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們到底是為別人還是在為自己?”羅伊站起來,“我要去睡了,明天見。”

“聯賽已經開始,沒有興趣嗎?”

“歐洲杯還是NBA?抱歉,我不太研究這些。”

“你的身材很棒,我以為你也熱衷運動。”

“去健身房和看英超聯賽是否是兩回事?”

“噢,我覺得跟你說話就會卷入一個怪圈。”歐陽突然指了指他,“你是談判高手。”

“我隻是凡事都喜歡親自掌握。”

“包括合作對象的精神狀況?”

羅伊快要招架不住,這還是第一個敢與他辯論的對手。羅伊知道,這樣莫明其妙的對話將來還會不斷重複,直到一方認輸為止。不過歐陽敬暉在某些方麵還是很值得肯定的,比如工作和社交技巧。

第二天歐陽就將前一晚他們的討論結果回饋給董事會,進行集體磋商,然後等伊凡在周一提供報告。

接著,歐陽又失蹤了幾日,這本是多麽正常的情況,但羅伊的情緒卻因此受到了影響,因為在每晚的九點左右,他都會分散點注意力去瞥一眼大門是否會被某個人打開,這實在、實在不是一個好征兆。

所以,當羅伊再次與歐陽敬暉碰麵時,已適逢周末的討論會,他們都表現得無懈可擊,達到了說服大家的效力,這就是羅伊想要的結果,他告訴自己,除此之外,他不想要更多,如果有,那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可是一日後,歐陽對他發出邀請,希望他能與他去另一個城市參加一個企業家峰會,歐陽手頭有兩張入場券,他想讓羅伊同他去,因為通過這次峰會有助於雲溪這個專案的推廣,也有助於伊凡工作室進一步建立品牌效應,總之是一舉兩得的事。

羅伊主觀上認為該拒絕,但理論上又不得不接受,不過,還是在二天的準備期後,踏上了異鄉之旅。

就在企業家高談闊談的同時,羅伊也感覺到來對了地方,有的事情是不該太主觀,有時候意氣用事錯過的不隻是機遇這麽簡單,在這個強者至上的世界,無論什麽都需要付出雙倍的努力去主動爭取,否則,機遇會與你擦肩而過,絕不留情。

“感覺怎麽樣?”經過一整天的會議之後,在去往酒店的途中,歐陽在車上問羅伊,結果羅伊再次展示了他的名片夾。

歐陽笑了:“成果不錯。”

“至少在完成雲溪的項目之後,伊凡可以再撐個把年。”

歐陽知道他說笑:“別太悲觀了,伊凡現在可算是無可替代。”

“聽隆泰的董事長說這一句,我的信心指數直線上揚。”他們偶爾已經可以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哈,想不想借題發揮一下?”

羅伊不解地歪了下腦袋:“什麽意思?”

“酒店裏有玩牌骰,你不是剛跟那兩個港商認識嗎?剛才邀我們上去小賭一把。”

“你作莊?”

“OK,我無所謂。”歐陽的笑有種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透著股強勁卻也柔韌的氣勢,令人很難忽視。

那天晚上,輸得不多不少,對於玩票性質的事,他們都表現得不是很專注。羅伊和歐陽分別住一個商務套房,幾個港商贏了錢有些內疚,於是晚上使了“美人計”。

事情也巧,那天一入夜,羅伊就獨自租了酒店的車外出看夜景,這座陌生的城市以一個湖聞名,因此,他想去湖邊欣賞一番。在別人眼裏,羅伊是個現實主義或實驗主義,看他一絲不苟的外表,猜他是個少有浪漫細胞的人,如果再與他說過幾句話,更是會徹底打消浪漫印象,但私底下骨子裏,羅伊還真是個會吟詩的人,這隻是在他獨處時才會,他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點。

所以當他十一點驅車回酒店房間時,卻發現自己的地盤已經被人占領,他的驚訝不言而喻:“歐陽?!”

“嗨,不好意思,占你地方了。”歐陽敬暉穿著襯衣靠坐在床邊的單座沙發上看英文頻道。

“有事找我?”

“沒有,我房裏有兩位熱情的小姐在恭候,盛情難卻但受之有愧,所以我暫時把地方讓給她們了。”

羅伊立即會意,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原來你也會怕這種事?”

“今天中了他們的計,明天他們會雙倍討回來,這是生存規律,我不想壞了規矩。”然後饒有興味地問他,“你去聯係新客源?”

“不,兜風。”羅伊實話實說。

等披著浴衣從浴室走出來,羅伊冒險地提議:“你如果怕有威脅,可以睡我這兒。”

“很榮幸,床夠大。”歐陽笑道:“我還從來沒跟男人睡一起過。”

羅伊隱約一笑:“那你今天可以嚐試一下。”

歐陽逞口舌之快:“如果對象是你,我倒是願意的。”

羅伊承認,他的心跳從來沒有這樣失律過,他覺得歐陽有時候說話會失準心,那種特有的*非常直接,但卻又似乎很平坦,這讓羅伊感覺無所適從。

如果說歐陽是無意的,那隻能說他太有天分,如果他是故意的,那這人絕對是天才。

在他們的周遭浮遊著一層模糊的光圈,還有些令人恍惚的東西,羅伊的心像被什麽抓住了,那微妙的觸動令麵頰一點點熱起來。大多時候,反倒是歐陽敬暉的和煦友善挺具有殺傷力,像一把軟劍直刺過來讓大多數人無力招架。

歐陽敬暉習慣利用他的風度大刀闊斧劈波斬浪,利用寬容的外表來麻痹對手,其實並不真的將別人放在心上,像現在這樣,明明滿腹疑竇,羅伊也不會要求他作解答。

在床沿上坐下來,羅伊安靜地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歐陽,想起第一次見到這副身體時的震顫,不禁又緊繃起來。一直以為自己隻有在私下接觸那些歐洲男模時才會有那麽幾分性衝動,以為在國內可以完全不必想這一層,但是,聰明的羅伊失策了,這次亞洲之行的“最大意外”就是眼前這位極老練的商業夥伴。

那種毫不粘膩的但卻隱藏著力量的眼神,在第一眼朝他射過來時,羅伊就知道自己中彈,激動的欲念如同火球在體內狂熱地流竄,那潛伏在很深處的原始力量重新運作起來,換作以前,他會用最直接的方式爭取到主動權,可是現在,他卻不能跨出這危險的一步。

歐陽對他的那一點好感不過是對勢均力敵的對手表達的基本敬意,羅伊還不至於自戀到相信對方與自己在感官上會有同感,他也從來不屑去試探別人,所以注定他與歐陽會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兩人的社交形象維持得那樣完美,幾乎牢不可破,一小部分蠢動都該被扼殺在萌芽狀態。

雖說實在不甘心就此放棄,這樣的退避也已是羅伊的極限,任意的放逐,於己於人都沒有半分好處,最終還是以克製為主,歐陽是真不適合他,如果行差踏錯,結果會完全背道而馳,他擔不起這個風險。

這回輪到歐陽收回在螢幕上的目光轉向羅伊:“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他們都問過這句話,在不同的場合相同的境遇下,這是否說明他們相互常有不經意的留意對方?是觀察、欣賞還是提防?誰都說不清,羅伊在和這個男人獨處的時候,很容易情緒爆發,夾雜著一絲不確定,而在這之前自己卻一向不是個輕易表現激動的人。

羅伊替自己找脫詞:“我隻是在想,我是不是有時間在明天的飛機上修改周一就要遞交的報告。”

“你在怪我沒有給你充分的時間?”歐陽望著羅伊清俊的側臉忽然也覺得賞心悅目。

“現代社會,隻有客戶的時間才是最寶貴的,操作者沒有權利怠慢和抱怨。”

“如果你們需要再斟酌幾天……”

羅伊打斷他:“不必,會如期完成。”

“你對自己的要求不是一般的嚴格。”

“見仁見智,也有人覺得我太神經質。”

歐陽仰頭無聲地笑了笑,有種很特別的成熟感:“那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羅伊微微有些吃驚:“你認為我會說實話?”

“至少會肯說一半吧。”他攤攤手,一臉無辜的表情。

“聰明、英俊、家財萬貫,手捧生意經無往不利。”

“嘖嘖,我簡直要飛上天,別人講出來我還真不會領情。”歐陽大呼過癮,又神秘地將身子傾向羅伊,“不過,幸虧你隻講了一半。”

“多謝你不為難我,有機會我會同你坦白另外一半內容。”

“還是別刺激我比較好。”他倒有自知之明,“羅伊,其實你比我更頑強。”

“噢?”羅伊雙腳可還在地麵,他不會認為這樣的恭維有效。

“這個世界,能白手起家的人不多,你卻是其中一個,如果不是有家族產業依傍,我要走到你那一步估計還要費一番周折。”

“謝謝,這話令我感動。”同時,羅伊附上“感動”的一瞥。

羅伊心裏倒覺得歐陽有些自虐,他就從來不想聽別人對他的評價,愛你的人不客觀,恨你的人無價值,所以他寧願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永遠站在世界的一角孤芳自賞,而今天,歐陽告訴他,有人佩服他,這條資訊確實很有潛力可挖,至少可以供他再在未來發揮若幹年。

“我不常鼓勵人,也沒有人需要我的鼓勵。”

“的確是。”羅伊站起來掀開被子,“不好意思,先睡了。”套房裏不隻是臥室有電視,可歐陽偏偏選了臥室這架。

“嗯,說起來還是我打擾到你。”歐陽擺出的隨性姿態可看不出有半點內疚的意思,“如果他們可以及時放棄半夜的客房服務,我會很樂意搬回房間。”

羅伊搖頭:“你趁早放棄這個念頭。”

正說著,房間的電話響起:“先生,請問有什麽特別需要嗎?”

兩人對望一眼,都見怪不怪的樣子。現在的買賣無孔不入,連五星酒店也不再純粹,男人們隻要一出門就如同放生,無法無天。這回輪到羅伊表現:“我得問過我男朋友,不過我想他也不會需要。”

電話那頭似乎受到驚嚇,立即掛斷,歐陽在一旁嗬嗬笑起來。

“你還真有辦法。”

“過獎。”羅伊二話不說,躺下睡覺。其實到現在為止,他的心跳還有些不規則,那句“男朋友”他這二十七年來從來沒有用過一次,即使開玩笑也沒有對誰用過,但這回,他是想給出些提示,可事實證明,對待男人間的情事,對方是不及格的門外漢,這也算是羅伊人生中最失敗的一次進攻吧。

待氣息平定,*降溫,他才開始集中精力想方案中的不足部分,直到睡熟為止。不管是否有暴露心情,不管身邊那人是否在觀察他的反應,不管是否習慣與亦敵亦友的人同處一室,他們的平衡已經快被打破。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右邊胳臂有一種沉甸感,羅伊又緩緩睜開眼,室內已經很寧靜,隻開了一個床頭燈。歐陽說得沒錯,他確是個極易被驚醒的人,任何小動靜都有可能影響他的睡眠品質,更何況是身邊多了一個人。

寬闊的白色被單被別人占據了一角,歐陽敬暉剛躺下,就感覺一道朦朧溫和的視線向他掃過來,他一轉頭就無奈地歎道:“每次被吵醒,你的脾氣都不壞。”

羅伊看著他不作聲,突然感覺失力,有些懊惱的感覺,對方有意無意流露出來的坦蕩更讓他覺得困擾,自己對他有渴望這是不爭的事實,無論自己想不想承認。

歐陽雖然裝模作樣的功夫好,但也是最識相的人,感覺到羅伊不太習慣與人“同床”,自己也意識到有點魯莽:“我看我還是回……”

話沒說完,唇已被**地堵截,歐陽整個人驚跳了一下,從未有過的刺激猛地來襲,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就算是身經白戰的歐陽敬暉也不禁怔住,那柔韌的舌是極清爽的甘草味,溫存又不失力度地狂卷著他的,又裏裏外外橫掃口腔無一遺漏,技巧高超純熟,如果對方不是羅伊,歐陽肯定自己會把持得住,被他如此主動地需索和*的確衝擊力十足。

而此刻的羅伊卻也在發抖,搏一搏又如何,他想要知道歐陽的反應,也想反問他:我是個怎樣的人?

現在就想讓歐陽知道他是誰,為誰而放縱。沒有酒精縱容,沒有糊塗的邏輯,隻剩本能的追逐。歐陽有推拒了兩次,都沒能成功,直到一吻結束。

沒有惡言相向算是給足麵子,但震驚是怎麽也掩不住的:“羅伊你……”

那是一張燃燒著情熱的俊逸麵龐,微鎖著的眉包裹著極度的壓抑和決絕,本來,男人受身體軀使而導致行為一時失控倒也不是沒有,但卻沒有一次是羅伊衝動在先的,今晚為誰破戒?

室內的燈光很昏濁,上回是歐陽居高臨下望著他,現在位置換了,場景、內存、背景音樂也全部撤掉,一切都變得透明*,他們在房間的半邊陰影籠罩下,彼此依然能看清對方的表情,可是已經顯得有些急躁,羅伊先避開了目光,深呼吸後開始專注地下了一個決定。

於是,歐陽敬暉吃驚地目睹著這個一向舉止完美、姿態莊重的高貴男人大方地扯掉身上的浴衣,推開被單整個人下滑,呈跪姿靠近白己的……*,是男人又怎麽能抗拒這樣的引誘!歐陽看著眼前血脈賁張的一幕,簡直有點以為是幻覺。

當溫熱的掌心探入歐陽黑色的底褲,那個極有威懾力的有著驚人尺寸的*瞬間勃發,簡直是令人膜拜的力量,羅伊感覺撲麵的眩暈感,遵從意念的指引,俯首輕吻它,先是口腔輕柔地含下頂部,再由舌尖*地纏卷安撫,那適度的節奏、熱情的引導,直至身體和血液沸騰,越來越深度的吞咽逼得雙方都狂躁起來。

羅伊極少主動為別人*,他的潔癖是心理上的而不是生理,他可以讓*享受極至的*,但並不會刻意討好,如果對象是男人,在過程中他從來都選擇Top,而且羅伊的身體和麵孔都通常讓人率先屈服,可自從遇上歐陽敬暉,什麽自持、高傲、冷淡都化成一團火,任其燃盡自己的意誌,現在,竟願意為他犧牲慣常的堅持。

那個散發著檸檬香的男人終於發出一聲歎息似的*,手肘撐起了上半身,指尖插入羅伊的黑發,身體循著本能向前挺了挺,*得更深入更急迫,歐陽的手托住他的後腦,在忘情的充滿侵略性的衝刺下,羅伊根本逃不開也躲不掉,頻繁抵入舌根的動作,插入**的粗暴,令羅伊幾乎無法承受,無意識地擁住了在運動中的健壯、肌肉分明的軀體,深色光滑的肌膚卻緊緊吸住了自己漸漸用力的手指——

在一次過於猛烈的攻擊下,羅伊掙開了手臂裏的溫度,獨立坐倒在一邊痛苦地咳了幾下,隱忍的表情、迷離的眼神、潮濕的嘴唇都帶著無比的冶豔,一個男人在*綻放時的魅力、致命的*和威脅,不能抑製情潮的泛濫,空氣都仿佛鹹濕,甚至可以聞到海水的味道,清新和苦澀混合,歐陽心神突然一蕩,手輕輕探向他,想要得到一些自己都不清楚的東西。

歐陽的手心開始攀上他的腰、他的背、他的手臂,指尖在他頸肩和耳垂之間輕柔地徘徊,他像在觸*一件易碎的藝術品,但卻不知該如何鑒別他的真偽。其實歐陽敬暉並不知道該怎麽繼續,或者要不要繼續,但他的抵製確實消失了,這個平日不可能見到的羅伊帶給他的衝擊實在太過強烈,明明是那樣英俊強悍的男人,怎麽可以有這麽多麵?甚至包括勾引他上床。

當歐陽再次將指尖送到羅伊的唇邊時,後者已從不適中恢複過來,緩緩張嘴含住了他,輾轉*輕舔。羅伊始終收斂著眼瞼,但未交集的視線也擦出明豔的火花,兩人的氣息越來越粗重,然後羅伊猛地擁抱住對方,兩人滾到*翻轉了半圈。

如果歐陽此刻不是也跟著他意亂情迷,或許會問一聲為什麽,但當*來襲,兩人的*不斷地磨擦,完全密合的肢體正顯示出不可思議的親密,那久違的灼燒感恣意淩虐奔騰,終究沒有理由再問對方任何問題,一刻的沉淪可作唯一的解答。

唇在歐陽壯實漂亮的胸膛輾轉,沿著完美的腹肌線條吮吻,羅伊無法阻止心底極度的渴望,不知不覺撫上那對男人來說太過*的臀部,手掌隨著身體的起伏滑入,隨著股溝探索而下——

就在一刹那,歐陽的動作滯住了,身體頃刻僵了僵,幾乎在同時,*嘎然而止,羅伊停下來,有些驚惶地抬頭與歐陽對視,意識到自己犯了極大一個錯誤之後,心裏的懊喪無法形容,熱度急驟下降,歐陽的神情迅速冰封,眼底漸漸流露後悔和困惑,仿佛不相信目前這複雜的境遇是怎麽造成的……

羅伊現在隻希望一切來得及挽回,他一向認為不能控製*的人,其理性程度絕對不能夠混世,想不到今天藉由自己來證實這點,擺了—個如此大的烏籠,不但嚇倒歐陽敬暉,更有可能已經嚴重地得罪他,自己怎麽會有立場上他?如果他當真發怒,自己情何以堪?紛亂的頭緒接踵而全,根本沒有多餘時間挽留單純的初衷,兩個人之間的平衡已經被這一場熱烈的前戲給打翻。

歐陽之後的反應出乎羅伊的意科,他既沒有發作,也沒有半途走人,而是做了一個深呼吸,抽身轉到一邊,拉過被單背對羅伊,閉上眼不再有其他動靜。

這應該也是一種不良反應……而且似乎程度不輕。對此時的羅伊而言,歐陽的任何舉動都已經沒有區別,自己已經失去了主動權,並把一切搞砸了,但願以後不要影響彼此的工作情緒,這就是羅伊目前僅剩的希望。

果然,有些人是動不得的,無論內心如何渴望。羅伊想,輸了就要懂得低頭,他不是個不知進退的人。

可羅伊也畢竟不是神仙,這—夜,聽著歐陽的鼻息,羅伊不但失眠而且腦子比平常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且時常伴有尖銳的刺麻,他想去*行李袋裏的安眠藥,但又怕把歐陽弄醒,那就更罪大惡極,所以始終對著一室的黑暗一動不動。

早上六點,羅伊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足足一個小時,也在一時間心無雜念,總結出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放棄,這是個糟糕的誤會,所以不能再惡化下去。其實他並不是很了解歐陽的真實麵,但是卻很有把握對方不會因為晚上的變故而遷怒於公事,在歐陽展現一時的情迷放縱後,羅伊已經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固守陳規的人,偶爾也喜歡來點新鮮的刺激,自己當時不過是一根導火線,現在火花熄滅,一切回歸平靜,他們又必須做回原來的樣子,對內對外進行公示,表彰自己的英明。

現實中,無形的麵具不是可有可無的。男人的惡劣在於隨時將性當作娛樂,即使歐陽是個高貴的人,也無法抗拒對手給予他的額外*,那是一次啟發性的探險,從他的反應中羅伊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沒有與同性的*,在最初的訝異和震撼之後,也不經意地釋放了一部分不設防和好奇心,但在羅伊雙腳踩過界時,他的男性本能又猛地被召喚,因此,尷尬收場。

羅伊幾乎調動了所有的意念去壓製蜂擁而出的不安,近年來保持灑脫自如的姿態,甚至是*圈中有些薄幸淡漠的形象都好像發生了動搖,是他自己破了規矩,致使原則崩塌信心棄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