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蘭不傻了?!
王氏先是愣住,接著爆出一聲大叫,又哭又笑,衝到了宋蘭床邊。
“我的兒,你總算是醒了。你真是受了苦了啊。不過沒關係,等你做上太子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宋蘭:“?”
什麽太子妃,什麽亂七八糟的。
王氏抱著她大喊大叫,宋蘭隻覺得耳裏嗡嗡地響。
她才剛醒來,卻感覺自己好像睡了一整年一樣,什麽都弄不懂:
“母親,你在說什麽,什麽太子妃不太子妃的,還有,剛才你和張媽媽在說什麽?府裏沒有出事吧?”
王氏臉上都是鼻水,簡直說不出完整的話。
府裏能出什麽事,就算出了事,也不是她們頂在前麵。現在這麽焦急,當然是她們院裏出了事。
還是張媽媽走向前,解釋道:
“三小姐,你才醒來,還是多休息一會,不要多操心。
我和夫人討論的事,本也和你無關。
不過是大小姐今天突然過來發難,先是在咱們院子裏逛了一圈,接著突然發起了火,說我們這院子奢華鋪張,公中支取的那麽多銀子,是不是都花在這上麵了。
如此這般,倒是鬧到老夫人那邊去,現在還不知道老夫人會怎麽說呢。”
這都是什麽事啊?
張媽媽這麽一大通話下來,隻說得宋蘭頭暈目眩,更加弄不清楚什麽狀況。
隻能硬著頭皮問道:“然後呢?她說要停我們的月銀,祖母就真的會停?”
“現在還沒有,但是也快了。”王氏用手帕抹著眼淚,“你祖母現在可不就唯那小賤人馬首是瞻。”
宋蘭驚呼道:“宋珀現在在府裏已經這麽橫行霸道了?難道我們府都由她來做主了嗎?”
王氏冷笑道:
“現在不是,將來也快了。”
說罷,又將近日來府裏發生的事,細細地和宋蘭說了一遍。
最後又哭:
“我的兒,你癡傻了這麽多天,一醒來就得被那小賤人刁難,為娘真是心裏難受啊!不過沒關係,太子有意在我們府裏則妃——”
“什麽,我不是暈過去,而是癡傻了?!!”
這下可給宋蘭抓到了重點。
她直接打斷王氏,驚叫一聲,猛地從**坐起,衝到梳妝台邊照著銅鏡朝裏瞧。
不瞧不知道,這麽一瞧,看著鏡中自己瘋瘋癲癲的爆炸發型,宋蘭幾乎真的暈了過去!
“怎麽會這樣!難道這麽許多天,我都是這副癡傻樣子見人嗎?!宋珀,都是那賤人整的我?我要殺了那賤人,我要用針紮死她,賤人!”
她想到自己這麽長時間,頂著這種發型在府裏遊**,就算沒怎麽出自己院子,也覺得痛苦難忍!
這下真成國公府裏的笑話了。
之前她怎麽笑話宋瑜的,現在這些笑話也都能扣在她的頭上!
張媽媽過來,想要安慰宋蘭:
“沒事的三小姐,老奴替你打扮一下,保準和之前一樣漂亮。”
宋蘭尖叫說道:“但是我這幾天丟的人呢!”
王氏聽著,又“嗚嗚”哭了起來。
等到這母女兩個鬧累了。
宋蘭這才吃吃地看著窗外,忽然一咬牙,硬邦邦地對張媽媽道:
“我們現在怎麽辦?”
王氏擦著眼淚,啞聲道:“還能怎麽辦。我們現在算是被那小賤人給把持住了。恐怕隻有等老爺回來,請他主持公道了。”
當初石氏的錢,是他們兩人一起吞的,沒道理宋學守現在置身事外。
隻是宋學守自己也是個不靠譜的,王氏心裏惴惴不安,隻覺得自己命苦,身邊沒一個正常人。
一邊又恨不得宋珀和謝氏現在就一起暴死,心中咒罵了一遍又一遍。
張媽媽看在一旁,雖是心中無語,卻還是勉強說道:
“我們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弄清楚,大小姐這波發難,所為的是何事!”
正說著,就有小丫鬟撩起簾子,走進屋驚慌說道:
“夫人,不好了!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什麽不好的好的,你這嘴是賤得發慌是不是!”
王氏本來就在氣頭之上,火“噌”一下就上來了,惡狠狠獰了那小丫鬟一回,這才解了氣。
又握住宋蘭的胳膊,音調尖銳地道:
“走,蘭兒。你也跟我一起去!讓祖母看看,你醒了!”
雖然不知道宋珀為什麽突然之間,要找王氏她們的麻煩。
不過隻要有王氏倒黴的地方,就有她在。
趙氏現在陪著宋珀,坐在修德園的堂屋裏。
她現在是越看宋珀越喜歡。
就算沒有王氏,她也覺得自己這個侄女性格好,說的話也有趣。
也不會看人下菜,因為人的身份,而產生什麽偏見。
和她相處,其實十分舒服。
和宋蘭簡直天差地別!
趙氏悄悄看了一眼宋珀,發現她正朝著窗外看。
“侄女,你在看什麽呢?”她笑著問道。
宋珀歎了聲氣:“我在看府裏的‘邪祟’。”
“……!”
趙氏趕緊閉上嘴。
就是這點不好,總是愛弄些神神叨叨地嚇人。
幾人坐了沒多時,就聽門口錦瓶問了聲好,簾子被撩起。
王氏大步流星地朝著堂屋裏走來,手指緊緊攥住另一個女子的胳膊。
那女子麵露菜色,腳步蹣跚,似是剛從沉睡中蘇醒一樣,表情疲倦,卻不是宋蘭還是誰!
宋蘭癡傻好了?
趙氏吃了一驚。
宋珀卻沒什麽反應,隻是淡然地笑了笑。
王氏先是做作地清了清嗓子,這才斂衽行禮,慢吞吞說道:
“給母親請安,母親今日身體可好呀。告訴母親一個喜訊,蘭兒今天病好了,能重新見人啦。”
這話說的,要多陰陽怪氣,就有多陰陽怪氣。
謝氏眼皮抬了抬,看了她一眼,卻什麽都沒說。
王氏自討個無趣,心中冷哼一聲,又拽過宋蘭,推她到前麵:
“去,給你祖母請安。”
宋蘭暗暗瞪了王氏一眼,自己才剛“醒”來,王氏沒有噓寒問暖也就算了,怎麽對自己態度還如此不好。簡直就像是吞了火一樣。
卻也隻能行禮問好:“祖母。”
她想,祖母到底是祖母,應該心善,見不得她被王氏如此對待,會叫她到身邊去的。
誰知謝氏還是麵容淡淡,回了一聲:
“嗯。”
就“嗯”了一聲,別的什麽都沒有?
宋蘭心裏也是無語,剛剛醒來,身上也沒有什麽力氣,隻覺得被王氏抓著的手痛得要死,偏偏還不能叫出聲。
還是張媽媽走上前,細聲說道:“小姐,你昏迷多日,也未盡孝道。去老太太跟前,給她錘錘肩吧。”
謝氏忽然冷冷說道:
“倒也不必如此。難道宋蘭昏迷前,和我關係很好?我也不缺這麽一個錘肩的丫鬟。”
宋蘭的臉立時變成煞白,埋怨地看了王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