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喬的表情非常優雅,一種很尊貴的優雅,卻又在眼角處看到了一種近乎於邪惡的神態,像極了吸血鬼,明明是想要吸幹人類的血液,卻又會以最尊貴最高高在上最優雅的姿態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現在,現在這隻吸血鬼就坐在了他們的跟前,並且很有分寸地笑了起來。
“放心,我既然出現在了你們麵前,我就不會將易歡已經和你相認的事情告知溫友良。”
溫栩眯眼,“不得不說,你的行跡隻能讓我們起疑。”
楮喬倒是也沒說什麽,低眉看著水杯清水的時候,他的神態忽然一變,居然溫柔了起來,“我有我自己的原因,你們不需要知道。”
溫栩挑眉,“很抱歉,這個理由不足以說服我們相信你。”
楮喬抬頭,一瞬不瞬地看著溫栩,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個問題,“知道在易歡昏迷的那半年裏讓我最震撼的是什麽嗎?”
溫栩和易歡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媲。
楮喬想了想,妖冶地笑,“她即使是在昏迷中,卻還是叫了你整整數千遍,這對於行醫好幾年的我來說,不得不說是一件很震撼人心的事。我一直以為她隻是植物人了,但是她的內心似乎又在強烈地掙紮什麽,想醒又無法清醒。一般時候,像她這種頭朝下摔傷的傷者,即使真的蘇醒,也會留下後遺症,或者是失憶。但是她沒有,她幾乎是第一時間恢複了過來,甚至恢複的很快。”
說實話,聽到楮喬的話的時候,溫栩很動容。但是,麵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他隻是盡量清雅地微笑,“那麽,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說明什麽?”
楮喬的嘴角優雅一派,“你不感動嗎?”
溫栩回答的冷冷清清,“感不感動是我的事。而我們現在討論的問題似乎與這個無關。”
楮喬看了眼一聲不吭的易歡,笑容居然益發優雅,“當然有關係。我很感動,所以要幫助你們。”
溫栩全身的警惕再度布滿。
楮喬不置可否地斜睨溫栩,眼神帶笑,“溫栩,你不需要這麽滿身警惕,要是我想置你們於死地,我之前完全可以偷偷去告訴溫友良,估計當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肯定不會按兵不動的。但是,我現在都主動出現在你們跟前了,當然是打算放過你們了啊!”
說這些話的時候,楮喬輕輕靠到了椅子後背。他的身體線條優美,甚至可以說是陰柔的美,不像喬莫涵幹淨,不像涼暮生正直,更不像溫栩的清冽疏漠。他的那些優美線條裏所帶著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欲飄欲沉的莫名氣質。
亦正亦邪,難以分辨。
“讓我們怎麽相信你?”溫栩顯然無法相信對方的說辭。
楮喬無奈,輕歎了口氣,“那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溫栩提醒道:“知道嗎?你的行為讓我覺得你和溫友良有其它的預謀。”
楮喬側過頭,看向了易歡。對方依舊溫婉嫻靜地坐著,臉上並沒有擔憂神色,似乎是被溫栩安撫的差不多了。於是微笑,楮喬的眼底忽然地就漾過了一抹很真實的溫柔,“看來你很多疑呢!”這句話很顯然是對溫栩說的。
溫栩不置可否,“溫友良的所作所為已經讓我再無法信任他,那麽他的手下我當然也不可能相信。”
楮喬站起身,整了整修長身體上包裹著的黑色T恤衫。一會兒後,他低頭對溫栩和易歡說道:“能說的我也已經說過,信不信隨你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在溫友良向我探聽易歡消息的時候,我還是會幫你們隱瞞的。至於我為什麽這麽做,還是那句話,希望易歡安全。”
溫栩和易歡也隨之站了起來。
楮喬端平視線,平視溫栩,嘴角勾起,“既然不相信我,那麽接下來你就憑借自己的力道摧毀溫友良吧!我反正會給你們拖延時間,到時候能不能想出辦法成功,就全靠你們自己了。”
溫栩眯眼,“照你的話看來,你除了想幫助易歡,似乎還想毀了溫友良。”
透過斜長的劉海,楮喬微挑的眼睛裏忽然透出了一種近乎於無情的凜厲色彩,但這種色彩隻存在了一秒,很快地,他又恢複了一貫的頑豔妖嬈,似正亦邪,“當然。不然我為什麽幫助你們。”
溫栩很安靜地重新審視了一下跟前這個男人。
要是沒猜錯,他應該是想借他的手毀了溫友良了。
看來,他會是一個企圖坐收漁翁之利的恐怖男人啊!難以把握,卻又很適時地抓住了人心。
終於從溫栩和易歡跟前離開了。
一身黑衣的男人孤孤單單地朝遠處走去,他選擇了一條偏僻的路。在經過一盞路燈下時,他忽然停住了腳步。
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條項鏈,中心是一個很漂亮的新型吊墜。打開,裏頭安放著一張照片。
柔順漆黑的長發,溫柔的眼神,淺棕色的瞳孔,嫻靜的模樣……
一個溫暖猶如太陽的柔軟女人。
抬頭看向天空時,楮喬似乎是輕輕扯了扯嘴角——
你說,為什麽世界上會有長得這麽想象的兩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