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栩眼底的低溫火焰
就在楮喬望著天空發呆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是溫友良打開的。
看來是來查問了。
楮喬接起電話,聲音恭敬,“溫叔。”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溫友良的聲音,“怎麽樣?今天有什麽發現?”
楮喬的嘴角帶笑,眼底卻泛著一層森寒厭惡,他盡量穩著聲音平靜地說道:“易歡依舊住在那個名叫曾書林的女人家裏,她還是做著那樣的喬裝打扮,溫栩並沒有發現。”
溫友良似乎很信任楮喬,很溫和地說道:“嗯,這就好,萬一有情況,及時通知我。”
楮喬點頭,“是,溫叔。”
掛掉電話之前,溫友良提醒了句,“要是發現易歡敢表明身份和溫栩在一起,你直接把易歡虜到這裏來。”
楮喬再次點頭,“我明白。”
掛掉電話,楮喬對著手機屏幕很嘲諷地低低笑了笑,眼角的妖嬈就那麽在黑夜裏一點一點蔓延了開來。
溫友良,這麽信任他,他可是會有些承受不起的呢!
有點遲了。
都市裏萬家燈火熄滅,隻剩下那些經營著的建築樓帶著亮光,徹夜不眠。
易歡泡了杯咖啡,坐在書房的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夜裏風景。
原本,她是在辦公桌前趕工的,但是後來實在無法承受頭昏腦脹了,於是她決定休息一下。而在現在,休息的最好方式就是——坐在落地窗前看風景。
玻璃窗通透。透過玻璃窗,一直抱膝坐著的易歡注意到了身後男人的靠近。
是一身白色睡衣的溫栩。
他剛沐浴完,通身帶著馥鬱薄荷味,清冽宜人。
每次見到溫栩穿白色衣裳的時候,易歡總是會產生一種他來自天外的錯覺。這麽幹淨疏漠清澈的男人,怎們看怎麽不像是個活在人間煙火中的凡人。
但是,全身籠罩而來的薄荷味又在提醒著她,他真真實實地活在她的生命裏。
“在看什麽?”溫栩從後頭抱過易歡,習慣性地蹭了蹭她的脖頸。
易歡朝後毫無顧忌地將身體重量全部交給了溫栩,“外麵的風景很不錯。”
溫栩靜靜說道:“你知道我看不到那些景色的。”
易歡微微側過頭,輕輕磨娑了下溫栩的側臉,“我知道,所以我會一點一點告訴你,夜晚的都市是什麽樣子的,隻要你有耐心願意聆聽。”
溫栩倒是也沒拒絕,與易歡耳鬢廝磨,“說說看。”
易歡想了想,組織下語言後,微笑著說道:“一進入夜裏,原本喧嘩的都市就會刹那之間變得安靜,從這裏眺望下去,會覺得低下的那些車輛沒有任何聲音,即使它們的引擎真很吵鬧地發動著,但是在這個夜裏,它們似乎顯得很安靜。還有不遠處的燈塔,矗立在整座城市的中央,沒有光亮,隻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但是即使沒有霓虹燈的點綴,它依舊非常漂亮。在你看著它出神時,你會隱約覺得它也在看著你發呆。”
溫栩在易歡耳邊低低笑了笑,“看來你已經開始做夢了,易歡。”
易歡側過頭,微微退開,很溫柔地看進了溫栩的眼裏,“很多時候,我一直都以為自己在做夢的。”幸福來的太快,溫栩的溫柔來得太深刻,會不自覺讓她產生一種入夢無法清醒的錯覺。從小,她就很喜歡坐在花園裏或是坐在落地窗前畫畫,那時,她總會不可抑製地開始走神,幻想著溫栩溫柔起來的模樣,幻想著自己和溫栩的幸福美好的生活。
而現在,一切似乎都成真了呢!
盡管他們兩人的背後還存在著一個巨大的隱患,但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他們一家人真的很幸福了啊,她願意忽略那些危險,和溫栩和小刀幸福快樂無憂的生活。
她相信,溫栩一定可以解決的,她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相信他,支持他的。
“在想什麽?”見易歡發呆,溫栩的聲音冷不防在易歡耳邊響起。
易歡直覺回神,輕輕地笑,“沒有,隻是覺得自己很幸福。”
溫栩很溫暖地微笑了起來,他靠向易歡。兩人額頭相觸。溫栩低眉望進易歡的雙眼,瞳孔深處忽然浮起了一層光亮,隱約有種流光溢彩的味道。
易歡不自覺眨了下眼。
溫栩用鼻尖很寵溺地碰了碰易歡的,很體貼地安慰道:“不用擔心,溫友良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你隻要安心待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易歡心底溫暖,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微微退開,溫栩將溫涼溫涼的唇印在了易歡的額頭,低低地歎,“以前,都是你在逞強保護我,現在該是讓我來保護你和小刀的時候了。”
易歡斂了斂睫毛,“溫栩,不要逞強……”她其實想說,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溫栩含笑的聲音從易歡頭頂落下,“易歡,我從來隻做有把握的事。而且——”他停了一秒,繼續道,“任何想破壞我們幸福的人,我都不會饒恕。”
即使最後隻能見血,他也絕不會心軟收手。
易歡的身體忽然僵了一僵。
溫栩察覺到了,於是,他幾乎是想為了岔開話題一般地,很輕很輕地呢喃了句,“易歡,抱抱我……”
易歡一眨眼。
又是那個任性的男人了!
抬頭直視對方,易歡很詭異地從溫栩的眼裏看到了一層薄薄曖昧緋色,像一支低溫火焰。幾乎是在意識到溫栩眼神的刹那,易歡居然很真切地感受了溫栩體溫的變化。
溫涼的體溫,逐漸發暖,直至具備了低低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