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之前那個傳說在邵欽心裏地位特殊的“高中生”去俱樂部找了邵欽這件事, 一夜之間幾乎在他們圈子裏傳遍了。
隻不過一開始大家隻是嚼嚼舌根。
既沒照片又沒視頻的,沒什麽根據,不敢貿然找到當事人身邊問。
所以鄭煜是第二天早上睡醒才看到的消息。
有人問他那個叫“鄭梟”的高中生, 邵欽到底覺得怎麽樣。
鄭煜看著不以為然, 抬手就回了個不怎麽樣。
雖然從邵欽綜藝結束回來,他們還一次都沒聊過鄭梟。
但據他試探, 要邵欽真覺得鄭梟有點什麽, 還能聽他介紹連續一個月跟別的人約會?
而且邵欽是鄭梟說想找就能找到的?
別說打聽俱樂部的地址了,那就是門都難得摸到,上哪兒去找。
所以鄭煜覺得自己的反駁有理有據。
直到他上午上完早上的課,接到俱樂部老板電話,問他有沒有空幫忙跑一趟。
說是邵欽前一天晚上給他留言,打算從俱樂部搬回公寓住一段時間, 叫他打包一下房間裏的手稿送去。
他本來打算今天上午送。
結果一直很忙抽不出空, 他怕下午也不行, 幹脆提前找來問問。
鄭煜看課表,下午就第一節 有課, 後麵都是空的, 覺得沒什麽也就應了。
隻是應完, 他也就是那麽隨隨隨口多問了一句。
“昨天晚上姓陳的在你店裏跟人打架了?怎麽還有說跟邵欽有關係的。”
結果那俱樂部老板像是非常震驚,搬出了相當經典在別人背後說八卦的開頭。
“啊?邵欽沒告訴你嗎?我還以為你們關係這麽好,你知道呢。不過那也不叫打架吧, 就是人家小孩來找唄,邵欽總不能讓他在這種地方被欺負吧, 就幫忙撐了下場子, 給倆人止住了。”
鄭煜眉頭一皺:“什麽啊, 鄭梟真去找了?確定是叫鄭梟嗎?”
“這還能搞錯, 別的人邵欽也根本不可能下樓吧。”
鄭煜當時就沉默了三秒,問:“……止住了然後呢?”
老板如實:“那我就不知道了,邵欽什麽時候從我這邊走的我都不知道,反正他們是傳邵欽跟人睡了,但個人覺得哈,我個人覺得有點誇張,因為之前不也有瞎炫耀自己跟邵欽睡過的。”
鄭煜完全忘了好友這俱樂部未成年不讓進,相當不屑扔下一句“誰會跟未成年睡”就把電話掛了。
然後他又給薑婉卿打電話。
薑婉卿估計背著他幹了“虧心事”,一接到電話也是有夠不打自招的,上來就是:“煜兒怎麽想起來找我啦?”
鄭煜又是三秒沉默。
然後薑婉卿就自覺吧嗒吧嗒,給他把自己怎麽幫鄭梟打聽地址,昨天晚上鄭梟又是怎麽給他們發消息,說不回家去邵欽那兒住的事全招了。
薑婉卿招完非常緊張,因為鄭煜聽了一直也不說話。
她隻能先違心地順著毛摸。
幫他義憤填膺:“煜兒你該不會生氣了吧?主要我是看梟兒高考完了不親自去見一趟小邵,認不清他們兩個的差距,所以才想著幫忙打聽的地址嘛。你看俱樂部多亂啊,孩子肯定嚇壞啦,等小邵給孩子領回家聊一晚上,然後肯定就兩清啦!”
這激將法是薑婉卿拽著鄭父苦思冥想一晚上,想出來的對策。
一致認為首先得讓鄭煜接受正在發生事情的合理性,然後才能慢慢改變事情發生背後的原因。
但鄭煜還是有遲疑:“你就算對邵欽有濾鏡,也不會覺得邵欽能專門把人領回家開導吧?”
鄭梟去找人他能理解,留宿他不理解。
而薑婉卿和鄭父不愧是看著鄭煜長大的。
這點早想到了,一句話就打消他的顧慮:“哎呀梟兒報備當然報備去小邵家裏住啦,但我們也不好追著他問嘛,說不定就是想自己找個地方冷靜冷靜,你看你跟小邵有事沒事也還經常出去夜不歸宿呢。”
多半也就是失戀,借酒消愁去了。
這個理由鄭煜倒還覺得合理。
一下連帶還揣摩到鄭梟不回家,也許還有被拒絕了,麵子上過不去這層原因。
畢竟他自己當著鏡頭的麵搞出那麽大動靜,一副邵欽肯定搭理他的樣子。
想到這,鄭煜心裏的疙瘩解開。
隻是在掛電話前向女人確認:“薑婉卿你不會背叛我吧?”
薑婉卿哈哈直笑。
一句話當兩麵聽:“這種事光我背叛有什麽用,還是得小邵自己願意嘛——”
鄭煜也就放心以為她說的是不會背叛。
安安心心給所有找到他這裏問八卦的人,通通表了明確否認,叫他們別到處瞎他媽說。
甚至在後來去俱樂部收拾邵欽房間裏的東西時,越想越荒唐,越想越覺得自己離譜。
他居然還真被自己那三個室友洗腦,懷疑邵欽能喜歡鄭梟這麽個土包子了。
他也是傻逼。
作為惡意揣度親兄弟的補償。
鄭煜去邵欽公寓之前,特地繞路跑了躺甜品店,幫他帶甜品。
還尋思這人搬回來,肯定都懶得買東西,快快樂樂去便利店幫他采購了一通。
於是便有了眼下這一幕。
他下午三點拎著大包小包,自己用鑰匙進門在鞋櫃裏找了半天,沒找到自己拖鞋。
也沒找到邵欽。
倒是把他心裏那個不招人喜歡的土包子找到了。
並且踩著他的拖鞋。
穿著他的睡衣。
係著他當初順手給邵欽買來,還被邵欽嫌棄了沒用的廚房圍裙。
和他相視無言。
“……”
“……”
鄭煜隻慶幸自己剛剛已經把蛋糕放下了。
不然肯定得糟蹋東西,反手直接朝鄭梟砸過去。
接下來是他近乎威脅,死死瞪著人開口說得第一句:“不要告訴我邵欽真跟未成年睡了。”
鄭梟:“……沒有。”
鄭煜立馬覺得自己好受多了。
那邵欽隻是昨天把人帶回家了而已,說不定也是看在他爸跟薑婉卿的麵子,怕土包子一個人在外麵過夜會出問題。
然而下一秒。
鄭梟:“但我昨天十八歲生日,已經成年了。”
鄭煜:“?”
鄭梟看著他瞬間變臭的臉色,挑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邵欽現在還在睡覺。”
“……”
“………………”
從來連個懶覺都沒見怎麽睡過的人,現在下午三點,還在睡覺?
鄭煜當場二話沒說,穿著鞋就直接衝屋裏進去了。
也不再去在意什麽踩髒地板,抬手就照鄭梟臉上來了一下。
紮紮實實一聲悶響,砸得鄭梟直接偏過臉去。
可等鄭煜揪上鄭梟衣領,還想接著再來第二下。
這次卻是拳頭剛揮一半,就被鄭梟輕輕鬆鬆抬手截住了,瞳孔深深和他對視:“讓你打我一拳,是我給你道歉。”
不代表他還會傻傻挨泄憤的第二拳。
鄭煜本來就氣。
聽完他這話更氣,想吼還惦記著邵欽在房間裏睡覺,隻能吼出一兩個字重新壓下嗓子吼:“媽的鄭梟你不搶我東西日子過不下去是不是?”
兩人身高本就勢均力敵。
這一起衝突,作戰範圍瞬間很大,動輒就感覺要拆家。
好在鄭梟直挺挺站在那隨他揪著衣領,並不反抗:“以後邵欽最好的朋友還是你,我沒搶你東西。”
鄭煜嗤笑真是感覺夠夠的。
人都要被惡心瘋了:“又跟我搞不衝突那套是不是?以前我媽就是不衝突,現在邵欽還不衝突。晦氣懂不懂?晦氣!沾上你我就覺得晦氣!”
鄭煜說完便嫌髒一樣,扔下他的衣領:“犯不著跟你廢話。”
“反正邵欽跟誰睡老子都隨他高興,就不能跟你,你看他最後是要你還是要我。”
鄭煜撂完狠話,扭頭就要奪門而去。
隻是奪到一半又氣急想起什麽,一把退回來把他買給邵欽的蛋糕也一起又拎走了,隻留下咬牙恨恨的一句。
“媽的叛徒,不給他吃了。”
…
入了秋,天黑的時間也早些。
等邵欽一覺無夢睡到晚上七點自然醒,外麵早就黑透了。
昨天晚上他跟鄭梟折騰到淩晨四五點,將近一個通宵是真給他折騰累了。
邵欽感覺自己頭一次睡得這麽沉。
睜了眼,身上老胳膊老腿固然多少有點卡殼不太好使,但運動促進多巴胺分泌,**運動更是效果出奇。
心情萬裏無雲。
渾身上下從心髒開始,隻要是有血管脈絡連接的地方,都感覺被填得滿滿當當。
有種自己無所不能的充實和腫脹感。
好像做a的刺激,確實比喝酒來得效果好點。
所以有點廢人邵欽的接受度也很高,誰叫他平時懶得運動呢。
等邵欽慢騰騰套上睡袍起來。
入眼房間角落的全身鏡裏,他身上全是鄭梟留下的痕跡,尤其腿g、膝蓋n側、胸口,以及脖子上那顆痣附近是重災區。
邵欽走動了一步,這才想起他還漏了腳踝。
鄭梟也不知道是什麽神奇的癖好,像是對他所有關節附近的軟肉都很感興趣,連手臂內側和肩膀這種地方也不放過,除了打z就是啃。
邵欽沒見過這麽一塌糊塗的自己。
一個沒忍住就對著鏡頭多端詳了兩刻,並進一步湊近開始著重研究自己那兩點高高腫起、周圍滿是ya印,被zuo得看起來像是要破皮的茱萸。
介於它們碰一下都疼,有點影響穿衣服。
所以邵欽覺得自己也還是有必要對某隻小狗提醒提醒。
快樂雖好,但也不能總盯著一個地方貪杯。
等邵欽餓著肚子從房間找去客廳。
他想著鄭梟肯定會給他留吃的,鄭梟也確實留了。
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這人好端端坐在客廳沙發看書,臉上卻莫名其妙貼了個超大號的白色創口貼。
邵欽剛從房間出來,大老遠就看到:“你臉怎麽了?”
鄭梟見他走路還有點扶腰,趕緊過去代勞把人攙懷裏了,滿眼愧疚:“是不是昨天晚上有點沒節製,弄太狠了?”
邵欽早在起來的時候,就喝幹了他特地留在床頭的整整一壺水。
現在說起話嗓子問題不大,隻是略略有些低啞擺手:“我要是圖節製,找什麽男高中生,你還沒說你臉怎麽了。”
鄭梟卻閉嘴不再說話,隻是垂眼把他腰上摟著朝餐桌走。
他不想說,邵欽就自己看。
其實鄭梟已經把自己臉上遮得很嚴實,除了大號創口貼其他什麽也看不出來。
但邵欽已經若有所思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目標很快鎖定在玄關處多出來的便利店塑料袋。
肯定了。
“鄭煜來過了?”
正好鄭梟把他扶到餐桌坐下了,低低一聲“嗯”便去廚房幫他熱菜。
邵欽這公寓是個開放式廚房。
邵欽坐在外麵也能直接看到他忙活,說:“他打你了?”
鄭梟又是:“嗯。”
“別告訴我你沒還手。”
“沒,但我隻讓他打了一下。”
鄭梟聽著這似曾相識的句式,背對邵欽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有點難過。
因為從一些細枝末節的口癖習慣,其實就能看出邵欽跟他哥的關係是真的很好。
邵欽:“你還不打算跟我說你倆到底怎麽回事嗎?”
鄭梟不吭聲了。
他的態度一直是如果鄭煜不想說,他就不自己擅自往外說。
他不說,邵欽也不接著問了。
隻是在他端上飯菜時,讓他去沙發上把書拿來坐在邊上陪著一起吃。
鄭梟照辦了。
拿來的是本黃色精裝封殼的英文原版書,不厚,他剛看三分之一左右。
其實有點不好意思,主動問邵欽:“我能看嗎?”
邵欽已經端起飯碗開始吃東西:“你看都看了我還能把東西從你腦子裏摳出來?”
鄭梟這也就放心了。
因為這是邵欽綜藝結束沒多久便上市的新書。
他這段時間高考備考一直沒看,眼下正好在邵欽客廳的書架上看到,一個沒忍住便自己打開了。
但邵欽吃著東西見他看了半天也沒翻幾頁,忍不住問:“直接看英文能看明白嗎?過幾天會寄中文譯本。”
鄭梟生怕他把書收回去一樣,趕緊搖頭:“能看懂,隻是看得比較慢一點,我每次都是先看的英文,然後才看的譯本。”
英文翻譯成譯本總得等一段時間。
所以他也不是英語差。
隻是聽力不太行,筆試部分除了作文,幾乎沒丟過分。
邵欽看他甘之如飴,便不再出聲打擾,也開始專注吃自己的東西。
他猜測可能是鄭梟不愛上網,鄉下又沒什麽事可做,能研究的東西不多。
所以鄭梟做飯的手藝是真的還可以,遠超家常菜水平。
一頓飯兩人也沒怎麽深入聊鄭煜的話題。
鄭梟其實是想說的,但又不想在吃飯的時候說,想等邵欽先吃完。
可邵欽一吃完就說自己要出門一趟,還讓他把剩飯剩菜打包一份給他。
鄭梟茫然看著外麵黑咕隆咚的天色,不明所以:“……這麽晚出去嗎?用不用我陪你。”
邵欽隻是搖頭拒絕,讓他幫忙回房間拿一下外套,說。
“我就出去喂喂流浪貓。”
…
平時從公寓樓底到小區門口便利店,區區五分鍾的腳程。
今天硬是讓邵欽走出了點滿清酷刑的感覺,花了足足十五分鍾。
好不容易頂著夜裏簌簌的秋風走到,腰也快散了。
邵欽抬手便撐到某個伸著長腿,坐在人家便利店門口喝悶酒的人肩上,相當不平指了指桌上被戳走一口的蛋糕,說:“你不高興就不高興,怎麽還偷吃我蛋糕呢。”
偷蛋糕賊聽見他說話,並不想扭頭搭理。
邵欽隻好換了個開場白。
就是比剛才更過分了,一薅鄭煜後腦勺的頭發便道:“都跟你說了我要是勾引你弟弟,你別哭得太大聲。臉快轉過來叫我看看哭了沒。”
作者有話要說:
流浪貓大鄭:別管我啊,哼哼唧唧
欽欽:都跟你打過預防了,真不愧是親兄弟,一個兩個都哭鼻子,doge