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見到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看見我,我就像身邊的垃圾一樣被垃圾圍在其中不能動彈。
陣陣惡臭讓我有些窒息,我花了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堪堪才能扭動我的脖子,借以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裏是哪?
我第一個問題來了,這裏四周全是被山洪衝來的雜物,鍋碗瓢盆,屋瓦殘垣還有很多被連根拔起的山木。我隱約能看出這是個山坳,出口那裏被淤泥堵成了一道牆。
“嘎嘎。”一隻鴨子從我麵前興奮的跑了過去,我有點愣神,沒想到還能見到活物。
我開始嚐試著拯救自己,慢慢的動了動手臂頓覺一陣劇痛,急忙停了下來。由著剛才的感覺擔憂的想著是不是骨折了,然後又慢慢的動了動,疼痛的感覺小了些,才確定應該是外傷並沒有傷到骨頭。
想到此我格外小心的抽出了兩隻手臂,人類隻有手臂存在才能進行創造,世界才能進步。而我也需要手臂來抹去臉上的淤泥來達到徹底觀察環境的目的。
左手上有個明顯的傷口,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刮到,足足十厘米長的口子。當我看到這個傷口的時候先是一愣,接著就是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還不如骨折算了。
當然,這個想法下一秒就被我拋棄。
因為,腿好像脫臼了!
當我順利的拔出右腿並伴著劫後餘生的喜悅時,左腿才一動就一陣鑽心的疼痛。當我忍著劇痛把左腿一點點從淤泥裏挖出來的時候,一種非人類的感覺油然而生。隻見我的小腿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大腿下麵晃悠,因為掛著泥,你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根樹枝。
“我去!”絲絲涼氣讓我目瞪口呆,這特麽還是哥那修長有型的玉腿麽。
震驚過後往往伴著憂愁,而我現在就愁的無以複加,到底該怎麽處理這脫臼的小腿。
骨折我到是有些印象,拿幾個板子固定斷骨,然後像狗一樣慢慢的爬出去,或者就找個更粗更長的棍子當拐杖,然後一瘸一拐的欣賞著美景等待著救援。
那脫臼怎麽辦呢!
我沒有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而是目光呆滯的盯著那風中搖曳的小腿,明知道沒有任何效果,我仍舊環顧四周想尋找幫助,若幹次的失望之後我隻得找了個木棍撐起了身子往山坳外走去,而那小腿則繼續在風中搖曳。
淤泥的深度足足有一米多深,而這就造成了我巨大的痛苦,脫臼的小腿無法控製,最終我發現隻能用爬行的方式繼續前進,讓小腿在淤泥上慢慢滑動。
痛,這是深入骨髓的。
雖然渾身被凍的瑟瑟發抖,但是豆大的汗珠仍舊從我額頭不停的掉下,一方麵是因為巨大的體力消耗,一方麵來自那脫臼的小腿。
本來就很長的距離被拉的更長,我意識到這並不是好主意,也不是個有可能的計劃。
我開始停下來,坐在了一塊門板上,再次觀察起身邊的環境,不過這次是為了尋找有沒有人。
十分鍾後,我確定這裏沒有能讓我見的著的活人,我想,他們要麽還在泥裏待著要麽就被衝到了更遠的地方。如果是前者,我覺得就算找到他們也隻能讓我嚇一跳,而如果是後者,那真的不關我屁事了。
現在該怎麽辦?
發覺所有問題歸根究底都不如這個來的重要,對的,現在該怎麽辦。是不是應該坐下來等著人來救援呢,我抬頭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知道不久的將來又會有一場暴雨來到這個地區,如果到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離開這裏,那麽等待我的很可能會是死亡,永遠的離開這個不怎麽可愛的世界。
那如果繼續前進呢,我猶豫的看了看那明顯不按常理帶著的小腿,再看了看離山坳的距離,不禁渾身打了個哆嗦。
所以我決定等,暫時等下去。
不知道淤泥裏的惡臭是從哪裏來的,這裏應該沒有城市那樣讓我作嘔的汙染,我惡意的想著是不是這場山洪有選擇的把村裏最髒的東西都衝到了一塊,也許,這樣裏麵就不會有貝貝吧。
也許,我真的希望沒有。
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密,太陽已經完全被趕了回去,我開始有些焦急起來。因為我沒有發現任何救援的信號與人員,這個地方隻有我一個人,一個還喘著氣活著的人,可我仍舊不死心的坐在那等待,直到瓢潑的大雨又淋了下來。
“草!”我衝著老天比了比中指,急急忙忙的在淤泥上爬了起來,可是由於雨水的緣故,原本已經凝固的淤泥現在又化了開來,整個山坳就像一個有深度的沼澤一樣將我牢牢吸住,我就想掉進了抹著油的世界,任我怎麽努力都不能輕鬆的前進。
雨越來越大,我就像個無助的小狗一樣,呆呆的在淤泥中奮力撲騰。
目的地仍舊是那麽的遠,飄灑的雨珠把視線打的模糊,我一遍遍的抹去臉上的雨珠,隻因為不想失去奮鬥的目標。
可惜的是,在這裏功夫就是負了有心人,漸漸的我失去了身體的控製,因為不停的運動讓我的體力消耗格外的大,而我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很快,體力的透支讓我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勇氣。
開始恐懼,恐懼這天地間的一切,恐懼那打的我睜不開眼的暴雨,恐懼那震耳欲聾的轟鳴,恐懼。。。我尋找不到的目標。
我終於向命運妥協,躺在了淤泥中,任由自己慢慢的下沉。淤泥堵進了我的耳朵,淹沒了我的頭發,可我還嚐試著看清一切。
可惜,我閉上了眼睛。
(趕著先發出來吧!不然等我寫完都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