。
最後經過宮中調查,這中毒事件的始作俑者便是二皇子的生母,從此以後太子與二皇子的兄弟情義徹底粉碎,一見麵便劍拔弩張,一個是中毒之仇,一個是殺母之恨,誰又能夠輕易的放下呢?
可現在又是為什麽呢?誰能料想到在這最關鍵時刻二皇子會站在淩謹淵這邊?
人人都知道二皇子有心謀反,一直暗中培養勢力,就連太後也抱著坐山觀虎鬥的心態,誰會想到二皇子竟然會對淩謹淵施君臣之禮?
那他們多年的恩怨?他們之間的關係?
安王蒼涼一笑,皇兄就是皇兄,父皇所選的繼承人果然才是正適合做皇帝的,這等城府,哪裏是自己能夠與之相比的?
跪在淩謹淵的麵前,一臉的剛毅,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安王沉聲道:“皇上,今日這一切都是臣弟逼迫將士們所至,還希望皇上放他們一馬,臣弟意圖謀反心懷不軌,還請皇兄賜臣弟一死!”說道這裏,安王終於軟化了,他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淩謹淵,“還請皇兄看在太後晚年膝下無子的份上,放她老人家一馬吧。”
安王一死,太後再無子嗣,就算有多大的能耐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了。
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十幾年的母子情分,就讓他淩謹昊這樣還吧!安王直接揮劍自刎。
尚方寶劍直接攔住安王的劍,安王陡然睜眼雙目,對上淩謹淵的一雙鳳目,嘴唇顫抖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朕不想殺你,你已經死過一次,不要再做糊塗事了。”淩謹淵沉著臉看著安王,縱然有千般怨恨,這個人也是自己的兄弟。
安王謀反失敗失手被俘,三千將士全部歸到藺將軍旗下,恒陽城的百姓在城內打暈了士兵將城門打開歡迎皇帝,三萬人馬浩浩蕩蕩的路過恒陽,來到赤月城門口。
赤月城守城士兵早就被徐景私自調出營救皇上,現在整個赤月城形同虛設,淩謹淵依舊與關月容坐在馬車裏,簾子早就被三皇子砍碎,街上的百姓遠遠看見馬車中的人大聲驚呼。
前麵騎馬的兩人實在太熟悉了,竟然是平王和安王,那馬車裏的絕色男子是誰?
“是皇上回來啦!”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這麽一聲。
百姓沸騰起來,淩謹淵登基以後,比先皇更加體恤百姓,之前砍殺了恒陽城的大貪官孫守儀,百姓們便大聲叫好,之後一係列的行為雖然是在打壓呂家勢力,實際上,也是替百姓們除掉了國家的蛀蟲,在百姓的眼中,淩謹淵是明君!百年難得一見的明君!
得知皇上要回宮,百姓們自動自覺的騰出一條空道,紛紛跪在地上,大呼“我皇萬歲!”
百姓,國之根本,君為輕,民為重,這個道理淩謹淵一直都記得,也一直這樣做著。
在馬車上,看著淩謹淵的背影,關月容不得不承認,安王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就連宮裏的太後,也絕對不是淩謹淵的對手。
“皇上不準備跟奴婢解釋下您與平王的關係嗎?”看著車外那些一臉崇敬的百姓,關月容覺得這其中還是有自己幾分功勞的,若孫守儀不倒台,淩謹淵也不會動作這麽快,可憐呂家一眾倒台成就了淩謹淵在百姓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
回頭看了關月容一眼,淩謹淵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我與平王並未交惡。”
雖然隻有八個字,卻足以說明了一切,淩謹延與平王並未交惡,那這麽多年兩人的關係全都是裝出來的!平王一直都是淩謹淵的人,看似平王一心想奪皇位,實際上,平王是淩謹淵埋下的一個暗樁!
這一招真是太狠了!最先被這個暗樁絆倒的就是安王!想起在恒陽城外,安王看見平王行君臣之禮那一刻的表情,關月容立刻省悟了,原來安王在那一刻就已經明白了,所以安王才會直接投降,想要一死了之。
一個從少年時就懂得埋下暗樁的人,到底有多麽的可怕?有一瞬間,關月容恨不得跳下馬車。
正在此時,淩謹淵又開口了,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看著赤月城的百姓,低聲說道:“當年我與平王關係親厚,母後辭世後便一直住在韻貴妃宮中,當年我身中劇毒,最後韻貴妃慘死,整件事情看起來像是韻貴妃所做,實際上卻另有其人。”
也就是說平王的母妃並不是給淩謹淵下毒的人?當當日他為何要讓自己送毒藥給平王吃,平王也吃了呢?明明是輕微中毒……
想起高公公所說的話,當年韻貴妃娘家勢力雄厚,難道那藥是為了試探二皇子?
額頭的冷汗開始不斷的冒出來,關月容又做出了其他假設,或許高公公也早就被淩謹淵發現,那個消息或許就是為了引出高公公也說不定。
在一個相貌上等,智商超群的人身邊工作,關月容突然覺得壓力山大啊!
隻是此刻想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赤月宮已經越來越近了……
丞安宮外,牡丹花開的依舊嬌豔,太後卻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了,一打聽到安王被俘的消息太後便明白呂家的勢力是要毀掉了,縱然有千般的不願,她也隻有隱忍下來,唯有隱忍才能有機會一招將敵人置於死地,更何況宮中禦前侍衛原本就不受她的管束,就算有再多武林高手,還能將一萬人怎樣?
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淹死了!一人撒泡尿都能成一條河了?一人揚把沙子,丞安宮都能成撒哈拉沙漠了!
不用經過任何人,藺將軍安排兩千人隨淩謹淵一起入宮,剩下的九千士兵在皇宮附近安寨紮營,等待調遣。
一路上自然是暢通無阻,丞月宮的大殿上,太後靜靜的等在那裏,見到淩謹淵立刻問道:“我昊兒呢?”
隻要她一天不大張旗鼓的說想要造反,就沒有人能夠把太後怎樣,縱然失去了朝廷上的勢力,她也依舊是太後,於情於理,淩謹淵也必須尊重著的人。
“對不起,讓母後失望了。”淩謹淵淡淡一笑,鳳目中滿是諷刺,那挑釁的笑容幾乎刺痛了太後的眼睛。
“哀家不管!我昊兒要是傷了一根汗毛我就撞死在你這丞月宮門口,讓天下看看你這個皇帝到底是怎麽逼死長輩,害死兄弟的!”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太後也不必藏著掖著了,早已經露出囂張跋扈的模樣。
“太後娘娘,皇上跋山涉水早已經困倦,您這樣大吵大鬧像山村野婦一樣,實在是太不應該了。”關月容善意的笑著提醒道,直接將太後與潑婦做了比較。
聽見是關月容的聲音,太後臉色變得陰沉,厲聲道:“怎麽會是你?你為什麽會回宮?”
恒陽城是關月容扳倒的,黑衣老婦是關月容捉到的,之前她的熊貓眼是關月容打出來的,太後最最不想見的人就是關月容。
淩謹淵淡淡一笑,並未訓斥關月容,反而繼續說道:“月容說的沒錯,母後,朕這一次可是特意回來向您盡‘孝心’的!”
“孝心?那你現在就殺了關月容,放了安王!”太後依舊在叫嚷著,恨不得立刻將關月容殺死。
躲在士兵中的安王,原本是不想見自己的母後才躲起來的,現在太後沒有一絲悔改之心,反而一直大叫大嚷,這讓安王十分失望,從士兵中走出,安王怒道:“夠了!母後,您到現在還沒看清楚事實嗎?我們已經輸了,安安穩穩的過完後半生有什麽不好?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平王皺了皺眉頭,不等皇上發話,便遣散了這殿上的外人,不管怎麽說,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是皇族的家醜。
瞥見不相幹的全都離開了,關月容踮起腳,也準備悄悄的離開,淩謹淵卻沒這麽好說話,一把將關月容拉回原地,隻是靜靜的看著太後與安王互相爭吵。
太後雖然寵愛自己的兒子,卻也是個野心十足的女人,一聽見安王說出這麽沒有出息的話,立刻大怒,厲聲說道:“哀家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你現在竟然這樣說我?你簡直是太讓哀家寒心了!”
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若不是這皇位,她何必與人明爭暗鬥到今日?
眼見太後傷心,安王心終於軟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到太後麵前,“兒臣不孝,請母後原諒,母後,以後我們不要再爭那些不屬於我們的東西了好嗎?”
此刻,皇上平王都在場,太後就算再不服輸也沒辦法拒絕,隻好點點頭,說了一個好字。
“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畫麵啊!”這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插了進來,這個聲音原本不該屬於宮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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